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寸河山一寸血1

一條彎彎曲曲的公路。

曠野清冷。

在公路一個急彎的地方,兩邊是小山,小山上茂盛的草叢之中,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幾雙銳利的眼睛。這是八路軍386旅尖刀血魂團行動小組。日軍經過幾個月殘酷的掃**,八路軍總部和主力部隊經過短暫的戰略轉移之後,又回到了根據地。繼續和日本鬼子戰鬥。

唐漢的尖刀血魂團是在日軍的心髒內活動,以野狼嶺為秘密據點,他把隊伍分成三個小組,自己帶著石頭,雲豹子和部分隊員。肖中雄帶領大黑、阿四、張弩、紀德和黃明,平時三個小組各自行動,隻有在需要大規模行動的時候,三個小組才會合在一起。相互之間以通訊員騎馬聯係。雖然這些都是小規模的行動,卻令日本鬼子防不勝防,頭疼不已!

唐漢此次的行動是伏擊日軍幾輛後勤車隊。

“汽車一響,鬼子送來軍餉。”唐漢不時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口裏還小聲地念了句,他的身邊是石頭,雲豹子,旋風,和幾個隊員。在他們埋伏的對麵,也有七八個隊員。他們是騎馬連夜趕來的,馬匹放在一個山溝裏,有兩個戰士看守,隻等得手之後迅速地轉移……

“和我當土匪的時候沒有兩樣嘛!”雲豹子興奮地看了唐漢一眼,說。

“雲豹子同誌,現在你是八路軍戰士,八路軍戰士和土匪怎麽一樣呢?”唐漢嚴肅地說:“你以前是打家劫舍,而現在我們是遊擊戰爭,性質上完全不一樣。”

“我也打日本人。”雲豹子說。

“那是因為你是一個中國人,隻要有血性的中國人,都會以日本鬼子為敵……”唐漢一邊說,一邊觀察。雲豹子側過身子深深地看著唐漢,心裏一陣莫名其妙地失落。

“鬼子來了。”唐漢冷靜地說。

機槍手趴了下去,準備戰鬥,石頭沉穩如一塊石頭,一雙眼睛一眨不眨,他的手指始終沒有離開過扳機。旋風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有耐心,它趴在唐漢的身邊,一動不動,但是它行動起來的時候快如閃電,而且它襲擊的都是穿著日本服裝的士兵,一口咬下去,都是咽喉致命的地方。很多戰士都說它不是狗,而是狼。對日本鬼子有著切骨仇恨的狼。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日本鬼子路過。唐漢這個小組一共有兩挺輕機槍,五六把衝鋒槍,其餘的全部是日本鬼子的三八式步槍,數十顆手榴彈,這樣的火力,在三個小組之中算最弱的,但是這個小組的戰鬥力,卻是最強的。他們要對付十多二十個鬼子,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且他們襲擊的地方也是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唐漢很清楚,自己的隊伍人少,犧牲一個就少一個,所以,他們的每一次行動,都是盡量減少傷亡……

兩輛日軍的大卡車從遠處緩緩而來,公路不平,卡車的速度快不了。在拐彎之後,才忽然發現公路中間橫著一些大石頭,開車的慌忙停車,車後麵的日本鬼子紛紛跳下車來。

“打。”唐漢一聲令下。石頭的手指輕輕一動,一顆子彈從開車的日軍太陽穴穿了進去,與其同時,兩邊的機槍同時響了起來,被突然襲擊的鬼子在片刻之間就已經死了一大半,有幾個鑽到了車底下,有幾個端起槍慌亂地還擊,被隱藏在兩邊的八路軍戰士準確地點射了。

槍聲停止下來,唐漢沒有發起衝鋒,因為車底下躲著幾個鬼子,如果貿然衝上去,一定會被冷槍擊中,如果用手榴彈,可以連車帶人一起炸了,關鍵是唐漢想從車上找些能用的東西……

“原來小日本鬼子的武士道精神就是鑽車底呀!”機槍手說。

“小日本鬼子也怕死!”雲豹子冷笑說。

唐漢看了看公路兩邊有幾尺深的溝,眉頭一皺,對機槍手說:“用火力向車旁邊掃射,我下去……”

“我去。”雲豹子連忙說。

“我是男人。”唐漢說。

“女人也是人,你瞧不起八路軍女同誌。”雲豹子說。

“不是,我應該衝鋒在前。”唐漢一邊說,一邊從小山上滾下去,滾到路邊的坑裏,衝鋒槍貼著公路,對準車底下一陣掃射,叮叮當當。一陣響,車底下傳出一陣陣的慘叫聲……

“車底下的日本士兵聽著,八路軍寬待俘虜,如果投降,饒你們一條性命,如果再頑抗。定殺不饒。”唐漢用日本語言喊話。

車底下一陣沉默。

唐漢又掃射一番,車底下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稚氣未脫的聲音:“八路軍說話算數嗎?”

“算數。我唐漢說話算數。”唐漢冷冷地說。

“我投降。”車底下一支槍扔了出來,然後一個顫動著的瘦小身體從車下麵爬了出來,依靠在車的輪胎邊,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一雙眼睛是驚恐和絕望的神情,全身瑟瑟發抖。

唐漢貼在地上小心地看了看,車下麵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鬼子,他一揮手,埋伏在兩邊的戰士們衝了出來,先把車下麵的鬼子屍體拖了出來,收繳戰利品,車上麵是一些糧食和日常用品,一個八路軍隊員問唐漢:“這個小鬼子怎麽辦?難道要帶回根據地去?幹脆一槍斃了省事。”

“我們是國民革命軍人,對於已經投降的敵人,不能殺,如果殺了,和日本鬼子有什麽區別?”唐漢看了一眼那個小鬼子一眼:“更何況,他還隻是個孩子。”

唐漢蹲下去,用日本語言問:“你多大了?”

“十六歲?”

“為什麽到中國來?”唐漢繼續問。

“我還在讀書,他們逼我來的。我的很多同學也被逼到中國來,因為我們國家成年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叫什麽名字?”

“佐木小小”佐木小小看唐漢一眼,一直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唐漢拿起他的槍,退子彈的時候裏麵跳出了五顆,居然一槍未放。

“長官也是日本人嗎?”佐木小小小聲地問:“聽說中國軍人活捉了日本人之後要割鼻子,舌頭,挖眼睛……還要強奸……最後用刺刀挑穿肚子?”

“那是畜生才能做的事情。”唐漢把石頭叫過來,說:“你負責把他帶回去,交給白合。”然後命令一個士兵去把馬匹趕了過來,收拾了戰利品,燒了日本鬼子的汽車,唐漢,雲豹子和一個八路軍戰士三人斷後,回野狼嶺。

才回走一兩裏,遠處就傳來了槍聲。

“有情況。”唐漢迅速地上了一個高地,循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觀察,望遠鏡裏,隻見一大隊日本騎兵正在追趕兩個騎馬的人,一邊追,一邊開槍。

“生了什麽事情?”雲豹子策馬立在唐漢身邊。

“一對鬼子在追趕兩個人……”唐漢說。

“要不要去看看?”另一個八路軍戰士問。

“要。日本鬼子追趕的人都是我們的戰友。”唐漢飛馬下山,後麵雲豹子和那個戰士緊緊跟隨。轉過了幾條小路,前麵的兩個被追趕的人拐了一條彎路,唐漢他們居然落到了日本人的後麵,前麵日本士兵吼叫著:“抓活的,一定要抓活的,此人大大的重要……”

前麵是一個村口,有一座山神廟,前麵的兩個人進了山神廟,把門關了起來。十幾個日本鬼子都下了馬,把山神廟團團圍了起來,唐漢和雲豹子,三人也在遠處下了馬,把馬係在樹上,然後三人躲在樹後麵,唐漢觀察了山神廟,是一個孤立在小山包上的山神廟,可能前麵兩人是慌不擇路,才跑了進去的。跑到裏麵,被外麵四下一圍,簡直成了甕中之鱉,插翅難飛。

日本鬼子四麵圍住,因為隻有前麵有門,所以鬼子在前麵人最多,有七八個,而左右,後邊都隻有兩個鬼子,他們都埋伏起來,架好槍,防備裏麵的人從牆頭翻出來。

前麵的幾個鬼子聚在一起,嘰裏咕嚕地商量了一下,兩個鬼子端著槍,交替掩護,靠近大門,大門縫裏忽然有人開槍,雖然沒有打中外麵的鬼子,但是外麵的鬼子想輕易衝進去也不容易。

唐漢冷靜地看了一眼雲豹子,她旁邊的八路軍戰士名字叫周大山:“你們兩人在這裏注意前麵的日本士兵。在日本鬼子沒有衝進大門不要開槍,如果被鬼子發現了,盡量不要和日本鬼子強拚……”把自己的衝鋒槍給了周大山,把周大山的步槍背在背上,一邊冷靜地說,“我去消滅另三邊的鬼子,消滅了那些鬼子,再對付前麵的幾個鬼子就容易多了……”

“小心點。”雲豹子脫口而出。

唐漢微微一笑:“就憑這幾個小鬼子想把我怎麽樣?還差得遠……”他的人先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山神廟的後麵,隻見兩個鬼子靠在一棵樹上,居然談笑風生。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後麵會有敵人。

“小日本,死到臨頭了。”唐漢冷冷一笑,他把追魂刀輕輕抽了出來,刀鋒雪亮,刀身上隱隱有日本鬼子的血跡,他的這把刀殺的都是日本鬼子,距離上次用刀砍日本鬼子已經有好多天了。

刀鋒渴血。

“等一下讓你喝飽日本鬼子的血。”唐漢的手輕輕地扶過刀身,把刀拖在身後,他已經靠近了兩個鬼子,兩個鬼子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要是不抓活的,那兩個中國人早死了,我習慣了殺人,忽然要抓活的,真的不習慣……”

“這兩個中國人對帝國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小林曹長說一定要抓活的。”

“究竟是什麽來頭?”

“不知道。”

“這兩個人我估計不會從後麵跳出來……”另一個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山神廟的牆頭探出了一個腦袋,兩個鬼子立刻端起槍,射擊,幾槍之後,牆頭那個人的腦袋縮了回去。

在兩個鬼子低下頭,拉開槍栓,往裏麵裝子彈的時候,唐漢從側邊一隻大手把一個鬼子的脖子扭住,手裏的大刀卻往他旁邊的鬼子砍去,那個鬼子聽到動靜,抬起頭,唐漢的刀鋒已經落到了他的脖子上,這個鬼子連閃躲的念頭也沒有,腦袋就滾落下去。唐漢回過刀,插進鬼子的肚子,被他鐵鉗一般的大手牢牢扭住脖子的鬼子渾身一顫,唐漢拔出刀,呼的一聲,鬼子的腸子,鮮血一起噴了出來,半分鍾,鬼子的身體軟了下去……

唐漢丟下鬼子,把刀上的血在鬼子的衣服上擦了一下,又繞到左邊,兩個鬼子也被輕易地幹掉。唐漢從後麵繞回來的時候,隻見一個鬼子提著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唐漢躲在草叢之中,等那個鬼子從他的前麵經過之後,忽然躍了出來,把鬼子撲倒在地,手中的刀早按在鬼子的後頸上,一用力,幹淨利落,一顆腦袋滾落出去……

“八路,八嘎!”旁邊傳來一個鬼子驚慌失措的聲音,唐漢在地上一個翻滾,早拔出駁殼槍,砰!一槍打中了那個鬼子的腦袋!應聲而倒。

槍聲也驚動了前麵的幾個鬼子,有兩個鬼子往這邊跑過來的時候,雲豹子害怕唐漢吃虧,和周大山一起開槍。周大山的衝鋒槍一梭子彈把一個鬼子打倒,他的強大火力把幾個鬼子壓在亂石頭後麵抬不起頭來。

“後麵有八路。快點用手榴彈炸裏麵……”一個躲在石頭後麵的鬼子命令兩個已經攻到大門前的日本士兵,兩個士兵先扔了一顆手榴彈炸開門,又扔了幾顆手榴彈在裏麵。唐漢解決了趕過去的兩個鬼子,從側邊過來,把一棵手榴彈扔到亂石後麵,一聲巨響,兩個鬼子被拋上了天……

趴在山神廟門口的兩個鬼子見後麵有八路,想衝到裏麵去,他們剛站起來,周大山又是一梭子彈,打倒一個。另一個被雲豹子準確地一槍打爆了頭。

唐漢幾個箭步衝到山神廟前,他在衝的時候用駁殼槍對著躺在地上的鬼子補了幾槍,一邊喊:“裏麵的人不要開槍,我們是八路軍。”

山神廟就是一個正殿,裏麵已經被手榴彈炸得雜亂不堪,唐漢一眼就看見牆角一個人麵朝下趴著。另外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唐漢心中一動,過去把那個人移開,隻見下麵還有一個人,外麵這個人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裏麵的人,裏麵的人半躺在牆角,一臉是血,身上也滿是血。唐漢剛把外麵人的身體移開,那人赫然就睜開了眼睛,手裏的一把手槍就對準了唐漢,但是他並沒有開槍。

“我是中國人,八路軍戰士,唐漢。”唐漢平靜地說了聲。

“中國人?救救我,我不是怕死,而是我現在不能死……”這個人驚喜地點點頭。

“你哪裏受傷了?”唐漢忙問。

那個人四十多歲,刀削一般的臉滿是堅毅,中字眉之間全是凜然之氣,一看就是一條漢子。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痛苦萬分,但是他咬牙忍著。

唐漢撕下一塊衣服,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把他的人抱了起來,回頭對剛剛進來的雲豹子和周大山說:“你們兩個收拾一下戰利品,我先送這個人回野狼嶺,要盡快地回來……”

唐漢把這個人連夜送回了野狼嶺,此人全身發燒,昏迷不醒。白合檢查了他的傷口,胸口是最危險的一槍,子彈還留在裏麵,而且傷口已經化膿,不是現在的傷。其餘就是身上還有些小傷。

“必須立刻給他做手術,把胸口的子彈取出來,否則,他活不過今天晚上……”白合果斷地說。

“你做過這樣的手術嗎?”唐漢問。

“沒有,但是我看過西澤小義軍醫做過。”白合已經在準備她的簡單器械。

唐漢說:“也隻能這樣,活人當死人治。”經過一個小時的清創,白合成功地把胸口裏的子彈取了出來,包紮完之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在這個人昏迷的時候,唐漢檢查了他的全身,一把精巧的手槍,身上有不少的大洋和日本軍票,然後就是在他的衣服夾層裏發現了一個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記著一些數字符號,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得懂。

唐漢心裏很清楚,這是一份情報,具體是什麽情報,隻有昏迷中的這個人知道,既然有那麽多的日本人追他,說明這個情報對日本人是相當的重要。對日本人重要,同時對中國人更重要……

這究竟是一份什麽樣的情報呢?一切都隻能等他醒過來。

然後是雲豹子和周大山回來了,隻帶了一些武器,原來兩人在收拾戰利品的時候居然又有很多鬼子趕來了,兩人隻能逃走,卻不敢直接回野狼嶺,而是把鬼子引向另一個方向,兜了幾個圈子,兩人才趕了回來。

“有沒有留下尾巴?”唐漢問。

“沒有。”兩人肯定地說。

白合,唐漢,還有被唐漢俘虜的日本學生士兵佐木小小,一直守在那個中槍人的身邊,日本學生和白合能用日本語言交談,倍感親切。半夜裏,那個人終於醒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如狼一樣的警覺,根本不似一個身負重傷的人,而且他的手本能地在他的衣角處一摸。

“在這裏。”唐漢把日記本放在他的手上,他的手立刻緊緊地握住,並問:“我這是在哪裏?”

“八路軍小部隊裏。”唐漢說。

“你們有沒有電台?”這個人急忙問。

唐漢搖搖頭。

“你們附近的部隊有沒有電台?”這個人繼續問,口氣急切。

“最少也得在三百公裏之外。”唐漢認真地說。

“我中華民族危矣!”這個人低低而且悲痛地歎息了一聲。

唐漢的心微微顫動。

“我叫金衛國,如果日本人來了,兄弟,給我兩槍,不能把我活著留給日本人。”金衛國堅定地說。

唐漢示意白合與佐木小小避開,他說:“我也是中國人,是八路軍,我們和日寇勢不兩立,有他無我,有我無他,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絕對不能讓你落入鬼子的手中,等你的傷勢好了之後,你就可以回到你的部隊……”

“如果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我中華民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金衛國痛心地說,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忙問:“你是八路軍什麽部隊?什麽職務?”

“八路軍386旅尖刀血魂團團長?”唐漢說。

“就是在太原日軍機場炸了一架日軍飛機,飛機上全部是關東軍的前線指揮官,從日本特戰部隊殺出的尖刀血魂團?”金衛國吃驚地道。

“我們是在太原炸過一架日本飛機,飛機上也有不少的小鬼子,隻是不知道是些什麽樣的小鬼子……”唐漢說。

“那飛機上是十幾個從關東軍調遣到前線的日軍指揮官,日軍自然是不能對外宣傳飛機被人襲擊了,而是說出了機械事故……”金衛國說。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唐漢吃驚不小。

金衛國淡淡地笑了笑:“我是一個情報人員,潛伏在北平,我現在身上帶的是日軍的絕密計劃:Z號作戰計劃,詳細的情況隻有我知道,而且也隻有我能和國軍最高指揮部聯絡,我現在需要一台電台,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八路軍總部,或者任何一個國軍部隊……十萬火急,刻不容緩……”

“我相信你!”唐漢立刻喊了白合進來照顧金衛國,自己把肖中雄,張弩兩人喊來,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下,兩人都覺得事態應該嚴重。

“立刻把他送到有電台的部隊。”三人意見一致。

展開地圖,三人都覺得:八路軍總部所在地遼縣距離尖刀血魂團有三百多公裏,但是現在日軍集結了重兵,要想回去困難重重,更何況即使回去了,還不一定能夠找到總部。而中條山地區,距離遠些,卻有衛立煌指揮的二十六個師團,要找到電台相對容易些。

“就這麽決定了,我帶一隊人馬立刻到中條山……”唐漢帶張弩、雲豹子、石頭、紀德、大黑、白合,白合懂醫術,負責在路上照顧金衛國,還有旋風。二十多個精銳八路,和精良裝備,馬匹。在一匹馬背上綁了一副擔架,旁邊用木頭攔了起來,把金衛國放在裏麵,連夜下山趕路……

太原日軍總部。

岩鬆義雄接到緊急電報:河源縣發現了日軍總部追緝的中國特工,此人被一群來曆不明,火力強大的武裝人員救走,此人已經受傷……

岩鬆義雄一手拿著電報,站在山西地圖前麵,神情嚴肅,他的身後,站著一排日本軍官:“各位,大日本對支那的Z號作戰計劃泄露,而攜帶這份計劃書的人出現在河源地區,如果此人回到了支那國軍或者八路軍,那麽,帝國的戰事,將無限期地延長,帝國將遭受無法估計的損失,甚至,將嚴重地影響亞洲帝國的軍事行動……所以,無論如何,是不能讓這個人從河源縣逃出去的……”

其餘的日軍軍官緊張地注視著岩鬆義雄。

“這個中國特工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以各位之間,此時身處河源,該往什麽地方逃竄?”岩鬆義雄問。

“閣下,晉南中條山,駐守中國軍隊二十多萬,我軍三年來,八次進攻,均無功而返,我想此人一定會到中條山地區,以軍方電台,把作戰計劃匯報給支那總部,以應對我大日本帝國的Z號作戰計劃……”一個日本軍官說。

岩鬆義雄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各位,我已經派遣了河源附近的日軍三個師團,在河源方圓幾百裏處處設防,務必捉拿此人,另,本人將親臨一線指揮……”

在岩鬆義雄飛臨河源縣城的時候,武宮正夫的日軍特戰部隊已經站在山神廟前,他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特工而來的。

唐漢一行走的是小路,一路上遇見幾隊在山林裏搜索的鬼子,都不能開槍,因為槍聲一響,必定引來大批的鬼子。他們都是悄悄地讓過,後來,山高林密,馬匹已經不能騎了,唐漢就命令放棄馬匹,輪流抬著擔架,在天快黑的時候,麵前是一條湍急的河。

“濁漳江,過了這條河就到了黎城境內,過了黎城,到橫嶺,那裏都是國軍的陣地。”唐漢展開地圖,一邊命令原地休息,一邊蹲在金衛國的擔架前,對他說。

金衛國點點頭:“我估計河的對麵已經有鬼子在防守了!”

唐漢躲在樹叢之中,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對麵,果然發現對麵的一些地方有日本鬼子。

“鬼子知道我們的大概行走路線是必須要經過這條河的,所以,早有準備也不稀奇。”張弩對唐漢說:“可是這條河這麽長,鬼子不可能每個地方都布置了人防守,我們偷偷渡河也不是沒有可能!”

唐漢點點頭,他已經想好了渡河的方法,讓八路軍戰士們砍了些竹子,有的削了接成長繩子,有的捆成幾捆,準備渡河的竹筏。在緊張的忙碌時,負責警戒的八路軍戰士發來暗號:後麵有鬼子來了。

唐漢,張弩,雲豹子,石頭幾個人忙到了山上,樹林中傳來刺刀挑刺的聲音,雖然看不見來了多少日本人,但是日本人已經來了。

原來這是河源縣城早就出發的一個日軍中隊,他們是意外地發現了唐漢的馬匹之後,循著路追趕上來的鬼子。

現在怎麽辦?

要轉移是可能的,但是現場遺留的大量工具會出賣他們,而且這些準備的工具被丟棄之後要再準備也需要時間。唐漢雙眉一揚,立刻下了命令:“張弩帶著兄弟們先渡河,首先把旋風帶過去,在對麵負責警戒,石頭在河邊用槍掩護,留下五個使用步槍的兄弟,負責狙擊來的敵人……”

張弩接到命令之後,先讓紀德拿著竹繩子,選擇最窄的河麵,遊到對麵。再對旋風用手比劃了幾下,旋風悄無聲息地跳入水中,迅速地往對麵遊過去,它雖然比紀德後下水,卻先上岸,上岸之後,就進入岸邊的樹林之中。紀德在廈門長大,水性非常不錯,上岸之後,把繩子固定在河邊一塊石頭上。張弩一揮手,幾個戰士扛著早捆好的竹子,跑到河邊,在水中用竹繩子迅速地捆綁起來,不一會兒,一個渡河的竹筏就住好了,幾個人把金衛國放在筏子上麵,會水的下水推,水性差的在筏子上用竹竿劃水,順著竹繩子渡河。

筏子到了河中間,對麵山頭上的一個鬼子兵發現了,驚叫起來:“河中間有中國軍人……”

砰!鬼子的槍響了。山頭上的鬼子紛紛往河邊跑下來,一邊跑,一邊胡亂地開槍,這個時候因為距離較遠,沒有子彈打中。紀德躲在一棵樹後麵,舉起槍,平靜地等待日本士兵下來。兩個衝在前麵的鬼子被紀德兩槍命中,滾了下去。後麵一個嚇得撲在草叢之中,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忽然頭頂一陣疾風,這個小鬼子慌忙一個翻身,來不及開槍,已經有什麽東西撲到了他的麵前,他隻看清楚兩排如尖刀一般的獠牙在眼前一晃,然後他的脖子上被撕去一大塊……這個日本士兵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是旋風,和它鋒利的牙!

第一批戰士渡過河來,兩個戰士把金衛國抬入草叢之中,其餘的分別占據有利位置,準備戰鬥。隻有一個戰士重新下河,推著筏子回去,接第二批戰士渡河。

在河的北岸負責狙擊的唐漢,雲豹子,和五個戰士,他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鬼子,這些鬼子三個一起行動,在他們進入唐漢的槍口之下的時候,七個人一齊開槍,七個鬼子被打中。這些日本士兵沒有提防,但是隨即他們繼續衝了過來,一邊胡亂開槍,子彈打在樹上劈啪直響。

“一邊狙擊,一邊交替掩護,以最快的速度到河邊渡河……”唐漢冷靜地命令說。幾個戰士撤退之後,雲豹子見唐漢沒有動,忙問:“你呢?團長,你為什麽不撤退?”

“我再擋一會兒。”唐漢衝鋒槍背在背上,在這麽多的樹林之中,用衝鋒槍掃射,基本上是沒有作用的,用駁殼槍一個一個地瞄準,效果更好。

“我也留下來。”雲豹子也躲在一棵樹後麵,雙槍連發,而且迅速地改變位置,槍聲威懾到日本士兵,但是命中的效果並不理想。

“衝上去,捉住支那人,大大有賞。”日軍長官一聲吼,樹林裏日本鬼子“哇啦哇啦”吼叫起來,一起衝了過來。

“撤退!”唐漢和雲豹子交替掩護,很快就撤退到河邊,此時八路軍第三次渡河的筏子剛到河中心。

“下水。”唐漢一個猛子,跳到河中。可是他遊了幾丈不見雲豹子,回頭一看,雲豹子在河邊用槍打鬼子,有兩個鬼子被她打中。

“快下水。”唐漢忙喊。

“你快過去,我負責掩護。”雲豹子頭也不回。

“不用了。”唐漢忙說:“現在時間緊張。”

“我不會水性。”雲豹子遲疑了一下。

“跳到水裏,我幫你。”

雲豹子眼睛一閉,跑了幾步,跳入水中,隻感覺眼前一黑,呼吸困難,鼻子,耳朵,嘴巴裏全是水。慌亂之中,一隻手托住她的身體,把她的腦袋托出了水麵。

“抱住我的腰。”唐漢說。

雲豹子抱住唐漢的腰,唐漢帶著她,沿著繩子向對麵遊過去。此時河南岸的鬼子估計隻有一個小隊,十幾個人,被紀德和張弩用強大的火力壓製住。在河邊的石頭和另兩個機槍手用猛烈的子彈把北岸的鬼子壓在樹林之中,等日本鬼子的機槍架好之後,唐漢和雲豹子也上了岸。

唐漢拔出刀,砍斷了繩子,鑽進樹林之中,問張弩:“這邊的鬼子有多少?”

“大概一個小隊。”張弩說。

“先消滅這幾個小鬼子再突出去。”唐漢吼道。

“消滅小鬼子。”戰士們一起怒吼,紛紛撲向隱藏在樹林之中的小鬼子。雙方都借著有樹木的遮擋,亂槍都沒有把握命中,很快雙方就近距離接觸了,唐漢和雲豹子的短槍靈活多變,幾個鬼子都打死。唐漢在草叢之中一躍之後落下的時候,居然落在一個日本士兵的身邊,這個日本士兵慌忙開槍,唐漢的大刀拔了出來,人翻滾過去,刀尖撥開了槍口,子彈打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唐漢的身體再一翻,居然坐在日本士兵的身上,刀一轉,就紮進了這個士兵的肚子,拔出刀的時候,日本士兵的腸子被刀上的鋸齒掛出了一片……

南岸的日軍士兵很快被消滅,北岸的日本士兵開始準備渡河,他們在河邊的樹林之中架起了很多具擲彈筒,隻要南岸的機槍一響,炮彈就準確地飛了過來……

唐漢帶領戰士們抬著金衛國,穿過樹林,迅速撤退。

在後麵追趕的日軍是日本37軍團須磨浩二中隊。須磨浩二是一個狂熱的軍國分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一邊用電台和河源地區最高長官聯係,一邊窮追不舍。此時日軍駐太原最高長官岩鬆義雄已經飛抵河源,正集結附近幾百公裏的日軍,從各個方向圍攏。

“不惜一切代價擒獲中國特工,完不成任務者,當自裁以謝天皇。”這是岩鬆義雄的死命令。

一個晚上的緊急行軍,唐漢的尖刀血魂團戰士們又累又餓,在擔架上的金衛國痛心不已:“唐團長,讓兄弟們休息一下吧!”

“原地休息。”唐漢一聲令下,戰士們倒了一地,唐漢對旋風招招手,再往前麵一指,旋風就竄入樹林之中不見了,唐漢走到最後麵,此時他們剛剛翻過一個小山頭,山坡下麵有一些開闊地,唐漢在上麵用望遠鏡觀察一下,看後麵有沒有鬼子跟上來。

“吃點東西。”雲豹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蹲在他的身邊,把一個大餅遞到他的麵前,唐漢的確感覺到了饑餓,狠狠咬了一口,囫圇一下就吞了下去。“喝口水。”雲豹子忙把水壺遞了過來,唐漢喝了幾大口水,看了一眼雲豹子,說了聲:“謝謝!”

“昨天要謝謝你,不然,我怎麽能過河?”雲豹子說。

“都是同誌……”唐漢看了一眼她,隻見她一臉緋紅,少有的兒女之態。還想說什麽,忽然就聽到雲豹子一聲低低地驚叫:“鬼子追上來了……”

山坡下麵的樹林裏忽然就冒出了一片鬼子。

“這小鬼子追得真夠快的。”唐漢對雲豹子道:“快帶同誌們出發。”

“團長,我留下來狙擊敵人。”紀德趴在唐漢身邊,把衝鋒槍,手榴彈,刺刀擺在麵前。

“你先走。”唐漢說。

“團長,事情重大,我留下來擋住鬼子,你先帶大家往前走,快點,不要浪費時間了……”紀德急忙說。

“好。等一下撤退。”唐漢伸出手和紀德重重一握,起身,追上前麵的戰士,迅速撤退。

這些追趕的日軍根本沒有發現隱藏在草叢之中的紀德,紀德冷冷地注視著下麵的鬼子,他已經輕輕地把麵前的手榴彈全部擰開蓋子,在鬼子距離很近的時候,他忽然跳了起來,手榴彈一顆一顆飛了下去,轟轟!幾聲巨響,手榴彈憤怒地爆炸了,好幾個鬼子被炸得橫飛了起來……

“小鬼子,上來吧!”紀德憤怒地吼叫起來,手裏的衝鋒槍吐出火舌,山坡下麵的鬼子滾下去了幾個,其餘的趴在草叢之中。這些鬼子顯然是久經沙場的,他們一趴在地上,立刻端起槍往紀德大概的位置射擊,下麵的幾個鬼子迅速地架起了擲彈筒,幾發炮彈落在紀德剛才的地方爆炸……

紀德也早有準備,知道鬼子的反應很快,所以迅速地轉移了陣地。山坡下麵的鬼子又從草叢之中爬了起來,一邊開槍,一邊往上衝。紀德冷靜地又投了幾顆手榴彈,並用衝鋒槍掃射了幾個鬼子。但是這一次他還沒有來得及轉移,一發炮彈就在他的身邊爆炸,他的腰和腿以及半邊臉都中了彈,鮮血呼地噴了出去……

紀德靠在一棵樹上,此刻他的腰間還有一顆手榴彈,衝鋒槍掛在脖子上,扣動扳機,把衝鋒槍裏的每一顆子彈都射向了日本鬼子……

幾個鬼子同時端起槍,幾顆子彈穿透了紀德的身體,他的人顫動了幾下,依靠著樹,沒有倒下……

幾個鬼子衝到了他的麵前,他的一隻手還搭在衝鋒槍的扳機上,另一隻手還握著一顆手榴彈,一個日軍士兵見他的手指在微微一動,呀的一聲怪叫,刺刀從紀德的腹部刺了進去,刺刀紮進了樹中,居然拔不出來。隨後趕上來的須磨浩二臉色陰沉:“難道狙擊我們的人就隻有一個?”

“隻發現了這個人。”一個日本士兵說。

須磨浩二的目光落在紀德身上的衝鋒槍上,點點頭:“這支八路軍部隊不簡單呐。有這麽先進的武器裝備,我們要找的人絕對在他們手中,立刻追趕上去……”

唐漢聽到後麵的槍炮聲停了下來,心裏一陣難受,他很清楚,紀德已經犧牲了。

前麵的旋風忽然掉轉頭來,唐漢一揮手,八路軍戰士們立刻隱蔽起來,唐漢把刀拔了下來,隻聽前麵樹林裏傳來一陣“悉唆”的聲音,顯然來的人不少。唐漢忽然轉身出去,一把刀劈了下來,唐漢舉刀一擋,轉瞬間,看清楚前麵的人不是日本人,他的腳下一踢,把這個人踢飛了出去,同時大喊一聲:“自己人,不要開槍。”

樹林裏同時響起很多聲的呼喝聲和槍栓拉動的聲音:“不許動。”

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同時和來的人麵對麵的以槍相抵,如果不是唐漢喊得快,此時已經是血肉橫飛的場麵。

“媽拉吧子?你們是什麽人?”剛剛被唐漢踢飛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唐漢一手握刀,他的衝鋒槍抵住一個人的腦袋,也有兩支衝鋒槍抵在他的身上,這些人不是日本人,穿的衣服是國軍軍裝。

“我們是八路軍129師386旅尖刀血魂團的,你們是什麽部隊的?”唐漢冷靜地問了句。

“我們是國軍第3軍特務營的,我是副營長趙樹。”剛才被唐漢踢了一腳的趙樹三十多歲,虎背熊腰,大眼如電,他的身手不凡,可是和唐漢一個照麵就被踢倒,如果是敵人,此刻自己姓名難說了,所以對唐漢有幾分佩服,也有幾分惱怒。

“國軍兄弟們,我是金衛國,叫你們的最高長官來見我……”在擔架上的金衛國掙紮起來,喊道。

唐漢平靜地看了用槍指著自己的士兵,說:“中國人的槍,不要對準中國人,要對準日本人……”他的手指放開了自己的衝鋒槍扳機。兩個特務營的戰士猶豫了一下,看了他們的長官趙樹一眼,趙樹點點頭,這兩個人也把槍放了下來。

“把槍放下。”唐漢命令說。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嘩地一聲,整齊地把槍放下。

“把槍放下。”趙樹吼了一聲,這些士兵才把槍放了下來。

趙樹已經站在金衛國的身邊,金衛國說了幾句話,趙樹啪地立正敬禮,同時發出了一個信號,不一會,樹林裏又鑽出來大批的國軍士兵。唐漢看到這些士兵都是人人衝鋒槍,背上一把大砍刀,腰上掛的手榴彈,身手矯健,一看也就知道戰鬥力強悍。

“啥情況?”一個胡子拉碴,豹眼,粗壯的大漢一邊走一邊問。

“營長,我們接應的長官已經找到了。”趙樹興奮地說。

“啥?在這幾個土八路手中?”這條大漢是特務營營長童鶴齡,是條天不怕地不怕的中國漢子,殺日本鬼子不含糊。他是瞧不起八路軍的,以為八路軍就是不敢打硬仗,隻能打遊擊的隊伍。

“長官,我是國軍第3軍特務營營長童鶴齡,奉上司的命令,來接應長官。”童鶴齡站得筆直,報告說。

“日本人就在後麵,你們有沒有電台?”金衛國忙問。

“沒有,長官,但是日本人有,等一下我帶兄弟們把日本人的電台搶過來。”童鶴齡說。

“你們有多少人?”金衛國忙問。

“兩百多人。但是我這兩百多兄弟可以抵擋五百個鬼子。”童鶴齡說。

“日本鬼子已經追上來了,我覺得應該讓一部分人把金長官先送走。”唐漢在旁邊說。

童鶴齡看了一眼唐漢,也知道是他帶著這些兄弟把金衛國救下,並且護送到這裏,頓時沒有了輕視之心,他向唐漢敬了個禮說:“感謝八路軍兄弟相助,現在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餘下的任務我們來完成,我送長官回去之後,會向八路軍戰區最高長官給你們請功的!”

“沒有必要,童營長的當務之急是送金長官到安全地方,我估計來的日本人很多,時間拖延得太久,對我們都不利。”唐漢說。

正說著,已經有一個特務營的士兵來報告:“後麵發現了日本人。”

“有多少?”

“幾十個。”

“幾十個算什麽?趙營長,你護送長官先走,留下一百個兄弟,消滅後麵的鬼子,把鬼子的電台搶過來給長官使用。”童鶴齡吼道。

兩個國軍士兵來抬金衛國,金衛國在擔架上給唐漢敬禮並認真地說:“唐團長,你做了一件對中國人民意義重大的事情,我代表全體中國人民感謝你。”

童鶴齡帶著兄弟們埋伏的時候,一個士兵小聲問他:“營長,八路軍那個團長是不是官銜比你高呀?”

“八路軍那什麽編製呀!不過,這個人是條漢子,能把長官安全護送到這裏不容易呀!”童鶴齡說。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張弩問唐漢。

“國軍的人比我們多,而且又是特務營的,能有他們護送金長官,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我們先去看看他們怎麽消滅後麵的鬼子,再按照原路返回野狼嶺。”唐漢一邊說,一邊帶戰士們跟在特務營的後麵,一個國軍士兵過來對唐漢說:“我們營長說了,你們一路辛苦了,後麵的敵人我們來解決,我們要把鬼子放進樹林來打,用大片刀把鬼子的腦袋一個一個地割下來……”

唐漢微微一笑,想這些正規軍是要在自己的麵前顯點本事。於是命令所有的人躲在樹後麵,敵人不到麵前不許開槍……

須磨的日軍部隊已經進入了樹林之中,童鶴齡的部隊隱藏在草叢之中,有的爬到樹上,這個時候所有的重武器都已經失去了威力,步槍和砍刀卻是最有利的武器。童鶴齡就在一棵大樹杈上,他在上麵可以看清楚鬼子小心翼翼地從樹下麵走過,而下麵的鬼子很難發現他。

走在最前麵的一個鬼子一腳踩在草叢中一個國軍士兵的腿上,這個國軍士兵早有準備,一抬腿,把日本士兵的槍頭往旁邊一踢,手中的大砍刀砍在鬼子的腳上,把一個腳掌砍了下來,鬼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跌倒在地。與其同時,草叢之中同時有很多國軍冒了出來,更快的卻是他們的刀,大刀不是削飛了鬼子的胳膊大腿,就是砍掉了鬼子的腦袋……

童鶴齡從樹杈上跳下來,下麵的鬼子聽到響動,一閃,童鶴齡的大刀從鬼子的右肩膀上砍了下去,把鬼子的肩膀和槍一起砍落。

樹林裏響起了急促的槍聲,但是很快就停了下來。唐漢聽到不遠處有人厲聲大喝:“把小日本鬼子包圍起來,老子要親手劈了那個當官的腦袋……”

“他們已經解決了日本鬼子,戰鬥力果然不錯。”唐漢一揮手,帶著八路軍戰士們衝了過去,在幾棵大樹之間有一片空地,齊腰深的雜草,五六個鬼子端著槍,背依著背,中間是一個背著電台的日本鬼子,最前麵是高高舉著指揮刀的須磨浩二。

童鶴齡的特務營已經把殘餘的幾個鬼子團團圍住,心裏得意,一看到唐漢和八路軍戰士過來,吼道:“給八路軍兄弟部隊讓開個位置,我西北部隊也不是吃素的,我們的大刀,砍日本鬼子的腦袋一樣也不含糊……”

他的意思就是要讓特務營露露臉。

“小日本鬼子,敢不敢和我們拚大刀。”童鶴齡用的是西北的方言,小日本鬼子肯定是聽不懂,但是看他揮舞刀的樣子,心裏也明白。

“狗日的小鬼子,今天你想投降老子也不答應,你怎麽砍中國人的,老子加倍砍你。”童鶴齡是特務營營長,一身武功果然不凡,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呼呼生風,須磨浩二不是對手,童鶴齡不想一刀砍死他,在他的大腿、腰和胳膊上割了幾刀,他的全身鮮血淋淋。

圍觀的國軍戰士們一起叫好。

童鶴齡忽然奮起神威,一腳把須磨踢倒,在他撲倒在地的那一瞬間,大刀從須磨的後腦勺上劈下,一片血光飛灑,腦袋被削飛了一半……

“好刀法。”唐漢忍不住喊了。

“小日本鬼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們西北軍的大刀法。”一個國軍士兵得意地看了一眼唐漢。不過他也看到了唐漢身上的刀,問了句:“長官也喜歡用刀砍鬼子的腦袋嗎?”

“我們團長的刀砍過的鬼子有幾十個。”石頭在旁邊不服氣地說了句。

“幾十個,吹牛!”這個國軍士兵不相信。

石頭還想說什麽,唐漢看了石頭一眼,石頭立刻閉上嘴。

“你以為日本鬼子是大白菜呀!那麽好砍?還幾十個?有沒有幾個喲?”國軍士兵忙回頭看營長戰鬥,也顧不上再說什麽。

童鶴齡把腳踩在須磨的背上,把大刀上的鮮血在須磨的身上擦了幾下,虎目一瞪,對幾個端著槍的日本鬼子吼道:“第二個,輪到誰上來送死?”

幾個鬼子你看我,我看你,終於,一個日本老兵站了出來,先對童鶴齡鞠躬,嘴裏說:“多多指教。”童鶴齡哈哈一笑:“小鬼子規矩真多,臨死前還要感謝老子砍他,嗯,對了,一定是感謝老子下刀痛快一點……”

他的話沒有說完,隻見鬼子槍一端,對他扣動了扳機。童鶴齡沒有躲閃,如果他躲閃了,子彈必然打中他身後的兄弟,子彈從他的肩膀下麵穿了過去,打中了後麵的一個兄弟。

與其同時,國軍士兵們手中的衝鋒槍一起怒吼起來,中間的幾個鬼子被打成了沙漏。中間那背電台的鬼子拉響了一顆手榴彈,把自己的人和電台一起炸毀……

硝煙散盡,戰鬥結束。童鶴齡爬起來破口大罵:“我日小鬼子先人,啥子武士道,拚刺刀的時候開槍的武士道……”衝上去,掄起刀對準鬼子的屍體亂砍一通。

“營長,我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兩個士兵勸他說。

“這點傷又死不了,隻不過穿了個窟窿,流了點血,哪個中國軍人沒有流過血?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童鶴齡又心疼起那電台來:“早知道這樣,一梭子彈把鬼子全部消滅了,奪了電台該多好……”

在童鶴齡帶著他的特務營和唐漢告別之後,唐漢帶著八路軍戰士往回撤,他們首先找到了紀德的屍體,他依然是靠在一棵樹上,渾身血跡斑斑,怒目圓睜。

安葬了紀德,大家心情都沉重,默默無語地到了濁漳江南邊的樹林之中,忽然,唐漢用手往下一壓,戰士們立刻隱蔽起來,唐漢和雲飛揚撥開眼前的樹枝,隻見濁漳江上,密密麻麻全是渡江的鬼子,最前麵的幾十個鬼子,戴著鋼盔,胸前掛著衝鋒槍,腰上別著閃閃發亮的刺刀,不是別人,正是武宮正夫的挺進殺人隊。

“鬼子來得這麽快,這麽多?”張弩大吃一驚。

“這說明金衛國的重要性,我們必須在這裏拖住鬼子一段時間,一來可以給國軍報信,二來可以給國軍的轉移贏得時間。”唐漢雙眉一揚,斬釘截鐵,“打。”

十幾個戰士立刻選擇了有利的位置,衝鋒槍和機槍對準河麵激烈地掃射起來。在沙灘上的日軍果然是訓練有素的隊伍,雖然遭受到突然襲擊,卻沒有一個慌張,立刻找到掩護的物體,用猛烈的火力還擊,又一批渡過河的日軍立刻架起擲彈筒,對著樹林裏轟炸……

八路軍戰士第一次很快把日本部隊壓在沙灘邊,但是他們的彈藥很快就沒有了,而且有四個戰士已經光榮犧牲,幾個戰士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大批的日本士兵已經發起了第二次衝鋒,從幾個方向合圍上來……

“往西撤退,把鬼子引開……”唐漢命令戰士們一邊開槍,一邊撤退。攻上來的正是日軍挺進殺人隊的教官武宮正夫,和他的兩個小隊,一個小隊長叫中川,一個小隊長叫上野哲夫。後麵是日軍16旅團精銳步兵八原大郎中隊。

武宮正夫已經看到了犧牲的八路軍戰士,他對八原大郎說:“我們要追趕的人已經不在這些八路軍的手中,這些八路軍是調虎離山之計,想把我們引向西邊,其實我們要追的人卻在南邊……我不會上當的。”

“可是這些土八路怎麽辦?”八原大郎忙問。

“從槍聲來判斷,八路軍最多十來個人,而且,他們的武器彈藥明顯地不足了,留下兩個小隊,在這裏負責消滅這些土八路,其餘的火速往南邊追……”武宮正夫一揮手,挺進殺人隊成員和八原大郎的大隊士兵迅速往南追。

密林之中,兩個小隊的日本士兵在兩個軍曹的帶領下,三個人分成一組,小心翼翼地搜查。

“我聽出隻有十幾個日本鬼子,大隊的並沒有來。”石頭和唐漢距離不遠,在兩棵大樹後麵。在樹林之中,石頭就像一頭敏捷的豹子。

唐漢點點頭,看了看自己的彈匣,裏麵隻有三顆子彈了。

“你還有沒有子彈?”唐漢輕聲問石頭。

唐漢把自己的三顆子彈扔到他的麵前。

“你呢?”石頭問。

“我有刀。”唐漢把大刀拿在手中,把衝鋒槍和手槍都放在草叢之中。旋風在唐漢的身邊,眼睛冷靜地盯遠處,山林之中,也是它的天下……

唐漢對張弩,雲豹子都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大家都明白,現在他們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就是消滅鬼子,另一條就是被鬼子消滅。生死存亡,就在一拚。

戰士們隱藏起來。唐漢輕輕爬到一棵樹上,對樹下麵的旋風揮揮手,旋風嗖的一聲從草叢之中如閃電一般躥了出去,聲音驚動了三個在附近的鬼子,端起槍對準草叢之中亂打一氣。

槍聲一停,三個鬼子往這邊走了過來,刺刀不時在草叢之中亂挑,一直隱蔽在樹後麵的石頭忽然閃了出來,開槍!砰!砰!兩聲槍響,兩個鬼子中彈,另一個鬼子掉轉身體就跑,卻被從草叢之中高高躍出的旋風從後麵撲倒,脖子被旋風的獠牙撕開……

附近的六個鬼子吼叫著一起撲了過來,一邊開槍。旋風早就竄入草叢之中,不見了蹤影。

石頭隱蔽在樹的後麵不動,屏住呼吸,他的槍裏還有三顆子彈,樹上麵的唐漢也不動,他要等鬼子到了自己最近的距離才能發起攻擊。在兩人不遠處的雲豹子也沒有了子彈,她把自己的兩把駁殼槍放下,嘴裏咬著一把尖刀,慢慢地向兩人這邊靠攏……

六個鬼子搜索過來,石頭忽然閃了出來,冷靜地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穿透了鬼子的頭顱,爆出一片血雨。其餘的鬼子慌忙開槍,但是石頭已經轉移到了另外一棵樹後麵。鬼子的槍聲一停,唐漢呼的一聲從天而降,一個起落,已經躍到一個鬼子的麵前,這個鬼子慌忙拉動槍栓,他的槍還沒有舉起,雙手已經被唐漢一刀砍了下去,那一刀去勢威猛,落下去的時候砍在這個鬼子的小腹上,砍開了一大塊。

與其同時,雲豹子也從草叢之中飛躍而出,她如一團火紅的雲,披風把一個鬼子當頭罩住,這個鬼子眼前一黑,心頭一慌,雲豹子一隻手抓住他的槍往下一壓,另一隻手上的尖刀從鬼子的心窩刺了進去……

石頭又閃了出來,端槍就射,一個鬼子正端著刺刀刺向雲豹子,被石頭的子彈從太陽穴穿透,瞬間斃命。

唐漢砍殺了一個鬼子,又躍到另一個鬼子的麵前,大刀當頭劈下。這個鬼子本能地後退了幾步,頭往上微微仰了一下,唐漢的刀落在他的鼻子中間,一刀兩開。另一個鬼子被雲豹子脫手而出的刺刀從脖子中見穿了過去……

另外的地方也開始了短兵相接的搏鬥。

唐漢大吼一聲,提刀就衝了過去。張弩左手抓住一個鬼子刺向他的刺刀槍頭,人已經貼進了鬼子,一刺刀刺中了鬼子的小腹,但是後麵一個小鬼子的刺刀刺中了他的腹部,不過萬幸的是張弩感覺到身後有刺刀的時候本能地閃了一下,那刺刀穿過皮肉,沒有傷及他的腸子。後麵唐漢趕了過來,雙手掄刀,喀嚓一聲,把小鬼子的腦袋砍掉了下來,那個沒頭的小鬼子撲倒在張弩身上,血濺了他一身。

“不要管我。”張弩一腳把無頭鬼子踢開,把刺刀拔了出來,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腰上疼痛,但是還是跟在唐漢的身後,往幾個鬼子撲了過去……

有兩個八路軍戰士被日本士兵的子彈擊中,英勇犧牲。

現在的形式是還有五個活著的日本鬼子,三個端步槍,兩個拿軍刀,一個機槍手被石頭一槍放倒,抱著機槍倒在草叢之中。

唐漢,雲豹子,張弩,大黑,石頭舉著一把日本步槍,如果那三個日本士兵有扣動扳機的動作,他就會先開槍。

沒有人的子彈能比石頭快。

兩個日本軍曹瞪著血紅的雙眼,困獸猶鬥。呀!一聲怪叫,兩個一起衝向唐漢,唐漢一聲怒吼,橫砍出一刀,那個前麵的日軍軍曹的刀頓時被砍飛了出去,手無寸鐵的鬼子大吃一驚,唐漢的刀已經落到了他的麵前,他本能地用自己的雙手去擋,隻聽喀嚓一聲,雙手都被齊腕砍斷,他還來不及疼痛,人就被唐漢一腳踢飛了回去,撞向身後的軍曹。那個軍曹的軍刀從這個鬼子的後背穿了進去,從前胸刺了出來,他還沒有把刀拔出來,已經被躍到旁邊的唐漢從攔腰一刀砍成兩半……

另外的三個鬼子發聲喊,剛想衝上去,石頭的槍響了,連續兩槍,兩個鬼子中彈,其中一個撲向大黑,大黑用刺刀攔開鬼子的刺刀,人貼進鬼子,轉身的時候,用自己的肘子重重地擊到鬼子的鼻子上,這個鬼子頓時麵門開花,眼前一片模糊,手上的動作一慢,被刺刀在腹部攪動幾下,頓時身亡。

戰鬥結束,清點了一下人數,還有十二人,其中五人受傷,隻有張弩傷得較重。不過日軍的彈藥補充他們比較充裕。唐漢一邊給張弩包紮傷口,一邊對雲豹子,大黑說:“休息幾分鍾,再跟上日本人,特務營有強敵了,金衛國沒有安全到達國軍部隊,我放心不下。”

“好,就是我們拚光了,隻要金長官安全,也值得,隻是那些國軍的大爺那副摸樣,看了來氣。”大黑說。

“現在我們八路軍以大局為重。”唐漢看了看身邊的八路軍戰士們,“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大家齊聲回答。

“你還能不能動?”唐漢問張弩。

“能殺鬼子。”張弩站了起來,挺直了身體。

“出發。”唐漢對大家發出了命令,卻對張弩說:“來,我先背你一陣。”

“我能走。”張弩堅強地說。

“你的力氣留著殺鬼子,要快,這是命令。”唐漢不由分說,張弩隻好讓他背上,大家沿著鬼子走過的路,追了上去……

八路軍戰士在濁漳江和日本鬼子激戰的槍聲確實給童鶴齡報了信,從鬼子密集的槍聲來判斷,來的人不少。

鬼子追趕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帶兄弟們掩護,你帶長官轉移。”童鶴齡說。

“護送長官的任務最重要,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營長,我們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了,你快走吧!”趙樹已經選出了二十個強壯的戰士,並用一個戰士和金衛國換了衣服,命令他們說,“你們負責給營長斷後,你們的任務就是如果敵人來了,就是死了,也要用手拖住鬼子的腳,不能讓鬼子有機會追上營長和長官……”

“是。”戰士們堅決地回答。

武宮正夫和八原太郎的部隊很快發現並緊緊地咬住了趙樹的特務營大大隊。而且,他們也發現了一個穿著便衣的人被另外一個人背在背上,完全符合情報之中要追緝之人的特征。

“人數比我們估計的要多。看來,我們咬住了目標。”八原太郎興奮得兩眼冒光。

“中國人大大的狡猾。”武宮正夫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叫過中川:“你帶著一個特戰小隊和兩個小隊士兵,沿西搜索前進十公裏返回,如果前麵有任何目標,統統消滅……”

在中川帶領3個小隊前進搜索的時候,唐漢也帶著十幾個八路軍戰士到了日軍的後麵,唐漢也發現了日軍的小隊在向西邊搜索前進,他沉思了一下,果斷地下了命令:“跟上這些小鬼子,先消滅了他們……”

“團長。金長官有可能被日軍咬住了……”張弩擔心地說,“如果那樣,我們所有的努力都白白浪費了……”

“我覺得金長官沒有在那邊……”他的話剛落,兩邊同時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唐漢渾身一震:“金長官一定在前麵,我們衝上去消滅這些鬼子……”

中川的日軍特戰小分隊和兩個日軍小隊遭受到國軍特務營的頑強狙擊,中川如一條嗅到獵物的狼狗,興奮得嗷嗷叫,他指揮兩個日軍小隊和特務營戰士戰鬥,自己則帶著特戰小分隊打開了一個缺口,強行衝了過去,他們是踏著前麵五個國軍士兵的屍體衝過去的……

“攔住他們……”埋伏在附近的幾個國軍士兵衝了過來,但是他們的身體立刻暴露在對麵日軍的槍口之下……

一個又一個國軍士兵英勇犧牲。

日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後幾個傷痕累累的日軍在一棵大樹下喘息的時候,一個日本士兵忽然驚恐地叫了起來:“八路,八路來了……”

幾個日本士兵慌忙轉身,他們的槍還沒來得及舉起,迎麵就是一陣密集的子彈。在他們還沒有倒下的時候,唐漢,石頭,雲豹子,大黑四人已經衝了過來。

“快!”唐漢對旋風喝道。四個人,跟著旋風,迅速地往前追。

沉悶的樹林之中,童鶴齡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來。

前麵四個士兵,一個開路,一個背著金衛國,兩個斷後,艱難地在樹林裏前進。童鶴齡忽然拔出自己的一把左輪手槍,幾步追上了前麵的兄弟,金衛國艱難地扭過頭來,隻見童鶴齡雙眼血紅,一張鐵打的臉也有了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