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貓與老鼠
周言知道自己的“舊神之體”不弱，畢竟這可是在擬化那位舊神“烈陽巨像”的神體。
即使隻是擬化。
威能也不容小覷。
但周言也是萬萬沒想到。
自己這“舊神之體”的威能竟是如此強悍恐怖，他都還沒怎麽出手呢，那有著近乎神明位格的“縫合體豬倌”就這樣被滅了……
一時之間。
周言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不高興好。
“沒盡興啊……”
周言感歎了一下。
旋即便收斂起有些遺憾的情緒。
至少。
在方才化身“舊神之體”時，他已經摸清楚了這“縫合體豬倌”的本質——對方是這“牆中之鼠”秘境中無數負麵意識、思維與念頭的聚集與縫合體，而這負麵意識的來源，來自於數百年來被三大世家獻祭的所有靈魂。
這些負麵意識本遊離不定。
卻與秘境中沉澱的舊日氣息相融合。
最終。
凝練出了一絲不可名狀的意識精華。
而這意識精華，便是這“牆中之鼠”秘境自我意識的誕生源頭。
隻不過……
這“牆中之鼠”秘境雖誕生了自我意識，卻也如那些遺跡神明一般，被困縛於秘境本身之中，根本無法離開，擁有自由。
所以秘境的自我意識應該是想到了一個金蟬脫殼的辦法。
即——
意識分割。
“將自我意識的主體存留於秘境之中，分割出去的一部分意識精華化作另外一種形式的存在，一點點地脫離於秘境。”
“但若僅僅如此，還是無法成功獲得自由的。”
“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使得整個‘牆中之鼠’秘境毀滅，但卻不能單純毀滅，而是需要一個特殊的儀式，以及布下一個的局……”
從那豬倌的縫合意識中。
周言得到了這樣一個信息。
這信息並不算詳盡。
有很多缺失混亂的地方。
但卻指明了這樣一個線索——
“牆中之鼠”秘境的崩塌毀滅，是一個由秘境自我意識所主導的局，而其目的，就是為了獲得自由！
隻不過……
對方有點貪了。
不僅僅想要獲得自由。
還想借由其意識主體帶走藏於秘境中的“舊日財寶”。
結果卻被周言給盯上了。
而周言。
也是對方所設下的“局”中，一個根本無法操控與影響的不定要素，甚至是一個威脅。
也因此。
對方會稱呼他為“貓”。
“所以從頭到尾，真正的‘老鼠’，那隻主導一切的、藏在牆中的‘老鼠’，就是秘境本身所分割出去的那一縷意識精華。”
“它化身成了某位存在，一直靜靜地注視著一切的發生。”
“並在牆中吱吱低笑……”
周言摸了摸下巴。
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
那位靜靜注視著一切發生的某位存在，究竟是誰呢？
眸光轉動間，周言回憶著先前在他麵前出現過的每一個人。
忽然。
他心有所動。
似乎注意到了什麽，嘴角翹起一抹笑：
“原來如此。”
周言笑得就像是一隻即將抓到老鼠的貓。
不過貓捉老鼠，並不在於吃老鼠，而是在於玩老鼠。
眼下。
周言更在意的還是那“舊日財寶”。
他大手一揮，“縫合體豬倌”死亡後所留下的殘軀直接化作塵埃消弭而去。
下一刻。
數樣透著神秘氣息的事物，於不同方位處閃爍著或淡或亮的光華，展現在了周言的麵前。
“那是我哥哥安月夜的半個靈魂！”
戴在周言麵頰上的“伏行之腦麵具”忽然一陣蠕動。
於膨脹間勾勒出一道曼妙軀體。
最終。
化作了安秋眠的模樣。
安秋眠抬起蔥白玉指，帶著幾分欣喜之意地指向一個方向。
周言看過去。
就見在那裏正懸浮著一顆通體呈黑夜色調的奇異種子，上麵時不時地閃爍著星辰般的光，看起來頗為的神秘，並且……極其的低調。
是的。
太低調了。
低調到周言在第一時間根本沒有注意到此物的存在。
“有意思。”
周言眼中綻放奇異光芒。
這應該就是安秋眠所言的，於她哥哥安月夜體內天生就存在的“異變隱秘之種”吧？
果然不負為“隱秘”之名。
隱秘低調的就算直視著此物，周言感覺自己都要下意識將其忽略。
直到他雙眸中一抹灰霧之芒微微閃爍。
方才覺得腦海一清。
能夠真正地將那顆“異變隱秘之種”印刻於思維與記憶之中了。
手一招。
這顆流轉著黑夜色調的“異變隱秘之種”飛到了周言手中，摸在手上恍若無物，似乎根本無法引起觸覺的任何反應。
周言手指一搓。
忽然。
自這顆種子上浮**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影子。
影子沒有麵孔。
虛無的近乎於要徹底消散。
不過從散發出來的氣息上，隱隱約約還能感知到幾分屬於安月夜的味道。
“你哥哥的半個殘魂差不多要徹底消散了，不過多少還剩下一些精華，應該足夠讓你哥哥的記憶盡快恢複一些了。”
周言將這沒有麵孔的影子抽離而出。
用火焰淨化上麵的汙染氣息。
將其凝縮成一個極為單薄的、仿佛紙片一般的影子小人。
給予安秋眠。
“嗯嗯，能盡快恢複一些就恢複一些。”
安秋眠略有些小失望。
但她也知道這樣的情況已經算是不錯了。
小心翼翼地接過周言給予她的、凝縮著她哥哥靈魂精華的影子小人，安秋眠另一隻手掌一動，頓時一個男孩子的玩偶出現手中。
這男孩子玩偶麵容精致，無情無感，雙眸流轉淡紫色的輪回之光。
當看到眼前的影子小人時。
玩偶忽然嘴巴一張。
露出滿口尖利的、綿密的牙齒。
“噗嗤”一聲，竟將影子小人徑直咬在了口中，並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將其咀嚼了起來。
影子小人頓時軀體被撕裂，化作碎片，如一團紙般雜糅成一起，最終被吞咽進了玩偶腹中。
瞬息之間。
男孩子玩偶身上的生命氣息濃鬱了一些。
同時雙眸在看向安秋眠時。
多了幾分柔和與親切之意。
安秋眠眼神一亮，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見男孩子玩偶忽地頭顱一轉，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周言的肩膀上，給周言捶肩，一副似與周言要更親昵的樣子。
這看得安秋眠不由大為鬱悶。
小嘴都嘟了起來。
周言倒是對玩偶的殷勤捶肩不甚在意。
他微微一笑。
便是轉動起目光，看向除了“異變隱秘之種”外的其餘神秘事物。
然後。
視線落在了一本神秘的書籍之上。
就見書籍的封麵之上，以一種極為古老扭曲的文字，書寫著這樣一個名字：
《伊波恩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