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被識破的身份

神秘人武力全開,刀刀催命,謝淵僅憑徒手拆招,陣腳已有亂象。刀鋒削過風聲的呼嘯在耳畔回響,所過之處刀痕利落,削物如泥。

神秘人動作微停,兩人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說:“我們不妨來賭一把。”

“賭什麽?”謝淵問。

神秘人將長刀一揚,“就賭援兵趕到之前,我能否奪得侯爺性命。”

他說完便驅刀而去,像是身體的一部分,那刀在他手裏轉了好幾道複雜的招式,虛實難分,擾了謝淵的判斷。

刀自手中彈飛而起,自謝淵周身繞了一圈,神秘人如飛鴻之影一般棲至他身後,橫刀在手,瞬間一擊斬下。

謝淵被傷勢耽誤了反應速度,避閃不及,眼瞧著就要人頭落地,卻不知被從何處飛來的一顆石頭砸中了刀身,使其偏離了原定軌道,殺招落空。

“你們這一個二個的都是怎麽回事,到底結了多少仇家,個個都遇刺殺?”

人未到,聲先至。

先現身的是元傑,卻一言不發,第一時間趕到謝淵身邊,將其主護在身後。

剛才說話的人肩上挎著一隻藥箱,不疾不徐的走上前來。昏暗暗的光在她的臉上落下一道陰影,看不清是什麽樣的神情。

神秘人歎了口氣,“我好像賭輸了。”

“喜歡賭的人,總是會輸的。”她說。

神秘人似乎輕笑了一聲,不說話,但注意力是落在她身上的。

他握刀的手有輕微的顫抖,剛才那一顆飛來的石頭,力道很足,手都有些麻木了。

“你的武功似乎比他高。”神秘人抬了抬下巴,故意拿她與謝淵比較。

“不盡然。”她冷聲否認,“他若不是身上有傷,早已將你擒住。”

那人聽了卻笑,“但他始終沒能擒住我,要不然,你試試?”

“好,就如你所願!”她話一落,藥箱已被卸在地上,身形一閃便往那人所在之地掠去,其速迅疾如風。

神秘人似發出一聲輕笑,便迎來正麵襲來的一記重踢,他以橫刀相抵,那力道恰巧落在刀身的正中央,裂痕一現,長刀瞬息崩斷於眼前。

神秘人立刻倒退一丈之遠,斷掉的刀刃落地,發出啷當的聲響。

“你這身法有趣。”那人望著手中斷刀,卻頻頻讚歎,“你不像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倒像是打殺慣了的江湖豪傑。”

“那可不一定,比起江湖豪傑,我或許更像你祖宗!”她咧嘴邪氣一笑,開口冒出一句罵人的渾話來,聽得謝淵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從這人嘴裏說的話,就沒幾個時候是悅耳的。

“哈哈,你罵人的樣子也挺有趣的。”神秘人被她罵過,卻並未生氣,扔下手中的斷刀,與之比劃起拳腳來。兩人武力均衡,短時間內難分勝敗。

無月不敢動用內力,她怕再暈一次,體內的“生死咒”就會帶來更加不好的後果。

可她又生性好強,平日又難與人交手,打架一但開了場,便如熱血上頭,她不取勝勢不罷休。

一隊巡夜士兵趕來,恰好趕上兩人交手,打得難分難舍,便都隻好圍在那裏。侯爺不下令,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前去抓人。

謝淵見無月戀戰,不由得想起前兩次的暈倒,便替她擔憂起來。倘若再有個什麽閃失,那他豈不是還得重新物色醫官人選?太得不償失了。

他低聲對元傑下令道:“你帶人過去,務必將那刺客拿下!”

“是。”元傑隻對在場士兵做了兩個揚手的動作,士們們便會意向周圍散開,將正在打鬥的兩人困在中央。

“哎呀,大事不妙。”那神秘刺客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以雙拳護住前胸,擋住了無月的兩記重踢,雙眼笑盈盈的對她說:“我得走了,今天就到這兒……”

“你休想!”

神秘人迅速退開,轉身欲飛身上屋頂,卻被無月一把拽住了右腳,她想用蠻力將其扯下。哪知對方也是個有力氣的,硬是帶著她一起上了屋頂。

“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真的得走了。”那人話一落,一個旋身抬腿,便將她踢了下去,並衝她擺了擺手道:“下次見。”

士兵們的弓箭齊刷刷朝屋頂射去,卻都被那人一一避開,輕功身法甚是了得,轉眼便逃得無影無蹤。

無月從那房頂上墜下,心有不甘的咬了咬牙,似乎比起自己摔跤,她更在乎敵人未被她擒住的這一事實。

她的墜落卻將謝淵嚇了一跳,不顧身體有恙,掠身上前想要接住她。

地麵的堅硬遲遲未至,無月感覺後背有一雙手托住了自己,她慌了慌,本能的反手一拳打去,謝淵為避讓而鬆手。但她的動作慣性的倒致身體翻轉過來,下一刻,兩人便都悶頭撞在了地上。

無月感覺額頭被碰得生疼,睜眼便看見謝淵近在咫尺的臉,幾乎貼了上去,而她此刻正趴在他的身上,半點未沾地氣。

她不知該作何反應,不好意思的衝他一笑,剛才以為又有人偷襲,結果卻是他想接住她,結果倒致兩人撞在了一起。

謝淵也微睜著眼眸刻著她,眼中似有什麽異樣的情緒在升騰,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無月反應過來,便想爬起來,可一動身才發現,某人的手正托在她的胸口處,紋絲不動。

她這才發覺不對,便又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看她的目光裏,盛著驚訝之意。

她木了片刻,馬上一個翻身跳起來,迅速整了整衣裳,頗不自在的對元傑說道:“元護衛,你家侯爺好像撞到腦子了,還不趕緊去扶?”

元傑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便要去扶謝淵。而謝淵卻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視線一直在無月的身上,一如剛才那般,片刻不曾挪動過。

“侯爺,您的傷又……”元傑欲言又止,見到自家主子流血便慌了手腳。

謝淵聞聲,這才察覺到他的腰上的傷口滲出一道血印。想來是剛才撞到地麵時,傷口有所扯動,又有開裂的跡象。

“無妨,回去重新處理一下便可。”他說。

“那個……我這就去傷兵營找駱仁來……”她說著話就想溜走。

“站住。”

她被他叫住,隻好停下步子。

“你不就是醫官嗎,換藥包紮而已,何需另找他人?”謝淵此時神情中已無驚異,反而噙著幾許笑意。

看著她一臉不自在,且步履維艱的朝自己走過來,他眼底的笑意就越深,仿佛全然不覺傷口疼痛似的。

而無月此時的心情可謂是一落千丈,雖說身份被識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軍中規矩是鐵定的,倘若這姓謝的不肯留情麵,硬是要拿軍法來處置她,那她和小石頭的處境就麻煩了。

事已至此,她是該趕緊想想對策了,這軍營怕是要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