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瘋狂權柄
司徒謀眼瞳顫抖地說：
“我主，禰看……”
“自、自從瘋了後……”
“我笑得有多開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謀試圖讓自己也顯露出一副瘋掉的模樣，成為和周言一同發瘋的“同陣營選手”。
所謂打不過就加入，就是這個道理。
都是自己人。
我們都是瘋子。
瘋子總不可能為難瘋子吧……
司徒謀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而點讚。
而周言看著眼前的司徒謀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甚至都開始說胡話了，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我發瘋的樣子。
真的有這麽可怕嗎？
沒錯。
根據周言對自己精神狀態的評估，受到那褻瀆色彩的影響，他的確沾染上了瘋狂。
當然。
想要屏蔽這褻瀆色彩中所蘊含的“瘋狂”氣息影響，周言也能做到，無論是展露出“舊神之體”的力量還是使用那一縷神秘灰霧，都能夠輕鬆地將其壓製。
畢竟銀發老者……
或者說。
由銀發老者所代表的三大世家數百年來所有半神的聚集體——【我們】——這尊特殊的縫合神明，其本體並不在此處。
眼前的最多隻能算是一具臨時化身。
施展不出多少屬於神明的力量。
對方所釋放出的褻瀆色彩，這種抽象的、概念化的、蘊含著獨特“瘋狂”氣息的力量，應該也隻是一種試探而已。
神明之間的交手。
很多情況下都是以試探為主。
一旦暴露本體。
或是主動地現出本體真身。
那就代表著徹底地你死我活。
周言是自主地沾染上這瘋狂的。
原因有兩點：
一、他對這尊名為【我們】的縫合之神十分好奇，不僅僅有著想要將其解剖切片的好奇，亦有著想體驗一下其所使用權柄力量的好奇。
每一位神明。
皆是相應途徑——無論是傳承途徑還是墮落途徑之上，位於終點的至高存在，掌握著相應途徑上最為完整的“權柄”。
這“權柄”可以混雜，可以不止是一個。
但肯定會存在一個主體。
即最主要的那一個“本命權柄”，也可以稱之為“本源權柄”、“本質權柄”，是一尊神明之所以是神明，最為根源化的體現。
所以……
周言沒有設多少防，親自體驗了一下【我們】這尊縫合之神的“本命權柄”力量。
他感受到了……
對方的賴以成神的權柄。
其名應該為——
“瘋狂”！
是“瘋狂權柄”！
這種權柄力量，在舊時代的時候，可是沒有的。
在當時。
無論是人。
還是神。
都極為忌憚、乃至畏懼“瘋狂”，因為這代表著失控，代表著畸變，代表著墮落與死亡，雖說瘋到極致便是神明，但以“瘋狂”作為自己最為本源的權柄力量？
這也實在太不知死活了！
不過今一時彼一時。
“人神”消逝，“舊日”匿形，“末日”疑似到來，成神的難度已然低到了一種舊時代難以想象的程度。
以“瘋狂”作為最為本命本源的權柄力量，在舊時代的時候不僅困難重重，十死無生，但到了現如今的新時代，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原因之二。
周言十分奇異地發現。
當他沾染上這“瘋狂權柄”的力量氣息時，雖說受到了瘋狂侵蝕，深入了他的靈魂，深入了他的腦海。
但……
他竟然感到十分的舒服。
沒錯，不僅僅是舒服，而且還是十分的舒服。
甚至在一刹那。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大腦中那一直在折磨他的病灶，是不是在陡然之間消失了？
“講道理，這‘瘋狂權柄’的力量，不應該會引人發癲發狂，然後慢慢走向失控畸變麽？”
“為什麽跑到我這裏……”
“居然會產生一種令我感到舒服的感覺？”
周言對此感到好奇。
也感到疑惑。
就好像……
一個人一直以來都在忍受著極為變態的痛楚折磨，當有一天，他體會到輕度的疼痛時，反而會因此感到舒服一樣……
不過這樣比喻又好像不太對……
周言覺得。
自己雖然會一直發病……
但發病歸發病……
他沒有瘋……
是的。
他、沒、瘋。
“總而言之。”
周言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瘋狂權柄’的力量既然能讓我感到舒服，那肯定是對我大有好處的，尤其是對治愈我的病症來說。”
“所以，如果這‘瘋狂權柄’是屬於我的就好了。”
想到這裏。
周言轉動起目光。
眼眸中透著幾分渴望與閃亮。
將視線一點點地挪移。
最終，他視線凝聚到了某個方向。
在那裏，原本被他像小雞一樣捏住脖子並拎起來的銀發老者，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瀲灩著褻瀆色彩的、看起來華麗萬分、卻綻放著瘋狂之光的氣泡。
這些氣泡或大或小，擁擠地簇擁於一起。
好似無數元素色塊。
又宛若堆疊於一起的惡瘤。
上麵浮動著無數觸須般的畸變血管。
逐漸交織構造成了一張抽幀般變幻著各種模樣與形態的巨大臉孔。
絢爛之中。
透著種猙獰與詭異。
此時，這張巨大臉孔用充斥褻瀆色彩，綻放瘋狂光芒的雙眸死死地盯向周言，眼見周言在被瘋狂侵染後，除了雙眸變得猩紅了一些，似乎是並沒有什麽發瘋的異狀產生。
反而……
還顯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模樣？
這頓時讓其感到凝重，並覺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轟隆——！！”
突然，巨大的轟鳴聲又自地窟的所在響了起來。
一聲淒厲的哀鳴。
伴隨著轟鳴一起響徹。
同時間，本就混亂的“過去”、“現在”、“未來”三處時空開始徹底扭曲了起來，以地窟方向為起始，向著整個“牆中之鼠”秘境蔓延。
刹那。
整個秘境時空就像是被送入了絞肉機中一般。
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都在一點點地在扭曲與混亂中被絞碎，被壓縮，被堆疊於一起，一股爆裂的力量於其中逐漸醞釀。
很顯然。
當時空間被絞碎、被壓縮到一個臨界點時。
整個“牆中之鼠”秘境，將會……猛然爆炸而開！
“很好，那尊被【我們】栽種於這‘牆中之鼠’秘境時空中的‘原生種’已經被拔了出來，雖然有些倉促，受到了些損傷，但可以進行轉移了……”
“這片秘境本就已經極近枯竭，可以廢棄了，待將那‘原生種’轉移到【我們】新準備的‘伊甸園’，它的損傷很快就能複原……”
“可惜的是，【我們】並未成功影響到這尊未知的、來自舊時代的神明，亦沒找到那消失的‘舊神陵園’的線索，在那裏【我們】找到了‘原生種’，肯定還蘊藏著更多的好處與秘密……”
“是啊，沒有那尊自‘舊神陵園’中挖掘到的舊神力量，以及這珍貴的異變‘原生種’，就沒有【我們】成神的契機……”
“走吧，此地不可眷留了，引爆秘境，應該可以重創對方，屆時【我們】再來找……”
感受到轟鳴與震動。
那張由無數氣泡堆疊而成的巨大臉孔上麵容不停變幻。
發出一個又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
隨即。
竟猛地一轉頭。
再也不顧周言。
打算直接離開。
但就在這時。
扭曲混亂的時空中，熾熱的氣息猛然湧起，深紅色的火焰漿流自空間的每一絲罅隙中流淌而出，將那些不規則塗抹的褻瀆色彩盡皆燃燒，然後……吞噬、融合！
瞬息。
深紅的火焰中，染上了褻瀆的色彩！
不！
應該說是充滿褻瀆色彩的火焰，帶著瘋狂的熾熱，帶著瘋狂的霸道，帶著瘋狂的審判威嚴，燃燒了起來！
當審判的災歌，暈染上了瘋狂，將會發生什麽？
感受到自身“瘋狂權柄”的力量被火焰吞噬，並被融合於其中，巨大臉孔頓時神情一變，露出駭然，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怎麽可能？！”
“這可是‘瘋狂權柄’，連神明都不敢輕易沾染的力量！”
“你……居然敢直接吞噬融合？！”
周言邁著優雅的步伐。
一步步走來。
他身上燃燒起褻瀆的火焰。
一根根浸染著褻瀆色彩的觸手，於身後搖曳狂舞而起，既然這片“牆中之鼠”秘境即將崩塌，那他自然也無需太過收束力量了。
周言看向那張由無數氣泡匯聚而成的巨大臉孔。
雙眸猩紅如血。
嘴角露出一抹邪異的微笑：
“瘋狂於我，是良藥，我有何不敢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