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逗父子
胡小寶徹夜未歸。
白馬書院藏書樓內，與玉真公主李靈聊到天近黎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像羞澀的新娘，李靈的馬車已然備好。
趕車人是阮城。
他斜坐車轅，長劍放在腿上，灰色的長袍下擺隨意掖在腰間，手拿馬鞭輕輕揮動。
“啪！”
鞭梢發出清脆的響聲。
馬車開始緩緩移動。
“胡兄，京城再見，阮某請你吃大餐。”阮城頭也不回。
他是三品帶刀護衛，是保護公主安危的男人，他是俠客，有高人風範！別離不講愁苦，萍水相逢不問過往，來去如風，君子之交淡如水。
車轎簾子掀起，李靈探出頭來。
清早的陽光下，她雙眸濕潤，那不是露水，因為這是夏天，不是有露水的季節。
“王先生，再見！”
“胡公子，再見！”
李靈探頭揮手，依依不舍之意盡在眸中。
“小寶，記得要考取功名，以你的才華，將來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記住你送我的詩。”
胡小寶也在揮手，臉上帶著微笑，金子似的陽光籠罩著他白色的長衫。
在他身後，是儒雅的白馬書院，還有層巒疊嶂的青山。
“我不會忘的。”
胡小寶看著李靈下山的馬車漸行業漸遠，在下一個拐角處消失不見。
“先生……”
胡小寶抱拳，他也要下山回家了。
“小寶，你看出來了嗎？”王乾雙手負於身後，麵迎朝陽笑問胡小寶。
胡小寶微微一怔，反問：“看出什麽？”
“看出公主的不舍之意了嗎？”
“這個……倒是沒有看出來，或許有吧，因為公主在京城宮中長大，初來江南魚米富饒之鄉流戀這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也未可知。”
“或許吧！”王乾又道：“但是，再美的景色也終抵不過人，相思入骨啊！”
“先生所言甚妙，小寶參悟不透！一夜未歸，我爹恐要擔心於我，先生，學生這便下山，以後有機會學生會時常來拜會先生，希望書院大門為我敞開。”
“自然！”
王乾笑道：“我知小寶你喜愛讀書，以後常來，書院歡迎你。”
胡小寶也上了馬車。
來時的三壇美酒，已讓公主帶走回京。
空車下山。
快馬揚鞭。
王乾立於書院大門外的台階上，負手看著胡小寶的馬車在視線中消失。
“此子有慧根，天資敦厚，何來惡少之說？”
胡小寶沒有聽到先生之言。
回到家中。
見杏兒正在收拾行李。
“杏兒。”
“少爺！”杏兒於床邊回頭，說道：“你回來啦！”
“你這是要走？是本少爺對你不好，還是有意刁難於你，還是占你便宜……”
“哼，如若少爺敢占杏兒便宜，杏兒就給少爺當妾。”
說著，杏兒的小臉就有些發燙。
今天杏兒穿了一襲水藍色的裙子，腰身纖細，楚楚動人，小臉細滑。
真如鄰家小妹般清純。
“那本少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胡小寶壞壞笑著。
他一步向前，就那麽抬手攬住杏兒的腰。
“呀！少爺，你壞啊！”
杏兒嬌羞無地自容，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放開我啦，讓人看到……”
剛說到這裏，胡大河便推門而入，眼見如此一幕，胡大河當即笑了。
“哎喲，怎麽突然啥也看不到了。”
胡大河像個逗逼似的，瞪著眼睛，舉起雙手四下摸索，像好真的失明了一般。
如果此時地上有個裂縫，杏兒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天啊！
太丟人了！
都怪少爺對她毛手毛腳。
杏兒隻是害羞，她並不害怕胡大河會發怒，因為她本就是少爺的貼身丫頭，照顧少爺日常起居。
當然了，如果少爺有需求，杏兒也有義務讓他得手。
“爹！”
胡小寶大大方方放開杏兒。
“你別裝了。”
胡大河哈哈大笑說道：“我兒啊，如果你喜歡杏兒，就把她收了吧！她是丫頭，不過可以當妾，將來為我胡家開枝散葉，看杏兒腰細臀寬肯定要生兒子的。”
“老爺，少爺，你們……你們合夥欺負杏兒。”杏兒跺腳。
她在幫胡小寶收拾行李，這是老爺胡大河吩咐下來的。
今天，胡大河要帶胡小寶出遊，在自家的田產上看看，也讓兒子明白他們胡家的地界在哪裏？
“小寶，這幾日又有媒婆來提親，說得都是大家閨秀，你確定不看看。”
“不看！”
“朱家三小姐，與你年紀相仿，廟會時隨她娘進香我曾見過一次，長得著實亭亭玉立，端端一個大美女，你要是有興趣，可以交換生辰八字，讓人看看是否合適。”
“不要！我可沒有見過朱家三小姐，如果讓我選擇，我寧可選杏兒，也不選擇她。”
杏兒別過身，細心收拾行李，少爺的外套，還有內衣，還有許多她能想的日常用品，一樣也不能落下。
聞聽少爺之言，杏兒心頭一暖。
誰說少爺隻會折磨人。
她就沒有見過，比少爺更好的人了。
長得帥。
又有才。
還幽默。
脾氣還好。
在杏兒眼裏，胡小寶就是不折不扣的完美男人。
“他寧可選自己，也不選朱家三小姐！”杏兒腦子裏全是這句話在回**不休。
胡大河向來不為難兒子。
“行，隨你吧！想看就看，不想看就算了，不過小寶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前時常流連於青樓之中，現在也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給咱胡家添丁進口。”
胡大河對此頗有感觸。
“咱胡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從你太爺爺那一輩起都是一代單傳，人丁不旺。”
胡小寶心下高興。
“爹，你放心，將來我一定給你生十個孫子，讓你兒孫繞膝，高興之餘又不勝其煩。”
重生一世，坐擁萬貫家財。
人不風流枉少年。
胡小寶不會浪費這等好機會。
“好，爹等著抱孫子！”
胡大河看向杏兒，說道：“杏兒，你將來也要給少爺生三個兒子。”
“老爺，我……”杏兒心裏高興，卻對如此狗血的父子無言以對，低頭小聲道：“少爺的行李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