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浪跡天涯
一段傳奇到此終，傷天害理最難容，惡貫滿盈生絕境，路難通。縱使穿越反時空，循環因果也相同，喜笑悲哀都一樣，太匆匆。
——調寄“攤破浣溪沙”。
一
霍天東回沈家莊去接妻子，臨近沈家莊，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這是沈家莊附近的老百姓傳出來的：鄰裏二十來歲的少年，頻頻失蹤，大家都懷疑沈府有妖怪。
霍天東非常疑心，卻知自己獨力難撐，於是連夜返回忠義鏢局將此事告訴了大家。
周福海道：“我們雖瓦解了正義盟的力量，但其老巢直到現在也沒個確定。我想，沈家莊會不會就是湘中總巢呢？”
顧雲帆道：“從前我們受命都在富貴山莊的秘室中，但自始至終也沒聚會過一次。即使是邠發薪俸等事，也是在此。按說富貴山莊就是總舵了……可是，大家破了富貴山莊，卻不見有其他力量存在。”
周福海道：“看來沈家莊的確可疑，我們不妨夜探沈家莊便知底細。”
黃昏時刻，歐陽長天、霍天東和周福海、顧雲帆、徐世英、丁福翁、李中陽等七人已來到沈家莊附近，走進當年歐陽長天報打不平的小村寨。
當年那個穿補丁的漢子，如今已是五旬老人，見到歐陽長天他們還以為是沈家莊又來生事呢。
當歐陽長天說出自己就是當年那少年時，那老者喜出望外，俯身便拜：“恩公啊，多虧你當年出手相助，沈家莊再也沒敢封那口泉井了。”拜罷起身，叫老婆子奉茶。
不一會兒，二十多個老漢湧進屋來，對歐陽長天納頭便拜。
一個老漢道：“想不到我們還能見到恩公，恩公如今是更加俊美脫俗了。”
歐陽長天滿麵羞紅，將眾老漢一一扶起道：“各位老人家，別折了天兒的壽啊。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呀？”
先前那老者（即從前的補丁漢子）道：“恩公這回來沈家莊，有什麽事嗎？”
於是歐陽長天把來意說了。
那個誇長天俊美的老漢不禁掉下淚來：“小兒張阿牛，年方十八歲，生得很是標致。卻不料在月前突然失蹤了……”
歐陽長天安慰道：“別著急老人家，我們今晚便去史家莊。這世間上哪有什麽妖魔鬼怪？都是人在作祟呢！”
晚上，月明星稀，已到入寢的時候。對於沈家莊來說，霍天東可是輕車熟路。顧雲帆、李中陽、徐世英、丁福翁、周福海五人守住要道，歐陽長天與霍天東潛入沈家內院，隻沈大善人房間燈火未滅，於是躡足傾前。
隻見沈大善人褪下長衫，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陰陰一笑。隨後往臉上一抹，須發皺紋消失，露出了一副妖豔的臉孔。
“史長春！”歐陽長天差點叫出聲來。見霍天東用左手食指封住嘴，做了個禁聲動作，歐陽長天方才控製住。
史長春撈開被子，隻見**赤身**地躺著一個俊俏少年。
“惡賊！”歐陽長天大喝一聲破窗而入，一劍斬下。史長春百忙中伸左臂格擋，可是他卻沒練金鍾罩的功夫，更何況“秋水劍”乃神兵利器……
史長春一條左臂，齊肩斷落。
史長春右手護痛，一見是歐陽長天，頓時魂飛天外，拚命一拔身形，撞破屋頂，逃匿而去。
歐陽長天正待追趕，突然沈府家丁家將，各執兵刃闖了進來。
霍天東大叫道：“各位先不要動，看看這兒！”說著撿起那酷似沈大善人的人皮麵具，又指指**道：“沈莊主早就遇害了，現在的沈大善人，乃是被朝廷通輯的妖人史長春所扮。你們看這條手臂，細皮嫩肉的，哪裏是正常五六十歲老人的肢體？”
眾家丁看傻了眼。尤其看到莊上**的少年，更加驚訝不已。
歐陽長天掀開床鋪。床下，赫然仰臥著十幾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年。
……
史長春又失蹤了，不過他已是半邊殘廢，要找他，那就比從前容易得多了。致少半年之內，他已無法再到處作祟。
二
這半年，歐陽長天已改變了紅安寨和五霸溝。等到一切完結後，歐陽長天因惦記柳紅衣，便辭去盟主之職，隻身返回“忠義鏢局”。
剛剛回到鏢局，就遇到一件麻煩事，周福海告訴他：柳紅衣和曹芳兒押鏢去新彊，半途中遭到強盜的襲擊。二女被劫持、鏢銀被擄走……一同護鏢的魯大洪、焦作倫和童天明，隻剩下魯大洪逃脫，回來報訓。周福海說：“老鏢頭（即歐陽鎮東）和師父，三天前已率顧雲帆和洞庭五傑追去了。和徐世英、丁福翁、李中陽等幾個前輩坐鎮理事。師兄回來，正好可以當家作主。”
“局裏還有熟路的人嗎？”歐陽長天問。
“有！李中陽前輩較熟悉那條道。但顧老前輩更熟悉，所以老鏢頭（即歐陽鎮東）才帶了他去。”
“周大哥，給我準備兩匹快馬吧，晚飯後，我便與李前輩一同出發。”歐陽長天道。
“急也沒用，你去也未必找到他們啊！”周福海道。
歐陽長天靜靜地說：“其他賊人倒是無妨，就隻怕與史長春有牽連呢！假如真是如此那就……所以我必須要去。但我不識路徑，隻好偏勞李老前輩同行了。”
……
兩天後，歐陽長天和李中陽剛進入新彊境內，就碰到了歐陽鎮東和顧雲帆、霍天東等一幹人。曹芳兒、魯大洪、童天明、焦作倫等都已經回來了，獨不見了柳紅衣。
歐陽長天問歐陽鎮東：“爹，紅衣姐姐呢？”
“她走了！”歐陽鎮東幽幽地說道，“我們剛剛相認，不知為什麽，她執意不回來了，說是要去找她師父葉蘭尼姑。”
“剛剛相認，什麽意思？”歐陽長天驚鄂道。
“天兒你還不知道啊？”霍天東道，“柳紅衣，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歐陽長藍啊。我們打進賊窩時，芳兒與紅衣都受了傷昏迷不醒，你爹在救紅衣時，發現了她頸後的彩雲胎記。
“後來問她，對照顧雲帆說追捕藍兒使之墜江的時間、地點，證明了紅衣兒她正是你姐姐歐陽長藍啊！”
歐陽長天頓時感覺有些暈眩。
回想起柳紅衣近來對自己的態度……莫非她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
但她為什麽又不告訴我呢？
要知在熱戀中的少男少女，一方越是若即若離，另一方則越是會陷入癡迷。
歐陽長天哪裏知道：柳紅衣（不，應該說是歐陽長藍）對他若即若離，並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是歐陽長藍，而是因為她不知道。她所忌諱的，是歐陽長天原係陳天鵬穿越之靈魂；她愛的卻又是歐陽長天，而非陳天鵬。所以心中矛盾重重，複又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如今知道自己穿越過來，仍是歐陽長天的謫親姐姐，希望就完全破滅了。
她的心徹底碎了。
僅有的點點希望都已完全破滅了……想起盤龍小屋中與歐陽長天的種種，她實在已沒了活下去的勇氣和理由。
雖然是不知者不罪，但她心中又如何過得了那道坎呢？
“鏢追回來了嗎？究竟是什麽人劫的鏢呢？”李中陽問道。
“是‘長白四怪’！”顧雲帆道，“勞多努已死在老夫劍下，史遞村、活浦暢給‘洞庭五傑’圍攻擊斃，後會池逃走了。”
“我們救回芳兒、藍兒和童天明、焦作倫等人，然後將鏢貨直接送達，這才回來的。”霍天東道。
“姐姐什麽時候走的？”歐陽長天問道。因為他要告訴歐陽長藍，自己身子雖是歐陽長天，但靈魂卻與歐陽長天沒有半點關係。他哪裏知道，柳紅衣原本也是他姐姐陳天嬌穿越過來的。
“就在我們相認後，離現在三天了吧！”歐陽鎮東感覺歐陽長天怪怪的，驚疑道，“天兒，你想幹什麽？”
“爹，我沒什麽。我不跟你們回去了，我要去找姐姐，我有很多話要和她說。”歐陽長天道。
“你打算去哪兒找她？”
“不知道，但天涯海角，天兒必須要找到她。而且，史長春這妖人一天不除，都是禍害。我打算邊打聽姐姐下落，邊尋找史長春的魔蹤。”歐陽長天意誌堅決地說。
歐陽長天揩了把眼睛——敢情，他的淚水也已忍不住奪眶而出了。他接著說道：“爹，師叔，各位前輩，你們保重。天兒這就去了。”
“長天哥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曹芳兒終於忍不住熱淚盈眶，“就算你隻把我當妹妹，我也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
雙馬揚蹄，翻過了幾個山嶺，歐陽長天心中，回**著一首八九十年代的曲子《玉劍留香》：
白雲茫茫，高山長長，
江湖兒女滿懷俠骨柔腸。
感念紅粉知己，
天地飄香。
多情人把真心隱藏，
切莫說有多少感傷？
想你時看看晚霞，
想我時望望斜陽。
無論是去向何處、飄往何方？
正是：
海角天涯匿影蹤，
茫茫人海太匆匆；
糾心情感憑誰訴，
一段相思隨古鬆。
《湘中引劍錄》 完
要知後事，請繼續閱讀附著：
《歐陽長天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