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皇城之中暗流湧動（二）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霍雲兒終生不忘前輩恩情！”
霍雲兒身體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是意識卻依舊在逐漸恢複清醒，她越是恢複理智，腦海中她變成怪物屠殺獄卒的場景就愈發真切。
感受著身上殘留的血腥味道，霍雲兒的反複血染的雙目之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快意。
“被赤心火蠱影響，你這輩子算是徹底廢了，老夫倒是有些好奇，是什麽人給的你這赤心火蠱？”
霍雲兒麵對這位救下她的老者，眼中滿是冷意，聲音更是沙啞而低沉。
“我不知道，隻是……”
“唉。”
老者一聲歎息，但是隨即就像是觸發了什麽開關一般，霍雲兒原本恢複的五官突然開始扭曲起來，眉心處原本平整的肌膚處，驟然鼓起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包。
幾乎是瞬息，霍雲兒一聲慘叫，聲音痛苦到了極點，身體**著，嘴角隱隱有著口涎流出，雙目變得幾欲瘋狂，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腦袋。
刺啦一聲，掌中幾縷長發混合著鮮血被她生生扯下。
“啊……”
疼痛到最後，隻剩下無聲，霍雲兒隻能張著嘴，口中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喉嚨處卻又像是被堵塞一般。
“小聲點，老夫的耳朵可受不得刺激，叫這麽大聲幹嘛。”
老者目光依舊平靜，對於霍雲兒表現出的疼痛以痛苦視若無睹。
“前輩……我說，我都說……停下讓它停下！”
霍雲兒完全沙啞的聲音無力的響徹在屋內，老者目光平靜的看向窗外的雨幕，搖頭說道：
“不願意說就算了，老夫不逼你，隻是記住從今日起你的這條命，將不再屬於你，老夫喜歡聽話的人，若是自作主張老夫會將你變成一個聽話的活屍。”
“是……前輩我該怎麽稱呼您……”
霍雲兒看向老者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厲，密布著發自肺腑的恐懼，那種啃食腦髓產生的撕裂般的痛苦，絕非人可以承受的。
“老夫的名字？早就忘了，這個世上知道老夫名字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幾年前倒是還有一個，隻是他太過衝動。”
老者渾濁的雙目難得泛起幾分遲疑和回憶，隨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霍雲兒聲音淡淡說道：
“別人都叫老夫赤月老鬼，你該如何稱呼是你的問題，現在去做飯吧，外麵下這麽大的雨，老頭子也沒得吃啊……”
“是。”
霍雲兒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腦海中開始思索自己為何會獲救，麵前之人的身份其實也很明朗，是南疆潛伏在京城的勢力。
隻是當初給自己赤心火蠱的人，並未與自己說過之後該如何做，雖然霍家全麵支持自己，但是本能的霍雲兒給自己留下了這條後路。
麵對著眼前這位陌生卻讓她打心底恐懼到極致的老者，霍雲兒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逃，從這裏逃出去，離開京城然後隱姓埋名……
可就在霍雲兒如此想的刹那，她的眉心處那鼓起的指甲蓋大小的包再度出現，隨即霍雲兒轟的一聲仰倒在地上。
全身劇烈**，嘴角處甚至隱隱有白沫吐出，意識甚至已經被疼痛完全支配。
霍雲兒這一次疼痛的幅度更加劇烈，將本就殘破的屋內的桌椅都掀翻在地上，霍雲兒還在翻滾著，俏臉五官扭曲。
“都說了，不要有任何想法，你的命老夫隨時可以帶走，至於那個讓你活著的人，你也不要報什麽希望，對方讓你活著，無非另有目的。
以老夫對他的為人來看，你若是到他手裏，不會比在老夫這裏好到哪去。”
“是……是……救……”
霍雲兒意識開始陷入模糊，疼痛一旦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範圍，人的意識就會陷入昏厥，下意識的進入沉睡的狀態。
霍雲兒全身完全是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對於眼前這位老者，不敢再有半點想法，強迫自己將腦海放空，那種疼痛感這才消散殆盡。
“如此就好，既然想通了就去做飯吧，老夫知道你要殺的人是誰，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去見他，唯有死路一條。”
霍雲兒從地上站起，顫抖著手將倒塌的桌椅扶起，聽聞老者此言，嬌軀還是一陣顫抖。
目光之中難掩陰曆之色，語氣中帶起幾分波動說道：
“我還有可能報仇嗎？”
老者隨意的點頭，無所謂的說道：
“若是他真的知曉了什麽事情，不用老夫出手，他會付出代價，南疆也好楚國也罷，不過是權利的堆砌，經不得考驗……”
赤月老者說著晦澀的話語，但是霍雲兒卻是雙目驟然燃起幾分希冀之色，老者的實力自己不知道，但是從對方能帶著人隱匿在朝廷眼下，這便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霍雲兒此刻本就病態的心，徹底變得扭曲起來。
“陛下，我因為你變成這副模樣，而那些賤奴卻依舊陪在你的身邊，你看我的眼神我忘不了，終有一日，我霍雲兒會再次與你見麵，那個時候我會讓你看看。
我有多麽愛你……”
霍雲兒目光變得重新恢複柔和，一切的陰曆和瘋狂都被潛藏，赤月老者有些驚訝的看向此刻重新戴上麵具的霍雲兒，心中暗想。
“果然還是這副模樣順眼一些，這小皇帝身邊的女人，倒是有些讓老夫起了興趣。”
與此同時，鳳鸞殿前。
穿戴整齊的楚雲，在董貞與葉蒲林的陪同下已經上了車轎，突然一股惡寒之意襲來。
楚雲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麵色也有著瞬息的不自然。
葉蒲林看在眼中不禁皺眉說道：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昨日小雨染了風寒？”
楚雲恢複鎮定，寒意出現的快消失得更快，楚雲對著葉蒲林擺了擺手，無所謂說道：
“無礙，隻是方才心中一股寒意生出，恐怕之後朝堂也不會太平啊……”
楚雲說出此話，董貞再一次一言不發，麵色卻顯得更加凝重。
楚雲的目光透過車轎中的窗，看向外麵，昏暗的雨幕讓他心中惴惴不安的情緒逐漸擴大。
“霍雲兒，你真的逃走了嗎……日後還會再見？不，永遠不見才好……”
楚雲暗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