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一波兩折
奸雄自古無常緒，利字當頭情義去；喪心病狂毋庸思，強攬門庭仇敵樹。身懷絕技勿輕露，臨陣方知奇妙處，小人缺德忌賢多，一戰功成何所妒？
——調寄“玉樓春”。
一
話說翟正元一時托大，因此丟了性命。程一虎相距甚近，本可以出手相救，卻因為覺察出其“為了個人目的不顧大局”的小人行徑，所以眼見對方危險，仍舊袖手旁觀。
曹芳兒劍術的辛辣與狠毒，固然令人心生寒意，但她這次之所以能獲得勝利，實屬僥幸。
如不是楚雲龍給了她暗中的提示；如不是她一開始就失誤，從而致使對方形成判斷上的錯誤；如不是對方試圖完好無損地將她生擒活捉……
結果就很難想象。
程一虎陰沉著臉道：“好了，原凶已然伏誅，你們要的公道已經得到了。現在，也該輪到我討還公道了吧！”
“什麽公道？”曹芳兒冷笑。
“我這些兄弟，昨晚可沒參加夜襲。”程一虎指著仍爬在地上呻吟著的幾個負了傷的嘍囉，繼續說道：“我是不是也該為他們討回一點兒公道呢？”
“助紂為虐者死。沒要他們的狗命，本姑娘已算是很仁慈了。劃出道來，本姑娘接下就是！”曹芳兒扯高氣揚，傲慢地說道。
程一虎目光閃動：“很好！傷我這些無辜兄弟的人，每人留下一條右臂，然後滾出雷霆寨——這事就一筆勾消！”
曹芳兒嗤道：“這就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程一虎道：“曹大當家的劍法固然凶殘詭譎，但是你是如何勝得翟正元，你我可都心知肚明，虛張聲勢，還唬不了程某人。”
“好說，那就試試吧！”曹芳兒道。
程一虎道：“看你是女孩兒又是晚輩，你隻要能接住老夫十招算你贏。老夫也任憑處置！”
說完，手執宣花大斧一步一步挨下場來。
曹芳兒冷笑道：“老匹夫不知死活，姓翟的就是下場，看招！”
虛起一劍刺向對方咽喉。
接著中途轉向，直刺對方的心窩。程一虎立刻俯身，大斧橫掃千軍，斧頭帶著勁風狂飆直搗曹芳兒雙腳。
曹芳兒一個空翻避過，隨即**出一片劍幕，直取對方頭頸。程一虎就勢一搬斧頭，猛搗過去，隻聽“錚”地一聲，曹芳兒的寶劍飛上了半空。
程一虎的斧頭重一百三十斤，正是力大招沉，這一震上寶劍，曹芳兒哪裏還拿捏得住？
曹芳兒手指幾乎被拗折，急往後退。程一虎震飛對方的寶劍，隨著就是一招“力劈華山”直奔曹芳兒腦袋劈來。
他可不是翟正元。
他知道這時候憐香惜玉的後果。
所以一招奏功便連施殺手。
楚雲龍撿起翟正元掉在地上的鐵槍，一個斜撥領開了程一虎的來勢，曹芳兒方得全身而退。
二人旗鼓相當，都是硬打硬接的主，這一展開廝殺，什麽奇招怪式全都放下，拚的是狠勁，鬥的是內力。
這使退後的曹芳兒看得驚心動魂。
雷霆寨眾嘍囉發一聲喊，也紛紛抄起武器奔曹芳兒她們殺來。紅安來的嘍囉，正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敵不過人多，此時正可謂“大丈夫也寡不敵眾”。
曹芳兒手中沒了寶劍，自然沒了威力。刹那間己方就有兩人身負重傷。
忽聽弓弦響處，圍攻曹芳兒的幾個雷霆寨嘍囉突然栽倒。
隻見顧永忠從空中飄落，一抖鏈子鎖喉槍，喝道：“姓程的別欺人太甚！”一連幾個怪招，就解了曹芳兒的窘境。
程一虎“霍”地跳出戰圈，高喊一聲：“布陣！”話聲甫落，雷霆寨眾嘍囉立刻退開，隨即搶出八個提臏鐵大棍，五個執護手彎刀和七個掣長槍的壯漢。
八棍圍住了紅安寨的嘍囉，五把彎刀圍住了曹芳兒和顧永忠，七杆長槍，逼住了楚雲龍。
這二十個漢子，單打獨鬥尚顯不出什麽氣勢，這一發動陣式卻展示了無與倫比的威力。顧永忠挑起曹芳兒的寶劍，交到她手上，二人背靠背，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那五把彎刀。
楚雲龍更不打話，舞動鐵槍硬打硬碰那七杆長槍。隻有隨行那幾個嘍囉精英不堪一擊，幾個回合便被八根臏鐵大棍砸成肉漿。
雷霆寨的嘍囉們衝了上去，和顧永忠帶來的紅安寨嘍囉精英展開了廝殺。
一場混戰瞬即拉開帷幕！
程一虎哈哈大笑，得意地宏聲喝道：“楚雲龍，認栽吧！”
正在這危急當兒，四個紅巾蒙麵人從天而降，搶入陣中，**開陣角，與曹芳兒、楚雲龍、顧永忠等三人殺出陣外。
楚雲龍一聲“撤”，圈外的紅安寨嘍囉，一齊退後，有幾個嘍囉挽弓搭箭，致使雷霆寨眾人不敢太過進逼。
二
這四個蒙麵人，一個使彈簧軟劍，一個使春秋大刀，一個使護手雙戟，一個使八楞銅錘。正是在歐陽長天幫助下，解除了身上所中千日斷腸紅的顧雲帆、楚國忠、魏文遠和李中陽。但為了不讓正義盟察覺他們反叛，就易了裝束，蒙上紅巾。
原來五霸溝一向同氣連枝，正義盟雖控製了雷霆、黑蓮和雲溪三寨，然紅梅寨地勢險要，莊謹平拒不入夥。又逢盤龍、紅安叛亂，故派人前來行使離間之計。顧雲帆便自告奮勇，帶上李中陽、魏文遠和楚國忠三人，來到雷霆寨，正好遇上曹芳兒與翟正元激戰，於是四人便易了裝束，趕到時恰遇曹芳兒等人遇險，於是殺入陣中，將三人帶出陣來。
離了雷霆寨，來到必經之路的山崗上，楚雲龍對四個蒙麵人抱拳道：“多謝四位仗義相助，能否留下字號，將來好重重報答。”
顧雲帆說道：“報答免了，告訴歐陽長天，趕緊在兩日之內拿下五霸溝四寨，否則恐就來不及了。”
言畢，抱拳一禮，率其餘三人如風而去。
“這些人都是誰呀？為什麽這般神秘？”楚雲龍驚疑不已。
四個蒙麵人剛離開，歐陽長天率二十來個嘍囉爬上崗來。曹芳兒大喜，一聲“天哥哥”便跑了過來，撲到歐陽長天懷中，嚶嚶地啜泣道：“長天哥，雷霆寨的陣法好生厲害；程一虎的武功也……要不是突然出現幾個紅巾蒙麵人，我們這幾個人，恐怕就要葬身在那兒了。”
“怎麽回事？”歐陽長天驚疑地問。
楚雲龍上前，將事情的經過簡要地說了一遍，並將蒙麵人告誡的話也講了出來。
歐陽長天已知那必定是顧雲帆等人，於是率領眾人下了山崗，路上遇柳紅衣、周福海、幽靈四魔等人前來接應，便一起返回紅安寨。
回到紅安寨，歐陽長天先把日間的事簡要說了一遍，繼而道：“雷霆寨和‘正義盟’顯然已經有所勾結，我們要先拿下它，再以此為據點，然後拿下紅梅、黑蓮和雲溪。那時候方能與‘正義盟’分庭抗禮。”
周福海道：“今晚，雷霆寨必有所動作，紅安寨易守難攻，如不是疏忽大意，就很難攻得進來。他們恐要虛打盤龍寨，以便乘亂襲取紅安。現在柳師姐帶來的弟兄隨四位嚴爺趕緊回到盤龍寨去。這兒有平賓、孟山都、陸毅、楚雲龍、曹健等謹慎防守，可保萬無一失。曹師妹、柳師姐、師兄（歐陽長天）以及顧永忠，咱五人各帶四、五名弓箭手到必經之路設伏。如拿下了程一虎，平定雷霆寨便在今晚。”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更加周福海已與柳鳳靈結成了連理，曹芳兒對周福海的觀感已發生了質的改變。
因此對周福海的判斷、計劃等等也都不再產生莫名的抬杠心理。
於是，周福海將紅安寨的地型圖略作參考，便定下了防禦計劃。
……
夜深，天上無月，露更重。
星鬥滿布，風吹草低。
山崗下，正有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走下崗來。看得出這些人都不是普通尋常百姓。從他們步履的輕盈和矯健，足以證明其訓練有素。
這一隊少說也有四十個人，形象彪悍，行動機警。
下山崗前行不到五裏路，便來到一個峽穀中。突然間，路上火把齊明，草徑中，弓弦亂響，刹那間已有五六人中箭。
另二十多個大漢急湧而出，遮住後方。其中一人大聲呼喝：“什麽人？有種現身出來！”
隻見曹芳兒與另一個紅衣女子並肩走出，冷笑說道：“程大當家的，這是去龍盤山的路，你們倒是打算去幹嘛呀？”
程一虎策馬而出，見是兩個黃毛丫頭，冷笑道：“老夫已經力不從心了，送多少美女來都白搭！曹大當家的，別狗咬耗子，我們去哪兒都無需你操心！”
不出周福海所料，這些家夥果然是前去偷襲盤龍寨的。程一虎認為：楚雲龍等人敗走，必向盤龍寨求援。現在盤龍寨實力必集聚於紅安寨，乘著盤龍寨空虛……這一襲盤龍寨，紅安寨那麵定被牽動，待其調走實力增援盤龍寨時，正義盟派來埋伏在此的強兵勁旅，便可乘虛奪下紅安。
原來，顧雲帆四人救出楚雲龍等人後，立刻離去，還原了本來模樣，來到雷霆寨，向程一虎發出了正義盟的命令：聯係五霸溝四寨力量，克日拿下盤龍、紅安兩寨。但程一虎認為眼下有機可趁，不如先拿下兩寨再說。
正是：低詁敵人終失算，濫施詭計反遭擒。
程一斧性命如何，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