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五層走廊的護士台裏,護士劉梅正哆哆嗦嗦地蹲在裏麵。這時林國慶突然出現,蹲下來嚇了她一大跳!“呀呀呀呀!”她一屁股坐倒在地。

林國慶瞪大雙目盯著劉梅問道:“你也在躲外星人嗎?”

雖然看到是林國慶,但劉梅依舊很緊張。因為對方也可能被感染而失去理智,她嚇得沒敢接話。

林國慶再次問道:“你在躲那些會吞噬掉我們的外星人嗎?”

劉梅鼓起勇氣,嗬斥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離我遠點!”

林國慶並沒有理會劉梅的話,又問:“你想不想離開這個全是外星人的地方?”

林國慶本就不正常,在這種危急時刻顯得更嚇人了。劉梅沒敢回答,坐在地上不斷後退。

隻聽林國慶繼續道:“我知道哪裏有出口,我帶你去?”

退了幾下之後,劉梅發現背後就是牆了,便趕緊爬起身想要跑!

可這時,走廊另一頭正好過來一幫尋找護士和陳醫生的民眾。他們當即看到了一身護士服的劉梅!民眾喊道:“那兒有個護士!大家快來!”

劉梅不再管林國慶,轉身就朝走廊拐角後麵的緊急逃生通道跑了過去!衝進逃生通道,劉梅將門一把關上,推動一旁的消防用具,將門頂住!接著後退幾步,看著向上和向下的樓梯,此時她驚慌得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她無法分辨來人到底是誰,隻能慌張地向更高層跑去。隻聽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劉梅直接跑到了通往天台的鐵門前。門沒有鎖,可劉梅拽了幾下,卻發現這門怎麽也打不開!

就在劉梅眼前鐵門外的天台上,醫院的兩名保安正在查看情況、找尋失蹤的病人。倆人搜索了一圈,並無任何發現。

保安小林說:“我覺得剛才天兒陰沉沉的,怎麽現在又看見太陽了。”

保安小蘇站在大樓邊沿,指了指周圍說:“你看這邊和那邊,真不少警察啊,還有那麽多民眾在圍觀,咱們醫院到底是咋了?”

保安小林說:“你問我呢?還是先回去跟大家說一下情況吧。”

保安小蘇點點頭:“嗯。”

隨即,倆人走到天台通往樓梯的入口前。為了防止病人私自登上天台,醫院在入口的鐵門外側加裝了一個插銷。小林和小蘇剛才上來時就把這個插銷給插上了。保安小林最後又看了看周圍,接著伸手去打開那個插銷,扽了兩下,卻發現怎麽也打不開。

保安小蘇奇怪地問:“你幹嗎呢?”

“這……我怎麽扽都打不開啊。”

“讓我來。”保安小蘇拽了拽,發現也拽不動,問,“你剛才怎麽弄的啊?怎麽插得這麽緊?”

保安小林有些冤枉地回答說:“剛才我們一起上來之後,我就按規矩將插銷插上,以防無關人員進來這兒,我真的沒特使勁兒啊。”

保安小蘇搖搖頭,蹲下來查看插銷的情況,看著沒啥不對頭,便又使勁拽插銷,可就是怎麽也拔不動。

在天台逃生門裏,劉梅在拍了兩下鐵門,門還是打不開後便又急匆匆地下樓!就在她馬上要到頂層緊急通道的出口前時,突然有兩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劉梅緊張地後退道:“你們……不要過來……”

出現在劉梅麵前的人是拿著刀的陳曉曉和李舜予的手下小何。陳曉曉神情冷峻,緩步走向劉梅說:“跟我們走吧。”

劉梅問:“去哪兒?”

陳曉曉語氣平和地說:“去大家那兒。”

劉梅拍著自己的胸脯說:“你們不就是想要感染者名單嗎?我可以幫你們。名單就在電腦裏,我可以幫你們調出來!”

陳曉曉說:“我們的人已經查過電腦了,感染者的資料不夠完整,最重要的是沒有頭像,所以我們需要陳醫生和芳醫生幫我們把感染者找出來。”

“我也在搶救室,我也知道那些感染者的樣貌!”

“你知道幾個?”

被陳曉曉這樣一問,劉梅有些心慌。她主要負責東區,西區的那幾個感染者什麽模樣她也不知道。而她現在心情緊張,腦子裏連自己救治的那幾個感染者的樣貌也蹦不出來了,一時語塞,猶猶豫豫地說:“我知道東區的,我可以幫你們找一個負責西區的護士。”

“嗯,不過畢竟是特大傳染病,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需要你們這些護士幫我們把陳醫生和芳醫生引出來。他們搶救了一晚上的病人,不會不記得長相。”

劉梅哆哆嗦嗦地問:“怎麽引?”

陳曉曉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就要看陳醫生有多在乎你們這些護士的性命了。”

聽陳曉曉這麽說,劉梅頓覺不妙,又後退了幾步,突然轉身,玩命地再次跑向通往天台的門前,一邊拍打門,一邊喊道:“救命!救命!!”

天台上,保安小蘇舉著警棍不斷砸插銷,眼看馬上就要把插銷砸下來了!“啪啦。”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插銷掉了。小蘇說:“真不容易。”接著伸手拉天台的門,卻發現依舊拉不開。

保安小林問:“又怎麽了?趕緊把門打開。”

保安小蘇解釋道:“不是,我拉了啊,就是拉不動。是不是有人在裏麵把門給鎖上了?”

“不會吧,讓開,讓我來。”說著保安小林上前,雙手拽住門把手,用盡吃奶的力氣拉,門也紋絲不動。

鐵門裏,陳曉曉和小何走上前,一把就將劉梅從最上麵的樓梯台階上拉下來。但劉梅死死抱住旁邊扶手欄杆,陳曉曉見狀直接衝小何命令道:“給我打!”接著倆人衝著劉梅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沒勁兒了,陳曉曉又命令道,“把她給我拽下去!”

劉梅臉上都是淤青,雙腳癱軟,已經沒有力氣了,被小何生拉硬拽著下了樓。

奇跡發生在陳曉曉他們經過逃生通道五層樓門時,林國慶突然間從門裏衝出來,舉著一個滅火器就砸向了小何!滅火器很沉,小何被直接砸了一個跟頭!趁小何栽倒的瞬間,林國慶趕緊拉起劉梅說:“跟我來!我知道出口在哪兒!”

劉梅勉強起來,被林國慶拽著,又往樓上跑。

陳曉曉氣急敗壞,去拉小何說:“趕緊給我起來!”

林國慶和劉梅越爬越接近天台那個門。劉梅趕緊說:“不行,不行,天台的門封著呢。”

林國慶沒有回答,帶著劉梅繼續上樓,很快來到了通往天台的門前。

“不行,門打不開!”劉梅一邊說,一邊想掙脫開林國慶。

“快出去!快出去!我來擋住他們!”說著林國慶使勁推了劉梅一把!

一個踉蹌,劉梅直接撞在門上!緊接著“咣當”一聲,門被撞開了,劉梅竟然直接摔了出去!

隻聽身後的林國慶大聲喊道:“快躲起來!”

劉梅一臉茫然。她不明白這門怎麽突然就開了。但情況緊急,劉梅根本來不及多想,趕緊連滾帶爬地起身,跑出一小段距離,躲到一個排風機的後麵!

林國慶沒有上天台,他選擇擋在陳曉曉和小何的身前。

小何舉著手中的刀,惡狠狠地問:“你找死嗎?!”

不知是什麽驅使著林國慶要保護劉梅。隻見他突然大叫一聲,居然撲向了小何!

小何抬手一擋!刀直接插進了林國慶的胸口!“啊!”小何也被嚇到了,任由林國慶倒在自己身上。他渾身不住顫抖,嘴裏還不斷嘀咕著:“我不是有意的……是他突然撲過來的!”

陳曉曉一把將林國慶從小何身上推開,拍了幾下受驚的小何,厲聲說道:“你還愣什麽呢?!快上去把那個護士抓回來!”

小何失神得厲害,根本沒聽明白陳曉曉說什麽。

“啪!”陳曉曉扇了小何一個耳光,怒吼道:“給我上去追那個護士!要不我就跟大家說這人是你殺的!”

小何這才反應過來,圓睜雙目看了一眼陳曉曉,便哆哆嗦嗦地提著刀走上了天台。

“哢嗒,哢嗒。”站在警衛室裏,張小凡看著周圍的屍體與鮮血,無比震驚。她有些糟糕的預感。

“張記者。”

聽到身後一個聲音的呼喚,張小凡回頭看去,是程柳梅與小楓,便趕緊上前問道:“你們怎麽還沒躲起來?”

程柳梅看起來十分慌張。她抱著小楓,捂著小楓的眼睛,說:“那些人在到處找我姐夫和知情的護士。有很多護士都認得我和小楓,我不知道該帶小楓躲哪兒。”

張小凡低聲說:“果然走到這步了……這麽發展下去,恐怕整間醫院要出大事。”

程柳梅看著那些屍體問:“這些人都是那個叫曹衛民的警察殺的嗎?”

張小凡搖搖頭,指了指張博和兩個保安的屍體說:“不是,他們都是被咬死的。”

程柳梅吃驚地問:“咬死?什麽東西咬死的他們?”

張小凡看向範明的屍體:“隻有他是被槍殺的,所以我猜是他幹的。”

程柳梅摟著小楓的手越來越緊,喘著粗氣問:“這間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到底是一種什麽傳染病啊?什麽使人發狂,真的有可能嗎?”

張小凡說:“我也說不清楚。”

就在倆人說話時,外麵傳來人聲:“去警衛室看看,萬一有人躲在裏麵呢。”

“我可不去,那裏麵死了人,屍首還在裏麵呢!萬一詐屍了呢!”

“詐屍?又不是僵屍電影,你想多了吧!跟我來,我們一起去看看。”

“你那麽認真幹啥?又沒什麽獎勵。再說不是已經抓到好幾個護士了嗎?我們真遇見個護士,她要反抗咋辦?難不成我們還揍她一頓?”

“也對,走吧,去另一邊看看。”

聽到倆人談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張小凡長出一口氣,對程柳梅說:“我們得趕緊帶小楓離開這裏,和陳海明醫生會合。”

“可我們不知道他在哪兒,我們是不是應該就躲在這兒?我覺得這裏沒人敢來,還挺安全的。”

張小凡向四周看了一眼,問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捂住小楓的眼睛嗎?再說隻要不被護士指認,就沒人知道你們倆和陳醫生的關係。”

程柳梅覺得張小凡說得有道理,點點頭:“好吧,那我們走。”

三人離開了警衛室。走廊裏沒人,張小凡帶頭走在最前麵,衝身後的程柳梅與小楓說:“大膽點,不要顯得驚慌失措,那會引起懷疑。”

程柳梅緊張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從一間診室裏突然出來了一對中年男女,看著似乎是夫妻,女的拽著男的的胳膊。這倆人看到張小凡以及她脖子上的相機,問道:“你是之前和李老板鬥嘴的那個記者?”

張小凡盡量讓自己看著從容一些,回應說:“你們在找護士?”

中年男性點點頭:“大家都在找。”

張小凡咂了一下嘴,問道:“你們為什麽這麽聽李舜予的?跟著他,我覺得遲早得出事。現在在醫院裏犯了事,出去之後,這麽多人,難保哪個不會說漏了嘴,把大家都供出去。”

中年男性想了想:“沒人知道我們倆的名字,不會有人把我們供出去的,再說我也就意思一下,找一找,沒打算真的怎麽樣。”

這時一旁的中年婦女拉了拉中年男性的胳膊,盯著張小凡身後的程柳梅以及小楓,在男性耳邊低語了什麽。

男性突然用低沉的口吻問道:“如果不聽李舜予的,那你有什麽好主意?”

張小凡不知道一旁的中年女性是不是知道小楓和程柳梅的真實身份,並且告訴了男性。她警戒地說:“找地方把自己藏起來或許是個好主意。”說著張小凡發現中年女性一直盯著小楓,眼神直勾勾的,顯得很不正常,嘴角還流出了口水。

一旁的程柳梅拉了拉張小凡,讓她別再說下去了。

張小凡點點頭,衝中年男性說:“或許把自己藏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隨後便想和程柳梅以及小楓離開。

但這時中年女性開口了,聲音有些冰冷地問:“我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走?”

張小凡沒敢回頭,回應道:“不用了,我們不想和陌生人為伍。”

中年女性似乎不打算放棄,拉著老公快步跟上了張小凡他們,繼續說:“我知道哪裏有安全的藏身處,我帶你們去。”

麵對這女性突如其來的好意,張小凡反覺得不踏實。她想一定有蹊蹺。

連她老公都問:“真的嗎?你怎麽沒跟我說。”

這時妻子突然來了一句很詭異的回答:“我們兩個成年人為什麽要躲起來?需要躲藏的是孩子。”

中年男人當即停住了腳步,並且把中年女性也拉住了,質問道:“你瘋了嗎?他隻是一個陌生人的小孩。”

程柳梅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對夫婦。

張小凡則低聲提醒說:“快走,不要理會他們。”隨即三人進入電梯,張小凡沒多想,迅即按下了隔離病房那樓層的按鈕。

程柳梅衝張小凡問:“剛才那對夫妻是怎麽回事?”

張小凡搖搖頭,顯得驚魂未定,神情緊張:“我不敢肯定,那個女的神情絕對不正常。她一直盯著小楓,還流口水。”

程柳梅驚得目瞪口呆。

張小凡推測說:“沒準……那名女性……表現出的樣子就是被感染者的症狀。”

程柳梅驚詫地說道:“不會吧?”

張小凡深吸一口氣,聲音越來越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了。程柳梅剛想出去,一把就被張小凡拽回來了。張小凡說:“那些人一定會先來這裏找陳醫生,所以陳醫生一定不在這一層。”

程柳梅奇怪地問:“但是你按的……”

張小凡解釋道:“我剛才有點慌亂,亂按的。”

在醫院樓的四層,李舜予的手下小蕭和幾名民工在走廊裏遊走,巡視著四周。從門上的玻璃懸窗,小蕭朝一間病房裏望了一眼,隨後推開門,獨自走進病房,環視一圈,自言自語道:“這些病房都沒人的嗎?”接著他用手摸了摸亂糟糟的床墊子,發現還有溫度,不禁想到:剛有人在這兒躺過啊,這麽熱?他隨即把視線移向了病房裏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廁所。小蕭輕聲走過去,忽地一把拉開廁所的門,隻見一個人正蹲在地上,發出了某種像狼狗般的低吼,嚇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喊了出來:“哎喲媽呀,快!快來人!這兒有個感染者!”

而在醫院的逃生樓梯間裏,陳海明和芳易走在前麵,曹衛民背著依舊熟睡的楊麗芬跟在後麵。

陳海明說:“我們可以躲在地下室,那裏比較隱蔽。”

曹衛民問:“地下室?我們不會要躲在太平間附近吧?”

陳海明解釋道:“那裏除了太平間還有很多別的設施。不用害怕,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應該不會進太平間。”

芳易問:“可我們就這麽一直躲下去嗎?等著外麵來人來救我們?”

陳海明無奈道:“現在我們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總不能說感染者沒準就混在我們大家中間,在醫院裏引起一場屠殺吧。”

芳易問:“可正是外界把我們封鎖在了這棟樓裏,你覺得他們會派人來救我們嗎?”

曹衛民和陳海明都沒回答。就在三人路過下一層逃生樓梯連接走廊的門時,芳易突然停下腳步緊貼牆壁,回頭緊張地看著陳海明和曹衛民,比出“噓”的手勢。隻見緊急通道門外的走廊,幾個人走了過去,其中一個人還回過頭,朝緊急通道裏望了望。曹衛民等雖然都緊貼著牆壁,但隻要對方推開門進入逃生通道,那必定能發現他們仨。可那人並沒有打開門,隻是看了兩眼就走了。畢竟這些人隻是一般民眾,在醫院這種地方心裏本來就硌硬,何況今天情況更讓人犯嘀咕,更不敢大肆找人。

曹衛民問道:“他們會不會把住院部的人都弄來找我們?”

陳海明不安地說:“如果是那樣,就完蛋了,住院部真不少人呢。”

芳易則沒好氣地說:“我不信那個姓李的能號召得動所有的人。”

陳海明一行繼續向下,沒一會兒,曹衛民突然又站住了。

陳海明急問:“你怎麽了?”

芳易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她以為曹衛民被背著的楊麗芬攻擊了!

曹衛民將背上的楊麗芬向上挪了挪,說:“我沒事,隻是覺得背上的楊麗芬似乎在慢慢變輕。”

“什麽意思?”說著陳海明來到曹衛民身後,觀察了一下楊麗芬,頓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芳易也趕緊走過來,吃驚地說道:“這怎麽可能!”

“怎麽了?”曹衛民不敢將楊麗芬放下,自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海明解釋說:“她在縮小。”

“你說什麽?”不敢置信的曹衛民趕緊把楊麗芬輕輕放下。一眼看去,隻見楊麗芬的身體真的正在縮小,衣服顯得越來越大,不禁咒罵道:“見鬼了。”

陳海明看起來依舊冷靜。他說:“沒有見鬼,這正印證了我們之前的推論。楊麗芬和她肚子內的孩子融合了,而楊麗芬正在逐漸往孩子的方向變化。”

芳易問:“難道基因不應該向更強的方向變化嗎?”

陳海明答:“這很難說。”

曹衛民深吸一口氣,顯得有些難以啟齒。他猶豫了一下說:“我覺得融合不會讓被融合者的人格完全消失,就像範明一樣,他當時警告我,應該馬上把他綁起來,這說明範明的意識還在。而在楊麗芬心裏,或許孩子比自己還重要,所以才會慢慢向自己的孩子轉變。”

陳海明低著頭,看向曹衛民,冷冷地說道:“可如果楊麗芬真的返回了胚胎狀態……那她必死無疑。”

曹衛民問:“那怎麽辦?”

陳海明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護士劉梅躲在天台的排風機後麵,不住地發抖。她不敢看向天台入口那邊,而李舜予的手下小何拿著刀正在找尋著她。劉梅待在那兒一動不動,突然被什麽晃了一下眼睛,她不由得看向遠方的大樓,隻見那棟大樓的某扇窗戶裏,似乎有一道閃光。

就在這時隻聽小何叫道:“快出來!要不一會兒有你好瞧!”

感覺到小何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劉梅不敢再躲在原地,她拔起身跑向大樓邊沿!

看到了劉梅,小何趕緊追了上去!

劉梅趴在大樓邊沿,大聲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小何拿著沾血的刀走過去,從後麵一把揪住劉梅的頭發,說:“你還叫!”

就在小何剛要拽著劉梅回樓道裏時,“砰!”一聲槍響劃破天際。

鮮血從小何的胸口噴出,他一瞬間鬆開了劉梅,倒地不起。

“呀呀呀!”劉梅嚇得原地尖叫,不敢動彈。

在逃生樓梯裏麵,陳曉曉也想跟上去,但突然之間林國慶居然站了起來,從身後一把拽住了陳曉曉。這一把拽得很使勁,陳曉曉沒站穩,摔下了樓梯,但好在剛跌下幾階樓梯,手便拽住欄杆,隻是有點皮肉擦傷而已。林國慶沒再管陳曉曉,他捂著胸口蹣跚地向天台的門走去。隨著失血越來越多,林國慶已經堅持不住了,腳下一打軟,後仰一個跟頭也栽下了樓梯。林國慶就栽在了陳曉曉身邊,這可把陳曉曉嚇得不輕,直接叫了出來:“啊啊!”可過了一會兒,看林國慶沒任何反應,陳曉曉才站起身。她也說不準林國慶到底死了沒有,更不敢去仔細查看,便獨自跑下樓了!

陳海明三人帶著楊麗芬來到了地下的急診檔案室。將桌子清空,曹衛民將楊麗芬放在桌子上。

芳易問:“這些融合者,他們變化形態的依據是什麽?”

陳海明站在一旁盯著變小的楊麗芬沒說話。

曹衛民想了想,看向陳海明,問:“會不會是受到某種刺激?”

芳易繼續問:“什麽樣的刺激?”

曹衛民回憶說:“當時我和小張逼問範明,把他的謊言戳穿,幾乎讓他無話可說,之後他就發生了變異。但在發動襲擊之前,他還提醒了我一下,希望我能把他趕緊綁起來。”

芳易看向陳海明,想聽聽他的意見。

陳海明點點頭:“我同意曹隊長的說法。在我給郭瑞東采血的時候,他發出了低吼,就像狼或者狗一樣,用這種方式來對抗疼痛。”

芳易接著問:“也就是受到某種承受不了的刺激,他們就會調出其他的人格或者形態來對抗這種負麵情緒?”

陳海明繼續說:“他們不光行為特征會融合,連人格甚至思想都可以融合。而這些融合者還有一個特征,它們很懂得‘自保’。從我們沒有目擊過任何一次融合來看,這些融合者通常會挑選隻有受害者一個人的時候發動融合。”

聽了陳海明的解釋,曹衛民問:“那我們該不該刺激一下楊麗芬,讓她不要轉化為自己孩子的形態?這裏有我們三個人,還有槍,她應該不敢攻擊我們才對。”

陳海明和芳易都沉著臉,沒說話。

曹衛民問:“你們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了?”

芳易說:“我們不能刺激楊麗芬。”

“為什麽?”

陳海明說:“如果讓她恢複到楊麗芬或者劉誌剛的狀態,她一定會襲擊我們。”

曹衛民不是很理解:“這不一定吧?範明可是在我的逼問下才發狂的。”

陳海明指了指楊麗芬,說:“如果她回到楊麗芬或者劉誌剛的人格,他們要怎麽麵對失去妻子、丈夫還有孩子這件事?他們的人格根本承受不住。”

曹衛民問:“那我們就這麽看著她變成胚胎然後死掉嗎?”

陳海明點點頭:“或許是的。”

曹衛民一拳捶在一旁的桌子上,說:“真他媽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