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坐在汽車裏,程柳梅依舊無法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劉勇這時卻感到十分慶幸。既然程柳梅說她姐姐程柳維已經死了,那這裏出現的程柳維很可能是陳海明的某一個人格。隻要找到了這個女人,自然也就找到了陳海明。

程柳梅問:“為什麽?為什麽我姐還活著?”

劉勇沉默了一會兒,回應道:“你心裏應該明白,隻是不想接受而已。”

程柳梅憤怒地盯著劉勇說:“你什麽意思?!”

劉勇語氣平淡地說:“我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現在,你姐和你姐夫很可能是一個人。”

程柳梅倒吸一口涼氣,不再言語。倆人隨後返回酒店。房間裏,程柳梅也是一言不發。劉勇不想再刺激她,便獨自離開,找了台打印機,將程柳梅姐姐的截圖打印了出來,到街上四處詢問。

【夜晚】

程柳梅依舊坐在椅子上發呆。

小楓過去說:“姨媽,我餓了。”

程柳梅看向小楓說:“這裏沒法做飯,姨媽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吧。”

小楓點點頭,隨即跟隨程柳梅離開了旅館。他倆在街上找尋著餐館。很快,倆人就看到一家家庭餐廳,程柳梅便帶著小楓走了過去。

進入餐館坐下來,一名服務生走過來問:“今天的蝦不錯,你們要吃點什麽?”

服務生的話,程柳梅並沒有聽懂,她指著菜單,隨便點了兩樣。

小楓問:“姨媽你點什麽了?”

程柳梅說:“漢堡!誰讓我就認得漢堡的英文呢。”

就在這時,兩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起身走向程柳梅,瞬間掏出了槍!程柳梅不明所以,緊緊抱著小楓,用中文厲聲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其中一人一把將程柳梅拽起來,用英語大喊著:“閉嘴!你是程柳維嗎?”

餐廳的服務生趕緊躲進櫃台底下,不敢上前阻止。

程柳梅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對方念中文的口音很奇怪,所以不敢確信地問:“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認錯人了吧!”

另一名持槍的大漢看著小楓衝同夥問道:“這個孩子是誰?是不是把他一起帶走?”

“不知道,一起抓起來!”隨即持槍的大漢一把將小楓從程柳梅懷裏抱了過去,另一個人拉著程柳梅迅速出了餐廳!

劉勇獨自來到一家夜店,拿著照片到處打聽。坐在吧台前,劉勇要了一杯酒後就拿出照片給夜店的酒保看了看。

酒保搖搖頭,指了指另一邊的光頭說:“沒準他知道。”

劉勇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個光頭正盯著自己,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劉勇隨即將錢放在桌上,起身離去。在夜店門前,劉勇被幾個小混混圍住。劉勇說:“我想大家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並不想惹麻煩。”

其中一個光頭黑人問:“你為什麽要找那張照片上的人?”劉勇謹慎地說:“一些原因。”

“什麽原因?”

劉勇問:“你們認識照片上的人?”

“回答問題。”說著這個光頭黑人已經亮出了小刀。

劉勇趕忙說:“冷靜點,誰也不想惹大麻煩,對不對?”

“那就告訴我們你為什麽要找她。”

“陳海明醫生,你們聽說過他嗎?我想這個女人或許知道陳醫生的線索。”

幾個混混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拿小刀的黑人伸出手衝劉勇說:“把照片給我們。”

劉勇沒辦法,隻得把圖片遞給黑人。

黑人接過來,惡狠狠地警告道:“不要讓我再在這附近看到你,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劉勇心驚膽戰地點點頭。

黑人喝道:“滾!”

劉勇隨即小跑著離開了。

這群小混混拿著照片走進夜店,來到更衣室。蓋爾坐在裏麵,接過小混混遞來的照片問:“人呢?”

“已經被趕走了。”

蓋爾抽著煙,點點頭說:“你們出去吧。”他端詳了一番照片,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陳醫生,有個中國人在找你。”

“中國人?長什麽樣?”

“大概五十多歲的男性,戴著一頂藍色鴨舌帽,臉有些寬,你認識嗎?”

“不認識。”

“要我派人盯著這家夥嗎?”

“不用了,菲利克斯這邊還在找我,我們得盡量低調行事。”

“我懂了。”

被戴上頭套塞進一輛汽車裏,程柳梅感覺自己坐了有一個多小時的車。汽車停住,程柳梅被拉下車時還差點摔倒。小楓掙紮的聲音就在耳邊,程柳梅自顧不暇,也沒法去安慰小楓,腳下更有些發軟,要被人攙著才能前進。當頭套被摘下來時,程柳梅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陰暗的房間裏,感覺像是地下室。一個高大但消瘦的尖臉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前,正打量著她。程柳梅不懂英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周圍圍著好幾個凶神惡煞的家夥,看起來像黑幫的人。

小楓的頭套也被摘了下來,驚恐地衝程柳梅問:“姨媽,這些人是誰?”

程柳梅咽了下口水,安慰道:“別怕,讓姨媽和他們說說,這一定是誤會。”

眼前尖臉的男人盯著程柳梅,眼睛似乎要把她吸進去一樣。接著他突然看向帶著程柳梅來這裏的那兩個槍手說:“你們在逗我嗎?”

兩個槍手站在程柳梅身後,不明白尖臉男人的意思,不知所以地相互看了看。

尖臉男人惡狠狠地說:“你們以為我眼瞎嗎?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兩個槍手趕緊拿出懷中的照片,然後仔細看向程柳梅,對比一番之後吃驚地看向尖臉男人,後退了幾步說:“老大,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說著,尖臉男人直接從後腰上拔出了手槍對準那兩個槍手。

程柳梅和小楓驚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敢吭一聲。

一個槍手趕忙說:“這些亞裔的長相真的很難區分。”

另一個槍手附和道:“這兩個女人長得好像!或許她們有什麽關係?”

尖臉男人問:“有什麽關係?你不要跟我說,她碰巧有一個長得很像的雙胞胎姐妹。”

兩個槍手都不敢說話了。

尖臉男人惡狠狠地瞄準倆人,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關鍵時刻,傳來一個聲音:“菲利克斯,住手。”

尖臉男人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神父黑服的中年人走過來問:“發生了什麽?”

尖臉男人正是菲利克斯·克裏夫頓,他露出一絲笑意回應道:“這兩個白癡,居然抓了一個根本不是陳醫生妻子的人回來。”

神父瞥了眼程柳梅說:“所以你就想殺了他們?”

菲利克斯看著神父說:“兩個廢物,留著幹什麽?”

神父則看向兩名槍手,對他們使了個眼色,倆人就趕緊離開了。

菲利克斯笑笑說:“如果大家都像你這麽仁慈,我們的生意就別幹了。不過這個女的是和陳醫生的妻子長得有點像。”說著菲利克斯走上前,盯著程柳梅問:“你看起來不會說英語,護照懂嗎?你的護照在哪兒?”

護照的英文程柳梅聽懂了,趕緊搖了搖頭說:“酒店裏,護照放在酒店裏了。”

菲利克斯聳聳肩,又在小楓身前蹲下衝神父問:“你覺得這個小孩還有這個女人是融合者的概率有多大?陳海明會不會躲在這個小孩的身體裏呢?”

小楓害怕得發不出聲音。

神父說:“不要嚇唬一個孩子。”

菲利克斯笑道:“現在這麽多融合者,我們得小心點。”

神父冷冷地問:“你想幹嗎?”

菲利克斯看向神父說:“你知道我想幹嗎。”

“他隻是一個孩子。”

菲利克斯聳聳肩:“放輕鬆,我沒打算捅他一刀,我知道小孩最害怕什麽。”說著菲利克斯給手下使了個眼色說:“把他帶走,關起來,要最黑的房間。”

手下當即準備將小楓帶走,程柳梅發瘋地用中文喊叫道:“你們要幹什麽?他隻是個孩子!”

神父惡狠狠地盯著菲利克斯說:“你確定要這麽做嗎?如果他們之中真的有陳海明,怎麽會正大光明地跑到餐廳裏吃飯?”

菲利克斯拍著神父的肩膀說:“放輕鬆,我沒打算傷害這兩個人。”

回到旅館,劉勇慌了,程柳梅和小楓不見了,而他們的行李都還在。劉勇來到前台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亞裔女性帶著一個黑頭發的小男孩離開酒店?”

前台點點頭說:“看到了。”

“他們幾點走的?”

前台看了眼表說:“我想大概在七點多,應該是去吃飯了,因為那位女士向我詢問了附近哪裏有餐廳。”

劉勇又問:“那你怎麽說的?”

前台掏出手機,打開地圖的APP說:“我在手機上給她介紹了這幾家餐廳。”

劉勇記下餐廳的名字之後趕緊離開了旅館。匆匆來到餐廳,劉勇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程柳梅和小楓的蹤跡。他走向吧台裏的服務生,詢問道:“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國女性和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服務生沒有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劉勇跟著他走進了後廚。心急如焚的劉勇並沒多想,跟著就進去了。

服務生低聲說道:“我勸你趕緊報警吧,他們被兩個大漢擄走了。”

“大漢?長什麽樣?”

“墨西哥裔,手背上有文身,拿著槍。”“本地的幫派分子?”

服務生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他們怎麽擄走兩個人的?”

“一輛黑色老舊的福特汽車,往西邊去了。”

劉勇掏出幾十塊錢塞進對方手裏說:“謝謝。”然後跑出了餐館,開上汽車朝鎮子的西邊疾馳而去。沿途到處詢問,可最終也沒獲得程柳梅和小楓下落的信息。沒有辦法,劉勇隻得來到警局,向本地治安官報告了情況。

給劉勇做筆錄的人是老治安官羅根。他懷疑地盯著劉勇,問:“劉先生,你們仨人為什麽會來這個小鎮?失蹤的女士和孩子和你是什麽關係?”

劉勇自然不能告訴羅根實話。他糾正著羅根的用詞:“他們不是失蹤了,而是被綁架了,那家餐廳的服務生可以證明。”

羅根明白劉勇是在避重就輕,回避自己的問題,於是笑笑說:“如果確實像你所說的那樣,他們被幫派分子綁走了,那餐廳的服務生是沒法幫你證明的。你最好還是先告訴我,你們來這裏的目的與你們之間的關係吧。”

劉勇感覺眼前這個老治安官不好對付,隨即撒謊道:“他們是我中國的親戚,我想帶他們去墨西哥邊境的城市觀光,隻是恰好路過這裏。”

“然後馬上就被本地的黑社會盯上了?”羅根的表情透露出他根本不相信劉勇的這些屁話,接著說:“最近來這個小鎮的中國人有點多。”

這一句話就讓劉勇明白羅根已經大致推斷出自己的目的了。他隻得重複說:“這兩個人被綁架了是真的,你一定要盡快把他們救出來!”

羅根用筆撓了撓額頭說:“我沒說是假的。那他們被綁架時,你在哪兒?”

“我去買東西了。”

“買東西的空當,倆人就被綁架了?你剛才說是幾點來著?七點,可現在已經九點半了,你報警是不是太晚了?”

“我以為綁架者會聯絡我,商量贖金什麽的,可並沒有,所以我才來報警。”

羅根輕蔑地說道:“報警是你最後的選項?看起來你相當不信任我們美國的警察機構。”

劉勇鄭重其事地說:“我是美國人。”

“哦,抱歉。”說著羅根將筆錄放在劉勇麵前,“簽個字吧。”

看著羅根那不緊不慢的樣子,簽完字,劉勇十分著急地說:“現在我們就去找人嗎?”

羅根說:“是我去。你一個亞裔麵孔在這種地方恐怕會到處碰壁,還是回酒店待著吧。隻要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

“可……”劉勇想爭辯,但他明白和本地警察搞壞關係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便忍下來點點頭說,“好吧,希望你們盡快行動起來。”

羅根笑道:“當然。”

離開警局,劉勇坐進車裏,有些迷茫,覺得是自己害了那兩個人。不一會兒,羅根也從警局裏走出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治安官。倆人坐上警車,看起來是去程柳梅被綁架的餐廳。劉勇這時也不知該怎麽辦,隻得開著車,尾隨在倆人身後。

其實這時蓋爾也正坐在汽車裏冷冷地注視著警局前的一切。他掏出電話,撥通號碼說:“陳醫生,之前打探消息的那個人來警局報警了。”

曹衛民和張小凡來到了一家汽車旅館。曹衛民拿出陳海明的照片遞給門口的接待員,問:“你見過這個人嗎?”

接待員瞥了眼曹衛民,搖搖頭。

張小凡搶著問:“你真的沒看到過他嗎?很多人說他在你們這裏兜售過處方藥。”

接待員冷冷地盯著張小凡回應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請問你們住宿嗎?不住的話就走開。”

張小凡還想爭辯,曹衛民一把將她拉到一旁說:“哪有像你這麽直白地問的。陳海明既然敢在這附近長時間兜售處方藥,我看他一定和本地的某些勢力有關係。你若不想橫屍街頭的話,就別說話。”張小凡嘴上沒吭聲,但曹衛民看得出來,她心裏並不服氣。曹衛民又走過去衝接待員說:“我想要個房間,最好是一層從右數第三間。”

接待員聽了這話,陰沉地瞥了眼曹衛民,接著從一旁拿過一塊肥皂和兩條毛巾說:“一晚六十八塊,毛巾不可以帶走。”

曹衛民掏出錢包,將錢付了,接過肥皂和毛巾,衝張小凡使了個眼色。倆人便走向曹衛民剛才所要的房間。

張小凡不解道:“你幹嗎?我可不跟你住這兒。”

“我要的房間是之前陳海明住過的。”

“什麽?你怎麽知道?”

曹衛民掏出一張卡片說:“這是我在夜店廁所的角落裏找到的。”

張小凡接過卡片看了看,是這家汽車旅館的房間號碼,問:“就憑這個?”

曹衛民點點頭:“我跟附近的人打聽過,很多人都提過這家旅館的某個房間裏有個中國人提供處方藥。我想這張卡片是有人在夜店裏派發的,用來給陳海明的生意做宣傳。”

倆人進入房間,打開燈。張小凡環顧四周,雙手叉腰,有些無奈地說:“這裏看起來潔淨如新,恐怕已經留不下什麽線索了。”

曹衛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搜尋線索,而是站在窗邊,將百葉窗合上,接著撥開一條縫,看著旅館的接待處那邊,見那個接待員拿起了座機話筒,正準備打電話。

看到曹衛民的樣子,張小凡問:“你怎麽了?看什麽呢?”

曹衛民沒回答,回身過來直接進入廁所,打開排水口,用手摸了摸,接著放在嘴裏舔了一下。

張小凡在一旁皺著眉頭說:“你舔什麽呢?太惡心了吧。”

曹衛民說:“血的味道,陳海明曾經在這裏衝洗過沾滿血的什麽東西……”

“沾滿血?”

曹衛民點點頭:“他不光賣處方藥,還幫融合者處理傷口。”

“傷口?”

“是的。雖然沒有公布,但實際上美國成立了一個特殊部隊,專門用來搜捕融合者,但融合者絕不會束手就擒,衝突恐怕在所難免。”

張小凡皺皺眉頭,笑道:“別說,陳醫生還挺有生意頭腦的。”

突然間,曹衛民比出噓的手勢,接著低聲衝張小凡說:“有人來了。”

張小凡問:“什麽人?我是不是應該從後麵的窗戶離開?”

“不行,後麵也有人,我們被包圍了。”說著曹衛民來到窗邊,通過縫隙朝外麵看了一眼:來者是三個大漢,手裏還端著TMP衝鋒槍。

張小凡問:“怎麽樣?真的是衝我們來的嗎?”

曹衛民說:“我猜這些家夥是本地的幫派分子。一定是那個接待員通知的這些人。”

“那我們該怎麽辦?”

曹衛民回身從自己背的書包裏拿出一根折疊鐵棍,接著又拿出一個防彈背心扔給張小凡,說:“穿上它去廁所躲著,沒有我的命令,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

張小凡挑挑眉毛,看著扔過來的防彈背心說:“剛來美國就要經曆槍戰,我們真是入鄉隨俗的典範了。”說著她順從地穿上防彈背心,進入廁所,將門反鎖,不安地蹲在角落。

曹衛民拿起遙控器先將電視打開,接著將音量調至最大。這一下子讓外麵的人有所警覺,前進的步伐略有放緩。很快,因為電視音量太大,旁邊屋子的燈也亮了,一位住客出來敲響了曹衛民所在的房間的門,那些持槍的打手們紛紛收起槍,裝作沒什麽事一樣,有些蹩腳地看向四周。

“嘿!屋裏的人,你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嗎?瘋了嗎?”住客一邊敲門一邊嚷嚷道。

曹衛民沒搭理敲門的人。他來到屋子後側,站在窗邊側眼向外望去,隻見屋子後麵的兩個槍手依舊在向這邊走來。兩名大漢來到窗邊,其中一人從百葉窗的縫隙向裏麵望了望,但什麽也沒看到。就在這時,曹衛民突然一把推開窗戶!“啪啦啦!”窗戶直接撞在一名槍手的臉上,瞬間玻璃碎裂,槍手也倒地不起。另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曹衛民已經跳了出來,揮舞起鐵棍的一瞬間,鐵棍的兩頭居然伸長了,瞬間就打掉大漢手中的槍,接著順勢用棍頭從大漢腿下麵橫向一掄,大漢一下倒地!緊接著曹衛民跪下用鐵棍死死按住大漢的脖子,幾秒鍾就讓對方暈了過去。

因為電視聲過於嘈雜,這時聚集在曹衛民房間前麵的住客越來越多,大家都在抗議電視的音量太大了,見房內無人應聲,便有人將旅館接待員找來,希望他能打開門。和住客們一起走向曹衛民的房間,接待員看了看周圍的槍手,互相對了個眼色,都覺得現在情況已經沒法再抓人了,於是槍手便回身走向他們來時乘坐的汽車,迅速開車離開了。

“我馬上就打開門,大家不要著急。”接待員拿著一串鑰匙,來到門前,可他剛想擰開門鎖時,門先被裏麵的人打開了。

隻見曹衛民走出來問:“這是怎麽了?”

還沒等接待員開口,一位住客沒好氣地大聲說道:“你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嗎?電視開這麽大聲!”

曹衛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就把電視聲音調小。抱歉,抱歉,我才來美國,一直調整不過來時差,所以晚上隻能一直看電視。”

“快點!我們還要睡覺呢。”

曹衛民隨即回身,拿起遙控器直接按了靜音,衝門外的住客們聳聳肩說:“可以了嗎?”

“這還差不多。”眾人在抱怨了幾句之後,便各自回房間了。

正當接待員也要隨著其他人走開時,曹衛民卻叫住了他:“嘿,管理員。”

接待員有些不安地轉過頭,看向曹衛民問:“有什麽我能幫您的嗎?”

“一會兒,無論你看到什麽也不要打電話,好嗎?”

接待員不明白曹衛民什麽意思,問:“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曹衛民笑笑,抖開自己的黑色長衣,露出了別在腰間的TMP衝鋒槍說:“你一定明白。”

接待員吃了一驚,沒再多說,點點頭,獨自走向旅館的接待處。

這時曹衛民轉回身,敲了敲廁所門,衝裏麵的張小凡說:“你可以出來了。”

張小凡打開門鎖,擰門走出來。可一下子她就看到了腳邊躺在地上的槍手,趕忙衝曹衛民問:“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剛才除了電視聲什麽也沒聽到。”

曹衛民一把將大漢扛起來,衝張小凡說:“你拿上我的包,我們現在就離開。”

張小凡吃驚道:“你打算扛著這個大漢就這麽走出去嗎?”

曹衛民笑道:“當然,我已經和門口的接待員打好招呼了。”

推開門,房間內一片漆黑。舉起手電,照向角落的孩子。穿著黑色神父服的白人男子走過去,蹲下來看著躲在角落的小楓,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楓搖了搖頭,眼神中似乎沒有太多懼怕,用中文回應說:“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神父點點頭,明白對方並不會說英語,便起身做了個手勢。小楓知道對方是讓自己跟著,便起身和神父一同走了出去。

門外的守衛問:“奈特神父,菲利克斯如果問起這件事,我該怎麽回答?”

“就說是我帶走了這個孩子,如果有什麽不滿,就來教會吧。”

守衛點點頭,目送著神父帶走了小楓。

“我們有的是時間。”曹衛民的雙手上沾著血跡,而之前被他抓住的打手就坐在椅上,鼻子和嘴裏都淌著血。

打手哀求道:“我真不知道陳海明在哪兒,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曹衛民從一旁拿起鉗子,接著左手一把攥住對方的下巴,然後用鉗子夾住對方的門牙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我本不想造成不可修複的傷……”打手的嘴被攥著,模糊地說了一些話,聽著不像單純的逃避,曹衛民便放開了對方,讓他把話說清楚。

“我說了,今天老大抓到一個亞裔的女人和孩子。”

“什麽意思?說清楚。”

“老大懷疑這兩個人和陳醫生有關,其中那個女的和陳醫生的妻子長得很像。”

“長得很像?”

“非常非常像,看起來就像姐妹一樣,年紀也應該差不多。”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曹衛民心底油然而生。他繼續問道:“你們把這個女人和孩子關在哪兒了?”

門外,張小凡就站在走廊裏不安地等著。看到曹衛民出來,她第一時間迎上去,低聲問:“怎麽樣?”

曹衛民搖搖頭:“看起來他真的不知道陳醫生的下落,但他說了個事情,我很在意。”

張小凡瞥見曹衛民胸前飛濺的血跡,不安地問:“什麽事兒?”

“我懷疑程柳梅和陳醫生的兒子小楓也來了這個小鎮,還被本地的黑幫分子抓住了。”

“怎麽會?他們也是來找陳醫生的?”

“大概是的。但我很難想象他倆會來這裏找人,我覺得或許是什麽人把他倆帶來這裏的。”

“那黑幫到底為什麽要抓陳醫生和他們?”

“據說陳醫生在消失之前,侵吞了本地黑幫的一批貨。”

“貨?你是指毒品?”

曹衛民搖搖頭:“是融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