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案偵查
次日清晨，雨早已停了。東方剛剛破曉，遠近錯落的建築物逐漸清晰地映入眼簾。這個蘊含著千年曆史的文明古都，同時也是擁有著現代先進科技脈搏的大都市，正在一點一點地從自己的沉睡中蘇醒過來。
48歲的環衛工人柳翠娥走出住處，推著保潔車開始了她新的一天，她沿著街道一掃帚一掃帚地將地麵上昨夜行人扔下的垃圾掃進垃圾鬥內。
半小時後，她的保潔車已堆積了滿滿的一車，她按照往日的慣例推著保潔車進入天上人間酒店旁的巷子裏。那裏是環衛公司設立的垃圾堆積點。
她推著保潔車慢慢的朝垃圾桶走去，快接近垃圾桶時，她像往常一樣將保潔車裏的黑色垃圾袋口收緊，然後提出垃圾袋，她擰著垃圾走近第一個垃圾桶。趁著拂曉的一縷光線她仿佛看到了一支較好的皮鞋，她心想著哪個有錢人這麽好的皮鞋扔掉不要了，正好帶回去給她老公穿。
她伸手去拿那支鞋，發現那支鞋好像套住了什麽東西似的。於是，她放下了左手的垃圾袋，雙手去取那支鞋，雙手觸摸到一個圓滑而硬實的東西，她伸進頭去看，一個胖乎乎的屍體躺在垃圾桶內，眼睛翻著白眼狠狠的瞪著她似的。
“啊…”她雙手抱著頭，歇斯底裏的叫著朝巷子外麵跑去。
路邊熙熙攘攘趕著上班的行人，聽到了她的尖叫聲，紛紛趕了過來，一名身穿白色襯衫的年輕人看著她神色慌張的樣子，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又是尖叫著往前跑去。
人們都好奇的追隨著她，一個晨練的老太太經過，安撫著她，她才慢慢的舒緩下來。
老太太看她如此慌張，問道：“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她抽搐著身體指著巷子的方向說：“那…那死了一個人！”
“啊…”眾人麵麵相窺。
穿白色襯衫的年輕人趕緊撥打了110。太陽逐漸升起，夏日的光芒照在身上竟有幾分燥熱。圍觀的人，變得多了起來，議論紛紛。
“出了什麽事了？”
“聽說殺人了！”
“啊…在哪？”
“那條巷子裏麵，聽說死的很慘！”
……
隨後警車呼嘯著趕來，偵查大隊隊長陳國龍下車。
“馬上封鎖現場！”
警務人員立刻忙碌起來，在巷子兩頭拉上封條。
陳國龍邊走邊戴上手套對下屬說道：“通知法醫和技術科的過來！”
“是！”
陳國龍走到案法現場，看到張彪的死狀極為震驚，身邊的小吳見狀忍不住想吐。
陳國龍仔細觀察現場，當他看到離屍體約七至八米的凹陷的牆壁，心裏頓生一種莫名的不安。他觸摸著凹陷部位向外逐漸變細的裂縫，那些裂縫呈輻射狀向外擴散，最長的裂痕長達五米左右。曾經是警校散打冠軍的他，見到這樣的裂痕，都有點發怵了。
“是什麽東西撞擊的呢？又是什麽人將屍體放入垃圾桶內呢？”他不假思索地想著。
法醫和技術科的人都已趕到。他們抬來擔架，對現場進行拍照，勘查現場提取物證。
“陳隊。”技術科小李叫道。
“嗯。”陳國龍的思緒被他打亂，便問道：“怎麽樣？”
“死者身體上多處有淤青，頸部最為明顯。但是由於昨晚北京城下了一場大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和物證。”
“你看看這牆壁，有什麽想法？”陳國龍摸著牆壁問道。
小李認真觀察了牆壁，思索片刻說：“這應該是什麽物體用力撞擊而成，但是現場路麵我們沒有找到機器壓過的痕跡。具體分析還要等回去做技術鑒定後才能定奪。”
“好，那就辛苦你們了，越快越好！”
法醫將張彪的屍體抬走。陳國龍叫來小吳說：“馬上去調查周邊所以監控錄像，還有封鎖這個天上人間酒店，排查所有人員，事件未查清楚前誰也不能離開酒店！”
“是！”
一路上陳國龍的腦海裏一直都在回放張彪的死狀和牆壁的裂痕。直覺告訴他，那裂痕是什麽人擊打張彪時造成的…
技術鑒定結果出來了，陳國龍召集小組成員開會。
小李打開幻燈片說：“經過現場勘查，和技術比對，死者是由重拳拳擊而死，而且是一擊斃命！”
“啊！”全場一片嘩然。
“什麽人會有這麽大的力量？”有同事問道。
“死者所有肋骨和脊椎均有裂痕，是由瞬間撞擊震**而成。那牆壁上的裂痕就是死者被拳擊後瞬間行成的。至於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力氣，這也正是我們要了解的。”
小吳接著小李的話說：“根據現場比對和我們了解的情況分析，死者名叫張彪，四川綿陽人。是蟠龍集團旗下碧玉園項目的一個包工頭。”
陳國龍喝了一口茶說：“這個張彪大家一定不會陌生，曾經因為托欠農民工工錢而引起農民工聚眾鬧事。就在去年年底，一名農民工因為討不到工錢而跳樓自殺，我們偵查大隊也協助了調查。可以說張彪是個罪大惡極的壞蛋！”
“真是咎由自取，蟠龍集團後台硬，去年出了人命也是打發點錢就草草了事。這個張彪也是死有餘辜！”一名女警義憤添膺的說。
陳國龍說：“不管死者生前如何，調查案件是我們的職責，這次殺人事件很有可能是仇殺。對他手下的工人進行調查，還有那個天上人間的調查有什麽消息沒有？”
小吳回答說：“根據排查，其中有個名叫小麗的技師回憶說張彪昨晚和她通過電話，兩人約好在901房間見麵，估計是色情交易。”
陳國龍說：“那也就是說張彪是在來到天上人間才被人拉進了巷子。之前他並沒有意識到有人要追殺他。把天上人間酒店附近的監控錄像拿來分析。”
技術員反反複複的回放視頻，而當時天上人間門口的攝像頭因為年久失修並未能拍到第一手資料。
正在大家都感到沮喪失望的時候，陳國龍指著屏幕說：“停！再回放一次，你們看那個黑衣人，這麽熱的天他竟然裹得如此嚴實！”
這是在天上人間後麵的街道上拍攝到的影像，他們結合交警大隊提供的影像資料反反複複調查，發現那個黑衣人是從東門簋街打的一直跟蹤到天上人間的。兩輛出租車從天上人間的路口進來後，大約半小時左右，那黑衣人從天上人間巷子後麵走出。但影像模糊不清，無法分析人臉，隻能初步認定犯罪嫌疑人為男性，身高約1米75左右。
陳國龍說：“以掃黃的名義對天上人間酒店進行排查。協助工商部門對其進行整頓。我們去碧玉園工地看看工人的情況。”
當警車開到碧玉園工地的時候，工地裏已是人聲鼎沸。民工們拉著黑色橫幅在討要工錢。
“還我們血汗錢！”大家大聲喊道。
幾個較年輕的民工議論著。
“張彪那個王八蛋被人打死了，死在垃圾桶裏！”
“活該！這個王八犢子早該死了，是哪位英雄好漢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
“那張彪死了，我們的工錢怎麽辦？”
“找他們要呀！噓…警察來了！”
“來，讓一讓！”小吳對民工說。
“還我們工錢！還我們工錢！…”農民們向上舉著拳頭說。
陳國龍站在一堆水泥袋上說：“請大家安靜，我知道大家一定都很擔心你們的工錢，我們警察一定會幫助大家協商討要工錢。現在張彪死了，各位都是他的員工，為了大家的清白，希望大家配合調查！”
“張彪那個王八蛋是死有餘辜！”一個膽大的年輕人大聲叫道。
“對！死有餘辜。他欠了我們半年的工錢，我們辛辛苦苦大半年，吃用還是花著我們去年的錢…”人群中又開始熙熙攘攘起來。
陳國龍隻得陪著笑容說：“好好好！張彪是死有餘辜，但是如何製裁他，應該由法律來製裁，所以為了大家的清白，希望大家配合調查。”
於是，人群變得安靜起來。農民工都很配合的進行了調查，但是每個人當時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小吳盤查過，所有相關的農民工都在工地現場，沒有人逃逸。
隨後陳國龍協助相關部門要碧玉園項目部發放了農民工的工錢。
回到警察局後，陳國龍一陣茫然，看著從視頻裏截取出來的黑衣人的照片。認真的看著每一個細節，希望能夠找到一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