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錢三昭和孫燕

於景鬆說完整個人都變得鬆弛了許多,說出這段壓在心裏的往事讓他有種卸下心頭大石的輕鬆感。

李安然已經明白為什麽他要求征得父親的同意才肯告訴她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她的父親原來也是局中人,而且早期就已經和異變的人有所接觸。

“當時你們解決的方法隻是先把異變的人關起來嗎?”

一直沉默聽於景鬆說話的張鳴這時候眉頭緊鎖。

“是的,這是我們能想出來的臨時應變措施。”於景鬆滿心愧疚地回複張鳴。

他聽完於景鬆的回答後低頭在手裏的檢查報告中翻找起來,很快就在裏麵找到了他想要的一份報告。

“剛才聽於教授提到科研團隊中有一名感染的人員叫孫燕,您看是不是這一位?”

張鳴把這部分沒有給於景鬆看過的資料遞給於景鬆,坐在一旁的李安然也趕緊瞟了一眼。

檢查報告上的證件照是一名留著短發看起來十分幹練的女子,眉目間透著科研人員獨有的嚴謹。

不僅如此,李安然覺得照片上的女子看起來相當眼熟。

可是姓名一欄上寫的名字孫燕,李安然卻想不起來認識過這麽一位女子。

“這......”於景鬆麵對這份資料,剛才淡定的神情變得有些愕然。

“這次憑空出現的失蹤人員裏,正好有一位叫孫燕的人。”張鳴看著於景鬆的表情猜到了大概。

張鳴的話也成功喚醒了李安然的記憶,這個叫孫燕的人和那個在樹林裏啃食錢三昭的女變異人十分相似。

“我見過她!我在那片樹林的水泥建築裏見過她。她還在我麵前把一個叫錢三昭的男人咬死,剖開了他的肚子吃了他的內髒。”

李安然指著於景鬆手裏的檢查報告一臉驚恐,當時的場景回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

孫燕越過鐵網和雜草看向她的那雙白色的瞳孔再次想起還是會讓她不禁後背發涼。

“什麽?你在樹林裏見過她?”張鳴驚訝地扭頭看向李安然。

“錢三昭?水泥建築?唉......”於景鬆和張鳴一樣驚訝,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他麵帶歉意起身,從他那擺滿了榮譽獎章的櫃子裏拿出一張合照。

照片上整整齊齊站著三排身穿白色科研服飾的工作人員。

“我不知道你是在哪片樹林裏看見的水泥建築,但我們當時確確實實把感染的人都關在了安亞城的一座水泥建築中。孫燕就在其中。”

於景鬆緩緩坐下把手裏的合照放置在茶幾上,讓李安然和張鳴都能看見。

李安然在上麵看見了父親李聞和剛才檢查報告上那位叫孫燕的女學者。

“錢三昭是孫燕的丈夫。我知道他前幾年突然失蹤,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去了安亞城。”

於景鬆麵對錢三昭已經死於孫燕之手,悲痛不已一直搖頭歎氣。

一切又回到了李安然最初想要了解的那個問題上。

李安然重新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那張畫滿圈圈的圖案。

“我和我的朋友們在這片樹林裏玩叢林冒險。”李安然指著梧桐市的一片樹林,“我在裏麵迷了路,走著走著就遇見了錢三昭和那座水泥建築。”

於景鬆和張鳴都湊上前查看她手機裏的地圖。

“那這上麵其他圈起來的地方是什麽意思?”張鳴敲了敲梧桐市以外的圈圈。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水泥建築有五層樓的高度。如果是按地圖上的這麽規模從樹林外圍應該能看得見這棟建築。可我在外圍的朋友卻說根本沒看見。”

李安然抬眸看向於景鬆,但於景鬆隻是默默聽著她的描述沒有任何表態。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這和其他圈起來的地方有什麽關聯?”張鳴歪著頭看著地圖問道。

“我當時所在的樹林根本不是梧桐市的這片樹林,而是圈起來這些小樹林組合起來的大樹林。”李安然的手指在這些圈起來的地圖上劃了一圈。

張鳴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種不科學的推斷,可是於景鬆說的神明遺骸也十分不科學。

明明身處在安亞城的孫燕突然出現在梧桐市也無法解釋。

“你想說什麽?”於景鬆抬頭對上了李安然的眼神。

“人可以移動,但水泥建築不可能移動。所以,我能看見水泥建築會不會是因為我當時身處安亞城?”李安然對自己當時的遭遇進行了大膽的猜測。

“那不是在遙遠的東方嗎?於教授和其他科研人員千辛萬苦才到達那裏,你迷個路就到了?”張鳴疑惑地看向於景鬆。

他和李安然都覺得於景鬆可以解釋突然穿越到另外一個地方的事是否合理。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和張警官一樣覺得不可能,但現在我覺得你的猜測或許是對的。”於景鬆承認了這種可能性。

李安然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後心滿意足,反倒是張鳴陷入了邏輯的漩渦中。

“如果是真的,梧桐市可以穿越到安亞城,那這些年失蹤的人難道都去了安亞城?”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裏一份又一份的失蹤人員名單和檢查報告百思不得其解。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今天來找我的事別告訴你父親。”於景鬆把手裏的檢查報告還給了張鳴,轉而對李安然囑咐道。

“我明白了。”李安然清楚父親不會允許她接觸這次失蹤人員傷人案的。

“這位安然小姐,目前掌握到的信息實在讓人匪夷所思。考慮到你是重要的目擊證人,需要請你和我回警局錄個口供。”

暫時還理不清頭緒的張鳴倒是沒有忘記把李安然看見的情形都記錄在案。

“好的,我跟你回去錄個口供。”李安然沒有別的想問了,準備配合完張鳴錄口供就回去找韓雪。

於是兩人一起起身向於景鬆彎腰道謝準備離開,前往警局錄口供。

於景鬆再次摩挲著他手上的那枚指環,緩緩走出陽台眯著眼睛目送警車離開。

他口中小聲喃喃:“李聞,你的女兒果然和你一樣不一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