第一百九十八章 翰林猙容初顯現
“陛下，老臣有一事需要向陛下稟明！”
劉哲一張胖臉抖了抖，剛想要開口斥責，卻見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大學士司程林，頓時啞了火，畢竟就連楚雲都要畢恭畢敬喊一聲司老的人，自己可得罪不起。
“司老有什麽事情要說，莫非還是與賑災有關？”
楚雲看向站出來的司程林，而司程林此時麵色卻有些不自然，麵色憋得有些發黑，最終囁嚅一般說道：
“陛下，是關於科舉的事情……老臣與餘大人已經做了最後的修正，孫禦醫那邊，也將整理好的一些書籍卷宗派人送到了我府上。
不知道這科舉的事情，何時公之於眾？”
楚雲歎息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也對，本來就是自己答應要在今日宣布這件事，但是隨後經過董貞提醒，還需要解決一個事情，那便是曆年為科舉出題輸送考官的機構翰林院。
“董愛卿，朕交代你查的有關翰林院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楚雲看向一旁偷閑的董貞，董貞輕咳一聲，整了整自己毫無褶皺的儒衫，笑著說道：
“自然是有些收獲，那日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之後，臣就日夜趕工，連夜將那位孫禦醫好友的事情打聽清楚了。
這是臣記錄規整之後的卷宗信息。”
董貞說著，緩緩從衣袖中抽出一卷預先準備的卷宗。
楚雲單手接過，打開大致看過之後，麵色陰沉下來。
看到楚雲的模樣，周圍的幾人也是麵露幾分好奇，董貞輕咳一聲說道：
“這些事情大都是由當初孫禦醫那位好友身邊的幾位罪臣口中打聽到的。
孫禦醫那位好友，名曰佟成壽，二人因為同是朗州川縣人，在一次翰林院舉辦的文雲詩會上一見如故，那時的佟成壽中舉在翰林院中已經有些名氣。
兩人的事情有些模糊，不過可以推斷是在幾年前，兩人就認識了，這一點孫禦醫並未說謊，至於孫禦醫提起的關於那位翰林院士的事情，倒沒有太多確切說明。
大致與孫禦醫描述相符，那位翰林院士將佟成壽收做侍讀郎，又一次偶然間知曉了關於翰林院士向外交易科舉試題，並且正巧還被撞見了對方的樣貌。
佟成壽當日被害入獄，而他所屬的翰林學士也被翰林院關了起來，之後的事情就如孫禦醫所說，佟成壽整日在獄中鬱鬱寡歡而終。
不過好在佟成壽，在京城與一位本地的姑娘成親，佟成壽如今的家就在京城外城西邊的一處平房，臣也派人去打聽過了。
消息與調查到的事情基本符合，陛下打算如何做？”
楚雲看著那些記錄的口供和穿插在一起的各種信息，眉頭擰成川字，有些頭痛的撚了撚眉心說道：
“該如何，還用問麽，既然翰林院有問題，那朕便就親自去看看，若是真的有勾結官員泄露包庇考生之事，朕不會放過他們。”
楚雲深吸一口，目光變得深邃凝實。
“陛下，臣願意去徹查此事，無需陛下親自出手，翰林院的那些所謂的學士，一個個品性入何臣一看便知。”
董貞抱拳主動請纓，楚雲卻是擺了擺手。
“翰林院算是朕的父皇，親自扶持起來的機構，這些年朕上位之後，那邊也幾乎不曾與朕來往，既然朕決定要重振朝綱，這翰林院也該去親自登門看看。
諸位愛卿不必擔心朕的情況，不過是些文弱書生，此番一去，必然是要將翰林院諸位學士得罪一遍，朕早有預計。”
司程林麵色有些許複雜，但看著楚雲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隻能老實閉上嘴，不再開口。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楚雲掃視幾人，下達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那朕要去準備一下，若是沒什麽事情，那就都回去吧。”
楊廣成等人聞言都是抱拳，隨即大步離開，唯獨兵部尚書劉哲，臉色依舊有些糾結，但卻被孫曉萍直接拽著離開了步雲殿。
殿內很快的就隻剩下楚雲和身側的葉蒲林二人，楚雲再度坐回自己的龍椅上，感覺全身有些冰涼，葉蒲林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陛下，準備何時去翰林院？”
楚雲仰起頭，正巧看到葉蒲林那輪廓分明的麵龐，輕歎一口氣說道：
“準備一下，明日就去吧，早日解決此事，科舉製度也好早日提上日程，如今朕刻意放權大理寺，葉佬覺得朕做的對嗎？”
葉蒲林麵色依舊平靜，聲音低沉：
“老奴不敢妄言陛下心思，但是老奴覺得，此事陛下有些冒險，將陳哲一人推再風口浪尖之上，若是此人心性不定，必然會反受其害。
陛下此時放權有些太早了……”
“早嗎？不一定吧，葉佬，你注意到這些文武百官看朕的目光了嗎，你覺得他們對朕是尊敬多一些還是畏懼多一些。”
葉蒲林沉默片刻，隨即回到道：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些官員已經習慣了往日的鬆散，對於陛下這突然的雷霆手段，更多的應該還是畏懼之心。”
楚雲闔眸，繼續說道：
“那你覺得，霍邱是否還是一個阻礙？或者說，霍太傅日後是否還能代表他們？”
葉蒲林沉思，有些不確定道：
“今日霍邱對於陛下下達的詔令，這些文武百官多少對於霍邱也會有些芥蒂。”
“既然這些牆頭草都是如此，那那些原本支持霍邱的人呢，他們又做了什麽？”
楚雲再一次發問，葉蒲林沉默。
“朕替你說吧，他們開始主動反擊了，那個朕在提出放權大理寺時，那位站出來的老者，葉佬你應該認識對吧？”
葉蒲林皺眉，隨即回答道：
“那位是工部的老官員，在先帝還未駕崩之前，就一直以霍邱一方自居，這些年來，這些年來在朝中也算是活的十分滋潤。”
“朕就知道，葉佬，此時代表著他們的霍邱已經倒台，他們會做什麽，再推出一個能代替霍邱位置的人。
還是說會徹底分崩離析。”
楚雲繼續淡淡說著，眼中閃爍著幾分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