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國學”一說,產生於20世紀20年代西學東漸、文化轉型的曆史時期。此前中國的舊學在現代文明麵前一敗塗地,曾國藩繼承明儒傳統,身體力行,通經致用,後來又有張之洞提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力圖調和傳統與現實的陰陽關係。後來學術界興起“整理國故”的熱潮,雖然與當時曆史條件看似不協調,實則是有深刻曆史理性的。提出學習西方,“師夷長技以製夷”的魏源,當時不但提出學習西方文明,同時又提出要恢複兩漢經學,這看似極為矛盾,其實正是魏源的高人之處,此後正是在這樣的基礎上,才有了中西交流的合理原則。

當時國人有一種全盤否定國粹的傾向,認為外國來的就是梅毒也是好的。19世紀末20世紀初,隨著中西文化衝突的進一步加劇,中國文化更加弱勢,中國麵臨亡國滅種的危機,為了保國保種,以章太炎為代表的國粹派提出“保存國學”、“振興國學”的口號。而新文化運動闖將之一胡適,則在介紹杜威的實踐主義時同時講授中國哲學史。在當時的曆史氛圍下,國學概念產生後其意義內涵自然較複雜,包括傳統官方民間各種學問、藝術、技藝等,但在狹義上,國學之範圍不脫經、史、子、集四部,同時四部中又以經學為首。

國學又可稱國故,可澤“GuoXue”(音澤)、“Sinology”(意譯,指中國學,漢學,因無別於漢族學而有爭議)。現在一般提到的國學,是指以先秦經典及諸子學為根基,涵蓋了兩漢經學、魏晉玄學、宋明理學和同時期的漢賦、六朝駢文、唐宋詩詞、元曲與明清小說並曆代史學等一套特有而完整的文化、學術體係。岡此,廣義上,中國古代和現代的文化和學術,包括曆史、思想、哲學、地理、政治、經濟乃至書畫、音樂、術數、醫學、星相、建築等都是國學所涉及的範疇。

論國學,先明國學之義,所謂必也正名乎,善哉。

今天,關於傳統文化的書寫,好像走向了兩個極端:要麽過於通俗,要麽過於玄虛。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播、國學的弘揚,需要擺脫掉這兩個極端,走一條中間道路,做到深入淺出、微言大義。雖然“文化熱”、“儒學熱”、“國學熱”的浪潮此起彼伏,但真正將自己的文化看做安身立命之本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大家對待文化、對待國學,仍然沒有走出經世致用、急功近利的目的預設。為什麽要學國學?因為國學對我有用;為什麽要讀國學?因為裏麵有智慧、有技巧、有升官發財的門路。於是,在今人的眼裏,國學已經蛻變成了**裸的經世致用之術,成了徹頭徹尾的“用經”!僅求其“用”,不見其“體”,將是最大的無用。僅求其“術”,而對國學的“道統”視而不見,將是中國文化最大的悲哀。為此,國人已做過許多有益的探索。

近代以後,隨著西學東漸,我們在呼吸外來新鮮空氣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傳統文化的流失。故而對東西方文化進行冷靜思考,明確了傳統文化不可動搖的根基地位,沿襲先輩留下的寶貴文化遺產,是可以弘揚中國民族特色文化,進而促進當下時代的進步和發展的。在此,我們隻有安身立命,謀求維新。《尚書》中說:“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但是“周邦”所謂的“新命”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而是要靠人不斷地去探幽發微、闡發新意。闡發新意,不是憑空想象,不是一味模仿,而要推陳出新。馮友蘭先生說,中國的哲學要“接著講”,不能“照著講”。而“接著講”,並不是空發臆想、隨意揣摩.而是要以“照著講”的方式和姿態去“接著講”,不如此,就無法做到“闡舊邦以輔新命”。國學亦是如此。

整理國故,是為了獲得長足進步。隻有長足進步,才能延續,才能生生不息。當然,任何一種文化都包含著深刻的兩麵性。所謂的精華和糟粕往往是糾結在一起的。所以,目前最迫切要做的,仍然是平心靜氣地去了解我們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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