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蕭族祭典聲勢赫

丫鬟聞言一驚,趕緊放下茶盤,朝周圍掃視一眼,見到沒人後才大鬆一口氣。

“小姐,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才肯聽,你這話可千萬不能讓別人聽到,上次就是你亂說話連累我也被罰了,再讓老爺聽到,指不定又要收拾我呢。”

少女笑了笑。

“小瑩,你一個姑娘家的,年紀輕輕,看起來卻像個管事婆,就不怕嫁不出嗎?”

“好呀,小姐,你又來取笑我了,這回我可不依。”

小瑩說完,張牙舞爪地朝少女撲過去。

霎時間,小屋裏歡聲笑語一片。

……

蕭國公府祠堂正廳,大夏丞相蕭呈文坐在首位。

正廳往裏,對門之處矗立一座十餘尺的青銅人像,看起來高大威武,怒目圓睜。

銅像背後牆麵左側印著利爪青龍,右側印著吊睛白虎,銅像案前擺放著新鮮的貢品,一隻刻著金烏的三足香爐上煙霧繚繞。

五六丈寬的大堂中擺放著七八張檀木紅漆大椅,十餘張青漆中椅,座中半數為年過六旬的老人,其餘則是中年大漢。

大夏一國之母,皇後蕭絡纓以及統領虎嘯營的兵馬大元帥蕭隆華赫然也在其中。

蕭氏宗祠原本禁止女子入內,但蕭珞纓身為先皇皇後,身份高貴之至,方能令蕭呈文開此特例。

零零散散地還有正一二品官階吏部侍郎蕭齊,京兆府牧蕭擎紀,鎮東將軍蕭厲以及朝中從三品大員禦史大夫蕭之文,中都督蕭之羽等人。

儼然搬空了大夏上朝議事的朝堂半數,活生生的像是君王早朝。

而首位的蕭族族長蕭呈文,正是主持朝政之人。

若有平民百姓見到此番景象,一定會咋舌不已。

平日裏在朝堂中威風凜凜的大官今日裏竟然都聚攏在了一處小小的祖廟祠堂中,規規矩矩,頷眉低首,一言不發。

除此之外。

青椅後側的祠堂大門外還圍著一些年齡尚小的稚童,一個個探頭探腦,對裏麵的情形好奇不已,直到門外幾個丫鬟拿著雞毛撣子驅趕,稚童們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開來。

掛在銅像三尺之上的青紅鉤紋大鍾咚地發出一聲悶響,爐上三柱長香已燃過半。

堂首的丞相蕭呈文緩緩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著銅像深深作揖。

堂下眾人也跟著站起,一拜而下。

行過九拜大禮後,眾人都坐回原位。

蕭呈文從銅像底下拿起一具馬朔,高舉過頭頂,朗聲道。

“諸位好好看看,這是先祖當年征戰沙場用過的兵器。”

眾人朝著蕭呈文注目而去,雖然各自懷有疑惑,但並未出聲。

今日並非祭祖大典,族長一反常態將他們召集於此不知為的是何事?竟然連皇後蕭珞纓也來了。

各人望著刃口閃過的寒光,心中皆是凝神。

“我蕭氏一族乃是開國功勳,為大夏王朝建功立業,守土衛國,大夏能有今日,我蕭氏可謂居功至偉。”

眾人默然,都覺有理,紛紛點頭。

“夏高祖冊封祖父蕭炎為蕭國公,皇恩浩**,我蕭家子孫世世代代蔽受餘蔭,以至今日,高祖曾允諾,大夏不倒,蕭家不倒,可如今,夏延小兒欺我蕭氏無人,辱我先祖,兒女,殺我蕭氏族人,處處欺壓。”

說到此處,蕭呈文已是麵色泛紅,凶光厲厲,隨後又歎了一口氣。

“諸位兄長,親朋故舊,我蕭呈文無能,今日召集大家,實在是迫不得已,現今已到我族生死存亡之刻,請大家一起共商良策。”

幾位坐在前列的族中老人聽到此話都是熱血沸騰,皆露憤然之色。

年少氣盛的朝中一品大員蕭擎紀忍不住站了起來。

“族長,我大哥是不是被那小子害死的?”

蕭呈文放下馬朔,點了點頭道。

“不錯,夏延此人深藏不露,為人陰狠歹毒,蕭賢侄確實是他所殺,那日有族人在場,親眼所見。”

京兆府牧蕭擎紀聞言一口白牙緊咬,青筋畢露,雙目充血,一拳砸在椅子一側的扶手上。

“殺人償命,我一定要那狗賊血債血償。”

場上眾人聽完都有些驚訝,年長的老人都一陣唏噓不已。

蕭擎紀的哥哥蕭擎宇一直都是族中後輩之中拔尖的那一撮人,為人果敢狠厲,被先皇讚為虎子狼心,勇略過人。

不想,卻死在了夏延夏延的手中。

幾名和蕭擎宇,蕭擎紀關係較好的玩伴也出聲道。

“族長,此仇不可不報,蕭大哥在宮中擔任禦林軍統領一直恪守本分,絲毫未出差錯,就算那廝是夏延,也不能輕易饒過了他。”

“對呀,我蕭氏也不是好惹的,豈能任人宰割。”

“不報此仇,枉自為人。”

一時間群情激憤,場麵幾乎難以控製。

一位年長的族老站了起來,朝蕭呈文道。

“族長,請您說一說當日情形。”

聽到此言,蕭擎紀幾人安靜了下來,都抬頭看向族長蕭呈文。

蕭呈文捋了捋下顎白須,神色平靜,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威嚴。

“大家稍安毋躁。”

說完又朝堂中唯一的女子蕭皇後道。

“三妹,你來說說吧。”

隻見天光掩映下,坐在前列右側一角的女子微微睜開眼睛,一張纖細的瓜子臉蛋仿佛渾然天成,在堂前燭火下透出羊脂玉似的晶瑩剔透,衣著與常人無異,神態卻隱隱帶著一股母儀天下的威嚴。

眾人都有些詫異,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三十上下的女子竟是大夏皇後。

平日裏蕭珞纓都在皇宮大內,深居簡出,許多蕭氏族人都沒有見過她,隻知蕭丞相有一個妹妹叫蕭珞纓,乃是當今大夏皇後。

年輕一些的蕭族子弟都覺得有些失禮,不敢正眼平視她。

族中老人卻早就不滿於蕭珞纓以女子之身進入蕭氏宗祠,隻是在剛才的行拜大禮中不好言明,見此機會,故略帶不滿地盯著她的眼睛,都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架子。

“蕭珞纓,就是你當時在場嗎?一個丫頭,見這等殺人流血的情景,忒不吉利。”

“宗祠乃是我族重地,豈是你一介女流之輩可以擅自入內的,快出去。”

蕭珞纓身為一國之母,竟也不生氣,朝著四周作了一揖,把目光投向兄長蕭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