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險避陰招
班成就把孫玫安排到總公司辦公室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培訓，說是培訓，其實就是讓她學習和參與辦公室的各項工作，熟悉和了解各項工作的特性。
孫玫的接受能力很強，三個月之後，對公司辦公室的那一套工作程序都有了較為深刻的了解。工作上也能夠得心應手了，班成看看她能勝任了，才放心地把她安排到內地來。
為了慎重起見，班成特意作了安排。他親自把孫玫鄭重其事地送了過來，作為公司總部派來的人員之一。並且主持了孫玫與公司辦公室其他人員的見麵會。
“孫玫小姐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雖然來我們公司時間不長。但是，工作上有能力，也有魄力。這次公司派她到內地來，就是希望她能夠幫助大家在內地做好工作。共同把我們的企業做好，使我們的企業做大做強。希望孫玫在今後的工作中多向大家學習，多思考，多動腦筋，也希望大家在今後的工作中多支持她，多關心她。”
來公司上班之前，孫玫回了一趟家，去看望父親母親，告訴他們自己換了工作，這一次，孫玫很高興。
“爸，媽，我這次要到山南去工作了，是一家外資企業。”
“玫玫，你去吧。回來這麽多次，媽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高興。”
“媽，我真的很開心。”孫玫抑製不住眼裏的淚水。
“孩子，看到你這麽高興，媽也就放心了。”
“這孩子，簡直就變了個人。“母親看著她的背影，笑著說。
那天，孫玫非常激動，她流著淚水說，“過去，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現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冒了險幫我安排工作的。很多人麵對過去的我這種人回避還來不及，把自己的身份藏得嚴嚴實實。唯恐被我們知道了，對他們不利。你卻不顧一切把我救了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我想今後隻有好好工作，好好讀書才能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孫玫，你對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卑鄙？”
“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到內地幫我安排工作是為了方便你和我。真的，我相信你是同情我的家庭、我的遭遇，是真心在幫我。和你接觸的這段時間，我對你還是了解一些的，如果僅僅是為了滿足欲望，你不會這樣做。”
“孫玫，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肮髒，很齷齟。在對你這件事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天使還是魔鬼。”
“你不要這樣說，我很敬佩你。真的，我不是今天才說這話，你有正義感，有同情心，在這件事上，我也不好怎麽說。但是，我願意跟著你，即使考上了大學，也一樣。什麽時候你覺得不需要我了，我會離開，我也不會怨你。”
“也許，有一天，我們之間的事情暴露了，到時我就什麽也不是了。”
“蕭縣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明天就離開這個地方，到一個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如果因為我而害了你，那我成了什麽？我就真的成了“害人精”了。到時恐怕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孫玫，你別想得太多了，安心工作和讀書吧。”
孫玫白天上班，晚上複習功課。
蕭如峰雖然很喜歡和她在一起，但顧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敢過於張揚，不敢過於頻繁地來往，所以常常壓住心頭的欲望。實在控製不住了，才去和孫玫聚一聚，銷魂一刻。
縣裏招商引資工作由全市的落後縣市進入了中遊行列，在全市12個縣市區的排名由原來的第10位前進到第6位。這是綠源縣第一次進入到這個位置，所以，全縣上下，皆大歡喜。
丁中在一次大會上說，“綠源招商引資工作能進入到第六名的位置，蕭如峰同誌是功不可沒的。”
但是，由於受地理條件、交通條件、現有資源等客觀因素的影響，綠源的招商引資工作並沒有太大的突破。也就是說，真正有影響的企業還很少。倒不是蕭如峰工作不得力，而是一個這麽大的綠源縣，光靠一兩個人的努力是不夠的，或者光靠那些引資小分隊的努力都是遠遠不夠的，引資環境上還存在一些問題，蕭如峰曾經下狠心對影響投資環境的人和事進行了處理。但是，一旦涉及到處理人的問題，就非常複雜，即使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也常常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領導來打招呼，使得處理常常流產。
一個縣長助理，權限就這麽大，甚至有些時候在有些地方說話還不如他當鎮裏的黨委書記時那麽管用。因此，在環境上還有些問題得不到徹底解決。由於多方麵的原因，一些企業進來了，另一些企來卻又搬走了，少數現有的進園企業因為企業內部的管理問題處於半停產狀態。
蕭如峰到園區看看，發現有的企業，車間四周已經長滿了雜草，呈現出一種荒涼破敗的景象。不覺心頭一片沉重，覺得自己擔任縣長助理以來，在招商引資上力度並不是很大，特別是在引資上也沒有什麽大的突破。
如何走出招商引資工作的瓶頸，這是蕭如峰苦苦思索的問題。
就在蕭如峰內心對自己近段時間工作進行反思的同時，外界對蕭如峰的各種非議也接二連三地傳出來。
“蕭如峰的工作能力本來就不行，現在把他放到一個這樣重要的位置，肯定會影響縣裏的經濟發展。”
“蕭如峰太年輕了，工作經驗不足，怎麽能擔當如此重任，組織上當初就應該讓令狐宇上。”
“當年他招進的幾個企業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來了，現在就不行了吧。”
賈景輝的一個叫朱斌的表弟在《澄江日報》一版當記者，這位記者對當初賈景輝的判處有期徒刑存在一定的看法。特別是對蕭如峰，他一直認為如果不是蕭如峰，賈景輝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朱斌就帶上攝像機來到綠源縣工業園，他拍了幾幅園區長草的照片，回去以後寫了一篇評論《如此園區，是招商，還是招傷》，文章公開批評了綠源縣工業園的這種浪費土地的行為，認為這不僅是招商引資工作的不得力，更是對國家土地資源的一種浪費。
文章刊出後，輿論一片嘩然，給蕭如峰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縣委書記丁中看了後，非常生氣，明白這是有人故意在給綠源的招商引資製造壓力，製造影響。但是，文章所附照片卻又是來自綠源工業園。
丁中找到蕭如峰，“如峰，這篇文章你看了嗎？”
“我看了，丁書記，這是我的責任，我沒有把工作做好。”
“你不要先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今天叫你來也不是來分清責任的。對於你的工作成績，我是知道的，招商引資工作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有些問題一時無法解決，這是現實問題。這些年在外在考察時，我們也看到了，這種現象不僅僅是我們綠源才有的問題。現在我想要你說的是，這篇文章是否還帶有其他目的？他為什麽單單選擇我們這個招商引資工作正有起色的縣來寫？”
“丁書記，我也想過這一個問題。但是，作者背後的目的，我們也無法了解，畢竟他寫到的是事實。”
“我看這篇文章，不僅對綠源的招商引資會有影響，就是對你個人也會有影響的。最起碼有些人會因為文章對你持懷疑態度。縣級班子馬上換屆，你的縣長助理也剛好到期。按照習慣做法你就要正式擔任副縣長了，你不覺得這篇文章來得不是時候，可能是針對你來的嗎？”
“丁書記，如果這篇文章僅僅是針對我來的話，那麽就讓它來好了，隻要對我們的經濟發展工作沒有什麽影響。那麽，我個人的問題無所謂，我能不能擔任副縣長那是我個人的事。”
“過幾天，我想去報社找找杜社長，向他了解一下這篇文章的作者、寫作背景，如果是組織安排的，那麽這是組織的事。如果是某些記者出於個人目的寫了這篇文章的話，那麽，我一定要向杜社長討個說法。”丁中氣憤地說。
雖然這樣說了，但丁中最後還是沒有去找報社，因為報紙的基本事實還是站得住腳的。
由澄江市委組織部、澄江市紀委組成的縣級班子換屆的考察工作組很快就來到了縣裏。
談話時，盡管有相當一部分人憑著工作實績對蕭如峰這幾年在招商引資維護社會穩定上做出的貢獻進行了公正的評價和肯定。但是，也有好幾個人都提到了蕭如峰的能力問題。
“蕭如峰這個人就是運氣好，所以才招了一個這麽大的企業進來。實際能力其實很差。
“蕭如峰連自己的家務事都處理不好，怎麽能擔任副縣長這麽重要的職務？”
特別是賈景輝的親家司法局長許成龍，他以一個從政30多年的老黨員的身份，從德能勤績廉五個方麵談了蕭如峰。
“蕭如峰同誌的德總體說來應該是比較好的，為人比較樸實，作風上也比較踏實。隻是有點張揚，喜歡突出個人的工作業績。當然，這也是正常的，任何一個人都想宣傳自己；從能力上來說，這個同誌落實工作還比較到位，每一次布置的工作，他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工作上也能吃苦，能堅持下鄉，這一點做得好，
所以普通群眾非常歡迎他。但是這個同誌的工作思路上還存在一點問題，也就是說考慮問題有時候還欠妥，工作魄力上小一些；在勤這一點上，能堅持吃住在鎮裏，這一點也做得很好；在成績上就有些不大好說了，當時他隻是班子中的一員，但是他卻總是喜歡擺自己的功勞，以至出現了一些不應該出現的事情。他沒來之前就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嘛。近來縣裏招商引資出現的問題，報紙都有批評文章，我想你們考察組的同誌也看到了，我就不想多說了；至於廉潔自律方麵，我想我不好多說什麽，應該說沒有查出問題的同誌就是好同誌吧，就是廉潔的同誌。對於他擔任副縣長這個職務，我保留我個人的看法，認為現在還不適宜，謝謝各位領導！”
丁中、李樹正、馬克文、文副縣長等縣裏的領導都對蕭如峰作了充分的肯定。
兩個星期後，從市裏傳來消息，蕭如峰這次作為市科協副主席人選。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們都覺得非常奇怪，縣長助理本來是要任副縣長的，怎麽突然間會變成市科協副主席的人選呢？而且蕭如峰才31歲，從慣例上來說是不會這麽安排的。
蕭如峰自己也吃了一驚，怎麽一下就變成了到市科協去任職？他問了一下市委組織部的兩個朋友，“聽說我可能安排到市科協任副主席？”
“對，沒錯，可能是到我們市科協去任職。本來，初步的方案，你是到綠源任副縣長的，考察時對你的反映不是很好。”
朱斌在探望獄中的賈景輝時高興地說，“總算給蕭如峰這小子點顏色看看了。”
還在牢裏的劉群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感到非常高興，幸災樂禍地說，“要是能讓他科協副主席也當不成就好了。”
陳小璐得到消息後，問蕭如峰，“怎麽會這樣？”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小道消息是這樣的。”
“肯定是在考察時有人做了你的手腳，要不然不會這樣的。”
“這種事，他們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我估計主要是上次那篇文章的原因。難道我要去找到組織上說，我不想去政協任職，要當副縣長？”
嶽父梅笑冬找到他，“如峰，怎麽會這樣？”
“爸，我也不知道，在我們澄江市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每個縣市的縣長助理都是一年後任副縣長的，沒有哪個一年後又改任科協副主席。”
“要不去找找關係看吧？你是個幹事業的人，到一線工作對你最合適了。當然，我也不是說到那邊就不能幹工作，但是工作性質卻截然不同了，年輕人要多鍛煉。你去找找丁書記，縣裏的副職，縣委書記說話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好的，我明天去找找丁書記看看，爸，謝謝你！”
“如峰，我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當初我們往市裏報提名名單的時候是按照原來的方案報的，也就是你擔任縣政府副縣長。可不知怎麽變化了，據說是要從柳江縣交流一個副縣長過來。前天我到市委組織部去找了張部長，張部長說已經基本上確定了，就差開常委會通過，怕不好變。要不是因為市委韓德賢書記出差，恐怕早就定下來了，你要有個思想準備啊。”
“丁書記，這一點，請您放心，我不會背什麽包的。”
“對，也不要背什麽包袱，你這麽年輕，今後還有的是機會。”
話是這樣說，但是，蕭如峰心裏頭還是一片沉重。在車上，看著街兩旁不斷閃爍著的裝飾彩燈。心說，難道這官場也如這彩燈一樣，是不斷變幻的麽？心裏想著，不自覺地就把車開到了一座房子麵前，停下車一看。是陳小璐的住處前麵，於是下了車，信步走了上去。
陳小璐打開門，見是蕭如峰，不由喜出望外，“是你呀，快請進。”
進了屋，陳小璐才嬌嗔了蕭如峰一句，“要來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
蕭如峰歎了口氣，“我也不知怎麽就把車開到你樓下了，真的，我沒打算來的。”“我還有事正要找你呢，我剛才打了電話給謝歌菲老師。我記得他愛人在省委組織部工作，我把你現在的情況也跟他說了一下，想不到有好消息了。”
蕭如峰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什麽好消息？”
原來，陳小璐想起謝歌菲走的時候反複叮囑自己，有困難時要告訴她，好讓她也盡一份努力。想到蕭如峰目前的情況，她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理，給謝歌菲打了個電話。
“歌菲老師，你好！”
“啊，是小璐呀，近來好嗎？是不是比以前更忙了，你這丫頭，這麽久沒給我來電話了。”謝歌菲聽到是陳小璐，非常高興。
“歌菲老師，有個事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你能不能幫我們。”陳小璐在電話裏把蕭如峰的情況簡要地說了一下。
謝歌菲說，“這件事啊，我也不知該怎麽幫。我得問下詩芸，看他有什麽辦法沒有啊，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小璐，詩芸現在是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了。”
“歌菲老師，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呀，知道這樣，我就早給你打電話了。”
“小璐，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這層關係一直都沒帶什麽功利性，怕說出來反而不好。上次我說你有什麽困難要告訴我，就是因為我看你在基層確實有這份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心。想在關鍵時刻幫幫你，看能不能幫你做點什麽。其實，他早就是副部長了。”
“謝謝你，歌菲老師！這事可能就要定下來了，可能要快啊。”
“行，我這就問問，待會兒我回你電話。”
一會兒，謝歌菲就回了電話過來，“小璐，這事恐怕有點難！詩芸說，他跟市委的韓德賢書記有點交情。但是，也拿不準這事能不能成，韓德賢書記出差可能是後天回來。按說他回來後你們市裏可能就得開常委會，最遲下星期這事就會定下來，估計市裏已經定下方案了。小璐，看你這麽急的樣子，是不是就是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他啊？”
“歌菲老師，人家跟你談正事嘛，你怎麽開玩笑了？”
“小璐，難道這不是正事嗎？終身大事，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如果可以，就放棄吧。”
陳小璐沉默了一會兒，“歌菲老師，這件事你可以把他當作幫我一樣來看待嗎？他確實是一個幹實事的人，隻是在這次提拔中有人做手腳，故意整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小璐，看來你真的是陷得很深了，行，我會當做幫你自己一樣幫的，但願我這也是幫你。”
放下電話，陳小璐高興地正要打蕭如峰的電話，想不到蕭如峰就來了。
“歌菲老師一定會幫你的。”
“可是機會已經很小了，小璐，你對我的事這麽上心，我真的是很感動。可是，這樣子又有什麽意思？我是希望自己能幹出實績來，幹出位子來，而不是跑出來，要得來。”
“你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為了多幹點事業總不會錯吧？一點這樣的打擊你就受不了，那你以後還怎麽能在官場上混啊，再說，這還不是打擊呢。”
謝歌菲打來了電話，“小璐，剛才詩芸說了。後天韓德賢書記回來，三天後正好是周六，他準備過來一趟。你叫小蕭那兩天不要安排什麽公務活動，一些應酬上的事盡量推了。到時你們澄江市委辦公室或者組織部可能會通知他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過來跟市裏的領導見個麵，熟悉一下，至於其他的都到時再說。我家詩芸就是愛搞個攝影，上次我從綠水回來後。跟他說了，他就想著要來綠水搞一次攝影。剛才，我跟他把小蕭的事說了後，他琢磨了一會兒說，還是去一趟澄江比較好，順便到綠水拍點照片，叫小蕭一路陪著他。”
“那你過來嗎？歌菲老師。”
“我就不過來了，他說我來了反而不好，顯得不公不私的。韓德賢書記倒沒關係，都老朋友了，可其他的市領導就不是很熟悉，到時說話反而不方便。”
周六上午，蕭如峰果然接到了市委組織部打來的電話，通知他趕到市委組織部，具體什麽事通知的人沒有說。
蕭如峰趕到市委組織部的時候，省委組織部李詩芸副部長他們已經在市委組織部張程錦部長辦公室了，市裏分管黨群工作的南海副書記也特意趕了過來。
看到蕭如峰到了，張程錦部長趕緊介紹，“小蕭，今天是李部長點名要你來作陪的，部長很關心你啊！”
李詩芸見了蕭如峰，像個老朋友似的，“嗬嗬，小蕭。還是那麽英俊瀟灑，一點都沒變啊！來，坐，坐，今天都是老朋友見麵，你就不要拘束了。”
其實李詩芸這是第一次見到蕭如峰，但是經他這樣一說，在座的人都以為他們早好幾年就認識了，而且兩人的交情還不淺。
“李部長，我也很想念你，這幾年一直沒來看你，謝阿姨要見了我又該批評我了。”
李詩芸心裏一動，好一個精明的小夥子，給他一根竿子，他還真能順著就爬。“可不是嘛，她前天知道我要來這裏調研，吵著說要來看看你和她的一個學生。我說我這是出差，不是休假，你真要去看小蕭，就下次陪你去吧。”說話的時候，李詩芸又把臉轉向了張程錦部長，“張部長，不知小蕭這幾年工作怎麽樣？”
張部長並不怎麽了解蕭如峰，整個澄江市光縣級幹部就有幾百上千名，大多他都隻是對名字有些熟悉而已，有好些他根本就不認識。對蕭如峰也是一樣，除了他擔任鎮黨委書記那傳奇式的經曆外，他隻是在與丁中的幾次談話中聽他說到過，因此，有了一些印象。聽了李詩芸的話，張部長連忙說，“小蕭這人不錯，年輕，作風紮實，上進心也強。特別是群眾基礎好，深得幹部群眾歡迎。工作成績也相當突出，還是我們澄江市最年輕的縣級幹部。”
“小蕭，能這樣就不錯了。今後，要多向南海書記、程錦部長他們這些領導請示匯報工作，多聽他們的教導，這樣自己才能有進步。”
大家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剛開始的時候蕭如峰有些緊張，後來就漸漸放鬆了，說話顯得相當自然了。
一會兒，市委韓德賢書記就來了，老朋友見麵自然分外親熱。
“夥計，好久不見了。”
“你這家夥，當了書記以後，就不來串門了，是不是架子也大了？”
“我這個基層的書記，哪有你這個省城的管幹部的部長架子大。我到這兒之後，你也從來不過來看看我，不下來體察民情，也不下來關心關心我們這些基層的幹部。嗬嗬，架子可不小，高高在上，有點官僚主義作風啊。”
“我還官僚主義？我看你倒是當了書記之後官僚主義作風嚴重。一見麵就拿大帽子壓人，看來當一把手了，打棍子那一套也’長進了不少。”
“到我的辦公室去坐幾分鍾怎麽樣？”
“行，到你的書記辦公室去看看。”
省委組織部分管幹部工作的常務副部長，級別雖然不是很高，作用卻很大。盡管在省委常委會上沒有發言權，但是卻往往可以起到一般人所不能起到的作用。在幹部任用安排時，除了幾位書記、副書記、組織部長外，他就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了，尤其是上會前出幹部調整的方案時，常務副部長有著充分的發言權。因此，下到地方，往往在接待上都是高看一眼。李詩芸很會做人，隻要不是太違反原則的，能關照的關係他都會關照。就憑這一點，省直部門和各地市的領導與他的關係都很好。
韓德賢與他的關係更不一般，當初兩人一同分配到省委宣傳部工作。後來，李詩芸調省委組織部，韓德賢到省林業廳任職，雖然分開了，兩個人關係卻一直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下午，李詩芸到綠水，韓德賢本來也要去。但李詩芸卻堅持不讓，“算了吧，你出差剛回來，在外麵辛苦了幾天，回家去休息一下。我要你陪什麽？咱們誰跟誰啊，那些俗規就免了吧，我看有小蕭陪著就行了，他在綠水工作過，對那兒熟悉，你們各位領導都忙去吧。”
南海和張程錦卻堅持要陪，“韓書記休息一下，我和程錦部長陪李部長到綠水去吧。”
對於他們，李詩芸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現在，一個領導到下麵去完全沒有一點作派還是不行的，給人的感覺會顯得很不規範。
到了縣裏，丁中和縣委的幾位領導自然都熱情地接待，陪同。
李詩芸對綠水的山水風光大加讚賞，不停地按動快門。拍了不少照片，“南書記，程錦部長，好啊！真的是不錯。”
“丁書記，小蕭，你們綠水真的是好風景，這是你們綠源縣的寶！怪不得上次歌菲來了後，極力向我推薦綠水的山水，說如果我來了肯能拍不少的照片。回去之後，我要盡快把這些照片弄出來，從網上發出去，也算是我為你們澄江的旅遊事業作一點宣傳吧。”
大家都忙說，“謝謝，謝謝！”
丁中說，“能得到李部長的關心是我們綠源的榮幸，更是我們綠水鎮的榮幸，也是我們這些幹部的榮幸。”
晚上，李詩芸回市裏的時候又特意把丁中也叫了去。李詩芸自有他的用意，
給足了丁中麵子，蕭如峰在縣裏就更好做人。
幾天後，市委下達了新一屆綠源縣委縣政府人選的批複和建議函，蕭如峰是縣委常委人選，參加黨代會選舉同時作為縣政府副縣長人選參加副縣長選舉。也就是說蕭如峰如果選上了就是綠源縣的常務副縣長了。綠源的原常務副縣長羅佐功調鄰近的江源縣任縣委副書記。
許成龍聽到蕭如峰要任縣政府常務副縣長這個消息時，心裏涼了半截。他擔心的是自己在蕭如峰幾次提拔時都從中作梗，萬一被蕭如峰知道了，今後自己可能沒有好日子過了。常務副縣長，今後自己單位要點錢什麽的都得找他，還得經常向他匯報請示工作，得看他的臉色行事。想想這些，他心裏就有一種深深地憂慮。
蕭如峰還要經過縣裏的人代會選舉，許成龍決定孤注一擲，聯係一批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蕭如峰當選，副縣長的候選人當中，還有一位是令狐宇。隻要稍微做點手腳，蕭如峰就危險了。
“令狐老弟，這次你也是副縣長候選人之一，有什麽想法沒有？”許成龍找到令狐宇。
令狐宇苦笑了一下，“我能有什麽想法，我隻是一個陪選的人。”
“話可不能這麽說，隻要選上了，就產生法律效益，誰也無權否決的。到時你就是我們綠源的副縣長。”
“謝謝許老兄，我看算了，縣裏讓我作陪，已經把我高看一眼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聯手去聯係一批人大代表，在選舉的時候，把蕭如峰選下來。”
“那怎麽行？萬一被上麵查出來了，你我都要受到處分的。”令狐宇表示不想這樣做。
“令狐老弟，你也太膽小了，咱們做工作在暗中悄悄地做，有哪個會知道？”
“老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許成龍聯係了兩名平時關係很不錯的局長，在人大代表中間遊說。
“蕭如峰這麽年輕，憑什麽這麽快就超越過你們這些老資格的黨委書記、局長？完全是自己搞關係走後門來的嘛，我建議大家不要選他。”
“蕭如峰最大的特點就是打擊別人，抬高自己。如果他當了常務副縣長，今後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我認為令狐宇資格老，辦事穩重，經驗足，他當副縣長是最合適的。大家還是選他吧。”
梅笑冬作為縣人大代表，也在參加會議。聽到許成龍在到處遊說拉選票的事情後，找到許成龍。善意地提醒他，“老許，我們都是多年的人大代表了，我看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去做為好。”
“老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作為一名人大代表，如何履行自己的正當權力我還是知道的。”許成龍反問道。
“老許，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也沒有別的意思。”梅笑冬不亢不卑。
“謝謝！”
許成龍再把單位掛點村和老家東坑鄉幾個村的人大代表叫到酒店吃了一頓飯，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包軟包中華煙，飯後還請他們到休閑娛樂城泡腳按摩。
“廣生，桂香，你們幾位出麵，找找跟你們關係比較好的人大代表。讓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投蕭如峰的票，這次一定要把他選下來。”
“許局長，蕭如峰這人還是不錯的，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個人有什麽好？很卑鄙的，踏著別人往上爬，你們沒有在這裏工作過。他對人最不講義氣的了，你看，連他的老婆也看不慣他的作派，現在也跟別人上床了。”“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行，我們說說去。”
有人善意地提醒蕭如峰，“如峰，現在人大代表當中有人在拉選票，要把你選下來，你可要當心啊！”
“謝謝你的提醒，公道自在人心。按說，他們能拉的畢竟隻是一部分選票，如果簡簡單單這樣就可以把我的選票拉走。那麽，說明我平時還是做得不夠，萬一選下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你不能這麽不引起重視，關鍵時候，一票也能定乾坤。左右選舉大局，所以你不能掉以輕心。”
“那怎麽辦？我不可能也去拉選票吧。”蕭如峰苦笑了一下。
“你絕不能就這樣聽之任之，一定要采取適當的手段。”
這時，綠水鎮人大代表吳水發、高迎才和霍宗勝三個人找到蕭如峰，“蕭書記，有人在人大代表中搞反麵宣傳，要大家不要投你的票。”
“有這樣的事情？”蕭如峰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心裏卻非常吃驚。
“聽說剛才有人請他們吃了晚飯，每人發了一包軟包中華煙，還去按摩泡腳了。”“他們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我不可能也跟他們一樣去拉選票。”
“你不能去，我們可以去啊。”
“你們也不要去，公道自在人心。你們要這樣做了，那我也就說不清楚了，成了跟他們一樣的了。”
高迎才氣憤地說，“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讓他們得遙。”
“不行，我吳水法就不答應。”
“我看這樣行不行？事情還得由上級來處理，我去找縣裏的有關領導，反映這件事情。水發和迎才兩位書記密切注意東坑鄉那些人的動靜。具體怎麽弄蕭書記你也不要管了，我們一定辦好就是。”霍宗勝說。
要說對自己在選舉中的結果不擔心那是一句假話，因為這真正涉及到了一個人的政治前途問題。表麵上的蕭如峰心如止水，看不出什麽。實際上，他正心急如焚。正苦於不知道采取什麽措施來應對許成龍，自己出麵不是很方便，又不願讓人去幫著拉選票。需要的就是這種辦法，所以，聽了霍宗勝的話之後。也沒有表態，隻說了句，“水發、迎才、宗勝，你們這幾天要休息好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令狐宇非常明智，他雖然想當副縣長。但是他知道，這次選舉真正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蕭如峰。自己其實隻是一個陪選的角色。組織意圖不是自己，這一點誰都明白。要是自己選上了，除了自己高興外，恐怕誰也不會高興。縣委書記、丁中就更不用說了，作為負責人他可能還要受到市裏批評。市裏選舉工作組的同誌更是不高興，沒有落實組織意圖，回去也交不了差。到時自己當這個副縣長又有什麽意思，說不定哪位領導一不高興，就把自己打入冷宮。本身就是沒有把握的事，這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蕭如峰順順暢暢地當選，倒顯得自己風格高，說不定下一次自己的反握反而會大些。
令狐宇覺得最為危險的是，萬一拉選票的事情敗露，輕一點要受到紀律處分，重一點還得追究法律責任。那時，反而把自己今後的前程也斷送了。因此，他決定無論如何也不去冒這個險。
令狐宇對那些要好的朋友們都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各位對我的關心和支持，我非常理解，內心也非常感謝！但是，我請大家按照組織安排，把這一票投給蕭如峰，組織對如峰同誌的安排是沒有錯的。”
霍宗勝悄悄地來到縣委，找到丁中，“丁書記，我是這次人代會的人大代表，也是綠水鎮施家坪村黨支部書記霍宗勝，我有重大情況向您反映。”
丁中放下手中的筆，“霍宗勝，嗬嗬，我記起來了。你是能力很強的一個村幹部，什麽情況？”
聽到丁中的話，霍宗勝有點不好意思，“丁書記，現在有人在人大代表當中拉選票。動員一些人大代表在明天的選舉中不投蕭如峰書記。”
丁中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有這種事情？”
“有，剛才東坑鄉有幾名人大代表在各個鄉的人大代表中做工作。聽說，今天晚上有人請他們吃了晚飯，每人發了一包軟包中華煙，還去按了摩泡了腳。請客的人要求他們去做工作，明天選舉的時候不要投蕭如峰的票。現在，吳水發、高迎才他們正在注意他們。縣裏如果不采取措施，就可能會出大事。”
“好，霍宗勝同誌，謝謝你向我們反映了這一重大情況，我代表縣委對你表示感謝！你放心，縣委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霍宗勝走後，丁中馬上給李樹正打電話，“樹正，請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李樹正來到丁中辦公室之後，丁中說，“剛才有代表反映，現在有人正在人大代表當中做工作，要求部分人大代表在明天的選舉中不要投蕭如峰的票，這是明顯的破壞選舉的行為。今天晚上，你們縣紀委派出調查組，立即展開調查。把事情查個水落實出，對相關人員進行嚴肅處理。”
“好，我們馬上展開調查。”
縣紀委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一個針對縣直部門，一個針對鄉鎮，兩個調查組很快展開了調查。
高迎才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東坑鄉的幾個人大代表還在做其他人的工作。吳水發是個火暴脾氣，“我上去看看，再這樣下去，我跟他們沒完。”
高迎才拉住了他，“等等，宗勝回來了再說，看看縣裏怎麽處理。萬一沒反應，我們再采取措施，他娘的，我高迎才就不信他們能翻了天了。”
一會兒，霍宗勝回來了。
吳水發趕緊問，“怎麽樣了？找到人沒有？”
“找到了，我找到了丁書記，丁書記說要我們放心，縣委會處理好這件事。”“那就好了。”高迎才說，“水發，我們走吧。”
“不，現在不能走，我一定要看到縣裏開始處理這件事了，才走。”
幾分鍾之後，霍宗勝就接到電話，要他到縣紀委辦公室，李樹正書記在等他。“來了，來了。縣裏開始調查這件事了。”霍宗勝高興地說。
兩個調查組的有關線索都指向了許成龍，一個小時後，許成龍被從家裏叫來。到縣紀委辦公室接受調查。各代表團團長接到通知，立即到各代表團關注代表們的動向。防止幹擾選舉正常進行的非法行為再次產生。
蕭如峰高票順利當選為綠源縣人民政府副縣長。
黨代會的選舉非常順利，全體人選都以高票當選。
文副縣長因為年齡關係，到縣人大擔任副主任。
“文縣長，想不到我剛剛來，你又要走了，我還真的想多向你請教啊！”
“如峰，你就放心幹，你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能力。說句倚老賣老的話，我過去沒有看錯你。今後，我們這老頭子可就得靠你關照了。”
“文縣長，我有今天，得益於你過去對我的栽培和引薦！你呀，今後就還把我當過去的如峰吧，看我做得不對的要照樣批評，真的，我就向您提這樣一個要求。”“好，這個要求我答應你，好好幹吧，如峰。”文副縣長拍拍蕭如峰的肩膀。丁中對令狐宇在這次選舉中表現出來的胸懷非常讚賞。
“這次選舉，你也經受了一次考驗。盡管有人慫恿你去拉選票，幫助你拉選票。但是，你卻做得很好，體現了一個共產黨員應有的本色。”
“丁書記，說實話，我也很想上。但是，我不能這麽做。這一點，我還是非常情楚的。”
“對，我們當領導的，在關鍵時刻，就應該明辨是非，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請丁書記放心，我會正確看待這件事的。”
“組織上也讓你放心，隻要你紮紮實實工作，會有你的位子的。”
一個縣長助理突然進入到常務副縣長，讓人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好像也從來沒有過。一些人不由得慨歎蕭如峰有官運，從鎮裏的副書記直接擔任書記。沒有多久，就當了縣長助理。一年後，卻變戲法般突然坐上了常務副縣長的位子。
對於蕭如峰的提升，民間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有人說，蕭如峰有一位遠房的親戚在北京一個重要部門擔任要職，這次提拔就是他關照的；也有人說，蕭如峰大學時有一個很要好的同學，經常去他們家裏玩。想不到這位同學的父親是省委某副書記，這位書記也很喜歡他，兩人有很好的私人關係。準備將來讓他當市領導的，所以不斷破格提拔他。
各種各樣的傳聞，給蕭如峰增添了神秘色彩。他本人卻不置可否，他沒有辦法去解釋那些東西，心說，他們愛怎麽猜就怎麽猜吧。
路過縣長助理辦公室門口時，蕭如峰往這邊看了看。門關著，暫時還沒有人坐到那裏，那扇關著的門多麽具有**力啊，就好像是一個漂亮的姑娘正向小夥子拋媚眼，縣裏的那些鄉鎮黨委書記、局長們誰不躍躍欲試，誰不想人主這間房子。現在，自己不僅人主了，而且成功地走出來了。
來到辦公室，他在那張轉椅上坐了下來，轉了一圈。椅子跟縣長助理辦公室的椅子是同樣的。但是所賦予的權力卻不一樣，感受大不相同，心態也大不一樣。蕭如峰一下子無法把這種複雜的感受說出來。
桌子上一塵不染，整整齊齊地放著一疊文件。政府辦主任周國榮在文件上麵簽了“請林副縣長閱”幾個字。那個不鏽鋼杯被放到了廚櫃裏，桌子上放了一個嶄新的紫砂杯，他伸過手去一摸。是熱的，秘書早已幫他把開水衝好了。他打開杯蓋，把杯子送到嘴邊隻輕輕地沾了一下，隻覺得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他拿起最上麵的一個文件，看完後扶起筆簽下了“請辦公室迅速轉發此文，並督促相關部門抓好落實，務求抓出實效”。
當縣長助理的時候，也簽批文件。但那時總好像低氣沒有這麽足，他的辦公室右邊是主任周國榮的辦公室，左邊是副縣長黃小明的辦公室，在他的前邊還有六個副縣長，他要到縣長辦公室還得經過三個副縣長辦公室的門口。現在，他的辦公室對麵就是縣長辦公室，出門兩步就到，也就是說，現在他已經縣政府的二號人物了。
簽完字，放下筆，蕭如峰拿起電話，隻按了兩個號碼就又放下了，然後拿起文件夾向辦公室副主任楊帆的辦公室走去。
“楊主任，這個文件請你督促他們趕快轉發下去。”
“啊，好的，好的。林縣長，以後，不必您親自送過來，打個電話叫我們過來拿就是了。”
“沒事，送個文件夾有什麽關係。”
楊帆已經四十多歲了，蕭如峰還是普通秘書的時候，他就是副科級秘書。這幾年，熬到了政府辦副主任，兼任縣法製局局長，解決了正科級待遇。法製局是個政府辦的內設機構，事務性的工作並不多，楊帆的主要工作還是政府辦的一攤子事。
他的一聲“您”，讓蕭如峰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年齡比自己大十多歲的人稱自己“您”，多少讓他有些過意不去，但他又不好說什麽。
官場上就是這樣，職務決定一切。無論你年齡多大，資格多老，職務低就是下級，就是小的，就得服從。職務高的即使再年輕，他也是領導，他也可以決定一切。
回到辦公室，蕭如峰想想楊帆說的“親自”兩個字就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人一旦做官做到了一定位置，好像就什麽都褪化了。除了吃飯、喝酒、**、解手得親自去做，不能讓人代替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有人代勞，並且大部分時候是主動代勞。普通人做什麽都沒有人說他們親自，一旦級別上升了，稍微動一下手腳就成了親自，好像這本來就不是自己該做的事。同樣在這個地方，過去當秘書時拿過送過那麽多文件，從來沒有人說過“如峰，親自送文件給領導看”之類的話。現在送一次文件就成了“親自”。本來他是想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拿，他想想不就是拿個文件麽？何必弄得這麽大的架子呢，於是就自己親自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