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團 第一章 追魂刀

1938年,中國廈門,風雨飄搖。

“日本鬼子強占了東北三省,強占了北平,強占了上海,強占了南京……他們霸占我們的土地,燒毀我們的房屋,殺害我們的兄弟,奸汙我們的姐妹……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為所欲為,罪惡累累,罄竹難書……如今,日本鬼子的軍艦已經停泊在廈門的海麵上,虎視眈眈……雖然我們不是軍人,但是我們是中國人,而且是中國男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之不存,何以為家?”在高台上慷慨激昂,振臂疾呼的老人名叫唐天,他是廈門萬家百貨行的老板,為人慷慨正直,錚錚鐵骨,一腔熱血。

唐天還是一個會武功的武林英雄,家傳“追魂”刀法,刀法淩厲,神鬼莫測,所向無敵。他一生隻收了兩個徒弟,大徒弟林能穩,二徒弟曾國波。唐天有一個兒子唐漢,前幾年在日本留學,歸來之後一直在幫忙打理萬家百貨行,還有一個女兒唐小若,年方二八,生得端莊秀氣,美麗如花。

日本人的軍艦停泊在廈門外海,虎視眈眈的時候,唐天捐出了自己的全部家產,聯合廈門商界名流,組建了一支“壯丁義勇隊”。他的大徒弟林能穩任正隊長,二徒弟曾國波任副隊長,總共是三百血性中國好男兒。

“保衛我們的祖國,保衛我們的土地,保衛廈門,與廈門共存亡,誓死不做亡國奴,打倒日本鬼子……”三百血性男兒站得整整齊齊,他們背上背著雪亮的大刀和鋼槍,怒目圓睜,振臂高呼,排山倒海,驚天動地。

唐天的身邊站著三個人,一個是廈門警備司令韓文英,另一個是廈門總商會主席洪曉春,還有一個穿著軍裝,戴副眼睛,白淨斯文的中年人,他是國軍233旅參謀長楚懷民。楚懷民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了幾步,他緩緩地伸出手,平靜地揚了揚,台下立刻安靜了下來。

楚懷民一介文弱書生,但是他的腰挺直如一把不屈的標槍,說的話鏗鏘有力:“我代表國軍全體將士,歡迎你們,讓我們並肩作戰,把日本鬼子消滅在廈門的海灘上,絕不讓日本鬼子踏上廈門的街頭一步……”

“把日本鬼子消滅在廈門的海灘上!絕不讓日本鬼子踏上廈門的街頭一步……”鏗鏘如鐵的呼嘯聲此起彼伏。

廈門總商會主席洪曉春眼含熱淚,心潮澎湃,他幾步走上前來,激動地說:“你們都是廈門的好兒郎,我代表全體廈門人民感謝你們!為你們出征壯行,倒酒……”

一壇壇烈酒被打開,一盞盞酒被倒滿。

“保衛我們的祖國,保衛我們的家園,保衛廈門!”三百壯丁義勇隊端起酒,一飲而盡。三百盞酒碗一起摔碎在地上,三百腔熱血在澎湃……

“保衛廈門,出發!”唐天揮動剛勁有力的大手,吼道。

楚懷民邁開堅定的腳步,昂首在前,身後三百壯丁義勇隊緊跟著。

“唐漢。”唐天走下高台,對著壯丁義勇隊裏一個年輕人喊了聲。唐漢二十八歲,劍眉虎目,高大魁梧,堂堂一表,凜凜一軀,文武雙全。他的背上背著一把大刀,腰上別著一把匣子炮,打著綁腿,英氣逼人。

“爹”。唐漢從隊伍中小跑出來,如一個標準的軍人一般,站在父親的麵前。

唐天威嚴地看了兒子一眼,唐漢立刻挺直身體,挺直如一杆不屈的標槍。

“我唐家的追魂刀法,始於明朝,專門就是為了對付日本倭寇,日本鬼子欠下我中國兒女多少血海深仇沒有報,如今,日本鬼子又欺負上門來了,用我唐家的刀,狠狠地砍日本鬼子,砍不了日本鬼子,你就不要回來見我。”唐天瞪著唐漢吼道。

“爹,你兒子是一個中國男人,絕對不會丟唐家的臉,更不會丟中國人的臉。”唐漢的眼神如鋼鐵一般堅硬。

“走。不許回頭。”唐天滿意地點了點頭。

唐漢昂首挺胸,大步歸隊……

1938年5月10淩晨,廈門東北海岸。445團3營九連駐守在此。

夜深人靜,海風冰冷。

“連長,小日本怎麽還沒有來?是不是小日本鬼子害怕了?不敢來?”哨兵小順和連長丁天成埋伏在沙灘上,警惕地注視著深黑的海麵上。

“小日本狼子野心,廈門是一塊肥肉,它不會不來。”丁天成仔細地用望遠鏡觀察,忽然,他的心輕輕一跳,望遠鏡裏,日本鬼子的快艇在海麵上隨著波浪起伏。

“小日本來了,今天,要讓小日本嚐嚐我們中國軍人的厲害,嚐嚐我們九連的厲害,聽我的命令,準備戰鬥。”丁天成一聲虎吼,下達了命令。

他的身後,是九連的一百五十多個兄弟。一百五十雙銳利的眼睛,一百五十顆複仇的雄心,一百五十腔澎湃的熱血,一百五十把殺敵的鋼槍……

海麵上的敵人是日本海軍陸戰隊田村大隊,數艘戰艦一字排開,一門門大炮在黑暗之中如張開嘴的怪獸。田村站在甲板上,麵目猙獰,雙手緊握著指揮刀,他的衛兵在他的身邊,仔細地看著夜光表:“閣下,總攻的時間到了。”

“開炮。”田村的指揮刀唰地拔了出來,指向廈門海岸,如狼一樣嚎叫起來。

一排排炮彈呼嘯著飛向海岸上,撕破黑暗的夜空。爆炸聲此起彼落,震耳欲聾。

大地在顫抖。

半個小時如雷霆霹靂般的炮擊之後,田村的陸戰大隊駕駛快艇衝上了沙灘。

“打,對準日本鬼子,狠狠地打。”丁天成一聲怒吼。中國軍人開始了英勇的還擊。槍炮聲,手榴彈,火箭筒的爆炸聲,喊殺聲,響成了一片。

沙灘上的小日本鬼子如潮水一樣地湧了上來。倒下了一片,又湧上來一片。他們架起輕機槍,擲彈筒,一顆顆炸彈準確地飛進九連的陣地裏爆炸,九連的戰士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而鬼子越來越多。

九連的陣地淪陷在日本鬼子的槍炮之下。

“上刺刀,和小日本拚了,殺!”丁天成吼叫著,抖落渾身的黃沙,第一個跳出了戰壕,一刺刀就把一個撲上來的日本鬼子穿了個窟窿。旁邊一個鬼子嗷嗷怪叫,端著刺刀衝了過來。丁天成一個側身,小日本撲了個空,一個踉蹌。丁天成從日本鬼子身上拔出刺刀,槍托反手就砸在身邊這個小日本的腦袋上,砰的一聲,小日本一陣搖晃,頭昏眼花,站立不穩。丁天成迅速地掉轉刺刀,刺刀從小日本鬼子的脖子上劃了過去……

一個又一個中國戰士從戰壕裏爭先恐後地跳躍出來,端起槍。迎著日本鬼子雪亮的刺刀,衝下去,和日本鬼子戰鬥。

一場慘烈的肉搏戰。

呼喊聲,叫罵聲,刺刀碰撞的聲音,刺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人的身體裏的聲音,血四下飛濺,人倒下死亡前最後的喘息,交匯在一起。

所有的聲音,忽然間,遠去了,消失了……

九連還剩下五個傷痕累累的戰士,他們被數百日軍圍在中間。五個人背靠著背,端著衝鋒槍,刺刀閃著寒光,還在滴血,五雙冷冷的眼睛……

小日本鬼子如一群冷酷,饑餓,凶殘的狼。他們槍上的刺刀也滴著血,那是中國軍人的血……

天已經冷,血未冷。

死神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中國軍人聽著,皇軍欣賞你們的勇敢精神,但是你們的抵抗毫無意義,放下武器投降,皇軍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一個日本翻譯對著五個中國軍人喊話。

“我操你小日本的祖宗。”一個戰士如閃電一般衝向鬼子群中,刺刀刺中一個鬼子的心窩,他來不及把刺刀收回來,從前麵、左右、後邊同時有十幾把刺刀刺中他的身體。日本人的刺刀抽回去之後,他全身的血從十幾個窟窿裏噴射出來,隻幾秒鍾,他的血流盡了,他的嘴角是一絲驕傲地微笑,英勇地倒下了……

“中國軍人隻有戰死,沒有投降,殺!”丁天成吼道。他的額頭上受了傷,血染紅了他的臉,他的衣服。

“殺。”三個戰士一起吼道。從三個方向衝向敵人。

“殺。”日本鬼子一起嚎叫。

一瞬間的刺刀撞擊聲之後,有三個日本鬼子倒下,三個英勇的戰士也倒下了。

幾十把刺刀圍住丁天成。

“中國軍人聽著,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日本翻譯再一次喊話。

“我是中國軍人,戰死在祖國的土地上是我的責任,來吧!小日本多來幾個吧!”丁天成大笑,一把英勇的刺刀,迎戰數十把刺刀。

一個日本士兵倒下!

又一個日本士兵倒下。

數十把刺刀刺在丁天成的身上,又有數十把刺刀刺在他的身上……

瞬間之後,一切都平靜下來。丁天成的全身布滿了窟窿,他的笑聲停止,血已經流盡,但是他的人並沒有倒下,他的刺刀深深地紮進了沙灘裏,他的手還緊握著鋼槍,槍托起他偉大的生命,他的眼睛如夜空的星星一樣亮,永不熄滅……

夜涼如水。

一彎殘月如鉤。

1938年5月10下午5點,日本海軍陸戰隊龜田大隊與田村大隊聯合對廈門萬通碼頭發起瘋狂的進攻。

炮彈呼嘯,飛沙走石,地動山搖,一片昏暗。

國軍233旅頑強抵抗,浴血奮戰。日本聯隊再一次丟下數十具屍體,連滾帶爬地敗逃回了海上的軍艦上。

“八嘎!”田村大隊長氣急敗壞,揮手給了剛剛敗退回來的山本小隊長幾個響亮的耳光,一邊怒罵。

“哈依。”山本小隊長灰頭土臉,但是他把自己的身體挺得筆直,田村每給他一記耳光,他就一邊高聲應答,一邊伸長脖子讓上司打。他是一個日本軍人,隨時準備把自己的生命為天皇盡忠。他已經組織了七次衝鋒,因為中國軍人誓死抵抗,山本每一次衝鋒都是大敗而歸。

“隊長閣下,請允許我再一次衝鋒,如果還不能奪下碼頭,我將破腹以謝天皇。”山本睜著狼一樣凶殘的眼睛,不服氣地吼道。

“好的。大大的好。”田村吼道。

一直在軍艦上用望遠鏡觀察碼頭上情況的龜田放下望遠鏡,龜田四十多歲,獐頭鼠目,戴一副眼睛。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善於攻堅戰。

“田村君,且慢,就是再組織十次衝鋒,皇軍除了傷亡更大,也不能攻下碼頭,中國軍隊頑強地抵抗,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龜田慢條斯理地說。

“龜田君,你是在長中國軍隊誌氣,滅我大日本帝國威風。”田村陰沉著臉,不悅地說。

“田村君,這是戰爭,戰爭是殘酷無情的,戰爭需要不畏懼一切的勇氣,但是,戰爭更需要智慧!智慧……”龜田平靜,陰險,意味深長地冷笑。這個時候,一個衛兵跑過來報告說:“隊長閣下,黑龍會來人了。”

“快請上來。”龜田大喜過望。黑龍會是日本黑社會組織,後來成為軍方的間諜機構,在戰爭爆發之前,黑龍會已經全麵潛伏在中國,刺探情報,暗殺重要人物,拉攏漢奸。在廈門的黑龍會社長名叫平田一郎,四十多歲,矮胖如豬,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八字胡須。

“平田君,歡迎你的到來,你一定為帝國帶來了好消息!你為帝國帶來了什麽好消息?”龜田綻開了笑臉,胸有成竹地問。

“萬通碼頭有中國的重軍把守,工事堅固,易守難攻,我熟悉此地地形,我帶一部分帝國軍隊繞到中國軍隊的後麵,再召喚帝國的飛機,上麵,前後,三麵夾攻,定能消滅中國軍隊,奪取廈門。”平田不慌不忙地說。

“此計大大的好。”田村連連點頭。

“我還帶來了中國軍隊的軍裝,換上中國軍隊的軍裝,便於行事。”平田一郎在廈門是以一個生意人的身份出現的,其實暗中掌管許多賭場,煙館,妓院,財產豐厚。常以重金拉攏中國軍人中的敗類,弄到一批中國軍隊的服裝,不想今天派上了用場。

萬通碼頭中國軍隊陣地,233旅打退了日軍多次瘋狂的進攻之後,傷亡慘重,但是全旅上下熱血澎湃,鬥誌昂揚。

中國軍隊嚴陣以待日本軍隊的再一次進攻。

碼頭上一片寧靜。

旅長李成輝麵色凝重,參謀長楚懷民埋伏在他的身邊,仔細地用望遠鏡觀察海上日本軍隊的動靜。

“敵人的短暫平靜後麵就是更瘋狂的進攻。”楚懷民平靜地說。

“是啊!可是無論日本鬼子多瘋狂,也不能讓他們踏上碼頭一步,堅決把敵人消滅在沙灘上……”李成輝的話剛落,楚懷民就說:“日本鬼子又來了!”

“準備戰鬥!”李成輝吼道。

全旅官兵鋼槍緊握,大刀出鞘,嚴陣以待。

海上的日本登陸快艇密密麻麻,他們已經出現在233旅官兵的視線之內,卻在他們的鋼槍射程之外,而且並不急於登陸。

“小日本鬼子在搞什麽鬼?”李成輝頗感意外,雙眉擰成了一條線。

“一定有什麽陰謀!”楚懷民的話剛落,天上就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數十架飛機從雲層裏俯衝下來,炸彈如雨點一般地落了下來。

“旅長,快臥倒。”楚懷民焦急地大喊一聲。一顆炸彈落在李成輝的身邊,轟地一聲巨響,李成輝胳膊,大腿,腦袋,四分五裂。

楚懷民被埋在黃沙下麵。他掙紮著爬了出來,隻能看見李成輝殘敗的身軀。

“旅長。”楚懷民悲痛地大喊。

又一排炸彈落了下來,巨大的爆炸聲湮滅了楚天成的呼喊。日本的飛機剛退,海上的大炮又對準萬通碼頭一陣狂轟濫炸……

萬通碼頭一片火海。

“進攻!進攻!”田村揮動指揮刀,聲嘶力竭地嚎叫。海麵上的日本部隊登陸艇衝上沙灘,衝向碼頭……

“打,狠狠地打,為旅長報仇。為犧牲的兄弟們報仇。”楚懷民高喊。

“為旅長報仇,為犧牲的兄弟們報仇……”活著的國軍官兵一起大喊。仇恨的火焰從槍膛裏射出,射向日本鬼子。手榴彈在沙灘上的鬼子群中炸開了花,頓時鬼哭狼嚎。

一場激烈的戰鬥徹底打響。

唐漢,林能穩,曾國波和三百壯丁義勇隊,以及233旅的預備部隊,埋伏在萬通碼頭後麵三公裏的陣地上,聽到槍炮聲震天,壯丁義勇隊個個熱血沸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曾國波激動地對林能穩說:“師兄,碼頭上打起來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我們兄弟快點趕去,否則日本人逃了,我們就沒有鬼子可殺了!”

“是啊!不砍鬼子,我這手癢得狠,叫兄弟們衝。”林能穩剛要跳起來,就被唐漢拉住:“師兄,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這樣?”兩人都是粗人,隻有一腔熱血,讀的書不多。

“楚參謀把我們埋伏在這裏,就是為了防備鬼子從後麵偷襲,如果我們全部衝到碼頭上去,鬼子從後麵來了,怎麽辦?”唐漢忙說。

“鬼子在海上,怎麽可能到我們的後麵?”林能穩斜了一眼唐漢,雖然唐漢是自己的師弟,但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唐漢曾經去日本留過學,在林能穩的眼中,師弟隻算一個讀書人,讀書人都有點膽小怕事。

“是嘛,小日本又不會飛,怎麽可能就跑到我們的後麵來了,我們要快點去,否則真的就砍不成鬼子了。”曾國波也說。

“不行,我們要服從楚參謀的命令。”唐漢堅持自己的原則。

“我是壯丁義勇隊的隊長,我說了算,我們壯丁義勇隊的任務就是砍日本鬼子,如今日本鬼子就在眼前了,現在不砍,更待何時?壯丁義勇隊的兄弟們,跟我上……”林能穩吼聲如雷。

“如果你要去給我留下一百個兄弟。”唐漢堅持說。

“給你留下五十個兄弟。”林能穩留下五十個兄弟,帶著另外的兩百多個兄弟衝了前去。唐漢布置五十個兄弟繼續埋伏。

“我們的支援部隊來了!”一個壯丁義勇隊的兄弟忽然高興地喊了一聲。唐漢也看見,遠遠的一隊國軍快速地趕了過來。

“我們在這裏,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埋伏的壯丁義勇隊員們紛紛站了出來,對過來的國軍部隊揚手。這支國軍部隊其實是龜田親自率領的日本海軍陸戰大隊假扮的,在黑龍會社長平田一郎的帶領下繞開萬通碼頭的233旅守軍,穿插到他們的後麵,想打233旅一個措手不及。

“中國部隊早有防備,怎麽辦?”平田一郎吃了一驚,悄悄地問龜田。

“這不是中國的正規部隊,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更何況他們現在沒有發現我們,我們可以突然襲擊,消滅他們。”龜田冷笑一聲,下了命令。

唐漢看見來的部隊人人背的是三八大蓋,還有推著小山炮的,更多的背著擲彈筒,其中有幾個居然穿的是便裝,麵目猙獰,腰上懸掛著長長的武士刀。

那是日本人常用的刀。

雖然他們穿的是中國軍隊的服裝,但是他們的裝備,卻是日本人的。

“不好,他們是日本人假扮的。”唐漢大吼一聲。

“殺!”龜田露出猙獰的狂笑。他身後的日本人端起機槍對準毫無防備的壯丁義勇隊一陣掃射。

壯丁義勇隊紛紛倒下。

壯丁義勇隊的裝備都是大刀,長矛,土銃,根本無法和裝備精良的日本部隊正麵交鋒。更何況五十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被打死了多半,哪裏還能抵擋潮水一般衝上來的日本人?

“快撤退到預備部隊那一邊去。”唐漢指揮剩餘的壯丁義勇隊員。233旅預備部隊埋伏在壯丁義勇隊幾百米的地方,本來與壯丁義勇隊互為掎角之勢。

“砰!砰!”唐漢開了兩槍,兩個鬼子應聲而倒。

幾個日本鬼子揮動長長的武士刀衝到了唐漢的麵前,唐漢拔出追魂刀,他的刀隻有兩尺半長,寬五寸,比普通的刀厚,刀背上是一排鋸齒狀,鋒利無比。

一刀劈出,如風卷殘雲,喀嚓一聲,一顆人頭橫飛了出去,轟的一聲,一道汙血從斷頸處衝天而起。

唐漢反身,高高躍起,一刀對準一個日本兵頭頂砍落。這個日本兵把三八大蓋槍在頭頂一橫,想擋住唐漢的刀,但是唐漢的刀勢如雷霆萬鈞,喀嚓一聲,槍身被砍成兩段,刀落在日本鬼子的頭頂,把一顆腦袋砍成兩半。

唐漢落在地上,幾個翻滾,他在翻滾的時候一邊躲避日本人的武士刀,一邊攻擊日本人,有兩個日本人的大腿被他的刀砍斷,人跌在地上,斷腿飛了出去。

然後他翻滾入工事中。

“那是什麽刀法?”龜田大吃一驚。在短短的時間內,這個人就槍殺了兩人,刀砍了四人,動作快如閃電,刀刀致命。

“這應該是唐家的追魂刀法!”平田一郎對廈門武術界的人很清楚,而且他也很清楚唐天組建的壯丁義勇隊,隻是他也沒有見過唐家追魂刀是如此的厲害。

“殺!”龜田一聲吼,衝了上去。但是唐漢已經借著工事的掩護撤退了好遠。

233旅預備部隊也已經和日本人交上了火。日本人迅速地架起山炮,重機槍,擲彈筒,對準233旅預備部隊猛攻……

萬通碼頭上,233旅與日本田村聯隊激戰,一個工事被日本人占領,幾分鍾之後,又被中國軍隊奪了回來。反反複複,殘酷的拉鋸戰。

“兄弟們,頭可丟,碼頭不能丟,殺日本鬼子,絕對不能讓日本鬼子踏上碼頭一步!”楚懷民指揮著部隊,奮勇抵抗。

大批鬼子又湧了上來。

“楚參謀,我們來殺鬼子了。”一聲虎吼,一條大漢從天而降,手起刀落,兩個衝上來的日本鬼子倒了下去。

是林能穩帶著壯丁義勇隊的兄弟們趕來了。

如一隻隻下山的猛虎,撲向日本鬼子。

大刀在閃耀,日本鬼子的血肉在橫飛。

日本鬼子的進攻又一次被打退。

“你們怎麽來了?”楚懷民吃驚地問林能穩。

“我們是來殺日本鬼子的。”剛剛得勝,壯丁義勇團個個鬥誌昂揚。林能穩自豪地說:“我剛才砍了七個鬼子,還沒有砍夠,要把日本鬼子全部砍倒在沙灘上!”

“糊塗,如果日本鬼子繞到我們的背後偷襲我們怎麽辦?”楚懷民沉下臉,厲聲喝問。

他的話剛落,衛兵就來報告:“日本鬼子假扮成國軍,繞到我們的後麵,已經和預備部隊激烈地交上火。”

林能穩和曾國波都大吃了一驚。

“立刻回去支援。”楚懷民斬釘截鐵地命令。

“是。”林能穩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沙灘上的日軍忽然發了瘋一樣又衝了上來。

一發炮彈在楚懷民的身邊爆炸,把他的人炸飛了出去。

“楚參謀!”林能穩與曾國波撲過去,扶起楚懷民,他的一條胳膊被炸飛,肚子被炸了個窟窿,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流。但是他圓睜雙眼,用最後的力氣,堅決地說了句:“頂住!頭可以丟,碼頭不能丟……”

然後他就沒有了氣息。

“頂住!頭可以丟,碼頭不能丟,你帶一部分人回去支援,我在這裏頂住。”林能穩大聲地對曾國波說。

“好。”曾國波帶著一部分兄弟衝了回去。

瘋狂的日本人衝了上來,壯丁義勇團與233旅殘存的軍人衝了下去,喊殺聲震天。林能穩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倒下了,最後,他發現還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殺。”林能穩一個人,高高地舉著刀,吼叫著,如一座偉岸的山,擋住沙灘上成百上千的敵人。

頭可以丟,碼頭不能丟,不能後退,絕對不能後退一步,即使是死。

衝上的日本鬼子一個又一個地被林能穩的大刀砍飛,林能穩吼叫著,翻騰著,如一隻憤怒的猛虎。日本鬼子再也不敢一個人敢衝上來,他們站成一排,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來吧!小日本鬼子,多上來幾個,大爺我送你們上西天。”林能穩怒目圓睜,一聲大吼。他對麵的日本士兵全身一顫,忽然一起端起槍,開槍射擊。

砰!砰!砰!一排排子彈打中了林能穩。林能穩搖晃著,怒吼聲如雷,不倒。不能倒,中國人不能倒……又一排排子彈繼續打在他的身體上,他的血肉紛飛,在槍林彈雨中,他的人頑強地挺立著……

曾國波帶著的壯丁義勇隊趕回來的時候,233預備部隊已經被日本龜田大隊打散,殘存的人接到廈門警備司令韓文英的命令撤退。龜田大隊與曾國波狹路相逢。

狹路相逢,勇者勝。

“兄弟們,成敗在此一戰,狠狠地殺日本鬼子!”曾國波揮舞著大刀,奮勇直前,所到之處,如砍瓜切菜一樣。

日本人嚎叫著迎戰。

大刀在日本鬼子的頭上盤旋,日本鬼子膽戰心驚,魂飛魄散。

日本鬼子亂槍紛飛,一個又一個壯丁義勇隊的中國男兒倒下了……

最後,壯丁義勇團隻剩下了曾國波一個人。

他的人如猛虎下山,刀銳不可擋,一個日本鬼子在他的身後開了兩槍,打在他的腰上。“小日本,隻知道暗箭傷人。”曾國波回頭怒吼一聲,手裏的刀如一道閃電飛了出去,正中那個開槍的鬼子脖子,一顆人頭掉了下來。

他後麵的幾個鬼子衝上去,刺刀一起刺在他的身上。曾國波一聲虎吼,掙紮脫了刺在身上的刺刀,撲向一個日本鬼子,雙手如鐵鉗一樣夾住鬼子的脖子,一口就咬在日本鬼子的鼻子上,把日本鬼子的鼻子咬了下來……

後麵的日本鬼子瘋狂的刺刀不停地刺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一場慘烈的激戰之後,廈門蓮阪,江頭,龍山,東方山陣地相繼落入日軍的手中。中國守軍傷亡慘重,被迫撤退到雲頂山。

夜色漸濃,槍炮聲停了下來,激戰之後的國軍又困又餓,橫七豎八地躺在臨時挖掘的工事裏休息。

唐漢清點了一下壯丁義勇隊,僅僅還有十三個人,其中三人受了重傷,五人受了輕傷。三個受了重傷的壯丁被後勤部隊抬走,唐漢在送他們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麵圍著一大群人。

“司令,您受了傷,先撤下吧!”一個衛兵懇切的聲音。

“我是一個軍人,軍人不怕受傷,更不怕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

是警備司令韓文芳的聲音。

唐漢擠進人群中,隻見韓文芳躺在一個擔架上,他的右手被繃帶吊在脖子上,腰上也纏著繃帶,腿上也有傷。一臉塵土,但是剛毅如鐵。他的身邊是233旅2營長周宗勝,1營3連長馬如龍。都是鐵打的漢子,一身是膽。

“唐漢,壯丁團傷亡如何?”韓文芳一眼就看見了他,驚喜地喊了出來。唐漢忙蹲在韓文方的身邊。

“壯丁團還剩下十三個人。”馬如龍負責清點過,還來不及向韓文芳報告。

“狗日的小日本鬼子!”韓文芳氣急攻心,破口大罵起來。

“司令,血債血還,我要給兄弟們報仇。”唐漢咬緊牙,大手在空中有力地揮動著,堅決地說。

“小日本欠下我們中國人民的血債太多了,我們要為全中國人民報仇!”馬如龍憤怒地說。

“報仇!”身邊的士兵們一起大喊。

後勤部隊送來了饅頭和稀飯,國軍部隊飽餐了一頓。吃過飯之後,唐漢在臨時挖掘的工事裏觀察日本軍隊的情況,忽然眼睛一亮,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出來了。

唐漢忙找到韓文芳:“司令,日本鬼子和我們打了一天,一定又累又餓,而且剛剛占領的陣地工事不堅固,如果我們突然襲擊,一定能夠把鬼子打得落花流水。”

韓文芳正半躺在擔架上思考如何對付日軍,聽了唐漢的話之後,一雙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了,大喜說:“是啊,這是個痛擊小日本的好主意。”

“我願意帶領一個敢死隊趁夜色摸上小日本的陣地,製造混亂,然後大部隊衝殺上去,打小日本措手不及。”唐漢繼續說。

“就這麽辦。”韓文芳聽了唐漢的計劃,興奮地一拍大腿,卻拍在他的傷口上,他罵了一句:“奶奶的,這也要算日本鬼子的賬。”

韓文芳立刻叫來了馬如龍與周宗勝,如此這般地布置了一下,兩人聽了之後,也對唐漢的想法大加讚賞。

“不怕死的站前來。”馬如龍一聲命令,嘩地一聲,他的麵前齊刷刷地站了一百多名士兵。

“好,你們都是中國最優秀的軍人,是中國最勇敢的男人!現在,是祖國需要你們流血犧牲的時候,你們準備好了嗎?”馬如龍吼道。

“準備好了。”士兵們一起回答。

馬如龍對唐漢點點頭,唐漢走到他們前麵,說:“我需要20個人,今天晚上偷襲日軍陣地。”

“我去!”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既然大家都願意去,我就挨著順序點十個。”唐漢點了十個士兵,和自己壯丁義勇隊的十個人匯合在一起,組成敢死隊,每個人的武器都是大捆的手榴彈和一把大刀。

夜深人靜時,敢死隊已經摸到了日軍的江頭陣地。後麵馬如龍,周宗勝帶領中國軍隊悄悄地跟在後麵。

明月高掛,夜涼如水。

敢死隊成員都是身上捆綁著樹枝偽裝,匍匐在地,慢慢前進。

兩個日本哨兵端著槍來回走動。

唐漢做了個手勢,讓敢死隊的成員們原地埋伏好,他一個人悄悄地爬了前去,他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這兩個哨兵。

五月的廈門不冷,但是淩晨海風很涼。兩個日本哨兵困乏難當,瑟瑟發抖。“抽支煙。”其中一個對另一個哨兵說。兩個日本哨兵把槍靠在一棵樹上,湊在一起抽煙,一邊詛咒這個討厭的夜晚。

唐漢一躍而起,更快的是他的刀,一刀閃過。點煙的小鬼子隻聽風響,一抬頭,隻見夥伴的頭就平飛了出去,還沒有反應過來,唐漢的刀就反轉回來,隻感覺脖子上一陣冰冷,他恍若置身噩夢之中一樣。張開嘴,發出的聲音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唐漢解決了兩個哨兵,敢死隊就迅速地衝了上去,隻見鬼子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二十捆複仇的手榴彈在鬼子的陣地上炸開了花,從睡夢中被驚醒的鬼子嗷嗷怪叫,有的抱頭鼠竄,有的縮成一團,有的哭爹叫娘,有的抓起槍亂射,亂成一鍋粥。

二十把雪亮的大刀在鬼子的營地裏翻飛,所到之處,如秋風掃落葉。鬼子鬼哭狼嚎,屁滾尿流,魂飛魄散。

馬如龍聽到爆炸聲驚天動地,知道唐漢和敢死隊已經偷襲成功,一聲怒吼,中國軍隊喊殺聲震天,迅若雷霆一般衝上了敵人的陣地。

唐漢一馬當先,殺在最前麵,刀到處,血肉橫飛,無人敢擋。眼前忽然看見山本掄著指揮刀,氣急敗壞地吼叫:“不要慌,中國小股部隊的偷襲……”

“小日本,拿命來。”唐漢吼聲如雷。

“殺。”山本也看見了唐漢,紅著眼睛迎戰。

一刀劈,一刀刺。唐漢側身,山本的刀貼著他的身體刺了個空,而唐漢的刀落下,嗖地一聲,然後再喀嚓一聲,山本的頭就飛了出去,汙穢的血濺了唐漢一身。

山本的兩個衛兵端起槍,槍尖上的刺刀雪亮,兩人從同一個方向刺向唐漢。唐漢刀一橫,擋住了兩把刺刀,力有千均,兩個鬼子吼叫著,用力刺,也進不了半寸。

唐漢一聲冷笑,忽然撤刀,人往旁邊一閃,兩個鬼子收勢不住,衝了前去,等他們回過頭的那一瞬間,唐漢的刀反砍了回來,他用的是刀背,刀背上的齒鋒利無比,而且砍的部位是鬼子最脆弱的脖子,兩個鬼子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一命嗚呼。

江頭陣地上的日軍全部被消滅,馬如龍乘勝追擊,在天亮之前,連續收複了龍山,東方山陣地。剛剛奪下陣地的國軍士兵還沒有休息,日軍的大部隊在幾輛坦克的掩護下,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原來是田村與龜田得到龍山敗軍的消息,惱羞成怒,集結重兵,要一口把中國軍隊吃掉。日軍前麵是五輛坦克,後麵是兩輛軍車,上麵架著“歪把子”機槍,後麵跟著大批的日軍。國軍沒有重型武器,奈何不了這些龐然大物,防線很快就被突破,小日本鬼子如螞蟻一樣遍山遍野。

“爆破組,敢死隊,跟我上,打掉日本人的坦克。”周宗勝抓起一個炸藥包,翻滾出戰壕,迅速地向一輛日本坦克靠進。後麵戰壕裏跳出數十條頂天立地的中國好男兒,有的抱起集束手榴彈,有的抱起炸藥包,三五一群,紛紛向日軍坦克靠攏。

坦克後麵的戰車上的日軍發現了躍出戰壕的中國軍人,機槍瘋狂地掃射,幾個中國軍人中彈倒下了,後麵的英勇地繼續往前撲。

周宗勝把炸藥包塞進了坦克的履帶,然後他一個翻滾讓開,一聲巨響之後,坦克稍微停了一下,又轟隆隆吼叫著,繼續前進。

“我操你小日本鬼子的娘。”周宗勝罵了起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炸藥包,隻有一把手槍,他的人剛跳起來,就被日本戰車上的機槍打中,倒了下去,一輛坦克從他的身上碾了過去,他已經無法躲閃,隻能用一隻手握住槍對著坦克身上的鋼鐵憤怒地砸……

敢死隊,爆破組的隊員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唐漢抓起一捆手榴彈,從履帶旁邊躍上了一輛坦克,裏麵的幾個鬼子對準他開槍,他一個翻身就下來,但是他的雙腳卻勾住坦克前麵插旗子的部位,倒掛在坦克上麵。坦克上麵的鬼子以為他跌了下去,一個掀起出口蓋子,想看個明白,唐漢的人忽然又起來,這個鬼子嚇了一大跳,忙把頭縮了回去,想把蓋子蓋上,但是唐漢的刀已經伸了進去,那個蓋子蓋不攏去……

刀沿著蓋子邊一轉,那個日本兵的手指就被削斷,蓋子鬆動,唐漢把手榴彈全部扔了進去,人壓在蓋子上麵,下麵鬼子慌亂地掀動蓋子,幾秒鍾之後,唐漢翻身而下,身後一聲巨響……

唐漢落在地上的時候剛好把一個日本兵壓在身下,旁邊一個日本兵哇哇怪叫著,端槍刺過來,唐漢不慌不忙地從地上日本的槍上取下刺刀,對準撲向自己的鬼子小腹插了過去,那個日本兵的刺刀刺在坦克上麵,小腹卻被穿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後麵的日本兵越來越多。

中國軍隊吹起了撤退的號聲……

廈門廈禾路,一天的激戰,中國守軍彈盡糧絕,傷亡慘重。

黃昏,黃昏如血。

“唐漢,你帶著壯丁義勇隊的勇士先撤退,我們負責掩護。”韓文芳命令說。

“司令,敵人已經把我們圍住,我們無法撤退,隻能突圍。”馬如龍看見敵人三麵圍來,自己這邊惟一的退路是大海。

“我們隻有一戰。”唐漢挺直身體,大刀橫在胸前,威風凜凜。

“我們是男人,更是軍人,為我們的祖國而戰死,是我們的榮譽和責任,準備突圍,準備戰鬥,衝出去一個,也是我們的勝利。鬼子,多殺一個就少一個……”韓文芳挺直身體,振臂一呼。

“準備突圍,準備戰鬥。”馬如龍命令說。

國軍士兵們準備了最後的突圍工作,攙扶起受傷的士兵,把刺刀拿在手中。韓文芳被馬如龍扶住,他用一個棍子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放開了馬如龍的手,讓自己站得更直,他緩緩地看了一眼身邊如鋼鐵一樣頑強不屈的中國戰士,大聲說:“我們軍人,最大的光榮就是為了保衛祖國而戰死在沙場上,祖國人民不會忘記我們。我們沒有了子彈,但是我們還有刺刀,還有一雙手,還有熱血,為了我們的祖國,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軍人的榮譽,我們衝鋒,殺日本鬼子……”

“為了我們的祖國,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軍人的榮譽,我們衝鋒,殺日本鬼子。”戰士們群情激昂,把生死置之度外。

中國軍人對日本鬼子發起了衝鋒。

“閣下,中國軍人發起自殺勢的衝鋒。”龜田親自指揮了這場戰鬥,身邊的衛兵對他說。

“中國軍人,大大的勇敢,消滅他們,殺。”龜田揮動指揮刀,他身後的日本士兵衝了上去。刺刀對刺刀,一場慘烈的肉搏戰。

馬如龍倒下了。

韓文芳倒下了。

一個又一個中國軍人英勇地倒下了。他們都拚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和他們一起倒下的是一個個罪惡的侵略者。

日本鬼子越來越多,他們團團圍住一個人,一把刀。是唐漢,和他的追魂刀。

一個勇敢的中國人,和日本軍隊戰鬥。戰鬥……

大刀飛舞,所向披靡。

一個又一個的日本士兵倒在他的刀下……

“又是那個使刀的,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們,用你們手中的刀,砍殺這個中國人!”龜田對這把刀的印象深刻。而且日本人一直以善於使用軍刀自負天下。

紅了眼的日本士兵獸血沸騰,他們拋下長槍,拔出武士刀,怪叫著,逼了上去。

這是一場中國大刀與日本武士刀的對決。

大刀寒光閃閃。

一個日本兵衝了上來,兩刀相交隻一個回合,日本鬼子的頭就被砍飛了出去……

兩個日本鬼子衝了上來,幾個回合,兩個日本鬼子斷胳膊斷腿倒在唐漢的腳下……

三個日本鬼子衝了上來。

四個日本鬼子了上來。

更多的日本鬼子衝了上來……

唐漢的刀冷如冰。刀快如風,刀刀見血,刀不落空。

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讓我來。”龜田看見自己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地倒下,氣急敗壞,怪叫著,衝了上來。龜田是日本的將門世家,精通刀法,他要用自己手中的刀,讓中國人屈服。

但是他永遠地錯了。中國是一個無法征服的國家,中國的男人是無法戰勝的男人……

兩人砍殺了十幾個回合,唐漢已經看出了他的破綻,在一次兩刀相劈的時候,唐漢用刀背鎖住龜田的刀,一用力,龜田的刀就飛上了天。

“砰,砰。”日本衛兵的槍響了,兩顆子彈打在唐漢的身上。

唐漢搖晃了一下,接住龜田的武士刀,甩向正在逃跑的龜田。龜田聽到身後的響動,在地上一滾,耳朵被刀割了下來……

唐漢退後了幾步,血在流,力氣在消失,勇氣永遠不會消失……

日本鬼子步步緊逼。

“抓活的。”龜田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吼叫。

“就是死,我也不能讓日本鬼子抓活的。”唐漢最後深情地看了一眼廈門這個美麗的城市,一聲長笑,忽然轉身,他的身後就是海堤,他衝向大海,咆哮的大海敞開她的身軀迎接英勇的兒女……

1938年5月12日中午,胡裏山炮台失守。13日,廈門島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