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受傷的男人
前往警局的路上,張鳴和李安然都沒有說話。
一個人專注開車,一個人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突然一個人影從旁邊的路口竄出來,還好張鳴反應快踩下緊急刹車。
車上的兩人都猛地往前撲了一下。
定了定神後,一左一右下車查看那人的情況。
車沒有撞到這個人,但是他卻捂著手臂倒在地上痛苦嗷叫。
他捂著手臂的手指縫裏有血往外滲,李安然趕緊轉身回警車翻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急救包。
張鳴則轉身看向這人竄出來的路口,隱約看見一個人一閃而過。
“別看了,先送去醫院!”李安然給這個男人簡單包紮後發現傷口很深,需要緊急送往醫院。
“好!”張鳴二話不說,把男子抱起來小心翼翼安置在車後排。
三個人匆匆趕往最近的梧桐市人民醫院。
李安然的臉色有些煞白,時不時看向後視鏡映出的後座男人。
“他有生命危險嗎?”張鳴發現李安然的臉色有些難看。
“手臂上的傷口像是人撕咬的,直接啃下了一塊肉。趕到醫院隻能保住性命,他這條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李安然的語氣十分沉重,這個人手臂的傷即便沒有外科知識也能判斷出傷勢有多嚴重。
讓她心生恐懼的不是那鮮血淋漓的傷口,而是創麵呈現出來的是人類牙齒的撕咬痕跡。
“人咬的?”張鳴聽完李安然的話心中也是一驚。
抵達醫院後男人被緊急送去急救,張鳴和李安然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正好遇見了李聞。
正在和兩名醫生商量著什麽的李聞,瞥見李安然和她身邊穿著警服的張鳴,神情有點嚴峻。
“安然?你不是去了韓雪家嗎?怎麽會出現在醫院?”李聞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眉間微微皺起。
“我四處走走,遇到一個人受傷挺嚴重的,和這位警官一起把他送到醫院來。”李安然牢記於景鬆的囑咐。
而且讓李聞知道她在關注最近的失蹤人員案件,還知道他當年參與過安亞城的項目,這個嚴厲的父親指不定會發多大脾氣。
“受傷?”李聞看了一眼急診科的方向。
“最近梧桐市有點亂,沒什麽事就趕緊回家,盡量少出門。”李聞的語氣變得有些緩和。
他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嘴唇有些蒼白。
張鳴一直在旁邊關注著李聞的麵部表情和肢體動作。
“嗯,我回頭把東西收拾好就回家。”李安然在父親麵前很拘謹。
李聞說完向張鳴禮貌地微笑點了點頭,轉身和站在身後等待他的兩名醫生繼續商量事情。
“原來李聞這是你父親。”張鳴和李安然一起轉身離開醫院。
“是。沒想到張警官也認識他。”李安然收起了剛才在李聞麵前的乖巧。
“你的觀察能力不太行啊。”張鳴走到車前禮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李安然微微一愣,“張警官何出此言?”
“這次異變的失蹤人員檢查報告就是你父親負責最終結果審核。剛才在於教授家,你光顧著看報告內容沒發現審核處的簽名吧?”
張鳴說完做了個請的動作,他的警服衣袖上沾著那名受傷男子的血。
李安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坐上了副駕駛位。
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清洗剛才救人時手上沾到的血。
她低頭看著手上已經變成深褐色的血,又抬眼看向後視鏡能清楚看見那個受傷的男人留在後排座位上的血。
她有些恍惚,感覺從看見孫燕啃食錢三昭後瘋狂逃離樹林開始,一切都想夢境如影如幻,不真實。
張鳴的辦事效率很高,到了警局後不到兩小時就把口供錄完了。
雖然兩人不熟,但他還是把李安然送到警局門口。
“有空多關心關心你父親。”這句話他從醫院憋到了現在才說。
“你看出來了。”李安然對張鳴會說這麽一句話完全不意外。
“我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你父親身體不好,你不可能看不出來。”
張鳴本不想插手別人的家事,但李安然對自己父親的態度實在太冷漠。
她在李聞麵前說話和表情都很乖巧,但明知道自己父親身體不好,卻選擇不聞不問。
“他是醫生能照顧好自己。”李安然丟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
“被人看破的感覺真不爽。”回韓雪家路上的李安然一個人低聲喃喃。
雖然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在李聞麵前聽話懂事,但她心裏對這個父親卻沒有任何親昵的感覺。
也許是和她童年時期不常見到李聞有關。
不過,她在醫院看見李聞那張蒼白的臉時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我出發去韓雪家的時候臉色明明沒這麽差。”李安然想不通父親到底怎麽了。
回到韓雪家的李安然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盡量別出門,能在家好好呆著就呆著。
“我知道,最近那些失蹤人員突然冒出來還咬人。我可不敢出門,你回家路上記得注意安全。”
韓雪還記得早上晨跑看見的那個屍體慘狀,現在讓她出門那是不可能的。
李安然提著行李準備回家,突然想起來那個能穿越到安亞城的樹林。
“那片樹林你沒事就別去了,那裏很危險。”
“放心,近期肯定是不敢出門的。不過陳嘉俊好像說還想再去一趟。”
韓雪捏著下巴想起來叢林探險愛好者陳嘉俊前不久說的話。
“他如果聯係你你一定要警告他別進那片樹林。”李安然害怕陳嘉俊也會誤闖安亞城。
如果和錢三昭一樣遇到異變人,陳嘉俊未必能像她這麽幸運溜得掉。
“你今天不顧危險出門,就是去了那片樹林嗎?”韓雪發現李安然不停強調那樹林。
李安然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在回家前和韓雪說清楚。
“我今天去找了於教授,他告訴我那些失蹤人員身體發現了異變。我在樹林裏看見的那些‘喪屍’就是異變的人。”
韓雪嚇得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又歪著頭想了想。
“是我知道的那個於景鬆,於教授嗎?那些人異變了?”
“嗯。”李安然知道韓雪相信自己在樹林看見的一切。
“我要先走了。”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李安然就要走。
不知道為什麽李安然有一種直覺,覺得父親的身體變差和這次的異變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