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議搗賊窩
凡事由來瑣碎，總覺情形不對。草動朔風吹，夜鷹歸？霧障雲遮有諱，斑駁陸離如醉。待到辨明時，意相違。
——調寄“昭君怨”。
一
話說那怪人被剖掉麵巾，顯出了真麵目，卻正是那“義薄雲天”王道忠！
那怪人，不，應該說是王道忠大吃一驚，百忙中奮力一躍，脫出圈子，狼狽逃匿。
“王道忠！”霍天東一聲大喝，卻也知追之不及，故沒再動。
王道忠聲音傳來：“正是老夫，你們這些雜碎，不也是仗著人多勢眾嗎？哈哈哈哈哈哈！”聲音漸行漸遠，刹那間就已消失不見。
王道忠武功如此之高，這大出眾人意料。大家都知道，王道忠是關外刀客李辰風的徒弟，武功固然不弱，但也最多和曹雲飛等人在伯仲之間，更不知何時竟然學得“三絕神君”的絕世武功？
“要組織成那麽龐大的‘正義盟’，手段固然重要，本身如無強大實力，也是不行的。王道忠那奸賊有如此武功，想來也不奇怪！”霍天東不以為然。
“可是奇怪之極，李辰風的武功，出自華山派，乃是名門正派的正宗功法，而王道忠所使‘三絕神君’的陰陽大手印，乃是邪道武功，功法是背道而馳的。如果王道忠同練這兩種武功，必然互相衝突、勞而無功，如果強行修煉，必引火焚身、走火入魔。剛才看王道忠功力之深、收發之純，沒有二十年功力絕難辦到。”悟通大師喃喃道。
“那也不奇，也許王道忠二十年前就放棄了師門之學，暗自改師於三絕神君呢！”霍天東道。
“不然，八年前，王道忠為救‘伏牛三傑’，單刀闖龍門岩，大敗龍門七鬼，用的卻是李辰風的謫傳武功。”悟通大師道，“所以，他絕不可能身具正邪兩門武功的。”
“更奇怪的是：當年王道忠組織‘正義盟’，伏牛三傑竟然拒絕加盟，並為了表示還他當年相救之義，全都刎頸自殺了……”齊真子插嘴道。
……
二
周福海道：“這些迷團，隻要瓦解了‘正義盟’老巢，自然解開。我覺得當務之急，應該是推出盟主，趁王道忠元氣大傷，一氣摧毀‘正義盟’。”
“說得也是！我看天兒就別推辭了，眾望所歸，這個新盟主，你不做，還有誰更合適？”霍天東正色道。
“我們擁歐陽少俠！”
“我們也擁歐陽公子！”
……
一時人聲鼎沸，六寨眾豪傑，以及幽靈四魔等，異口同聲擁歐陽長天為盟主。
歐陽長天道：“各位師兄師妹，各位前輩，請聽我一言！”
於是大家一齊靜了下來。歐陽長天道：“我們結新盟，是為了瓦解王道忠的黑暗勢力，給江湖一份平靜。所以我說：第一，本盟廢除號令，一切行動皆由自願，不可借口什麽‘壯舉’，強令他人執行什麽什麽！否則，就與‘正義盟’同出一轍，使新盟毫無意義！”
眾人齊聲喝彩。悟通、齊真子、靜雲和邋遢長老等人也都不住點頭。
“第二，”歐陽長天繼續道：“盟主其實也不應有啥特殊身份，該出力時也與大家一樣。沒有尊卑之分，大家平等相對！”
“好！好！就是這樣。不過律令總該有的，否則各自為政，又怎能組成一個嚴整的隊伍？”周福海道：“我建議，在決戰‘正義盟’這一期間，正當的號令還是要的，沒有統一的計劃，那其實就是烏合之眾。大家認為如何？”
“我看這樣！”程一虎揚聲說道：“暫時以歐陽少俠為盟主，周大少爺為統帥。大家都看見了，歐陽少俠神功蓋世，有他坐鎮則人心穩定！然而從很多事不難看出，周大少爺的確是天生帥才，每一次的謀略都是非常成功的。”
“好！好！就這樣。”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
周福海道：“多謝大家如此倚重！那麽，我就將安排說出來，大家參考。
幽靈四俠為主坐鎮周家莊，柳鳳靈、趙永山、趙永瑤協助；曾老七、曹健協助師叔祖，率十對合璧劍手守護盤龍寨。
楚雲龍、陸毅、平賓、顧永忠等四位前輩，以楚雲龍為總寨主，鎮守紅安。程老英雄與夏洪端兄弟，鎮守雷霆；莊謹平大當家可帶人守紅梅。因為紅梅有天險，一夫當關自可無恙。
章進傑老前輩率三子，守黑蓮，可按兵不動，如其他寨危急，即相助之。衛昌華自守雲溪。
馬胡兒、牛三各帶十個家丁傳遞消息。餘外，從各寨中撥出兩百六十名強悍的兄弟，由師父（霍天東）和柳紅衣、曹芳兒、劉飛、孫翔、孟山都、丁福翁、徐世英、覃世忠、衛長孝、姫知節、湛高義、白中信等各率二十人，明日一早，咱們就向富貴山莊進發！至於任務分派，臨時再說。幾位外地來的武林前輩，如沒要事，請暫駐盤龍寨。如果我們出師受阻，好有個援助。”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悟通等人道：“本來我們已打算告辭了，既然周大少爺如此說，我們便暫時賴在貴寨幾日。哈哈哈哈……”
眾皆無異議。程一虎道：“英雄出少年，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以後的江湖就是他們的了。”
次日，眾豪正打點起程，馬胡兒來報：“黑蓮、雷霆、雲溪三寨，昨天遭到王道忠偷襲，程一虎、章氏父子和衛昌華，合在一起退入莊謹平的紅蓮寨。”
“昨天什麽時候？”
“午時之後，正是那假王道忠大鬧盤龍寨時。”馬胡兒道。
“假王道忠？怎麽知道是假的？”周福海問。
“據逃出來的嘍囉說：‘那時王道忠正率領李中陽、顧雲帆、喻一虎、楚國忠、魏文遠攻取了紅蓮寨，幸而李中陽等人在寨中突然反水，殺死了喻一虎，趕跑了王道忠。莊謹平剛回到山寨，雷霆、雲溪的章氏父子、衛昌華、程一虎等人隨後便到，說雷庭、雲溪、黑蓮三寨已被奪取。領頭的就是那個怪人王道忠。王道忠不可能有分身術，所以可以斷定，怪人王道忠很可能就是‘三絕老怪’所扮。”
劉飛道：“如何是好，看來我們得趕緊設法奪回山寨。否則，沒了歸路。”
周福海道：“不然，他們如此大張其鼓，必有陰謀。為今之計，周家莊、紅安、紅蓮和這兒，全都按兵不動。安排人手伏於三寨近處，我們這兒，現在就我、長天、師傅（霍天東）、丁福翁、徐世英、孟山都等各領二十人，先後悄悄行動，按原計劃直搗其老巢富貴山莊。一旦其回救，則乘機奪回山寨，然後整兵追擊，就可將其一舉成擒！”
悟通大師道：“此計甚好。隻是這裏的‘三絕老怪’武功甚高，除了長天無人可敵，怎麽辦呢？”
歐陽長天道：“可讓‘洞庭五傑’到周家莊，換回幽靈四魔。經此一戰，‘三絕老怪’也必然忌憚幽靈四兄弟。”
周福海道：“丁福翁前輩的五行彎刀陣，和柳師姐她們‘雙劍合璧’也可以掣肘那三絕老怪，那隻好讓丁前輩留下，曹師妹柳師姐增援衛昌華，丁前輩增援程老前輩，洞庭五傑換回幽靈四兄弟增援章老前輩。孫翔、劉飛隨我們偷襲‘富貴山莊’。悟通大師等前輩，協助守盤龍寨。有幾位前輩聯手，加上董大路等幾位師兄，‘正義盟’量來也不敢來襲。”
安排停當，便整裝出發。
過雅鬆山時，歐陽長天對周福海說：“周大哥，你們在這兒等等師叔，我順便去絕虎嶺，看望一下恩師‘玉劍尊者’。兩年多了，早該去拜望一下的，由於一直忙於對付‘正義盟’……”
“好吧！我們就在這歇歇腳，詁計要不了多少時間，師父他們就到了。”周福海道。
山風獵獵，鬆針飄拂。
歐陽長天施展上乘輕功，攀樹依杈，不多時就來到絕虎嶺。這裏正是當年惡鬥幽靈四魔的地方！
回想起昔日之死敵，竟成今日之生死致交；昔日的親友，反為今日之勁敵……小小年齡頓生滄海桑田之感概。不禁對眼前的境地，倍感親切。
於是，情不自禁地停下來，坐在一棵鬆叉上，凝神深思。
忽然林間群鳥驚惶飛起，歐陽長天從回憶中驚醒過來。隻見一個瘦小老頭，如飛鳥般掠到他對麵。
那老頭好生麵熟，目注歐陽長天嘻嘻道：“好俊美的哥兒，要去哪兒啊？”
終於想起來了。
老頭兒鶴發童顏，除了胡須斑白，就象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竟然眼紋淺淡，麵目光澤。正是當年冒充玉劍尊者的“變態猴兒”魏福仁。
歐陽長天看著對方那模樣，心底卻有些惡心的感覺。冷冷地喝叱道：“老鬼，就衝你當年戲弄本少爺，今日就該將你挫骨揚灰！趕緊滾蛋，別來惹我！”
“你誰呀？老夫什麽時候惹過你啊？”
正是：不是寃家不碰頭，將來敵友有誰知？
要知後事，請讀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