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控的異變人
張鳴點點頭,領著李安然小心翼翼地往那棟水泥建築靠近。
沒走多遠前頭的張鳴踢到了一個軟綿綿的地方,低頭一看竟然是個人。
他正準備蹲下身去查看,被李安然伸手攔下。
“別靠近!這個人很可能異變了。”李安然一眼認出了那一身灰色的髒裙子。
“這麽黑的天,臉朝下你就能判斷出她異變了?”張鳴突然有些佩服李安然。
“從水泥建築裏出來的異變人,都穿著一身髒成灰色的裙子。”
那揮之不去的可怕記憶,李安然當然記得,而且記得死死的。
安全起見,張鳴和李安然捉著這個人的腿,給他翻了個身。
“錢三昭!”李安然和張鳴同時喊出這個人的名字。
命喪孫燕手中的錢三昭竟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這裏。
兩人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又同時發現了錢三昭的下巴有幹涸的血。
他們慢慢後退,不敢靠近昏迷的錢三昭。
“他咬過人!”李安然此時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看他一時半刻應該醒不過來,但是對那個水泥建築我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張鳴看向那座建築,向李安然揮了揮手示意繼續朝目標出發。
天邊掛著一輪慘白的鉤月,兩人衣服摩擦著腰間雜草的聲音夾雜著蟋蟀的呱呱聲慢慢前行。
距離上次李安然藏匿的地方隻差幾步之遙,水泥建築上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張鳴拉著李安然迅速蹲下,躲開了水泥建築外掃射四周的燈光,伴隨著燈光還有嗡嗡的鳴叫聲。
耀眼的燈光照亮了水泥建築外的樹林。
李安然和張鳴聽到了從四麵八方傳來的窸窣聲。
一群身穿髒裙子,光著腳丫,雙手抽搐,兩眼發白的異變人從樹林的四麵八方一步步靠近水泥建築。
剛才兩人發現昏迷的路上的錢三昭也在其中。
他們井然有序地從張開的鐵絲網洞口回到了水泥建築裏。
李聞從一旁類似控製室的小房間走出來,把被錢三昭砸開的鐵門重新上鎖。
“你父親能操控異變人?”張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準確來說,是那個控製室發出的光和聲音能操控異變人。”李安然指了指李聞走出來的那個小房間。
“奇怪,這些於教授都沒有提及到。”張鳴不自覺皺眉。
“雖然有點馬後炮,但我覺得於教授沒有說出實情。”
從離開於景鬆家開始她就回想了一遍整件事的過程,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為什麽他說的這些折返的科研人員都放棄了研究?
為什麽於景鬆這十五年沒有任何進展卻不回安亞城尋找別的辦法?
他決定把神明的血液注射進孫燕身上做實驗的時候,是否經過了孫燕本人的同意?
於景鬆的那套說辭有太多地方說不通了。
而且父親李聞能控製異變人這件事,於景鬆那裏完全沒有提及。
這讓李安然對於景鬆的懷疑又深了一層。
“看來回去後我要再去找一趟於教授。”張鳴盯著李聞的一舉一動。
他也認同李安然說的話,於景鬆沒有說出整件事的實情。
李聞離開了水泥建築,往建築後的方向走去。
張鳴和李安然加快腳步繞過水泥建築後麵跟上李聞。
天黑路滑,兩人跟著李聞走了不知道多久,再次抬頭前方點點星光。
他們看著李聞步履蹣跚地往那片星星點點的燈光走去。
“那是梧桐市嗎?”李安然看著那片燈光有種陌生的感覺。
“不可能,梧桐市周邊沒有這麽大片的街景燈光。”張鳴可以確定前麵一定不是梧桐市。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我們到安亞城了。”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往前是安亞城的可能性更大。
“跟上吧。”李安然對這座古城充滿了好奇。
不僅僅隻有好奇,還有李聞為什麽在控製了異變人後沒有返回梧桐市而是直奔安亞城區的疑惑。
兩人隻是稍微愣了一下,等他們走近的時候李聞已經不見了。
遠看燈光璀璨的安亞城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繁華熱鬧。
絢爛的街燈照射著街道,可周圍的樓宇牆壁爬滿了青苔,甚至發黃發黑。
街道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充斥著鼻腔,味道讓人渾身不自在。
李安然和李聞觀察著這座半中歐半西式的建築的城市,陷入了不知該何去何從的迷茫中。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李聞從他們身後的樹林走出來。
張鳴看著他一點一點從黑暗走進光裏,雖然臉色依舊蒼白手臂上的襯衫已經被血浸染了一大片。
“她半夜起床想看看你的傷,發現你不在家就跟著來了。”張鳴把矛頭指向了李安然。
被張鳴供出來的李安然有些局促,慌忙看向李聞想要解釋。
還沒開口李聞就癱軟地倒在了她和張鳴麵前。
李安然趕緊衝上前去檢查李聞的身體狀況,發現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暫時暈厥。
她抬頭看了一眼這條寥無幾人的街道,奮力把李聞的肩膀扛在肩上。
“李醫生怎麽了?你這是要幹什麽?”張鳴趕緊把李聞從李安然的手裏接過來。
“父親失血過多暈倒了,我們要找個地方落腳。”李安然說完開始在這條街上四處探尋。
希望能找到酒店、旅館又或者是客棧之類的店家。
“請問三位是否需要投宿?”
突然一個低頭哈腰笑臉嘻嘻的人出現在他們麵前,把張鳴和李安然都嚇了一跳。
“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張鳴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哪怕是輕微的腳步聲在這種安靜的街道上不可能聽不見一點聲響。
“請問三位是否需要投宿?”
這個頭戴黑色高帽子,一身黑西裝黑皮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似乎沒聽見張鳴說話,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需要!”雖然李安然覺得這個中年西裝男人很奇怪,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安頓好父親。
“三位請跟我來。”西裝男人始終彎著腰保持微笑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馬車。
這輛馬車和這個西裝男人一樣,剛才明明沒有看見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李安然邁出腳步準備上馬車,扛著李聞的張鳴拉住了她的手。
“別上車,這個人和馬車都太奇怪了。”張鳴身為刑警不能讓李安然和李聞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