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對酒當歌

人都帶有盲從性,忘憂湖詩會在上都而言,宛若是一塊金字招牌,吸引著大批的人關注。

無他。

堪比國子監的七大書院,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讓眾多讀書人瘋狂,風朝文脈昌盛,若想逆天改命,唯有讀書參加科舉!

恰恰也是這樣,當七大書院要聯合舉辦詩會,地點還定在忘憂湖,此消息傳播開來,就引得大批讀書人蜂擁上都。

蔣仲子,你有些不講武德。

將櫃台的賬逐一盤完,楚淩揉著發酸的手腕,盡管酒罷去的生意陡然火爆,前來飲酒者眾多,可楚淩並不高興。

這打亂了他的節奏。

楚淩對於錢看的不重,他就是想瀟灑的去逍遙自在,不然他不會隻開家小酒館,對商業運轉楚淩還是駕輕就熟的。

可眼下因昭顏院定下頭魁之名,還是忘憂湖詩會的第一位頭魁,使得楚淩的生活也被打亂了。

忙完櫃台的事宜,楚淩看了眼正堂,所擺酒桌坐著的眾人,或端著酒盅,或拿著筷子,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自己。

“這楚淩真夠年輕的,此前昭顏院公布頭魁時,我還以為他已過而立,不然如何能作出那等佳作呢?”

“是啊,本公子最喜歡的,就是那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那磅礴之誌根本就掩蓋不住。”

“我倒是覺得那句‘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甚善!!”

“哎…快看,楚淩好像忙完了。”

“還真是……”

迎著眾人的注視,楚淩從櫃台搬了壇酒,麵色平靜的朝酒罷去外走去,這讓一些人本能起身。

楚淩想幹什麽?

眼下在酒罷去這邊,不管是在裏麵喝酒的,還是在外麵等候的,對楚淩都很好奇,畢竟此前他們都沒有聽說過楚淩。

很多人都迫切的想知道,被昭顏院定為頭魁的楚淩,究竟是一怎樣的人。

“再搬兩壇酒來。”

楚淩走到門外,對君寒霖說道:“另外多找些酒碗。”

君寒霖點點頭,轉身朝門內走去。

“諸位,請先安靜。”

楚淩將酒壇放下,環視眼前人群,朗聲道:“楚某事先不知有這麽多人,想來酒罷去捧場,以至讓諸位在此空等,這的確是楚某的不對,這家酒罷去,就是楚某開的,楚某也不會跑。

楚某知道,諸位來此是想看看,被昭顏院定為頭魁的楚淩,到底長什麽樣,是多長個鼻子呢?還是多長個眼呢?

諸位也都看到了,楚某跟尋常人長的一樣。

當然了,諸位從各處過來,倘若楚某沒些表示,那就是人品有問題,楚某請諸位嚐一碗酒罷去的酒,也算楚某的心意,諸位想來,隨時都能來,沒必要一直待著,浪費自己的時間,諸位覺得呢?”

楚淩講的這番話,讓原本躁動的人群,不時響起陣陣笑聲。

不管楚淩要不要參加忘憂湖詩會,被昭顏院定為第一位頭魁,已然成既定事實,影響開始產生,楚淩終究是要麵對的。

就今日的事情,倘若楚淩不出麵,安撫聚在酒罷去外的人群,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這個楚淩,說話挺有一套的。”

擁擠的人群外圍,蕭之逸抱劍而立,嘴角微揚道:“知道自己不出麵安撫,這些聚集的人群,隻怕會出現事端。”

“的確。”

蓮心下意識點頭道。

然那雙秀目,看向楚淩卻變了。

似乎不管什麽事情,發生在楚淩身上,他都能從容不迫的應對,也沒有什麽可以嚇住楚淩。

“我們回去吧。”

蕭之逸看了眼蓮心,麵色平靜道:“這些情況該向公主稟明。”

“好。”

蓮心點頭道。

作為玄鳥司的一員,蕭之逸要比旁人清楚,此次雲聚酒罷去的人群,不少都是派來的家仆,他們背後的主子,沒一個是簡單的。

臨離開之際,蕭之逸特意看了眼一品堂,在那些臨街雅間內,可是坐著不少有頭有臉的人。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走到一輛車駕旁,蕭之逸嘴角微揚,看向端起酒碗的楚淩。

在招惹上順國公府後,楚淩又沾上備受矚目的忘憂湖詩會,蕭之逸很想看看,接下來的楚淩會怎樣應對。

在上都這片土地上,沒有一件事情是簡單的,背後都會摻雜很多利益和算計。

楚淩在不知不覺間,就處在一道風眼中。

“諸位,楚某先幹為敬!”

不知被盯上的楚淩,此時端起酒碗,環視眼前人群,朗聲道,言罷,遂將碗中的將軍酒一飲而盡。

“滿飲!”

“同飲!”

熱鬧的人群中,不少人舉起酒碗,學著楚淩的模樣,都開始豪飲起來。

倒完酒的君寒霖,見到此幕,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嘶~”

“咳咳!”

“這酒!!”

“噗~”

一些喝的急的人,發出各種怪聲。

“直娘賊的,這酒夠烈啊!”

“是啊!不過這酒香令人陶醉啊!”

“乖乖,這是啥酒啊!”

“好似仙釀啊,沒想到我能喝……”

喝慣了上都的那些酒,第一次喝楚淩所釀的酒,不少人都驚歎起來,先前有不少質疑酒罷去的酒,為何賣的那麽貴。

可是在喝完後,過去的質疑都消散了。

“諸位,楚某還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看著反應不一的人群,楚淩拿著酒碗,朝人群說了聲,遂轉身朝門內走去。

酒罷去外麵的人群,算暫時安撫住了,可是在酒罷去裏的人,還都在等著他呢。

能搶先來到酒罷去,隻怕這些人的背景都不簡單。

“楚兄,我等可是一直都在等著呢。”

楚淩前腳剛進來,先前那名青衫書生,就笑著起身,手裏端著酒盅,看向楚淩說道:“楚兄可不能厚此薄彼。”

“沒錯。”

身旁有人附和道:“昨夜昭顏院張布頭魁之名,我等就知楚兄之名,今日去忘憂湖看楚兄所作兩詩一詞,更是驚歎不已,楚兄,能否與我等滿飲一杯?”

“是啊!”

“滿飲!”

“同飲!”

“楚兄之才,令我等佩服……”

酒罷去外的人還沒散去,裏麵的人都紛紛起身,熱切的氣氛,讓楚淩暗歎一聲,這也是他不求名的原因。

名與利,沾染著因果,被人安得頭銜多了,楚淩想過他要的生活,其實就是很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