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河神:何方小兒覬覦神器

哼哼,終於是老子出來裝逼了!

方白明定了心神,走出人群,道:“諸位,我也不說客套話了,我就是……”

“無妨,不過是折了個無道宗弟子罷了!”又一不長眼的出現了。

眾人目光自然而然忽略小乞丐,從他頭頂越過,看向門中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英姿颯爽,手持長鞭,麵容姣好,眼瞳中似有血色浮現,她驕傲掃視祠堂中人。

“說實話,在座各位,都是醃臢之物!”那女子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玄衣弟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單手抽出背後長劍,冷冷道:“閣下這話,未免說得太過了吧?”

紫衣弟子也站出來,“就是就是,別以為你是女子我們就不敢欺負你!”

白衣弟子麵色不善,“怎麽,比劃比劃?”

紅衣女子絲毫不屑,狠狠一甩鞭子。

嘭!兩人寬的假山怦然出現一道深刻的刀痕!

麵對紅衣女子展露的實力,玄衣弟子臉色微變,又道:“你再強,也抵不住我們人多!”

“就是就是!”紫衣弟子附和,掌心靈氣噴薄,似乎下一刻就要與紅衣女子激戰!

“小小河神,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與你們打,真是玷汙了我的鞭子!”紅衣女子傲然說道。

而此刻,青衣弟子卻突然發話了。

但,他說的是,“別,你們打不過她!”

其他人看向青衣弟子,麵露不解。

青衣弟子咽口唾沫,害怕說:“她,她是血魔宗弟子!穆桂榮!”

“什麽!”玄衣弟子大吃一驚。

紫衣弟子嚇得手中靈氣**然一空。

血魔宗!無道宗之下第一宗門!被譽為慘無人道的邪道宗門!向來是見人殺人,遇仙殺仙!

相傳無道宗三峰主,仙境強者,也被血魔宗血魔老祖重傷至閉關數年!

“對不起!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紫衣弟子馬上拱手道歉。

玄衣弟子也默默收起長劍,我承認我剛剛聲音有點大,但我現在害怕了,你可不能打我了哦。

白衣弟子麵色僵硬,抿了抿嘴唇,最終擠出笑容,“抱,抱歉!”

好厲害啊,這四個宗門弟子都害怕了,許三一真要和方白明說,卻注意到方白明不見了。

她環顧四周,才發現白哥哥正蹲角落裏麵壁。

“白哥哥,你在幹什麽?”許三一穿過人群,半蹲著,悄悄問方白明。

方白明蹲在角落,用手在地上畫圈,陰暗道:“他們都不聽我說話,我畫個圈圈詛咒他們。”

我隻想說幾句話,為什麽不讓我說!

我還是個青澀大學生,既然這些人把一個社恐開口的勇氣都消耗光了,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許三一不太明白,皺眉望著人群中的穆桂榮,若有所思。

而穆桂榮可不會在意角落裏的乞丐,氣勢洶洶道:“我宗有一陣法,隻要入了陣,即便是無道宗那老不死,也得含恨於此!”

聽穆桂榮那話說得漂漂亮亮,方白明這本尊就不多發言挫銳氣了。

已死,勿que。

不過,穆桂榮這一出現也並非全是壞處。

她確實讓這事兒出現了轉機,很快就把軍心凝固起來。

至於陣法等事宜,她就交與四個宗門弟子,畢竟其他人也靠不上。

但是,為了村民的那一點報酬,其他人都“義不容辭”選擇留下來幫忙。

再也沒有人說要散夥。

而方白明,黑著臉跟許三一回許家。

表現良好,喜提豬棚,今夜便睡豬棚了。

至於明日,穆桂榮好像還要搞什麽幺蛾子,但跟方白明這個陰暗爬行扭曲無關。

夜空宛若一塊遮天幕布,普通人望見的,不過是繁星點點與皓月當空。

可方白明望見的,是浩瀚銀河懸臂,上億恒星從他眸中掠過,所見皆是荒涼,所至皆是絕望。

這個世界,和地球,有什麽不同?

方白明不禁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他躺在樹上,伸手想要抓住星辰,卻隻能觸到一片虛無。

嘖,仙人也不能隻手摘星辰?那還算個屁的仙人!

“老四,我們真要解決掉這個小乞丐嗎?”

“廢話,老大說了,要把不起眼的,都殺了!這小乞丐最不起眼,必須先殺了他!”

突然的,方白明聽到圍牆樹下兩個黑影的對話,那樹上有五隻蝸牛在爬,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真有趣!今天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

方白明嘴角一彎,眸中精光爆起。

“白哥哥!”

許三一從小院角落的草屋裏鑽出來,她剛剛把家裏的雜事做完,熱得滿頭大汗。

她伸袖擦汗,隻手抓著蘋果,小跑過來,“白哥哥,你要吃蘋果嗎?”

說著,她笑容滿麵地向上遞出蘋果。

方白明低頭一看,笑著搖搖頭道:“謝謝你,但我可是仙人,辟穀,不吃東西!”

“喔!”

許三一微微失落,輕輕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問:“白哥哥,你真的來自……”

說到一半,方白明跳下來捂住她小嘴,道:“我從很遠的地方來,隻是個乞丐而已。”

許三一很機靈,馬上回頭望了望周圍,小心翼翼地指著外麵,大眼汪汪看向方白明。

“是的,我先解決這事,再好好聊!”方白明像是讀懂她的意思,麵色從容道。

方白明的身影隻消失了一瞬,就好像那一瞬的消失是錯覺,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隨之風起樹晃,樹上赫然掛著兩位黑衣男子,正昏迷不醒地掛在樹梢上。

許三一瞪大雙眼,抬頭望向那兩人,張了張嘴巴,什麽話也沒說,但神色中滿是不可思議。

才一眨眼的功夫,白哥哥就把兩個壞蛋收拾掉了?他真的是仙人哇!

“好啦,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

方白明承認:“沒錯,我是無道宗的人。”

“這……”

聽到這話,許三一興奮得一時間說不出話,起身連連走了幾圈,才消化下這個消息。

雖然她早就猜測了,但聽到白哥哥親口承認,心中還是難以抑製的高興。

她轉過身,不可思議再問:“白哥哥,你,你真的是,無……”

“是的,無道宗。”方白明笑著點頭。

這小丫頭高興躍起,她一邊告訴自己不能聲張,一邊好奇小聲問:“為什麽不能說出來?”

方白明想了想,道:“為了不打草驚蛇,你知道的,那些壞人一聽到無道宗就跑了。”

“我要是打著無道宗的旗號出現,還怎麽抓壞人呢?”方白明無奈攤開手說道。

這下,許三一徹底明白了。

她笑顏如花,眼角笑如月牙,道:“太好了!那白哥哥,今天發生的事情……”

“今天發生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後天的河神祭祀。”

方白明坦白說,“隻要這河神露麵,我就能抓住他!”

見狀,許三一激動蹲在方白明麵前,期待地問:“那,我到時能和白哥哥一起去嗎?”

兩人靠得很近,方白明直勾勾盯著傻丫頭肉嘟嘟的小臉,那前半生的哀傷中平添了不少光彩。

“你不就是要去嗎?都開心傻啦?”方白明笑著一指彈在許三一腦門上。

她哎喲一聲,臉上笑意依舊,傻樂傻樂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擔心我會害了白哥哥……今晚本來想要帶白哥哥跑的!”

“跑?為什麽?”方白明有些詫異。

許三一解釋道:“那胡屠戶請來的傻大個,老要拿白哥哥你去當誘餌,我總不能害了你吧!”

她就是因為這事兒,一直內疚著,就好像心頭懸著一塊石頭,隨時會砸下來。

現在,石頭輕輕放下來了。

“當誘餌,也不是不行。”

方白明笑眯眯問:“傻孩子,你想想,最容易靠近河神的,不就是誘餌嗎?”

這一問,把許三一問醒了。

她嘴裏念念有詞,反複琢磨方白明的話,隨後眼底的光唰一下閃過。

“原來如此!”

許三一恍然大悟,對方白明的眼神愈發崇拜。

下一刻,許三一又擔憂問:“那白哥哥你這沒當誘餌的話,該怎麽辦!”

方白明擺擺手,絲毫不緊張,“無所謂啦,山人自有妙計!”

“啥?”許三一不明白,腦袋歪著望向他。

方白明咳嗽一聲,脫口而出,“就是說,橋到船頭自然直……”

許三一的眼神依舊迷茫不解。

方白明想了想,用最簡單的話說:“反正,我有辦法,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有辦法!”

有什麽辦法,一力破萬法唄。

“那就好呢!”許三一高高興興坐下,呆在方白明旁邊,心情非常好。

但抬頭看見那兩人,眼神中多了幾分擔憂。

見狀,方白明便笑道:“他們想偷襲我呢,你說,我要怎麽對付他們呢?”

“嗯……”

許三一鼓著腮想了想,搖頭道:“白哥哥,我不懂,這些還是交給你吧。”

“嗯,回屋睡覺吧,我先審問這兩人!”方白明拍拍許三一腦袋道。

“我不困!”許三一不太願意離開。

“不,你困了,回屋躺著吧。”方白明悠然起身道,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許三一呆呆看著眼前的空地,方白明連一片落葉都沒有掀起,去留無痕,真是仙人!

可是,許三一那纖長的手指輕撫在空地上,感受到溫存的熱意,小臉浮起兩片紅暈。

白哥哥真的是神仙嗎?感覺像在夢裏一樣。

他就像話本裏的英雄,突然出現,把我拽離水深火熱。

但我知道,我出生就是為了獻給河神,我的一切都屬於河神。

即便爹爹說村裏人要對河神起義,我也隻是有點期待。

畢竟河神祭祀在爺爺的爺爺輩就有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人起義成功。

那這一次,就能成功了嗎?

我不知道,我隻能活十四個年頭。所以我對今後的日子,充滿了迷茫和害怕。

而且,爹爹說這次成了後,要把我嫁給胡屠戶,我……反而希望河神收了我。

可沒想到,從天而降的白哥哥,他那一番話就像炬火,點燃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我對白哥哥有了期待,我想陪他說說話散散步……

可白哥哥是仙人,他連蘋果都不要,會接受我嗎?

不管最後結局如何,對我來說,能遇見白哥哥,已經耗盡此生的緣分了。

許三一眼神充滿感激地望向天空。

………………

此刻,荒郊野嶺,漆黑山道。

一座山神廟中點著森森燭火,兩位黑衣男子被捆在柱子上,正惶恐望著周圍。

而方白明,沒有出麵。

“堂下何人?叨擾本神清淨!”山神巍峨雄渾的聲音響徹在山神廟中。

那兩個黑衣男子先是一愣,隨後急忙道:“山神大人救救我們,我們也是被惡人綁了!”

“胡說!你們心中,有惡念!”山神大人再一次怒罵。

這一聲怒罵震得那兩位頭昏腦漲,耳朵都快出血了。

他們這才急忙道歉:“山神大人!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心懷惡念!”

“你們是受人指使的,是否?”山神又問。

“是是是,我們老大,是漳下村的胡屠戶,是他讓我們去殺小乞丐的!”黑衣男子吐出了方白明想要的消息。

“他為何這麽做!”山神大怒問。

“神器!胡屠戶和我們提過一嘴!他頭上還有人,要他去找神器!”黑衣男子哭訴道。

聽到這話,躲在山神像後假扮山神的方白明大吃一驚。

怎麽連個普通人都想找神器了?

難不成河神祭祀起義就是針對神器設計的?

“說清楚!”山神再次發話,震得黑衣男子耳中滴血出現。

黑衣男子**騷臭之物緩緩出現,他哭著道:“我們都不知道啊!我們就是辦事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看來他們真不知道,方白明眯著眼思考。

“神器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山神再一次逼問!

黑衣男子嗓子都喊啞了,哭著喊:“我們隻聽老大說過一次呀,他說他要找神器,我們其他的都不知道了啊!”

方白明到底是學不來心狠手辣,眉頭一皺,便悄然斷開了兩位黑衣男子的繩索。

“滾吧!”山神的聲音宛如一道敕令。

那兩位黑衣男子趴在山神像前感恩戴德地磕頭,直到額頭鮮血橫流了,才搖搖晃晃連滾帶爬逃離山神廟。

方白明站在山神廟的廟尖,麵色如常望著那兩個逃亡的人,心中有些許愧疚。

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可他們要殺自己,自己能說過分了嗎?

“罷了,螻蟻也未能傷我。”

方白明抬手,一陣清風把暈倒在不遠處的兩人送回到村裏醫館前。

他們是今晚祠堂中的村民,方白明過目不忘,自然是認得。

隻是……胡屠戶,以及他上頭的人。

依方白明記憶,距離此處最近的神器,應當埋藏在白靄湖湖底。

那尊名為洛水鈴的神器,能驅動萬物之水,生水吞水控水,非常符合當下河神的描述。

但是,洛水鈴在湖底,位置偏僻,非尋死之人無法到達,內設陣法,非心性純良者無法驅動。

按理說,即便真有人能拿到洛水鈴,也不該是作惡多端的河神……

更別提,這神器還會被其他人認出並且盯上。

方白明眉頭微皺,事情開始有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