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現在……】
菲爾舉著MK48輕型機槍，衝喬治問道：“你是誰？”
喬治張開手說：“你覺得呢？”
“自從我們去了那個儲藏融合者的農場裏，你就變得奇怪了起來。而在那個農場有一個不知所終的人，就是奈特神父。”
喬治點點頭：“你說得不錯，他就是在那時被我吞噬的。”
突然察覺出語氣的變化，菲爾握著輕型機槍的手更緊了，問：“我以為陳海明和奈特神父的人格在他們的心裏達成了共識，才能行動得如此統一，沒想到你居然具有完全控製喬治人格的能力……”
喬治解釋說：“在不得已吞噬奈特神父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擁有這種能力，我繼承了喬治和奈特神父所有的記憶與能力，徹底囚禁了他們的思想與人格。”
菲爾冷冷地說道：“你的吞噬能力已經超出了一般的融合者。”
喬治也冰冷地回應說：“你想殺了我？”
“如果殺死你，喬治可以回來的話。”
喬治搖搖頭，說：“他已經回不來了，他們都已經徹底融入了我的人格當中，我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陳醫生了。”
“你看起來很坦然，你知道我會來找你嗎？你不怕死嗎？”
“事情遲早會暴露，隻是早晚的問題，那第一個發現的人必定是你。”
“你應該明白，如果有更多像你一樣具備徹底吞噬別人能力的融合者出現，那人類可能就要麵臨滅頂之災了。”
喬治很淡然，說：“所以，防止融合者擴散是最緊要的任務。而那些流通到黑市上的融合者，他們的器官會給那些被移植者帶來吞噬能力。找到菲利克斯，截斷他的走私網絡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菲爾擰著眉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你合作，一起去找到菲利克斯嗎？”
喬治點點頭，說：“是的，ASA中一定有菲利克斯的內應，我隻信任你。”
“繼承了別人的記憶還真是方便，可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像你這樣的融合者隻是個例。除了你之外，我見到的所有融合者都不具備完全吞噬別人人格的能力，所以你必須死！”就在菲爾準備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他突然感到一個冰冷的槍口頂住了自己的後腦勺。
一個聲音從菲爾背後傳來：“放下槍。”菲爾不得已隻能鬆開攥著的輕型機槍，接著舉起雙手，回過身看去，眼前的人居然是中國探員曹衛民。
喬治率先問：“我不是讓你帶著孩子走嗎？”
曹衛民用中文說：“我怎麽可能扔下曾經的戰友。”
喬治笑了笑走上前拿過MK48輕型機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說：“你真的敢相信這樣一張麵孔嗎？”
曹衛民聳聳肩，沒回答，而是用槍指著菲爾問：“這個家夥怎麽辦？”
菲爾冷眼盯著曹衛民和喬治。
喬治走過去壓低曹衛民的槍口說：“不，我們需要他一起去幹掉菲利克斯。”
曹衛民問：“他會願意嗎？”
喬治看向菲爾說：“我想會的，對嗎？”
菲爾沒有說話，猶豫了十幾秒，隨後點點頭。
【一個星期之後】
在墨西哥的邊境觀光城鎮蒂華納的一家酒店裏，曹衛民坐在大廳裏喝著咖啡。
這時在不遠處，奈特神父和菲利克斯走進了酒店大門，而跟在他身後的是安保隊長西恩·雷德，以及數名手下。
曹衛民向酒店外麵望去，數輛軍用吉普停在周圍，一些端著長槍的人就坐在車裏，虎視眈眈地盯著四周。
菲利克斯雖然依舊消瘦，但卻一改之前的隨意，身上穿上了黑色西服和白襯衫，頭發和胡子也打理得一絲不苟，像一個正經的生意人。今天要和菲利克斯在酒店碰麵的是一個大金主，起碼需要五十個以上的融合者器官。而菲利克斯為了這次買賣也是做足了準備，那些軍隊就是他特意帶來作為護衛的，以確保這次上億美金的買賣可以萬無一失。
菲利克斯等人坐電梯來到酒店的最高層——這一整層都是一間套房。兩個身著戰術背心、頭戴鴨舌帽的蒙麵人守在門口。他們手中端著沙漠色的ACR突擊步槍嚴陣以待。在搜身過後，菲利克斯和奈特神父以及西恩·雷德繼續向套房的中心走去，隻見一個身著銀色西服的男人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景色。菲利克斯稍微咳嗽了一下。
這人轉過身來，看起來有四十多歲，黑發中夾雜銀發，胡子剃得很幹淨，整體顯得非常幹練。他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上前和菲利克斯握手道：“我是保羅·吉倫。”
菲利克斯和對方握著手，朝四周瞅了瞅，說：“我是菲利克斯，他是奈特·梅爾神父，我以為海奧斯先生會親自來。”
保羅笑笑，問道：“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
菲利克斯有些不悅地說：“我以為他很重視這次的生意。”
保羅鬆開菲利克斯的手，走向一旁的沙發，接著回過頭衝菲利克斯說：“你說得沒錯，所以他派我來了。”
三人坐下。保羅蹺著腿看向奈特·梅爾神父說：“你是個美國人，還是個神父，不在邊境牆的那邊待著，卻跑到這裏販賣融合者，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奈特瞥見對方身上穿著用來裝手槍的背帶，簡短地回答道：“不會。”
菲利克斯對於眼前這個叫保羅的男人略有不滿，問：“我們能談正經事了嗎？”
保羅聳聳肩，笑道：“我就在談正經事。”
菲利克斯反駁道：“我不覺得良心的問題該是我們現在談的。”
保羅突然一抬手，數名打手便走到了菲利克斯等人的身後，用槍對準了他們。
菲利克斯問：“這是什麽意思？”
保羅盯著奈特·梅爾神父，衝菲利克斯說：“你還沒發現嗎？”
菲利克斯問：“發現什麽？”
保羅笑道：“他早就不再是那個神父了。”
菲利克斯眯著眼問：“什麽意思？奈特神父一直是我的合作夥伴……”
就在這時，一旁的西恩·雷德突然站起身抽出一把匕首，紮進了奈特神父的肚子裏。
菲利克斯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保羅解釋道：“難道這不是你經常用的方法嗎？用來測試一個人到底是不是融合者。”
菲利克斯驚訝的是為什麽西恩·雷德會突然……
西恩將匕首抽出來，走到了保羅的身旁。保羅笑道：“沒什麽可驚訝的，西恩就是我派到你那裏去幫你的。”
菲利克斯怒不可遏，剛想起身，但被身後的人一把按下了。
被捅傷的奈特神父先是低頭一動也不動。可過了大約五分鍾他突然又抬起頭，喘著粗氣，而他肚子上的傷口也不再滲血……
菲利克斯震驚得半天才蹦出來一句話：“你他媽是誰？！”
被好幾支槍指著，奈特神父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保羅盯著奈特神父說：“西恩跟我說，你對那個叫蓋爾的小混混還有華裔融合者的態度不太一樣，我猜你十之八九是那個叫陳海明的中國醫生吧。”
一下子被揭穿了老底，奈特神父更是無言以對。
菲利克斯趕緊解釋道：“我對此一無所知……”
保羅點點頭：“我當然懂。”說著他突然抽出手槍，就扣動了扳機！
“砰！”這一顆子彈居然打中的是菲利克斯。菲利克斯捂著肚子，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保羅，向後靠在沙發背上，吃力地問：“為什麽？”
保羅笑道：“放心吧，班內特·海奧斯先生會在你死後，接手你所有的生意。”
眼看就要倒地的菲利克斯緊緊拉住身邊的奈特神父，他在掙紮，他不想就這樣閉上雙眼。
奈特神父知道下一個一定就是自己了。他雙目死死盯著保羅，看槍口何時會對準他……
保羅將視線轉向了奈特神父，問：“樓下大廳裏坐著的中國人，是你的同夥吧，你們想幹嗎？殺掉菲利克斯？”
奈特神父點點頭：“是的。”
“砰！”保羅對著奈特神父扣動了扳機，接著說道：“我想我已經幫你實現了願望，你可以安心地去了。”說完，保羅站起身，再衝奈特神父連開數槍！
在酒店外麵汽車裏監視的菲爾突然聽到從酒店大堂那邊傳來的槍聲，趕緊看去，隻見很多賓客尖叫著逃出大廳，跟在那些逃跑賓客後麵出來的是一夥像傭兵一樣的家夥。他們穿著戰術背心，端著槍，戴著帽子、墨鏡與麵巾。傭兵中間的人似乎穿著一席銀色西服，但看不到樣貌。隻見這些人匆匆上了路邊的車，迅速驅車離開了酒店。而周圍那些軍隊在聽到槍響之後也毫無反應，很快就撤走了。菲爾知道警察很快就會趕來，也不敢輕易上前查看情況，但無論他怎麽從對講機裏呼叫曹衛民，都無人應聲。
在酒店的頂層上，身中一槍的菲利克斯並沒有那麽快死去。他倒在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
身中數槍的奈特神父突然醒來。他一把拽住了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搖著頭，想要推開奈特神父，說：“不……不……”
奈特神父用虛弱的聲音解釋說：“這是我們倆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時間不久，就趕來了許多警察。可當他們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本來中槍的曹衛民突然醒來時，他們知道了曹衛民也是融合者，紛紛舉起槍，將他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