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報案
得知女鬼生前的遭遇，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下定決心替她報案，以便她的怨氣消散。
一旦女鬼的怨氣消散，她就可以投胎轉世，再也不會苦苦糾纏我。
銘記著一件重要任務，翌日上午我掏空心思，認真處理好幾具屍體，匆匆忙忙吃過午飯，準備前往公安局報案。
殯儀館距離公安局較遠，雖然今天下午不用工作，但是頂著火辣辣的太陽過去，相信不被曬死都會脫層皮。
最好找曾詠幫忙，請她開車送我一程。
構思好接下來的計劃，我火急火燎走出食堂。
“哎喲！”
由於我是心事重重，沒有注意前方的情況，一不小心撞倒別人，聽到一聲清脆的痛呼。
“怡萱！”我大吃一驚，連忙扶起杜怡萱，怯生生的望著她。
“你沒長眼睛嗎？”杜怡萱嘟起嘴唇，明顯是在責怪我。
“哪裏摔痛了？讓我看一看！”
“不用你管！”杜怡萱瞪了我一眼，呲牙咧嘴反過右手，像在撫摸疼痛的屁股。
我尷尬的笑了笑，趕緊賠禮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我走出不足五米，卻被一隻手掌拉住，回頭見是杜怡萱，一本正經的說道：“怡萱，真的對不起，求你不要生氣了。”
“本小姐不會生氣的！你慌慌張張要去哪裏？”
“去找詠姐！”
杜怡萱湊上前來，凝眸打量我一番，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和詠姐走得很近，當心大家會說嫌話。”
“不要胡思亂想，我找她辦重要事情。”
“什麽重要事情？”杜怡萱似乎很有興趣，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我記得你有車吧！可以送我去市區嗎？”
杜怡萱的眼珠骨碌一轉，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送你去市區，但要請我喝冰凍奶茶。”
我衡量一下褲兜的錢包，斷定可以購買兩杯冰凍奶茶，點頭答應杜怡萱的條件。
杜怡萱的好奇心很強，等到發動嶄新的轎車，問我前往市區的目的。
既然杜怡萱把我當成朋友，大熱天的送我去市區，我就沒有必要隱瞞實情，簡明扼要說出昨晚的情況。
聽說女鬼尋求幫助，杜怡萱不信親耳所聞，堅稱我在胡言亂語，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最終才又信以為真。
為了盡快擺脫女鬼，我是不敢耽誤時間，催促杜怡萱快點開車，五分鍾後抵達公安局，毫不遲疑跑進寬敞的大門。
接待我們的是位女警，她的名字叫做蕭貞，除了長得漂亮以外，齊耳的短發烏黑亮麗，仿佛一朵蘑菇罩在頭頂，給人一種幹練的印象。
等到我們彎腰坐下，蕭貞端來兩杯涼開水，率先打破凝重的氣氛：“誰要報案？”
我舉起右手，認真的說道：“我要報案。”
“說一說詳細情況。”蕭貞坐在辦公桌對麵，打開筆記本記錄案情。
我清理一下嗓門兒，嚴肅認真的說道：“我叫陳果，今年二十二歲，永福殯儀館的員工，幾天前我見到一具女屍，今天特地來替女屍報案。”
蕭貞直勾勾盯住我，像在觀察我的麵部表情，以此判斷是否撒謊：“為什麽要替女屍報案？”
“昨晚女屍給我托夢，透露了殺人凶手。”
公安局辦理案件，始終講究科學證據，如果我說見過女鬼，是她要挾我來報案，肯定會被大家取笑。
相對於鬼怪邪說，托夢比較符合現實，勉強能夠讓人接受。
蕭貞麵無表情，發出一句忠告：“陳先生，我很鄭重的提醒你，報案要講證據的，否則就是弄虛作假，將會受到相應的處罰。你說死人托夢，未免太過離奇，證據也很蒼白，毫不具備說服力。”
我明白蕭貞的意思，異常嚴肅的說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隻要你們調查一下，相信就會得到結果。”
蕭貞嗯了一聲，示意我補充下文。
“有個女人名叫宮曉婉，是麗都酒店的服務員，因為長得特別漂亮，引起一名顧客垂涎。這是一名男性顧客，大家叫他黃老板。自從見到宮曉婉，黃老板始終在獻殷勤，不過被她婉言謝絕。就在十來天以前，一個貌似平靜的夜晚，宮曉婉再也抵擋不住進攻，陪同黃老板看了一部電影。黃老板得寸進尺，想對宮曉婉武裝提貨，一不小心……”
“等一等！什麽叫做武裝提貨？”蕭貞不懂我的意思，不得不打斷我的話聲。
“所謂武裝提貨……”
“是不是動用武力征服宮曉婉？”杜怡萱自作聰明，想當然的詢問一句。
我嘿嘿笑了兩聲，手捂嘴巴做出回答：“不是征服，而是強奸。”
“強奸就是強奸，幹嘛拐彎抹角？”蕭貞毫不掩飾，提筆記錄案情。
我難為情的笑了笑，忸忸怩怩的說道：“宮曉婉遭遇黃老板強奸，竭盡全力進行反抗，混亂中誤傷他的命根。黃老板一怒之下伸出雙手，狠狠掐住宮曉婉的脖子，最後致使她氣絕身亡。”
蕭貞拍了一下桌麵，激起嘹亮的響聲，無端嚇了我們一跳。
“亂七八糟說了半天，你隻說出死者的姓名；案發時間，詳細地址，凶手的姓名，全都沒有提到。”
“蕭警官，你也不能怪我，死者隻是給我托夢，沒有透露全部細節。”我的心裏一清二楚，交待的案情漏洞百出，可是沒有辦法彌補。
“你是拿我尋開心吧！馬上離開公安局！”蕭貞合上筆記本，氣呼呼的下達逐客令。
“你們調查一下麗都酒店，真有名叫宮曉婉的服務員，可惜十來天前已經不幸遇害。”我無奈的丟下一句話，暗示杜怡萱走為上計。
快要走出大門時分，我覺得有點尿急，讓杜怡萱等待片刻，悶悶不樂鑽進廁所。
搞定尿急這樁事，我來到杜怡萱身邊，和她一起走出公安局。
“如果不能抓住黃老板，女鬼的怨氣不會消散，那你又該怎麽辦呢？”杜怡萱的意思很明顯，是指女鬼還會纏住我，造成毫無必要的麻煩。
“好好調整一下思緒，明天繼續過來報案，直到警方相信為止。”我沒有善罷甘休，決定學習女鬼的精神，針對警方死纏爛打。
“要不請龍館長出麵，畢竟他的關係不錯，說的每句話都有信服力。”
正如杜怡萱所言，龍館長確實很有能耐，就連發生意外致死的屍體，都能通過關係弄到殯儀館，算是創造了不小的利益。
“好辦法！”我樂不可支，伸手抱住杜怡萱，表示對她的感激。
杜怡萱輕輕推開我，瞪著圓溜溜的雙眼：“你找死啊！占我便宜！”
“夫妻同心，其利斷……哎喲！幹嘛掐我？”我揉著疼痛的手臂，語氣含著幾分委曲。
杜怡萱握住拳頭，原本還想對我施暴，發現旁邊有條人影，即刻偏過腦袋看去。
蕭貞佇立旁邊，誠誠懇懇的說道：“陳先生，剛才的事，我很抱歉。”
“你指趕走我們還是偷看我們？”我雙手抱在胸前，故意刁難蕭貞。
“趁著你們離開這段時間，我給麗都酒店打過電話，證實宮曉婉十來天前失蹤了。”蕭貞果然幹練，沒有東拉西扯。
“與我無關。”我抬頭望著天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蕭貞故意輕咳兩聲，用討好的語氣說道：“作為殯儀館的員工，是在幫助離世的人；作為人民警察，永遠都會幫助受害者；我們擁有共同理念，希望社會和諧美好，不如去我辦公室談一談，盡量幫助宮曉婉這名女孩。”
“我說了很多話，現在口幹舌燥。”我幹咳幾聲，揉了揉喉嚨，依然不給麵子。
蕭貞耐著性子，仍在循循善誘：“我的辦公室有好茶，我給你們沏上兩杯。”
我雙手環抱胸前，斜斜的伸出左腿，下意識的抖啊抖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要喝冰凍奶茶，哈密瓜味那種。”
“臭小子，不要得寸進尺，當心出門摔跟頭。”一名黑臉警員靠近，聽見我提出過分的要求，提高嗓門兒吼了一聲。
我沒有被他嚇倒，反而咧嘴一笑：“怡萱，我們走。”
“知情不報也是犯法！”
黑臉警員以為可以嚇住我，但我根本沒有搭理，若無其事往前走去。
“陳先生，我給你買冰凍奶茶，絕對是哈密瓜味那種。”蕭貞終於妥協，麻利的掏出三十塊錢，塞到黑臉警員手裏。
黑臉警員怒形於色，卻又不敢當麵發作，灰溜溜的去買奶茶了。
“陳果，你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杜怡萱挽住我的手臂，好像撒嬌的鄰家小妹。
我咧嘴一笑，溫柔的說道：“外麵太熱了，先去辦公室。”
進入蕭貞的辦公室，她請我們坐下過後，立刻叫人前往麗都酒店，針對宮曉婉一案展開調查。
大約過了三四分鍾，我和杜怡萱捧起奶茶，先是感歎味道甜美，然後說出宮曉婉被害的經過。
蕭貞坐在辦公桌對麵，聽著緊張刺激的案件，認認真真做著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