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病嬌
周言越想越有可能。
“若是真讓這片‘牆中之鼠’秘境的自我意識獲得自由，以其能夠蒙蔽神明，連神明都能悄無聲息進行‘安排’的位格與力量。”
“恐怕……”
“這詭靈市中將會再度誕生一尊神明啊。”
想到這裏。
周言麵色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古怪。
再度誕生一尊神明？
雖說末日越發臨近，神明越容易誕生。
但在同一個地方。
連續誕生兩尊神明……
這依舊是一件極度詭異與不可思議的事情。
周言不由想到了“終焉”體內那股令舊神“烈陽巨像”都感到恐懼、亦感到渴望的神秘舊日氣息……
“一切的源頭，會不會來自‘終焉’？”
“不對……”
“根據那尊縫合神明【我們】所言，三大世家似乎是從‘舊神陵園’中帶出了‘終焉’，而他們一直以來都在企圖從‘舊神陵園’中挖掘舊神的力量……”
“所以一切真正的源頭，其實是‘舊神陵園’？”
“等一下，為什麽‘終焉’會被從‘舊神陵園’中帶出？我不是早就在沉睡之前就已經遺失了‘終焉’麽？”
“在我沉睡之後，究竟又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
理清了一些思緒。
但同時又有更多思緒剪不清理還亂。
周言越想。
便越是覺得有無數的迷障浮現眼前、充斥腦海，讓他靈魂都不堪負重。
最終。
他還是暫時放棄了思考此事。
“不管怎麽樣，除了搜尋那‘舊日財寶’外，若有可能，盡量把這‘牆中之鼠’秘境活著的意識本體找到。”
“這活著的意識本體，可以說是這‘牆中之鼠’秘境之中……最大的那一隻‘老鼠’了。”
“找到它，一切也就結束了。”
一切起源於“老鼠”。
一切又歸於“老鼠”。
周言思索於此。
一時間頗有種宿命輪回之感。
他邁步而出。
帶著司徒謀。
轉瞬消失於原地。
……
扭曲混亂的秘境時空中，一切都在逐漸走向崩壞。
殘碎的時空亂流中。
一抹猩紅血霧正在流轉不定。
時而化作血淋淋的手臂。
時而化作畸形破碎的頭顱。
時而化作一張張扭曲變幻的臉孔。
忽然。
猩紅血霧中散發出馥鬱芬芳的誘人氣息，不定的血霧穩定下來，仿佛一副頗具前衛藝術感的大膽人體畫像，逐漸勾勒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姿，一張顛倒眾生的迷人臉龐，一個妖魅到令人靈魂都要忍不住深陷其中的詭異美麗女人。
“我的頭……”
女人睜開雙眸。
下意識抬起手。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而在摸到自己額頭的瞬間，她本美麗的、完整的麵龐與腦袋，竟忽地破碎而開，漿液四溢，如塗抹上了馬賽克般變得畸形不定起來，看著分外驚悚。
女人愣了一愣。
隨即。
她的軀體顫抖起來。
自喉嚨中，自嘴巴中，自咬牙切齒的牙縫中，一字一句地蹦出了兩個字：
“騙子！”
“說什麽給我做心理治療，說什麽要在我耳邊低語，說什麽是為我好，果然，都是騙我的！”
“男人都是該死的大騙子！”
“不過……”
“為什麽我還是好喜歡你呢？”
這女人儼然正是詭母的化身。
或者準確來說。
是詭母臨時化身破碎後剩下的殘魂。
她自語之際，破碎的頭顱於血霧湧動中恢複了正常，而她先是咬牙切齒，似乎對周言先前“騙”她的行為感到極為憤懣。
但很快。
紅唇竟輕翹了起來，露出一抹病嬌的笑靨：
“郎君，怎麽辦，雖然你騙我，不愛我，還爆我頭，但我卻是越發喜歡你了呢~~”
“喜歡的，想將你千刀萬剮，想將你化作無數殘碎的血肉，一點點的，一絲絲的，盡皆送入我的嘴裏，放入我的胃裏，融合進我的身軀裏~~”
“這樣，我們就能一生一世地在一起了~~”
對於詭母而言。
區區一具臨時化身的消亡並不算什麽。
她細細地回味著周言先前在她耳畔低語時的感覺，回味著周言的吐息，周言的靈魂味道，以及周言那低語時的性感聲音。
雖然這低語令她靈魂絞痛。
連本體的思維都受到了影響。
差點畸變失控。
但……
不知為何的。
現在回味起來。
她竟驀然覺得……有些“舒服”。
“這爆頭的感覺還真不賴呢~”
“如果可以的話，想讓郎君再爆一下我的頭。”
詭母一時間似乎是找到了某種樂趣。
麵容上的病嬌之色。
瞬息間變得更濃鬱了。
忽然。
詭母的化身殘魂眸光一動，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有趣好玩的事情，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異彩之色。
祂殘魂一動。
渾身化作猩紅血霧遊動於破碎的秘境時空中。
並於最終。
來到了一處支零破碎的古宅房間中。
這古宅房間已然沒有了天花板，四麵牆有兩麵已經被吞沒於崩壞的時空亂流中，隻剩下殘損的邊角。
房間之外，是混亂扭曲的不規則空間，如一麵破碎的棱鏡。
而在房間之內，雖然一切依舊混亂，但最起碼還保留著作為空間的基本幾何結構，不過已然吱呀作響，哢嚓之聲不斷，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該死！我這麽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你這沒長眼的狗東西居然說我醜？”
“你才醜！你才是醜八怪！你全家都醜！”
房間的地板上。
鮮血迸濺。
殘肢亂飛。
一具早已不完整的、血肉模糊的屍體躺於地麵上，分不清男女，更分不清年齡，從其衣著上猶然可以分辨出應該是某位三大世家的子弟。
而在這具屍體前。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正在**這具屍體。
她手上拿著一根似乎是由某種畸形生物的脊骨所製作而成的鞭子，上麵血管流轉，長有各種猙獰倒刺。
伴隨著甩動。
一遍又一遍地揮打在屍體上。
傾瀉著嬌小女人顯然是數之不盡的憤恨！
“呼！累了，休息一會兒！”
“等會兒再來繼續鞭笞你這個沒長眼的家夥！”
“我如此活生生的一個大美女，這麽累死累活地鞭打你，你應該感到幸福才是！嘻嘻，這個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等著親身體驗我的鞭打呢！”
身材嬌小的女人收起骨鞭。
轉過身形。
露出了她的麵容。
那是一張極其醜陋、極其詭異、極其不可名狀的麵容！
連惡鬼都比起美麗一百倍。
就算是畸變的、滿臉爛瘡的怪物，看起來也要比其順眼不知多少。
而看到這張醜陋到堪稱不可名狀的麵容。
哪怕是作為神明。
且一向比較重口味的詭母。
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無比的神色：
“噫~真醜！”
“誰！是誰說我醜！”
而詭母明明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嬌小女人耳朵一動，居然瞬息捕捉到了這聲音中的“醜”字。
當即整個人暴跳如雷了起來。
發瘋般地狂喝道：
“我柳晚螢如此活生生的一個大美女！誰居然敢說我醜？！”
“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