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麽?

外麵已經下班了,公司的人本來今天來的就不多,現在更是早都空了。

傅薇關門關燈了好幾天。

傅薇站起來說:“嗯,我也要走了。”

傅薇東西也很少,這些畫稿她就放在文件夾裏,放在辦公室,自己跟著李繼思下樓。

到了公司樓下,門口對麵的路邊停著一輛車子,方向盤的燈還亮著,窗戶開了一線,隱隱約約能看到駕駛位有人坐在裏麵。

李繼思說:“我朋友在等我,你最近還安全嗎?”

傅薇當然不打算打擾李繼思,於是說:“很安全,不用送我,每次都讓你們從這邊送我到西邊我也很不好意思。”

李繼思看著她,深深看她,那個眼神仿佛是能把她看穿了似的。

傅薇不能理解,隻覺得哪裏怪怪的。

李繼思最後說:“那你路上小心點。”

傅薇點頭,跟李繼思揮手作別。

不算寬的馬路對麵的車子車窗降下來,有人在裏麵往外麵看。

李繼思看車窗降下來,於是快步就要過去,傅薇也是打算轉身走,然而看到對麵車子裏駕駛座的那人的臉孔,哪怕是戴著墨鏡也覺得熟悉。

傅薇頓了兩秒鍾,終於是叫出聲音來:“肖凱?”

就是從前被傅薇看到跟李繼思摟在一起的那個當紅小生。

肖凱衝著傅薇擺手打個招呼,就在車裏隔著窄窄的道路跟傅薇說:“是傅薇嗎?”

傅薇笑笑:“是,你也來北京了啊。”

肖凱是上海人,略粉過一點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傅薇不是肖凱的粉絲,可是肖凱這樣演技好,出道十餘年也沒什麽緋聞,踏踏實實靠臉孔和演技圈粉,又有成名大角色的小生實在是人人都多少會粉一點。

肖凱代表的是一種品質。

因為本身就足夠有底氣,所以根本不耗在流量裏麵,用自己作品說話。

要不是因為李繼思,傅薇對肖凱的評價還能更高。

雖然她也聽了ada講隻要沒有結婚就還是可以再去尋找另一半,不然談戀愛就跟結婚沒有區別,可她還是多多少少覺得並不太能坦然,隻是盡量做到能接受。

肖凱這邊本以為是能聽到什麽類似於尖叫之類的,哪怕是害羞不說話也正常,他都見管了。

可是沒想到傅薇竟然直接跟他打招呼。

這樣落落大方的女孩子真是並不多見。

李繼思要上車,肖凱卻說:“正好我也要去西邊有點事情,這麽巧幹脆就一起送送你吧。”

李繼思回頭看傅薇,眸子裏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傅薇笑著說:“不了,我這邊坐地鐵也很快。”

然而最後傅薇還是上了車,因為肖凱十分的熱情,熱情的親自下車過來請她。

最後還是李繼思說:“那就上車送你一程吧。”

傅薇不很明白愛情是什麽滋味,可能真的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肖凱開車,李繼思坐在傅駕駛,車子豪華而低調,開起來車內空間噪音很小。

肖凱的聲音不小。

肖凱全程都在十分熱情的跟傅薇說話,說風土人情,說聽李繼思說傅薇懂的很多,說現在時下的圈子裏的事情。

不可否認,肖凱是一個非常擅長跟人溝通的人,跟熒幕上的形象並不太一樣,感覺沒有那麽高冷。

也可能是因為愛情,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連帶著連那個人身邊的人也都熱情起來。

傅薇家並沒有那麽遠,快到過年路上車子很少,很快就開到傅薇家樓下。

傅薇開了車門下車,回頭跟肖凱說:“謝謝。”

肖凱笑的時候一口白牙分外顯眼,跟傅薇說:“謝李繼思吧。”

傅薇說:“謝謝李先生。”

她話音一落,輪到肖凱愣了。

肖凱說:“李先生?平常你都是這樣稱呼他的?聽著可真別扭,你以後叫他繼思吧,別弄的這麽生疏。”

這話肖凱可以說,她也可以隨口答應,可是絕對不能當真的。

她是李繼思的助理,這一點她總得搞清楚身份。

傅薇說:“好啊,那我走了,拜拜。”

站在路邊跟肖凱揮手。

肖凱後來又落下了車窗,專程跟她拜拜手。

等到車子開走了,傅薇才轉身往回家裏走。

還沒走到家裏樓下,微信上麵“叮當”一聲響。

打開來看,竟然是最近一直都沉默的李繼思的微信發過來。

一段很短很輕的語音,傅薇沒太聽清楚,於是湊到耳邊再聽一次。

他的聲音就好像是在她的耳邊一樣的,連呼吸的聲音都被放大聽的清清楚楚,他說:“到家了嗎?到家給我回微信。”

傅薇於是快走幾步,走到小區樓道裏麵,一邊按了電梯一邊回說:“已經到家了。”

對麵長久的沒有回話。

傅薇電梯來了,進了電梯按了樓層,電梯上行,她眼看著李繼思那邊一直在輸入中,可是卻沒有什麽話發過來。

李繼思中文對話還可以,可是輸入漢字還是很難,幾乎用得到微信的時候都盡量是發語音過來,或者語音轉漢字發過來。

可是這一次,等到電梯都出了,對麵也沒有發過來任何字。

傅薇站在樓梯間裏,第一反應是手機信號不好,於是往走廊的窗口等著。

可是等了許久,對麵竟然是沒了反應。

傅薇拿起手機換了幾個角度,隻能是猜可能是電梯間裏麵信號不好所以產生了一直輸入中的錯誤。

傅薇拿鑰匙開門,進了家裏去。

這座城市的另外一個角落,城市最繁華的那條長街上麵,肖凱一邊開車一邊看路兩邊的景色,跟李繼思說:“好久沒來過了,夜景還是挺好看,就喜歡這麽一段。”

李繼思也看著車窗外。

新年路上人少,可是到處都是紅色的燈籠,很有過年的氛圍。

這座城市最漂亮的一條長街。

壓過磚石路的時候,好像壓過了無數的曆史一樣。

滄海桑田,人生太過短暫,無論是多璀璨輝煌的人也都至多是如同一顆流星一樣的從天際劃過,閃耀一瞬然後消失。

李繼思忽然開口說:“我中學時候輔修過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