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小石頭被抓走啦!

無月原本打算回傷兵營跟駱仁打聲招呼就回去睡上一覺,這幾日在謝淵那裏太過勞神,已讓她疲憊不堪。

她前腳才踏進門,駱仁似乎也剛剛從外麵回來,麵有急色,一見她便道:“醫官,您可算回來了!”

“何事如此驚慌?”她問。

“哦,倒不是什麽大事。”

駱仁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就是從昨兒起就沒見著石頭兄弟,初以為他隻是小孩子貪睡便沒多管,可直到今天晌午也沒見他露麵,我便差人去找,結果找遍了軍營也沒見著他的蹤跡,醫官可知他在何處?”

“莫不是出了軍營,到外麵玩去了?”她問。

“我也問過門口的守衛了,說是沒見著什麽人出去,所以……”駱仁欲言又止,看著無月,等著她能給出什麽話來。

她點了點頭,應和道:“你不管這個了,我去找他。”

“好的,醫官,那我去忙了。”駱仁拱手施了個禮,轉身就去忙活他的事情了。

無月將藥箱擱下,疲憊的麵色稍顯沉鬱,出了傷兵營便往自己的住處去了,倘若小石頭真不在家,就真有可能出事了。

回到她與小石頭落腳的營房,門還虛掩著,估摸著是駱仁帶人來找過,但屋子裏依然空無一人。

她麵色凝重了幾分,雖然小石頭是個不太守規矩的家夥,但也不至於會消失兩天毫無音訊,就算想出軍營也會和她打聲招呼才是……

她仔細將屋子察看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窗角放置的一顆石子上,石子下麵似乎壓著一張折疊的紙條。

她取來打開一看,抖落點點灰塵,上麵僅留下一行簡短小字 : 挾小友同遊幾日,若是有緣,請君至幽冥峽穀一敘。

“誰他娘的和你有緣……”她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將那紙條扔在腳下一陣**,頓時煩心四起。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這一天天的,不是那個遇刺就是這個被劫持,自從她入了這軍營,糟心的事就沒消停過,早知道那天就不該折返回來,和那幾個人拚了,也不至於會落到今日這般境地。

她立在原地,抿了抿唇,閉目冥想了片刻。又抬手撓了撓後腦的頭發,咂了咂嘴,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去。

誰都可以撒手不管,但小石頭不行,他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那幽冥峽穀位屬北衛邊境,也是敵軍退據之地,能夠不動聲色的從軍營把人劫走,說明其本領卓絕,也許就與前兩次刺殺有關,但她想不通對為何要綁走小石頭,威脅她一個無關緊要之人有什麽意義?

她到達城關時,夕陽的餘暉恰好落在城頭。此刻城門緊閉,守城士兵斷不會為她大開城門,於是她便奔著城樓頂上去了。

士兵們都還未來得及詢問醫官來此的目的,就見她忽然翻身一躍,若一記飛鴻,縱身從九尺高台落下,落地後便朝著與城關背道而馳的方向急行而去。

謝淵接到守城士兵稟報時,好看的眉擰成一個結。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早上剛給自己立了個下馬威,下午就翻牆跑了,而且還是奔著敵軍陣營的方向跑的,這不是擺明了在跟所有將士表示她就是奸細麽?

徐虎和李孟嚐兩位將軍聞言,都領著其他幾名參軍前來拜見侯爺,都懷疑此人恐是敵軍奸細,怕敵軍又會有所行動,特來商討是否需要主動出兵討伐北衛軍,以免被敵軍占了先機。

直到元傑從傷兵營查探回來,得知小石頭失蹤,又到他二人住處勘察一番,撿到張已被踩爛的便條,才得知無月醫官恐是為了尋找小石頭才跳城而去。

謝淵以加強軍營守衛和巡防為由,便將幾名將領都打發了回去。

無月這一走太過突然,臨走前也並未知會過隻言片語,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倘若真是北衛軍中的某個人所為,必定還會有動作,他們最終要對付的人一定是自己,並非那兩個人。

無月徒步行了近兩個時辰,天色已見垂暮,累得口幹舌燥。正在此時,前方隱約見一棵胡楊木上係著一頭駱駝,旁邊還放著水囊與食物。

她走近看了一陣,不禁失聲笑了,知道她會來,什麽都給她備齊了,想得還真周道。

她拾起水囊與食物,騎上了駱,迎著黑暗走向大漠深處。

小石頭此刻正被關在一隻籠子裏,剛吃過東西的他又開始昏昏欲睡。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硬撐著對這座豪氣營帳的主人破口大罵:“你有種就把你石頭爺爺放出來,看我不咬死你丫的!”

“喲,脾氣不小呀,吃了迷藥還能這麽精神?”營帳的主人在旁邊卻聽得笑出聲來,說:“你這罵人的本事,也是和無月學的吧?”

“關你屁事!”他用頭撞向籠子,磕得腦門兒疼,“她要是在這兒,肯定找你算帳……”

“求之不得,我就等著她來呢。”那人笑咪咪的盯著籠子,裏麵的小石頭實在撐不住了,兩眼一閉就睡死過去。

一名藍色翠煙衫麵罩輕紗的侍女端著盞湯水走進帳內,微微福身道:“殿下,夜已深,該歇息了。”

“知道了。”那人輕快的應了一聲,接過她手上那碗湯水,飲了一口又放回去,並囑咐道:“跟外麵的人說,若見有人乘駱駝前來,帶過來見我。”

“殿下,需要明兒侍奉您安寢嗎……”女子又問道,微低著眉眼,聲音嬌柔而有魅色。

“不用,你退下吧。”那人毫無遲疑的說道。

侍女端著湯碗,頗為失落的退出了營帳,殿下這般果斷的拒絕她的侍奉,倒還是頭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無月便抵達了北衛軍駐紮的營帳前,似乎早就知道她的來意,兩名士兵領著她來到一處帥帳外,士兵就地大聲稟道:“殿下,人到了。”

不等裏麵的人出聲回應,無月便幾掌推開左右攔截的士兵,魯莽的衝到了營帳裏去,並叫囂道:“不知道是哪位殿下這麽有臉麵,專綁小孩子來欺負?!”

營帳之內,昨夜的侍女正捧著一隻金盆,侍候她的主人洗漱,見有人闖進來,慌得雙手一顫。

“不怕。”那人扶了扶侍女的手,輕言安撫了一句。

接過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跡,這才轉過身來,喜眉笑眼的朝無月走來,“你看看你,怎麽還是那麽凶,都嚇到明兒了。”

“餘辜?”她滿眼驚詫,“怎麽是你……”

“是我。”他點頭。

“看來你之前是去當奸細的,那天刺殺謝淵的人就是你吧?”她冷哼一聲,眼含輕蔑,“不過我真沒想到,你這種人連小孩子也要欺負?”

“此言差矣。”餘辜搖了搖頭,否認道:“我是為了請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們好像不熟吧?”她抱著胳膊冷眼瞧著他。

“別這麽無情嘛,我好歹也是幫你解過圍的。”他說:“你長得這麽好看,要真被那樣的男人糟蹋了豈不可惜?論情論理,你該謝我。”

“呸,我謝你大爺!”她絲毫不給情麵,口出狂言連帳處的士兵都招來了,紛紛拿長矛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