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車上的屍體
火車停在了一處山脈上，山巒連綿起伏，能看到不遠處山間的雲霧和山腳的深穀。
外麵的景色難得，但即使如此，火車裏的人也無一人走出，甚至連看著外麵的人都沒有。
因為他們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一個屍體上。
那是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有些微微發福。頭發開始稀疏，已經出現禿頂的趨勢。
此時，他正倒在火車廁所的地上，T恤已經被血浸透，在他的左胸口有一個異常恐怖的血窟窿。就像是另一個人直接用手撕裂，取出了心髒一般。
車廂裏的其他人全都退居在各個地方，有的女孩子躲在了自己男朋友的懷裏，有些相互依偎，他們全都盡量遠離那具屍體，但有些人的眼睛卻總不受控製地往廁所方向瞟過來。
這個男人是在火車經過了一個隧道之後死的，當時火車裏一片漆黑，人們在忙著各自的事情，甚至在火車開出隧道後的五分鍾內，都沒有人察覺到異常，直到一個要上廁所的小男孩，在廁所裏發現了這具屍體。
列車長立刻封鎖了這個地方，並向上麵請示。
在等待的過程中，一個男人突然走了過來，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身材高大，模樣瀟灑，穿著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服，手上還戴著幹淨的白手套，在這趟火車上顯得尤為紮眼。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本警察手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用冷靜而堅定的語氣道：“先向上麵報備，找個合適的地方將火車停靠下來，我已經聯係了我的同事，他們會來協助我們的工作。”
男人名叫白吾，其實列車長從他上這列火車時就注意到他了，因為他的談吐與氣質都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因為那本警察手冊與他雷厲風行的態度，列車長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一個警察，反而更覺得他是某個高檔家庭的管家。
在他的同事趕來的這一個小時內，他已經做完了所有的調查工作。
監控在進入隧道的那兩分鍾內受到幹擾而斷開。
但白吾仍然取走了一部分的監控視頻，並避開列車長發了幾個消息。
列車長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隔行如隔山，他理解不了應該也是正常的。
之後，他們又詢問坐在他周圍的幾個人。
死者的位置是過道，坐在他旁邊和對麵的幾個人已經被嚇傻了，說起話來磕磕絆絆，但白吾還是將他們的話記錄了下來。
死者沒什麽特別的，上了車之後就是打遊戲看視頻。也沒與其他任何人有衝突。
在火車進入隧道之前，他仍然像之前那樣刷手機。
但很快，坐在他旁邊的人就發現他手機的燈光熄滅，他站了起來。
列車長很快發現了什麽。
“他是自己站起來的，也就是說，他是自己去廁所的時候遇害的。凶手是隨機殺人。”
但白吾有不同的觀點：“如果是熟人作案呢，他們因為某件事商量著在列車進入隧道後一起去往茶水間，或者是其他地方。凶手早有準備，趁此機會，殺了他。”
列車長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沒有經驗，當然更相信白吾。
白吾說他們如果是提前約定好的時間，必然不會離得太遠。列車長就將這個車廂前後兩個相鄰車廂的人都叫了過來。
白吾的眼睛掃過了每一個人，最後道：“我的同事會將與死者有關的人全部調查一遍，稍後就會將這些資料帶過來，我們隻用靜候他們的消息。”
列車長聞言忍不住問道：“等一下，長官，你更有經驗，我當然不是懷疑你，但現在我們不應該先找凶器嗎？凶手總不可能將一顆心髒生剖出來吧。”
他之前雖然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諸如福爾摩斯之類的小說當然也是看過的，這種情況下，最關鍵的不就是找到凶器嗎？
白吾聽了他的話，沉默了足足兩秒鍾，才道：“你也知道，上火車需要過安檢，在那種情況下，是無法帶武器的。”
列車長連連點頭：“那長官，你怎麽看？”
“按照我的經驗，或許是冰刀。”
列車長一驚，仔細思考著，或許也不是不可能，冰刀的硬度應該是夠的，而且事後，隻需要扔進廁所裏衝掉就好了，但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但這麽熱的天氣，冰刀不會化嗎？”
“保溫杯。”
“什麽保溫杯質量這麽好？”
“這是你該關注的問題嗎？”
列車長聞言憨憨地笑了笑：“抱歉抱歉。如果真是這樣，凶器應該已經被完全清理了，即使抓到了凶手，又用什麽來給他定罪？”
“這個你不用管，我們現在隻需要抓到凶手。”
“凶手直接拿走了死者的心髒，按理說血液應該是呈噴濺式散落，那樣的話，凶手應該滿身是血，火車進入隧道隻有兩分鍾，這麽短的時間內，凶手是如何處理掉那些血液，幹幹淨淨地混入人群中的？”
白吾的手指握緊：“或許凶手是個醫生，又或者，他為了這次殺人做了足夠的準備，可以在不弄髒自己的情況下拿走死者的心髒。”
“那您覺得凶手為什麽要選在火車上，不管怎麽看，這都不是一個好地方吧？為什麽會將死者的心髒挖出來？又將那顆心髒放到了哪裏？總不可能是吃了吧？”
白吾聞言看向了他，眼神陡然陰沉，這讓列車長陡然感覺到不寒而栗：“怎......怎麽了？”
“你可真是聰明。”
列車長聞言一怔：“什麽意思？”
但白吾沒再理會他的話，轉頭下了列車，乘務員都已經認識他了，並沒有阻攔他。
他走到了一棵樹旁，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是我，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打的聲音，同時和著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準備好了，哥哥他們也已經出發了，應該很快就會過去。你那邊怎麽樣？”
說到這，白吾就頭疼：“它還真會找地方，竟然選在火車上動手，這個我沒辦法，讓程淼自己想一套說辭，我隻負責圍獵。”
電話那頭的女孩隻是嘻嘻一笑：“知道了，lea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