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緞夏
昨晚甄苓用過晚飯後,和江習風打了個招呼,便在自己房裏一直沒有出來。
再見麵時,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江習風特意早起,趁著太陽剛上岡,便匆匆忙忙地從**爬了起來,亂忙活了一通後,好似打賭一般,認定甄苓這回肯定不會有他早,到了樓梯拐角處,像是揭密一樣的興奮,期待了很久才轉過去——果真沒有看到甄苓在一樓坐著。
看著空無一人的一樓,江習風原地跳腳,‘哈哈哈,昨天被你盯著早飯都沒吃飽,我看看你今天想怎麽……’
“幹嘛呢?”她的聲音突然從自己身後傳出來。
江習風這麵還在手舞足蹈,看到甄苓的那一刻好像原地石化了一樣,突然覺得自己手好像無處安放。
“沒事,”他平複了一下動作,清了清嗓子,告訴自己還有希望,“早飯吃了嗎?”
“吃完了。”
這女人是連覺都不睡嗎?
“算了,醒著麽早我也吃不下去,東西收拾了嗎?直接上路吧,前麵有一段峽穀,穿過去之後就是謫玉派今年的報道點了。”
她點了點頭,回去取收拾好的行李。
二人策馬剛飛奔了沒一會,前方被一座山穀擋住了去路,百裏之上是群蔭庇護,可是中間陡峭的斷崖,伴著偶爾有幾顆碎石滾落,為烈日下的山穀增添為數不多的聲音,久久回**在穀中。
秋日裏少有的烈日,總覺得有不詳的預感。
“快點走吧。”甄苓的眸子頓時有了一種擔憂,隱隱約約地覺得有什麽事就在前方等著自己一樣。
可空曠的山穀什麽都看不出來。
江習風拍了拍馬,馬蹄跺在幹燥的土地上,發出的“噠噠”聲格外明顯。
前方隱隱約約傳來兵器相碰的聲音。
“江習風……”甄苓叫住了他。
江習風自然在甄苓前就發現了前麵的不對勁。
兩人的馬剛剛穩住了步伐,聽得後麵不知從何處鑽出來一路人馬,這些人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一看便知道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江習風的表情自從聽到不對勁之後就異常嚴肅,看到這群人之後,開始變得冰冷,右手搭在了劍柄上,猶如搭箭上弦,一觸即發。
“有錢交錢,沒錢交人。”對方頭頭發了話,是一個體態瘦小的人。
“我可以,”他從馬上翻下來,“請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麽?”他邊向前走,一邊撣了撣手上的灰塵,腰間的玉佩赫然呈現在山匪麵前。
“玉佩交出來,饒你不死。”那群山匪自然是一下就被質地如此好的一枚玉佩吸引了目光。
“玉佩?”
他看到自己腰間佩戴了多年的玉佩,嘴角似笑非笑地有些弧度。他保持著那個弧度,輕輕旋動一個圓形的卡扣,便從腰間摘了下來。
那山匪可能從未遇見過如此聽話的人,臉上的絲巾已經掩蓋不住了喜悅,一把搶過那玉佩,先是細細地撫摸了一番,其他的同夥自然也在盯著那色澤良好的玉佩。
那佩上還雕刻著紋路,是一幅山間明月圖,無論是從質地還是雕工上,都能看出這佩價格不菲。
剛要離開時,看到身後的路被一段劍氣形成的火焰封死。
再回頭看向剛才還像小羊羔一樣的二人,現如今,那名山匪頭目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那玉佩重新回到了江習風身上,他還在擦拭玉佩,似乎在為剛才那山匪的動作很是惱火。
他連頭都沒抬,“我自己又拿回來嘍?”血從刀刃上流下去,沒有殘留半點。
那剩下的山匪還在不明所以之中,江習風眼眸裏殺機四起,似乎眼眉都能化作劍鋒向人刺去。
身後的甄苓隻是皺了皺眉,看到他再次起手,並沒有上去阻攔。
可他還是放下了。
麵無表情地掃視這群山匪,心想:罷了,跟你們較勁沒什麽能耐。
隨後便調頭轉身,急忙過去尋找甄苓臉上現在都表情,不知是讚許還是擔憂。
當看到甄苓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時候,他心裏泛起幾點波濤。
這女子怎麽不按照正常套路出牌啊?她臉上不慌不張,完全不像是一個沒入過道的女孩子,反倒是像一個曆盡世事萬千的人顯現出來的鎮定。
後麵的山匪落荒而逃的腳步聲完全占據了江習風的感官——她還沒說話。
他也不好隻杵在那裏,先跨上了馬。
“又欠你一個人情,”良久,她才張口,“找機會一並還上。”
江習風努力在她臉上尋找,哪怕一絲她想要表達的態度,可是,甄苓除了眨眼比較頻繁外,表情沒有泛起一點漣漪,更不要提態度。
然而他細微的動作,卻被甄苓盡收眼底。
兩人沉默了有一陣,空****的峽穀裏好像照之前少了點什麽——剛才兵刃相交的聲音沒有了,看來前麵也解決了山匪的問題。
忽然看見地上有攤血跡,再向前望去,算不上是屍橫遍野,但是對於沒見過世麵的人來說,這樣的場景也著實嚇人。
好像在一匹倒下的馬的旁邊坐著一個女子,佩劍插在地上,對著那匹馬還在發愁。
她離老遠看到他們,連忙揮了揮手,一掃臉上的慍色,用一抹明媚的微笑求助。
“我的馬,”她指著地上倒下的屍體,“被山匪,”她又捂住了自己的臉,裝作手裏拿著大砍刀的樣子,“砍死了!”說著她假裝揮刀。
這應該是日後的道友吧?
甄苓側身從馬上翻下來,“在下甄苓,姑娘要不與我同用一匹馬去謫玉派吧?”
“好好好,”她立馬便喜笑顏開,“在下溫緞夏,不知哪位公子?”她立馬便注意到了甄苓身邊還帶著以為清秀俊俏的帥哥。
江習風原本都不想停下,是因為看了甄苓都下馬了,才“籲”了一聲。“江習風。”他念得很輕,好像是怕被別人知道一樣。
甄苓立馬就注意到了那個叫溫緞夏的女子聽到江習風的名字後臉上劃過一絲不對勁。
江習風拍了拍馬,直接往前走去。
甄苓將溫緞夏拽上了馬,開始朝著謫玉派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