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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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洪之鶴家,洪之鶴要米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自己鑽進廚房裏。米果把頭伸進廚房想看看他在搞什麽名堂,被他推了出去。

米果一個人坐在客廳裏,五光十色的燈光照得她身上彩色斑斕。她心不在焉地向那個神秘房間張望,似乎很擔心突然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幾分鍾之後,洪之鶴手裏端著一個托盤走出來,招呼米果去餐廳就餐。

洪之鶴將托盤裏的幾隻碟子和小碗依次放在透明的玻璃餐桌上,每隻碟碗裏麵都裝著非常精巧的小吃。

洪之鶴指著那些碟碗向米果報菜名:鬱金香壽司、菠蘿奶凍、醬桃仁、水果麥片、蜜棗酸奶、蝦丸湯。

然後洪之鶴將筷子勺子叉子放在米果麵前,在她對麵坐下:“米副總監請慢用。”

米果驚訝地問洪之鶴:“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洪之鶴迷人地微笑著:“不是我做的,難道還是米副總監親自做的不成?”

米果說:“你能不能換個稱呼,米副總監很難聽的。”

洪之鶴說:“你覺得你的職位很難聽嗎?我以為你很喜歡呢,今天你跟我說的時候蠻開心的嘛。”

米果不打算再跟洪之鶴這個家夥費舌頭,她的舌頭還是留著品嚐這些美味比較好。

她夾起一隻鬱金香壽司,之所以叫鬱金香壽司並不是因為材料,而是因為形狀。這隻壽司用海苔卷著米飯,裏麵夾著一截熱狗腸和一段切成兩半的黃瓜。從頂端看,熱狗腸的橫截麵像鬱金香的花朵,黃瓜的橫截麵則像兩片葉子。

這家夥的手藝真不錯,米果一邊想一邊開始咬。味道鮮香爽口,米果兩三口便吞掉一個。然後問:“你不吃?”

洪之鶴說:“我看著美女吃就行了。睡前吃太多東西對腸胃不好。”

米果順口說:“那你不是害我嗎?”說完之後突然愣了,在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吃危險分子做的東西,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

洪之鶴像是猜中了米果的心思,順手拿起一隻壽司慢條斯理地吃了。米果暗自放下心來,想了想說:“如果有點紅酒的話,可能更有氣氛。”

洪之鶴沒動,沒有拿酒的意思。他說:“小果便是傳說中的雙麵女郎嗎?”

米果問:“什麽雙麵女郎?”

洪之鶴說:“白天裏是端莊知性、素麵朝天的寫字樓白領,晚上是性感妖豔、濃妝豔抹的酒吧女。這不是雙麵女郎嗎?”

米果一時語塞,卻聽洪之鶴又說:“這樣的女人,往往都是心理有些問題的。她們覺得白天的形象令自己壓抑,所以才會換一種麵孔來釋放這種壓抑。小果的工作壓力很大嗎?嗯,不用問,肯定不小,剛升了副總監嘛。”

米果一笑:“隨你怎麽猜好啦。我要喝酒。”

洪之鶴說:“對不起,我這裏沒酒。”

米果說:“開酒吧的老板自己家裏沒酒,誰信呀?小氣哈!”

洪之鶴說:“那你可以找嘛。如果你能在我家裏找到一瓶酒的話,我會送你一張不分手酒吧的貴賓卡,享受很低的折扣。”

米果說:“哼,誰稀罕你的貴賓卡,再低的折扣對我來說都是奢侈的。”說著卻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轉了幾圈,最後站到那間密室門前。

米果作勢推了推,問:“這房間裏是什麽?我猜是一間儲酒室,裏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中外陳年佳釀。”

洪之鶴平靜地搖搖頭:“你猜錯了。”

米果說:“那咱們賭一把?你打開門,眼見為實。”

洪之鶴仍然搖頭:“對不起,這個房間不能打開。”

米果一步一步退回餐廳坐下來,用勺子舀了一隻圓乎乎的蝦丸放進嘴裏,咽下後,意猶未盡,又喝了一口香濃的湯汁。

洪之鶴說:“房東專門有交待,那個房間不能進入和使用,所以我一直都當作不存在。”

米果看了一眼洪之鶴,卻見他的臉上並無半分虛偽,暗歎這個人的城府之深,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米果說:“我想喝酒是因為我這段時間睡眠不好,入睡困難,總是整夜睡不著覺,一閉上眼就做噩夢。”

洪之鶴關切地問:“什麽噩夢?”

米果說:“前段時間在柳城的時裝發布會你不是去了嗎?那場時裝秀,一個女人為了報複另一個搶奪她地位和男人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那個女人活活燒死了。”

——事後米果聽說,那個可憐的“青花瓷”被送往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亡。

洪之鶴說:“我是去了,後麵那場秀我因為有事走了,所以沒有看到那一幕,但後來聽人說起過。小果是因為看到那個場麵之後心裏留下陰影,因此總是做噩夢並導致失眠嗎?”

米果鬱悶地說:“是的。”洪之鶴在改叫米果“小果”之後,米果感覺好多了。楚南以前一直都叫她“小果”,所以洪之鶴是第二個。

洪之鶴說:“要不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家裏,我幫你治療失眠吧。”

米果嚇了一跳,想了想說:“不了,我睡在你這裏可以,不過我還是吃安定片吧。你這裏有嗎?”

洪之鶴點頭:“有的,我可以給你。依賴藥物會有很大副作用,但你既然不願意讓我幫忙那還是等我們再熟悉一些之後吧。那時你對我的戒備會慢慢消除的。”

米果奇怪地看著洪之鶴問:“你覺得我們還不熟悉嗎?我覺得……我覺得可能我並不熟悉你,但是你應該很熟悉我的。”

洪之鶴搖搖頭說:“這隻是我們第三次見麵,還不能說我對你很熟悉吧。”

米果呆了:“第三次見麵?哪三次?”

洪之鶴說:“第一次就是在柳城的時裝發布會上,那時的你完全是高級白領打扮。所以第二次在我的酒吧看見濃妝豔抹的你,根本沒有認出來,直到那晚你喝醉了為你按摩頭部時才發現你戴著假發。當我去掉你的假發之後便感覺你很眼熟,於是又給你洗了臉,這才認出你來。然後,第三次,就是今天嘍。”

米果呆呆地看著洪之鶴,大腦卻在高速運轉。洪之鶴為什麽說隻見自己三次?那另外幾次呢?比如讓自己做晚裝算一次,在米果樓下祝曉璿試裝走後算一次,在酒吧還晚裝被拒算一次,送自己和祝曉璿回家算一次……這些洪之鶴為什麽不承認?

所以有三種推測。

第一種推測:有一個跟洪之鶴同名同姓同模樣的男人,與眼前這個洪之鶴交替出現在自己麵前。可是這個推測有漏洞:兩個人顯然都是酒吧老板的身份,怎麽可能不穿幫呢?

第二種推測:沒有兩個洪之鶴,隻有一個洪之鶴。洪之鶴有精神分裂症,以兩個人格出現在自己眼前,現在是洪之鶴其中一個人格,所以忘記了他用另一個人格做的事,另一個人格的洪之鶴也不記得現在這個洪之鶴做的事。但是這個推測也有漏洞: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格的洪之鶴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呢?一般這種情況,任一人格的人都很容易查覺到的,因為許多事他認為並不是自己做的。

第三種推測:在以上兩種推測均有漏洞的前提下,似乎隻有這種可能性了——洪之鶴說自己不記得那幾次接觸,是他在說謊。可是,他有什麽必要說謊呢?動機何在?但目前看來,也隻有這種推測勉強成立。

洪之鶴看米果不說話,迷惑地問:“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米果不置可否,隻是說:“你不是說有安定片嗎?拿來啊。”

洪之鶴果然去臥室拿了一個藥瓶,倒出兩粒放在米果掌心:“隻給兩片,多不供應。”

米果拿起餐桌上的開水杯,把藥喝下去,然後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米果把手掌攤開,那兩片白色藥片卻還在手裏——她剛才並沒有真的把藥片吞下去。米果把藥片放在洗手台上,用一隻潤膚露的瓶底把藥片碾碎,然後把粉末包在紙巾裏。

米果鎮定自若地回到餐廳,趁洪之鶴去飲水機前倒水的時候,迅速將紙巾裏的藥粉倒進蜜棗酸奶裏,然後用勺子攪拌幾下。

洪之鶴轉回身的時候,米果說:“不如你幫我把這些消夜解決掉吧,我一個人胃口有限的。”

洪之鶴說:“沒關係,吃不完可以放在冰箱裏慢慢吃,這些本來也都是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隻有蝦丸湯在微波爐裏加了熱。”

米果指了指那杯蜜棗酸奶:“那你把這個喝了吧,睡前喝酸奶有益身體健康。”

洪之鶴猶豫了一下說:“好吧,隻是我喝掉你就沒有口福了哦。”說著有滋有味地把那份蜜棗酸奶喝光。

米果從浴室裏洗了臉出來,見洪之鶴已經倒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看來安定的效果不錯,如果自己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依然失眠倒可以嚐試一下。

米果輕手輕腳走到洪之鶴身邊,俯身仔細觀察了這個男人片刻。她發現他的呼吸均勻,眼皮紋絲不動,睡得十分深沉。當米果將手放在洪之鶴身體上時,刹那間這個男人身體裏的熱度通過掌心傳到她的周身。他真溫暖,米果心想。她幹脆坐在了洪之鶴身旁,她的身體幾乎貼住了他的身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的味道直衝她的鼻腔。米果微微有些眩暈,繼而周身開始燥熱起來。

這個結果大大超出米果的預料。她的心砰砰直跳,想放開他卻身不由已。她忽然間有個衝動,很想抱抱他,徹底享受一下他身體裏麵的熱度。

自從離開楚南之後,米果幾乎沒有再親近過男人,除了江浩晨。但即使江浩晨抱住她時,她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衝動。而此時,洪之鶴即便睡著,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男人氣息也讓米果難以自持。這個睡著了嘴角仍然微微上挑的男人,他此刻嬰兒般的純真已經抵過了一直以來帶給米果的危險感。她想,用兩片安定就可以輕鬆搞定的男人,對她還有什麽危險可言?

米果柔軟的手指在他身上輕輕滑過。肩膀、胸膛、小腹,當她將手插進他的褲袋裏時,抵在指尖的硬物令手指的酥麻感頓消。她的身體震了一下,手從他的褲袋裏拿出來,指間捏著一大串鑰匙。

哪一枚是開啟那扇衣櫃的鑰匙呢?米果站起身來,朝那間密室緩緩走去。這個時候,洪之鶴帶給米果瞬間的衝動已經煙消雲散。她的頭腦慢慢冷靜下來,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冷靜下來。

37

米果雖然冷靜,但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深。她開鎖的手指微微發抖,使得那串鑰匙之間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在夜深人靜之時分外響亮。

開鎖後米果走進密室,打開燈,發現這個房間和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麽變化。房間裏一切事物都是白色,在明亮的白色燈光裏令人眩目。

米果死死盯住那扇衣櫃,一步一步走過去。她在那扇櫃門前站了一會兒,裏麵並沒有一點兒聲響。而這無聲比有聲更令人發毛。米果開始在那串鑰匙裏判斷哪一枚是開這個櫃門的鑰匙。這個時候她的心情相當矛盾,既盼望馬上找到鑰匙打開櫃門,又希望櫃門的鑰匙並不在手中,冥冥之中命運之手安排她避開這個險局。

米果依次查看了每一枚鑰匙,判斷其中一把相當小巧的十字型銅製鑰匙應該就是。她捏著這枚鑰匙,對好位置插進鎖孔,果不其然,隻輕輕一擰,鎖就開了。

盡管有心理準備,米果還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這扇櫃門。還好,櫃門沒有如她料想的那樣緩緩開啟,而是隻打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米果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心思縝密的她沒有急於將櫃門打開,而是將鑰匙拔下來,走出房間,將那串鑰匙放回洪之鶴的口袋裏。

洪之鶴仍然睡得非常安穩,連姿勢都沒變。米果又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確定一時半刻他並不會醒來,才又轉身走進密室。她將門關上,然後緩緩拉開那扇櫃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盡管米果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房間裏單調的白色,但櫃子裏的白色還是令她猝不及防。刹那間,米果回憶起望遠鏡頭裏那個白色的身影。“她”真的就在這個衣櫃裏!天哪,但是……

就當米果的心髒將要跳出腔子時,又猛然落了回去。這種大起大落更令她的心髒不堪負荷,大腦供氧不足,一陣眩暈。

米果的心髒之所以那麽快就落回原地,是因為她很快就發現那片白色並不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屍體,甚至是更可怕的事物。實際上,那片白色隻是一件衣服而已。

鎮定下來的米果將那件衣服從櫃子裏取出來,卻是愣了。這是件奶白色蕾絲底邊雪紡袖連衣裙,正是洪之鶴送自己,而後自己又當著洪之鶴的麵轉送給祝曉璿的那件。

祝曉璿從今天早上就失蹤了,這個時候仍然沒有音訊,但是她的裙子在這裏!那麽,今天中午在望遠鏡裏看到的那個白衣女人真的是祝曉璿了……祝曉璿這個時候在哪裏?米果心裏想著,眼睛卻下意識在衣櫃裏掃視著。

衣架上空空****的,然而,就在櫃子底部,有一團黑色的事物……祝曉璿俯下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衣櫃真的很大,這個帶鎖的櫃子比旁邊沒鎖的櫃子要大兩倍,所以櫃底非常寬敞,足夠一個人躺在裏麵。

等等,一個人躺在裏麵?當米果看清楚那團黑色的事物之後,連叫喊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癱倒在地板上。米果本來已經昏過去了,但她倒下的時候後腦勺磕在地板上。質地優良的實木地板軟硬適中,既沒有磕傷米果的腦袋,又讓她瞬間轉醒過來。

米果用胳膊撐著地板坐起來,腦袋又痛又沉。這種感覺竟然給了她勇氣,她把手伸進去,抓住那團黑色的物體。

觸手又溫又軟又滑,那是極品美女才會有的皮膚,應該是大腿。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麵料輕柔的衣服,是黑色的,正是米果乍看時那漆黑的一團。

接下來米果的手繼續朝上移動,滑過她柔軟的腹部,然後是豐滿的彈性十足的**,再往上是**在外的一小片胸部和頸部,手指輕輕一跳,就跳上了她的臉。

柔軟的下巴、嘴唇、鼻子……她的手指放在鼻孔下麵顫抖起來。

她沒有呼吸!

她是一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皮膚卻有著溫度的女人。

米果呆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她從地板上坐起來,一隻手托著這個女人的肩部,另一隻手托著女人腰部,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米果發現她的身體輕得可怕。她毫不費力便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了雪白的床罩上。

是的,她的身體輕得可怕,所以她雖然不是活著的人,卻也不是屍體。屍體似乎隻會比活著的人更沉重。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米果站在床邊,呆呆地站立了半晌,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因為她很快發現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還有什麽比這個“人”更可怕的事呢?

米果想笑,是因為她發現**躺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製作精良的**。**,米果隻在互聯網上看到過圖片,並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她這個時候不得不驚歎這個**做得有多麽的逼真。

“她”有著白玉一般的肌膚,更重要的是手感非常好,甚至有體溫。“她”的容貌也出奇地美,正因為美得出奇,反而有些失真了。米果打量著她的臉,這個時候“她”在“睡”著,因為她的眼睛是閉上的。但米果還是很容易從“她”臉盤、鼻子和嘴巴的形狀看出來這個**是按照秦丹的模樣打造的。

但這並不是讓米果覺得極其可怕的事。事實上,可怕的是,“秦丹”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衣服,從造型、布料都跟自己為洪之鶴做的那件晚裝一模一樣。但米果隻需要稍微辨別一下,就能夠看出來這件晚裝並不是自己做的那件。

是的,米果現在已經知道了,這是那件真正的死亡晚裝,丹青案裏秦丹失蹤前穿著的,然後又掛在林青語跳樓的那個陽台上。

米果聽到的幾個不同版本的丹青案,都沒有提到那件晚裝的下落,米果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現在,這件晚裝穿在一個像極了秦丹的**身上,然後被洪之鶴藏在自己家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米果正全神貫注思考著這個問題,冷不防**的**的手忽然動了一下。這一下令米果大駭,連著後退幾步,直到後背頂到了牆上。

然後米果驚恐地發現,**的手伸進了晚裝的下擺裏。隻聽“噗嗤”一聲之後,這個**飽滿的身體便迅速軟了下去,就像一隻被放了氣的氣球。不一會兒,**就成了薄薄的一張皮。

米果望著那張皮,雜亂的想法碎片狀在自己的腦海裏閃過。第一個想法是:這個**自己會動。“她”為什麽能動?一定是身體裏裝了電動機關,這也是**皮膚能夠保持恒溫的原因。而“她”到底能夠做多少動作?自己白天在望遠鏡裏看到的會動的那個女人,難道就是這個**而並不是秦丹或者祝曉璿或者任何一個活著的女人?

第二個想法是,這個**為什麽自己把自己的氣放出來?這是一種很平常的“行為”還是可怕的“自殺”?

第三個想法是,洪之鶴弄了這麽一個**,他目的何在?他是認識秦丹的,並且這種行為能夠說明他愛秦丹愛到失去常態。是因為洪之鶴得不到秦丹才這樣,還是因為他知道秦丹已經死了所以用**代替?

事後米果非常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在這種匪夷所思的境地下思考這麽多問題。她這樣想了一會兒,沒有答案,便順手將那件晚裝從“皮”上取了下來。

望著除去了衣服之後的那張皮,米果生生地打了個寒戰。她急忙讓自己的眼睛移開,注意力集中在手裏的晚裝上。

米果不得不承認,這件晚裝的質地和做工絕對在自己的那件之上。那些絢爛的紅寶石在燈光下發出讓人驚歎的光芒。

這使米果忽然有了一種衝動:穿上它!

她並沒有因為有這種想法而感到奇怪,因為她已經被這件晚裝徹底征服了。當時米果自己做好了那件“贗品”時隻是有強烈的讓模特試穿的願望,自己並沒打算試衣。而現在,麵對別人的作品卻有了這種想法。難道這就是這件晚裝的魔力?

米果說試便試,很快把自己身上的酒吧豔裝脫下來,換上了這件衣服。

梳妝台有一麵很寬大的鏡子,米果站在鏡子麵前驚歎這件晚裝是多麽的合身。這段時間她因為忙碌和失眠瘦了一些,身材就又回到當初做模特時的魔鬼狀態。

就在米果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時,突然聽到客廳裏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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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裏突出其來的腳步聲讓米果從晚裝營造的自我意境裏猛然驚醒。她意識到:洪之鶴醒來了!那個吃下兩顆安定的男人居然這麽快就醒來了,現在該怎麽辦?

情急之下,米果一把將**的那張皮塞到沒鎖的衣櫃裏,又把那件蕾絲裙子掛好,然後自己躺進有鎖的櫃子裏並關上櫃門。

腳步聲到了這間屋子的時候,米果才驚恐地想到:自己忘了關上這個房間的燈。她記得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燈是關著的。

容不得懊悔,米果便聽到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聲音。聲音是這麽的近,危險是這麽的近。米果在絕望之中閉上了眼睛。

櫃門打開了,一雙手伸了進去。然後那雙手用了幾次力量,一次比一次大,才把米果從櫃子裏抱出來。米果隻覺得周身的肌肉僵硬著,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

洪之鶴把米果抱到**,嘴裏自言自語著:“寶貝兒,你今天怎麽這麽重?我都差點兒抱不動你了。”

米果明白了,洪之鶴因為藥物的作用神智並不是很清醒。他把自己當成他的**秦丹了。

這麽想的時候,米果的恐懼感一下子消失了大半。身體的僵硬感也隨之而去,代替的是溫暖。

是的,溫暖。

洪之鶴將米果壓在身體下麵,雙臂緊緊地縛著她的肩膀,使她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在洪之鶴熱烈的擁抱之中,米果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灼熱起來。

更要命的是,他的臉很快地貼上了她的臉。他又厚又軟的嘴唇在她小巧單薄的嘴唇上麵吮吸起來。米果觸電般一陣**,她身不由已地將他的身體抱得緊緊的。米果開始貪婪地回應著他的吻,她的舌頭顫抖著探尋到了他的。舌吻比唇吻的刺激強烈了更多,這種生理上的刺激使米果開始處在缺氧狀態,而這種眩暈感更令她發狂。米果在幾乎呼吸不過來的狀態下與洪之鶴又掀起了一輪更加**的狂吻。

這個時候,洪之鶴的手伸進了米果的裙子裏,強有力地抓住了她富有彈性的臀部。這個動作讓米果忍不住呻吟起來,雙腿之間像著了火一般酥癢難耐。擱著衣服,米果也能夠感覺到洪之鶴身體某處的堅挺。而她知道,自己已經在濕潤之中了。

要了我,要了我!米果心裏有個聲音瘋狂地喊著。

而她已經感覺到了他要采取下一步行動了。一種強烈的渴望將要被滿足的欣喜讓她無比興奮。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洪之鶴的嘴巴放開了米果的,在她的耳邊意亂情迷地喊道:“丹丹,我的丹丹,你今天怎麽這麽不同?”

丹丹、丹丹……這個名字一瞬間將米果從熱浪推進了冰洋。頭腦首先清醒過來,緊接著身體也清醒過來。米果一把將沒有防備的洪之鶴推了下去。

這一推的力道非常大,竟然將洪之鶴從**掀到了地板上。洪之鶴的身體在空中翻轉了一百八十度,仰麵倒在地板上,很沉悶的一聲響。然後一片沉寂。

米果用了很長時間才緩過神來。

剛才洪之鶴進到這間屋子裏麵找他的秦丹娃娃,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藥物的原因令他神智不清,竟然沒有區分出來**和真人的區別。

——也或者,剛才的洪之鶴根本就是以為,自己抱住的是真正的活著的秦丹吧!

而自己,在一時的迷亂之中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在洪之鶴的懷抱中情難自已,差一點兒跟他……

米果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洪之鶴。他暈了過去,頭部撞在地板上以及藥物的餘力使他此刻徹底失去了神智。

他身上還穿著跟她一起在酒吧飲酒,並且一起吃消夜時的那件黑色印花T恤,白色休閑長褲。

此洪之鶴便是彼洪之鶴。沒有什麽兩個人叫同一名字的奇想,也沒有什麽人格分裂的跡象。

這個人騙了自己。無論是什麽原因——也許是他隻是想隱藏什麽。可是,如果洪之鶴用這樣異常的方式愛著也許已不存在的秦丹,他為什麽還招惹自己呢?不,也許並不是他在招惹她,是米果自己“主動”的。

然而,此刻看著地上人事不省的洪之鶴,米果竟然在恐懼之中生起一種親密的感覺。這並不是因為剛才的肌膚之親,這種感覺早在掏鑰匙時就已經有了。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難道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

這個想法讓米果既驚訝又害怕。她想,無論如何,要快些逃離這個地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米果聽到櫃子裏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米果嚇了一跳,然後想到了被自己胡亂塞進衣櫃裏的那個放了氣的**。

那種奇怪的聲音不斷地響著,讓米果毛骨悚然。那個自己會把自己的氣放掉的**在做什麽?

響聲持續了一分鍾,也許是更長的時間。米果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當那個聲音停下來,並且一切又歸於沉靜之後,米果在想:是就這樣匆忙走掉還是先看一眼櫃子裏的**再走?

米果作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好奇心占了上風。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地,走到櫃子麵前。腳步聲也很輕,怕是驚動了誰。是怕驚動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洪之鶴,還是櫃子裏的……

米果猛然拉開了櫃門,之後發出可怕的叫喊聲。這個時候,她忘記了叫喊聲會驚動地上的洪之鶴,她隻有這麽叫喊出來,才不至於讓自己嚇死去過。

那個剛才還是一張幹癟之皮的**,這個時候竟然已經又自己充好了氣。“她”不但充好了氣,而且已經站立起來。櫃門打開之後,“她”跟米果幾乎一般高,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看著米果微笑著。

美麗的、迷人的、詭異的、可怖的微笑。

米果再也不能待在這間屋子裏一分鍾了。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跑出洪之鶴的家,跑到了淩晨冷清的街道上。

初夏的微風有些許的清涼,吹在滿身是汗的米果身上,冷她顫栗不已。

回過神來,準備找出租車回去的米果猛然意識到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件原版的死亡晚裝。

39

還好,雖然米果忘記了換下那件晚裝,但臨出門的時候本能地抓起了掛在衣架上的皮包。這樣她才不至於在那樣的時刻,那樣的情境下無家可歸。

米果打了輛出租車,驚魂未定地回到自己家裏,脫掉那件晚裝,扔在地板上。

然後吃了加大劑量的安定,什麽也沒做,甚至連澡都沒洗便癱倒在**。

身體已成了虛空,隻剩下碩大無比的腦袋,越來越大,越來越沉。意識渙散開來,終於全然無覺。

第二天米果午飯後才去公司上班。她敲開江浩晨辦公室的門,看到江浩晨坐在老板桌後麵悠閑地喝著茶水。

他抬起頭,看到米果微笑了一下:“小米,有事嗎?”

米果說:“江總,不好意思,我昨晚的藥吃得太多了,一直睡到了中午。”

江浩晨說:“不用不好意思,你前幾天通宵趕設計稿,這幾天多休息是應該的。你今天的臉色看起來還不錯。”

看起來還不錯?那是因為米果用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化妝之後的效果。她用了隔離霜遮蓋住發黑的眼圈,淡紫色的眼影和黑色的睫毛膏使眼睛恢複了神采,胭脂使蒼白的麵頰顯得紅潤。

所以江浩晨是被假象暫時迷惑了,他隻要再跟米果說上幾句話就會發現米果很不對勁兒。

不過江浩晨隻是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設計的那套秋裝的樣衣已經出來了,下午我們一起去加工廠驗貨。”

這個消息讓米果有些驚喜,但隻是有些而已。如果在平時,按她的性格一定會歡呼起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米果現在已經有了獨立的辦公室,就在昨天下午江浩晨已經開會宣布升任米果為副設計總監。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公司裏上上下下的反應相當的平靜。這平靜既讓米果有些不安,也有些失落。她明白,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公司裏的員工已經對這件事有了充分的想象和準備。

加之米果事先要求江浩晨低調處理這件事,所以米果除了換了一間大些的辦公室之外,並沒有感覺和以往有什麽不同。下班的時候江浩晨開玩笑要米果請他吃飯,米果沒有拒絕,於是他們雙雙離開公司,卻不知道正被楚南和孟原看在眼裏。

而他們也隻是吃吃飯而已。後來米果為了找祝曉璿獨自去了不分手酒吧,後麵發生的一切根本超出她的預想。

楚南唱的歌和說的話,洪之鶴家裏發現祝曉璿穿的白裙子,像極了秦丹的**,洪之鶴那令人迷亂的擁吻,原版的死亡晚裝……這些事情米果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承受。

而目前最困擾米果的便是祝曉璿的失蹤。今天上班之前,米果跟陳夢通了電話,陳夢說祝曉璿還沒有回去。兩個人都很著急,陳夢說她準備去報案了。

陳夢去報案,對米果來說是一個解脫。如果米果自己去報案,就得隱瞞自己窺視洪之鶴的事情,繼而隱瞞在洪之鶴家裏發現祝曉璿衣服,以及原版晚裝這些事情。

可是陳夢去報案,警察又該從哪裏入手尋找祝曉璿的下落呢?

而祝曉璿到底在哪裏?她的失蹤跟洪之鶴是否有關?昨天她發現了洪之鶴的秘密,洪之鶴能放過她嗎?

如果米果在極度困擾的狀態下有片刻的輕鬆和欣慰,那便是她很快跟江浩晨一起看到了她親手設計出來的秋裝變成了實物。

看著一件件可以觸摸得到,真實無比的時裝穿在試衣模特身上,米果有了巨大的成就感。因為麵料和加工環節是江浩晨親自把關,所以樣衣幾乎無可挑剔。米果興奮地看著模特身上的那些衣服,自言自語地說:“我也好想試穿一下啊。”

江浩晨微笑著向跟加工廠的頭目低語幾句,那個人很快取來了一個超大的袋子。

江浩晨對米果說:“小米,這是全套合適你身材的樣衣,你拿回家隨便試穿吧。”

米果因為極度震驚和興奮目瞪口呆。她打開那個袋子,取出一套衣服。那是一件咖啡色拉毛長款衫和一條粉白色鑲珠針織短裙,是她頗為得意的設計,而其中在短裙上鑲嵌珠片正是江浩晨的提議,果然是點晴之筆。

雖然米果沒少穿自己設計並縫製的衣服,但這一次意義完全不同。她輕輕撫摸著衣領上的商標——這不隻是一件藝術品,還是一件正規的商品,可以掛在他們公司的連鎖店裏出售了。

江浩晨看米果入迷的樣子,指了指更衣間說:“去裏麵穿上吧。”

米果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把衣服疊整齊放好。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楚南。她很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楚南,並且讓他親眼看到她把這套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

和楚南在一起時,米果還是個心懷夢想的少女。那夢想總是浮現在她手中的畫紙上。米果記得,每次楚南看到那些稚嫩的設計圖,總會對她說:“我相信你的才華,總有一天你會成功的。”

米果心裏默默地對楚南說:我已經實現了夢想的第一步。你會看到,我並不比林青語差,我能夠用事實來證明!

江浩晨說:“下一步公司會對這套秋裝進行宣傳,召開時裝發布會。我們會根據訂單的情況進行大批量生產。我覺得這套時裝一定會熱銷的,因為這是我們共同的心血,是不是?”

米果點頭。事實上,今天她第一眼看到這些衣服穿在模特身上的效果,就知道他們成功了。

也許是心理感應。就在米果坐在江浩晨的汽車上回公司時,她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米果,我是楚南。如果你還願意聽我唱歌給你,今晚十一點不分手酒吧見。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米果竟然看了整整十分鍾。

正在開車的江浩晨終於忍不住了:“小米,誰的短信值得你花十分鍾去看?”

米果這才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她心裏隻想了一件事:可惜現在是夏天,不能穿自己剛剛收獲的秋裝去不分手酒吧了。

米果對江浩晨說:“江總,我晚上有點事,從現在開始請假可以嗎?”

40

米果收到楚南的短信後第一想法便是:去!

沒有什麽理由,也不代表便是要重拾舊愛,隻是“想去”,就這麽簡單。

隻為了楚南可以在大庭廣眾下專一地為自己而歌嗎?

可是,去不分手酒吧就要見到洪之鶴,她現在極力想逃避的一個人。逃避他身上難以抗拒的**和危險。

但是她不去不分手酒吧就可以逃得開嗎?她已經發現了洪之鶴的秘密,也許站在明處比暗處反而要主動一些。

江浩晨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漫不經心地問:“晚上幾點有事?”

江浩晨果然皮笑肉不笑地說:“還早嘛,我不準假。”

好吧,不準就不準。反正現在才下午四點多,自己這是急什麽?晚上十一點有事用得著下午沒下班就請假嗎?

江浩晨說:“從現在到晚上十一點前的時間是我說了算。今天有工作,你得加班。”

米果抗議:“最多到九點,不能再晚了。”她想,晚上九點下班,到家裏洗澡換衣打扮,再趕到不分手酒吧,兩個小時的時間差不多夠了。

“可是,今天有什麽工作要急著加班?”米果問。

江浩晨說:“你現在是公司的設計總監了,許多事情必須要你去處理。對了,你跟竇蔻的交接工作順利嗎?”

米果說:“還行吧,不像想象得那樣困難。我覺得竇總監很大度的。”

江浩晨說:“有些事情你如果不會盡量不要問她,可以問我。竇蔻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相信你會比她更出色。”

米果說:“可是我能夠感覺到竇總監的失意。有幾個計劃她已經做了一半,卻要忍痛割愛,把功勞給我了。”

江浩晨說:“也不能這麽說。我給了她一個嶄新的舞台,那就是男裝的設計開發。如果她能夠好好把握,前途也是很光明的。”

江浩晨這麽說,米果覺得心裏踏實了一些。她偷眼看江浩晨,這麽一個年輕才俊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偏偏他們之間是很清白的,不像公司上上下下傳得那般不堪。

“喂,”米果突然喊道,“你走錯路了,回公司不是這條路!”

江浩晨微微一笑:“誰說要回公司?”

米果詫異:“江總不是說今天要我加班,有很多事要處理嗎?”

江浩晨說:“不錯,是有很多事要處理,但也不是火燒眉毛,非得今天不可。”

米果問:“那我們現在去哪?”

江浩晨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先吊吊你的胃口。”

江浩晨把車開到離公司不遠的一個新開發的名叫“綠角”的小區裏,那些樓房蓋得都很雅致,環境也很好,有大片大片的翠綠。

江浩晨從容不迫地將滿腹疑惑的米果帶到了其中一個單元的九層樓。門開了,一套裝修得精致典雅的居室映入米果眼簾。

米果問:“這是江總家嗎?”

江浩晨哈哈一笑:“你不會不知道我家住在哪裏吧?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米果驚訝地反問完這句話,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那都是一些低俗的詞匯。米果呆立片刻,轉身欲走。

江浩晨攔住了她:“別急著走,你先聽我說。”

米果直視著江浩晨說:“第一,我現在有地方住,雖然是租的房子;第二,我跟你隻是老板和打工者的關係;第三……”

米果愣了一會兒,說:“好吧,但我要先問問,房租每月多少銀子?”

江浩晨反問:“你現在那套房子的房租呢?”

米果說:“每月一千元。”

江浩晨說:“那我九百元,貴不貴?”

米果沒有再說話,一間房子挨一間房子看。這套房子大概一百三十平方米左右,比她那套八十平方米的房子大了很多。三室兩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還有一間比較大的房間空著。

江浩晨說:“這個空著的房間是你的家庭工作室。我看過你家裏的那間工作室,挺好的,就是小了些,你可以把那些設備搬到這裏來……”

江浩晨下麵的話米果已經不在意了,她在意的是這個房間做工作室真的很棒。這個房間朝陽,有一個半圓型的露台,那麵圓弧型的玻璃窗視野寬闊。在這個工作室裏工作,隨時可以眺望到遠處的風景。藍天、白雲、高樓、湖水、草地……

她回頭對江浩晨說:“我喜歡這套房子。不過你開的房租再高一些我才同意租。我現在的薪水已經很高了……”

江浩晨笑道:“我今天算開了眼。先是聽到一個房客向房東抬高租金,後是聽到一個員工對她的老板說,薪水太高了。”

米果沒笑:“事實就是這樣。”猶豫了片刻還是問:“江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江浩晨說:“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哈哈哈。”

米果問:“怎麽講?”

江浩晨說:“於公,你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前途不可限量的服裝設計師,有哪個老板不想留在自己身邊謀財富呢?於私,你是一個年輕可愛的美女,我天天看著你有利於身心健康……”

米果說:“可是我並不是你花瓶裏的花朵。”

江浩晨一下子愣住了。他看了米果良久,恢複了笑容:“我們先不談這個,如果你沒意見,我明天替你叫搬家公司。今天晚上我們先來體驗一下這裏的餐廳,你跟我來。”

餐廳裏一派溫馨舒適的色調,一麵牆上打造了一個迷你吧台,另一麵牆是酒櫃。隻是吧台、酒櫃、餐桌都還空著。

“你要讓我吃空氣嗎?”米果恢複了開玩笑的心情。

這個時候門鈴聲大響。江浩晨打開門,走進來兩位身穿酒店製服的小夥子。

兩分鍾後,餐廳的餐桌上便色、香、味俱全了。

江浩晨說:“我知道你喜歡吃川菜,所以叫了青城做川菜最有名的酒店的外賣。今天晚上這頓飯算是我給你開慶功會了。”

過了好一會兒米果才慢吞吞地說:“即便真是去見初戀情人的話,也用不著上司批準吧?不過,如果真需要審批的話,我可以打個報告給你。”

江浩晨說:“好啊,不過我肯定不會簽上‘同意’二字的。”

“為什麽?”米果忽然覺得江浩晨不像是在開玩笑。

江浩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變了話題:“小米,你是不是也像那些人那麽認為,我跟丁茜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米果的回答相當滑頭:“我當然不會認為,你們之間有什麽關係是可以告人的。”

江浩晨板著臉說:“我跟丁茜是十分清白的工作上的關係,沒有私人關係。”

米果微微一笑:“你用不著跟我說這個的,我可不是個八婆。”

江浩晨說:“有必要的。我想那個討厭的姓潘的警察一定在你麵前造過我的謠,說是我殺了丁茜。”

米果的語氣仍然很不嚴肅:“難道丁茜不是你殺的嗎?”

江浩晨突然站了起來,想發脾氣,但忍了忍,又坐了下來。

過了半天才說:“寶貝,我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米果已經撈完了毛血旺裏麵又鮮又香又辣又嫩的鴨血,放下筷子笑了:“如果我認為你是一個殺人凶手的話,我還敢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放心地吃你叫的這些美味嗎?”

這句話對米果來說有些言不由衷。她還記得潘河岩跟她說的那些話,要她提防著江浩晨。可是米果對潘河岩的話是半信半疑的,她不相信一個堂堂的服裝公司總經理會謀殺一個美麗的女員工。而且,米果天生便喜歡冒險,因此並沒有刻意疏遠江浩晨。

江浩晨聽了這句話後臉色倒是緩和了下來。他說:“你去洗手間把臉洗一洗吧,看你辣得滿臉都是汗。”

米果說:“遵命。”然後向洗手間走去。

江浩晨聽著她進了洗手間,很快,傳來水流的聲音。他快速地把手伸進米果的坤包裏掏出她的手機,進入短信收件箱。

他看到了那條米果沒舍得刪掉的短信:

米果,我是楚南。如果你還願意聽我唱歌給你,今晚十一點不分手酒吧見。

江浩晨迅速把米果的手機放回原處,然後飛快地向米果的啤酒杯裏加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很快便溶化在淡黃色的**裏麵,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