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正邪合僻
鮮聞世上有邪功，升級終須正氣通；奇正相生天地動，俗人慵智總成空。
一
不理滿座驚訝之色，魏福仁繼續說道：“史長春說得沒有錯，小老兒我傾全力一擊也最多隻頂得他七八層功力，加上他身懷‘玉劍門’的武功，當時就算我們七人聯手，也未必能占絲毫便宜！
“隻因為他對我和天少爺的實力詁摸不準，加上孫翔那奸賊中毒受製而令得他投鼠忌器，是以，才不得不暫時逃走。”
周福海歎息一聲道：“如此說來，‘正義盟’的主兒，必是史長春無疑了。而三絕神君，肯定是匈奴那邊過來的首腦人物；真正的幕後主使之人，便是當朝賈太師。他們在湘中已然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在全國境內，就不知有多少了……以我們目前這點實力與之對抗，顯然有‘以卵擊石’之嫌！”
魏福仁道：“擒賊擒王，不諦是個最好的辦法。以小老兒之見，當一麵派人密送秘緘和圖紙進京，另一方麵則暗地通知寧王爺於京中暗地策應，先於權力上搬倒賈太師和史長春再說。這裏，就咱們與之周旋周旋。現在既知密緘在少爺這兒，他們必然會以你為進軍要點。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歐陽長天問。
“隻是史長春那魔頭，武功蓋世，加上三絕神君、長白四怪、塞外九幽和十二騎……另外更不知還有多少蓋世魔君在其陣營內，就不知該如何抵擋啦。”魏福仁搖頭說道。
周福海頹然道：“原以為就是一個小小的王道忠興風作浪，怎知‘富貴山莊’並非賊人總巢。而對方的實力，比我們事先所詁計的要強大得多……看來，是我們發動得太早，因而才陷入了被動局麵。”
魏福仁道：“僅僅是那三絕神君，小老兒自信在五百招內可以將其解決掉；但是史長春這妖人，小老兒在他手底下，詁計過不了五十招。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可讓少爺敵得住史長春……”
“什麽辦法？”眾人齊望向魏福仁。
“這辦法，俺隻能單獨對少爺一人講。對不起，各位……”魏福仁訕訕道。
“這辦法，是不是把你老的功力傳給天少爺？”馬胡兒道。
“沒那麽簡單，就算將我的功力全輸給他，也隻及得那妖人九成功夫；何況我這僻陽邪功，如嫁諸天少爺，必與天少爺的純陽正氣形成衝突。這樣做不但徒勞無功，天少爺還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你懂嗎？”魏福仁道。
“那是什麽辦法呢？”馬胡兒撓了撓後腦勺。
魏福仁道：“隻因小老兒一向聲名狼籍，要天少爺與我靜室獨處，詁計會影響到天少爺的聲譽。但除此之外小老兒也別無他法了……”
其實，這也是歐陽長天遲遲不語的真正原因。
霍天東道：“天兒，我知道你是怕引人非議。但大丈夫做事，得當機立斷，凡事當以大局為重，個人得失是沒法兼顧的。”
歐陽長天道：“好吧！隻要不違背人倫和道義，魏老前輩隻管吩咐就是。”
魏福仁搖了搖頭道：“之所以我們鬥不過史長春，就是因為你們被什麽俠義、仁慈、人倫道德這些玩意捆綁著……唉，算了，周軍師安排備戰吧。隻好祈求那老天疪佑咱們了！”
“莫非……”霍天東遲疑道。
“好吧！”魏福仁無可奈何道，“霍大俠隨我進去，俺告訴你個中緣由便是……”
“不能讓大家知道嗎？”馬胡兒奇道。
“絕對不能！”魏福仁淡淡地說。
……
宿室裏。霍天東低聲道：“魏前輩有話請講。”
魏福仁道：“史長春所懷乃是‘正邪合僻’神功，這種功力其實並非由自身苦修所得，而是經過俺師父予以轉嫁而成的。”
霍天東道：“那不就是‘傳功之術’嗎？”
“當然。不過轉嫁功夫與傳功之術大有區別，雖然也需要傳功一段過程。”魏福仁道。
“……”霍天東惑然不解。
魏福仁道：“史長春本身具有玉劍門玄門正宗功力，如將我派‘僻陽術’所結邪門功力輸入其體內，勢必使其內腑經脈盡毀，嚴重者還將危及到生命！”
霍天東道：“這倒有可能，據說僻陽者都會中邪毒。”
“是的，這是一定！”魏福仁道，“凡習僻陽邪術的人，隻是以一種功力壓製了邪毒，邪毒還是存在著的。轉嫁，那是轉嫁者先吸盡受功者的功力，然後融為一體，待體內陰陽平衡之後，再將功力注入受功者體內，這就是合僻神功。
“當年，史長春那妖人為獲得這種功力，以非人的代價與俺師父作了交換，所以他後來不做太監都不行了！”
“為何？”霍天東還是不懂。
魏福仁附耳低語了很久，霍天東聽得直皺眉。隨後問：“那不終身毀了？”
“是的。但我不會要天少爺這麽做。”魏福仁道，“但前麵的過程是必須的。我知道少爺會為難，所以。。。。。。”
“總共需多久？”霍天東問。
“多則十二個時辰，最快的五六個時辰就成。”魏福仁道。
霍天東道：“隻怕天兒很難接受這事，不過為了大局，待我私下和他談談吧！”
正在這時，廳外傳來史長春和歐陽長天的聲音。魏福仁大驚，不待霍天東說完，便已閃電般躥了出去……
二
大廳外，史長春懶懶地騎著小白馬，後麵緊跟著三絕神君、長白四怪和九個相貌古怪的黃衣道人。
這邊，是歐陽長天和悟玄長老以及齊龍子、悟因悟靜兩師太、元青道長、曹雲飛、周福海以及董大路等幾派後輩高手。
史長春**邪地侃道：“歐陽小娃兒，交出秋水寶劍，咱家還你雷霆、黑蓮和雲溪三寨；看在同門一場，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樣？”
“逆叛邪徒！誰與你同門？秋水劍你休想。”歐陽長天怒道。
史長春哈哈大笑：“小娃兒，你覺得憑你那點道行能與咱家抗衡嗎？”
“不能！”歐陽長天淡淡地說道，“但我相信‘邪不勝正’！”
史長春笑彎了腰：“娃兒，你真老套，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說辭？恒古以來成王敗冦，羸了就是正，輸家就是邪——世人隻看結果，你見過什麽人會去追究過程的呢？
如果你真認為邪不勝正，那好！咱家一身都是邪功，用你的正氣如能接下咱家五成功力一擊，那麽咱家就相信你這種‘邪不勝正’的陳辭濫調，而且三寨奉還，咱家轉身走人。”
來吧！歐陽長天一躍飛出，在場中站定。
“不知天高地厚！哼。”史長春就馬背上飛起，揚手擊出，但聽得“啵啵”聲響，激起一股旋風。
歐陽長天舉手相迎，兩手一碰，歐陽長天一聲悶哼，倒撞而出，口裏鮮血直噴。史長春右手成抓，抓向歐陽長天劍梢，口裏說道：“拿來吧！”
這時魏福仁已閃電撲到，一聲大喝：“休想。”隨著喝聲，奮力一拳擊向史長春心窩，簡簡單單一招“黑虎掏心”。
史長春百忙中屈手一擋，頓時倒飛回去，接連幾個踉蹌方才拿樁站穩；不禁哈哈大笑道：“咱家是倒忘了，原來還有一個護花猴兒。嘿嘿嘿嘿！”
魏福仁扶起歐陽長天，關切地問道：“怎麽樣？”
歐陽長天揮袖揩了一把嘴角的血，悄聲道：“惡賊好渾厚的掌力！不過不要緊，我隻是受了點輕微的內傷……”
魏福仁這才轉向史長春：“真卑鄙，口裏說是五成功力，卻使出七成來！”
史長春嗤道：“連這你都看出來了，嘖嘖，真不愧是咱家大師兄。這個嘛，就叫做‘人有失手’唄。可是魏猴兒別心疼，你那寶貝兒最多也就內腑受點小小的輕傷，於經脈無損。嘿嘿！”
這時霍天東已趕到，冷笑連連道：“哼哼！你連魏前輩一成功力都沒接住，還在這兒大言不慚！”
“哦，是嗎？”史長春陰陽怪氣道，“老猴兒敢不敢賭一賭？”
“……”魏福仁撇了撇嘴。
史長春道：“隻要你接下咱家九成功力一擊，咱家對你那寶貝兒的承諾一樣有效。這次你放心，若咱家不慎使出九成半功力，就三代狗生……看掌！”
話落掌出，便卷起一片狂飆，襲向魏福仁。
魏福仁也是雷厲風行，雙掌齊出迎向來勢。
四掌甫接，魏福仁身體一連四晃三搖，喉頭一甜，但他卻硬性將那口鮮血反咽了回去。雙足立定，凝視著對方。而史長春卻一個倒翻躍退丈外，連打三個旋子方才拿樁站穩。
史長春哈哈大笑：“老猴兒，真有你的。三寨咱家一定歸還，但沒規定什麽時候還。嘿嘿嘿嘿，咱們走。”說吧率先躍上馬背，帶著一幹魑魅魍魎揚長而去。
史長春一幹人剛消聲匿跡，魏福仁便“咕咚”一聲，仰身栽倒下去。
正是：硬撐非是逞英豪，虛勢恰堪鎮強敵。
要知後事如何，請讀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