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廢玉成寶
“不敢，”盛懷安淡淡地道：“在下隻是覺得丟了這塊藍水可惜了。”
金知玉皺著眉，心下不解盛懷安這麽說的意圖：“所以？”
盛懷安笑了一聲接著道：“若是金公子信得過在下，不如賣給在下的，在下願出五十兩買下這塊藍水。”
“什麽？五十兩？！”
一旁正準備離場的眾人聽見盛懷安的話，忍不住驚叫一聲，都紛紛停下腳步，全都扭頭看向他們這邊。
金知玉也愣住了，五十兩白銀買這塊裂開的藍水？！
“怎麽，金公子覺得在下的價格不合適？”
盛懷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小廝見狀，心下一喜，他知道自家公子今日虧光底子了，能補回五十兩也容易東山再起！
他忙替金知玉回道：“不是，顧公子說笑了，隻是……這塊藍水裂的這麽徹底……”
“等下！不賣！”
金知玉反身回到解石台前拿回藍水，惱羞道：“我不需要你可憐！”
盛懷安絲毫不惱：“金公子誤會了，在下是覺得這藍水還能用。”
全裂還能用？
金知玉看向盛懷安，他一襲半舊衣袍在微風中拂動，負手而立站在高台之上，眼底清澈透底，毫無嘲諷藐視之意。
他這才冷靜下來：“雖不知顧公子要著碎玉有何用處，但還是不賣！”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
都撿到大便宜了！還扭扭捏捏，金來喜實在受不了出聲諷刺。
盛懷安眼中閃過一道微光，輕輕勾唇：“那這樣，金公子把這塊藍水寄放在我這，我鋪子賣出後，咱們五五分可好？”
“好，不過我也不要占你便宜，你七我三。”
金知玉猜不到盛懷安怎麽處理這塊藍水，他知道自己若再不答應，隻怕會引起眾怒，落下口實。
圍觀的眾人一聽，紛紛暗道哪來的金童下凡，還給之前為難自己的人分錢？
“顧小公子真是良善之人。”
“後生可畏，以德報怨。”
“顧小公子鋪子開在那？在下回頭去捧場！”
“我也去，顧公子的鋪子定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
於家拍賣會結束後，跟在江宏義身邊的侍衛李木，就忍不住跟自家主子嘀咕起盛懷安的“以德報怨”。
“隻長個子，不長腦子，這麽多年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宏義用扇子敲了下李木的肩膀，反問道：“金知玉是什麽身份？”
李木撓撓頭：“縣丞的弟弟。”
江宏義等了會，見李木沒個下文，歎了歎氣又道：“你之前放的賬冊被盛懷安發現，換做是你，會怎麽做？”
李木這回終於反應過來了，他一拍腦袋說道：“咱們隱去了裏麵的名字，盛懷安不知道是誰，隻能選一個官入手？”
“還算不是無可救藥。”
江宏義望著遠去盛懷安的馬車：“會遮遮掩掩收財的，一般都是官員，我用三十兩跟他套近乎，他用一塊廢玉同樣套了縣丞的弟弟，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被套”的盛懷安馬不停蹄和一些老板約好到酒樓商談紅翡，沒想到其中還有來自靈玉閣的張老板。
看著肥頭大耳，身如水桶的張老板，盛懷安完全可以預見他的女兒會是何樣。
這張老板還說自己前麵壓了五百兩在他身上，那火熱的眼神就跟看女婿似的，直叫盛懷安打了個寒顫。
林氏真是好狠的心！
盛懷安以最快的速度，把紅翡賣出去賺了萬兩，拉著金來喜趕緊腳底抹油走了。
有了足夠的銀子，鋪子和雕刻師傅，很快就到位。
鋪子安排妥當，盛懷安馬上讓金來喜尋了兩個清秀男子，讓他們去勾搭林氏，套取消息，留下她紅杏出牆的證據。
林氏那邊埋下釘子，盛懷安尋了兩塊玉石，雕刻成兩位江湖高手，再拚接上那碎裂的藍水作底，就是一本熱銷遊記中，曾寫過的兩位絕世高手冰湖之戰。
開業那天，盛懷安特地請了城內最有名氣的說書先生，來講這場冰湖之戰。
說書先生在鋪子前擺一條案幾，上頭放著那兩位高手立於冰湖的玉石擺件，用他那獨特的嗓音，抑揚頓挫講述著這場曠世之戰：
“想當年，這江湖中有兩位高手，一位是正派之首，玉麵修羅沈孤夜，一位是百邪之首，紅傘鬼手柳無眠。
沈孤夜以一柄鐵扇，一抹弧度永遠相同的淡笑，讓江湖人士聞名喪膽。
柳無眠則是用一把紅傘，一張鬼麵具，掩蓋住了他真實麵容，走到哪都如過無人之境。”
“當年這沈孤夜與柳無眠在冰湖之上一戰，那真是天地為之動容！日月失色！正邪兩道人士紛紛趕來觀看，可謂是曠世之戰！”
“……兩位高手立於冰湖之上，氣概不凡，衣袂飄飄，一個如仙子般超凡脫俗，一個如妖魔般神秘莫測……”
“……兩道強大的內力相撞，冰麵瞬間碎裂，卻沒有一塊破開，可見兩位高手操控內力的精細！”
說書先生手握驚堂木，聲情並茂娓娓道來，把那冰湖之戰的畫麵，勾勒得極為鮮明，聽得圍觀眾人如癡如醉。
再加上那栩栩如生的擺件，眾人仿佛置身於一個真實的江湖！
待說書先生講完，整個鋪子前圍滿了人。
盛懷安就讓金來喜開始拍賣那個冰湖之戰的擺件，最終被一個富商以五千兩銀子拍走。
兩塊雕人的玉石，是他直接從原石中解的，原石花了一百兩，說書先生出場費二十兩，雕刻工錢五十兩，一共成本一百七十兩。
分給金知玉一千五百兩，盛懷安都還有三千多兩賺。
這邊還一開業就把鋪子的名聲傳遍全城，盛懷安很滿意這個結果。
而正要被爹抽的金知玉，收到盛懷安派人送來的一千五百兩，立刻幸免於難。
把一塊廢玉，抄出幾十倍價格，金知玉不得不從心底佩服起盛懷安。
縣丞更是當即下帖宴請盛懷安。
收到請帖的盛懷安，嘴角隱隱勾起。
他的下一步計劃，是要滲透玉州官場，查明他父親的死到底有沒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