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事事可妥協，唯有愛不行。
肖凱左手開車，右手摩挲一下自己下巴的胡茬，眼底是壞笑：“呦，轉了性了，想起來自己也不是一直這麽高冷，還有文藝少年氣了，愛情果然讓人瘋魔啊。”
李繼思看一眼肖凱。
肖凱多年在演藝圈的人，從前是奶油小生，如今真小生路線，下巴上就算是有胡茬也是好看的令人發指，這樣在城市微黃燈光下的側臉如同一幅畫似的。
李繼思說：“你關心你自己。”
肖凱眼底一下子有些沉寂，可是臉上還是還是笑容，他說：“我都習慣了，還有什麽好一直盯著，這就好像是買股票，一天打開頁麵十次看著它，它也不會漲，漲或者跌它都有它的脾氣，我當作它不存在。”
李繼思說：“那你把這個股票出售了吧。”
肖凱說：“不出，出了我舍不得。”
肖凱的聲音帶著一種低低的磁性，呢喃好聽，每個字都有台詞功底，真是好像一幀電影鏡頭那樣的蠱惑。
這樣短暫的沉默隻維持了兩秒鍾，肖凱就已經是又笑起來說：“你別天天想著在我這裏記著事情，到人家小姑娘麵前高冷的那樣子拒人千裏之外，看著還是個小女孩吧？你怎麽下得去口？”
李繼思一個字一個字的訂正：“不是吃東西，不存在下不去口，對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肖凱知道李繼思在這方麵一直都比較認真，連說；“對不起對不起，算我對不起，那你這樣尊重人之後呢？就直接跑去上海找我躲著幾天？”
李繼思忽然跑去上海找肖凱，正好是快過年，肖凱大多時間也都是空閑著，不然也不可能跟著過來這一趟。
一來是過來陪著李繼思一起，二來是過來看看李繼思的助理是何方神聖，能擾的佟悅當中失態。
李繼思什麽都沒說過，可是不解釋就是做實，尤其是李繼思這個態度讓肖凱覺得更有意思。
隻是沒料到，這樣年輕的一個小姑娘，而且竟然是長胳膊長腿，落落大方的類型。
如果見到他肖凱都這樣淡然，大概也跟李繼思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十分平靜。
這樣的以平常心對待讓人一下子就生出好奇。
習慣了眾星捧月的人受不了這個。
李繼思最後也隻是微微挑眉起來看前麵：“肖凱，這世上從來都不是你喜歡一個人對方就一定也要喜歡你，人和人在一起不是非要起伏，可以就在一起，不行就算了。”
肖凱對這種自由主義論調早都已經麻木不仁。
肖凱演過很多偶像劇裏的優質男主，一顰一笑都能讓粉絲彈幕尖叫的那一種。
肖凱一邊開車一邊說：“你這就是被資本主義自由主義那一套洗腦了，這種東西現在不流行，我們這裏將就人定勝天，喜歡就要去追。”
肖凱還用磁性的聲音念了一句台詞：“我偏要勉強，失去了這個人，世上的其他人都是將就，而我不願意將就。”
李繼思說：“你現在好了，可以評價別人了？”
肖凱一時又深吸一口氣，看著前麵，半天跟李繼思說：“我覺的真是辛苦，可是這個辛苦又覺得是我必須要承受的，世界上的好事很多，可是不會這樣巧就落到我麵前，我遇到一個人，我喜歡他，他也恰巧喜歡我，我覺得這已經是我一生中最閃光的時候，所以我不能放棄。”
“如果他不那麽光芒萬丈，我可能會覺得更好一點，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途徑去能離他更近一點，這是客觀存在的，所以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不適合的人就算感情很好也不應該在一起。”
李繼思說：“我的觀點雖然虛無，可是卻又愛情至上主義，倒是我在這裏學會了一些其他的，關於家庭、條件、適合不適合，都要當作考量。”
肖凱於是笑笑：“那還是因為沒有愛，如果有，就不會看這些條條框框。”
李繼思不置可否。
因為他並不了解。
他寧願相信自己更了解衣服，衣服不會騙人，市場也不會。
而人總是會讓他覺得難以摸清。
肖凱開車上了環線，高聲說：“我永遠不會好了，永遠。”
除非有人肯治愈他。
可是那個人不肯。
那個人的世界愛情是一部分而不是濃烈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他不是，他需要對方很多的感情來回饋，不然他就會不知所以。
世上事事都可以妥協，唯有愛不行。
*
傅薇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打算如果李繼思問起來就說ada在忙出去跟人談事情，可是李繼思根本沒來公司。
公司繼續是寥寥幾個人，每過一天就再少幾個人來。
外麵地鐵平日裏人山人海現在車廂也都空**了許多。
傅薇坐在二層的辦公室裏，想著要是李繼思再來一定就把她最近看的一些書拿給李繼思看，她以前從沒想過要這樣係統的學習，現在被迫閱讀之後，自己網店的設計細節也上了一個台階。
預售賣出去374件，圖已經是給南方的工廠，工廠那邊年後就可以開始製作。
就這樣一直到了大年三十的這一天，依然是沒人，下午就已經放了，傅薇家裏早已經準備了許多吃的，不需要她再買什麽。
下班無所事事，還是去逛了商場，買了兩件衣服了事。
因為拎著東西，距離又不算遠，後來幹脆站在路邊打車。
滴滴早已經是打車要等到三十分鍾之後，路邊的出租車還快一點，傅薇一邊滴滴一邊等著出租車。
風真的大，吹的人發冷，傅薇在地上跺腳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旁邊有輛車子緩緩開過來停在邊上。
這個商圈停車場別扭，很多人都是把車子停在路邊上下。
車窗降下來，傅薇也沒想著跟自己有關。
然後聽到裏麵熟悉的李繼思的聲音：“上車，我送你一程。”
傅薇低頭看車窗裏麵，車裏的暖風吹拂。
她還沒有說話，那邊李繼思像是想到了什麽，拉了手刹開門下車，從車頭繞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袋子，直接過去開後車門放進去。
回頭看她還站著，過來幫她把車門拉開：“上車吧，別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