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結案怨散
翌日吃過午飯，我找到秦淮河，說出夜裏的噩夢，希望他能認真分析。
秦淮河手撫下巴思考很久，卻沒作出任何評價，隻是沉著的答應我，不向別人透露此事。
秦淮河特愛喝酒，酒後喜歡說東道西，但是清楚厲害關係，對此我是挺放心的。
既然秦淮河不做評價，那我隻好找到杜怡萱，向她透露怪異的夢境。
得知我又碰到怪事，杜怡萱的表情很嚴肅，離開時分丟下一句話：你這家夥太倒黴了，最好時刻注意安全。
銘記著杜怡萱的叮囑，接下來我變得相當謹慎，每時每刻都會注意安全。
提高警惕度過兩天，沒有遇到揪心的事情，我又恢複平常心理，認認真真對待工作。
這天上午剛到化妝室，蕭貞帶著一對夫婦出現，說是宮曉婉的父母來領骨灰。
火化間的同事投入行動，聽著夫婦兩人的哭泣，焚燒了宮曉婉的屍體。
望著一對悲傷的夫婦，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索性進入安靜的化妝室，拋開思緒替死人化妝。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蕭貞叫上杜怡萱，迅速來到化妝室，捎來一條好消息。
黃磊殺害宮曉婉，由始至終出逃在外，卻在昨天傍晚落網。
黃磊是個聰明的家夥，知道殺人犯下重罪，偷偷摸摸離開本市，躲在一座繁華的大都市。
黃磊不敢返回老家，但他畢竟是個父親，想到可能會被抓住，鋌而走險去見妻兒，最後還是來到洪縣。
一個女人牽著男孩兒的手，神色慌張鑽進轎車，毫不猶豫開出豪華小區，直奔兩裏開外的商場。
黃磊潛伏商場裏麵，斷定周圍沒有便衣警員，頭戴鴨舌帽走了出來。當他見到妻兒的時候，摟著兩人不願放手，淚流滿麵說了許多話，這才消失在隱蔽的角落。
黃磊觀察商場很久，確定沒有任何危險，謹小慎微邁步離開，幾名警員走上前去，輕易將他控製住了。
就在昨天傍晚，幾名警員帶上黃磊，火急火燎回到本市。
經過警方連夜審訊，對於殺害宮曉婉的事實，黃磊已經供認不諱。
黃磊親**待，自從見到宮曉婉，就已深深愛上她，每天晚上前往酒店，是要請她吃喝玩樂。
在第六天晚上，宮曉婉陪同黃磊去看電影，然後坐在路邊攤吃了宵夜，期間喝下一點白酒。
黃磊喝得醉薰薰的，卻說自己頭腦清醒，堅持要送宮曉婉回酒店。
轎車沒有開向麗都酒店，而是開向僻靜的城郊。
宮曉婉察覺情況不妙，叮囑黃磊即刻停車。
黃磊假裝沒有聽到，發現宮曉婉撥打求救電話，停下轎車搶走她的手機，順勢扔向車窗外麵，並且開口威脅幾句。
不等宮曉婉反應過來，黃磊如狼似虎撲向副駕駛，決定強行占有她的身體。
宮曉婉抵死不從，既是求饒又是掙紮，混亂中誤傷黃磊的命根。
黃磊酒後亂性，窮凶極惡伸出雙手，掐住宮曉婉的脖子，導致她氣絕身亡。
由於失手害死宮曉婉，黃磊真的特別害怕，考慮到家有妻兒老小，盤算著逃過法律製裁。
黃磊破壞了相關證據，抱起屍體走向河邊，肆無忌憚丟入水裏。事後他又覺得不妥，耐心找回宮曉婉的手機，並給她的同事發了微信，說她即將離開本市。
宮曉婉一案真相大白，黃磊最終落入法網。
聽完一段悲痛的故事，我和杜怡萱感慨萬端，既為宮曉婉的死亡感到惋惜，又為黃磊的罪行感到憤怒。
站在我的立場而言，悲痛的事件早已形成，再也沒有機會改變，希望宮曉婉的怨氣盡快消散，好去陰曹地府投胎轉世。
快要下班的時候，蕭貞邀請我倆吃飯，一則鞏固建立不久的友情，二則感謝我提供重要線索。
我們來到一家飯館，開開心心喝下幾瓶啤酒，彼此都有頭暈的感覺。
吃飽喝足過後，我陪兩個女人逛街，直到十點返回殯儀館。
哼著小曲爬上三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看見房內有條人影，我的身子輕微一抖，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
“我沒嚇著你吧！”一個溫柔的話聲響起，從灰暗的房內飄出，含著幾分詭異氣息。
我拍了拍起伏的胸口，慢條斯理走進房間：“知道我已來到門外，也不開口打聲招呼，分明就是故意嚇我。”
“往後我會注意的！”女鬼打開電燈，笑眯眯的回答。
“往後……”我的嘴巴張開很大，卻沒說出剩下的話，因為眼前一幕讓我震驚。
或許女鬼的怨氣消散了，她竟出現巨大的變化，臉龐不再白慘慘的，雙眼顯得水靈靈的。
難怪黃磊迷戀宮曉婉，原來她生前是個大美女，顏值決不輸於杜怡萱。
正值大好青春的美女，偏偏因為美麗丟掉性命，的確叫人感觸良多。
“幹嘛這樣看著我？”女鬼的臉龐微微發紅，不出意外是在害羞。
我轉開放肆的目光，緩步走近床邊坐下：“什麽時候來的？”
“很早我就來了，是來和你道別的。”女鬼的話聲很低沉，似乎不願離開美好的世間。
“你的怨氣消散了吧！”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應，黃磊已被警方抓住，怨氣自然消散了。”
“還有未了的願望嗎？”
“今天我的父母來到城裏，已將我的骨灰帶回家了，我見父母非常傷心，卻又不敢現身相見。”女鬼很有自知之明，懂得人鬼殊途的道理。
“可以給你父母托夢，告訴他們你很好。”我自作聰明提出建議。
“無論夢中還是現實中，隻要他們見到我，恐怕又會更加悲傷，與其於弄得他們精神恍惚，還不如默默的思念他們。”女鬼的眼眶有點發紅，隨時都會流出眼淚。
我不再顧慮重重，走上前去抱住女鬼，輕輕撫摸她的背心。
女鬼躲在我的懷裏，好像受傷的小綿羊，流下兩串晶瑩的眼淚。
原來鬼和人類一樣，除了存在好壞之分，還有豐富的情感。
我不想造就一段人鬼戀，等到女鬼稍微冷靜，鬆開雙手走到窗前。
“陳果，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要牢牢記在心裏。”
“說吧！”
“鬼和人類差不多，都有害怕的東西。簡單說來，鬼怕四種東西，一是陽光，二是正氣，三是凶器，四是惡人。”
想一想那些鬼故事，無論多麽厲害的鬼，白天總是不敢現身，肯定就是害怕陽光。
女鬼出現至今不算太久，但她非常害怕蕭貞，原來蕭警官一身正氣，無意中都會傷害她。
凶器正是大家說的武器，至於女鬼害怕的原因，恐怕不是我能理解。
黃磊敢親手殺人，證明就是一個惡人，惡人的氣場強過鬼氣，無疑於又會逼退女鬼。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事？”聽到不為人知秘密，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我會說出鬼的禁忌，是要你往後多加注意，碰到好鬼不要傷害她們，碰到壞鬼可以保護自己。”
得知女鬼的心聲，我真是哭笑不得。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注意，如果你能找到其它工作，最好不要在殯儀館上班。”
“什麽原因？”
“殯儀館特別危險，稍不留心就會喪命，不過仔細想一想，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其實……你也不用擔心。”
不僅殯儀館很危險，就連周邊都很危險，好比平房後麵那片區域，竟然會有鬼火出現。
再次想到恐怖的經曆，我的內心不大平靜，決定弄清前因後果：“宮曉婉，向你請教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女鬼點了點頭。
“為什麽殯儀館外麵會有鬼火？”
“鬼火！”女鬼有點驚訝，忍不住念叨一聲。
“幾天前的晚上，我帶上杜怡萱和蕭警官，去殯儀館外叫你現身，就在平房後麵見到鬼火。”
女鬼猶豫片刻，嚴肅的說道：“陰氣較重的地方，的確可能見到鬼，但也不是想象中容易。對於殯儀館內部的操作，其實你比我更清楚，應該明白鬼火形成的原因。”
經過女鬼的提醒，我在瞬間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將骨頭扔出殯儀館，這些骨頭發生磷化反應，最後形成鬼火升上夜空。”
無論任何一家殯儀館，都有很不仁義的地方，隻要骨灰存放超過時間，沒有親屬前來帶走，員工就會狠心扔掉。
人們想象中的骨灰，如果沒有經過處理，一半是骨一半是灰，骨頭當中含有磷，受到影響形成鬼火，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大概就是這樣吧！”女鬼麵無表情，既不悲傷又不憤怒。
想到殯儀館的陋習，我突然變得無話可話。
“陳果，你是一個好人，我是不會害你的，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女鬼輕飄飄的走向門口，不出意外是要離開了。
“你要走了？”我抬起手臂，想要挽留女鬼。
“我該走了！陳果，保重。”女鬼留下一句話，瞬間消失在門口。
女鬼走後幾分鍾，想到兩個重要問題，我的腸子都悔青了。
兩個毫不相幹的男人，為什麽做了相同的噩夢？
宮曉婉那具腐爛的屍體，為什麽出現在化妝室？
原本我想詢問女鬼，通過她的嘴巴得到答案，可惜現在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