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白雲山莊

與此同時,伍春曉十分不情願的被母親拉著來山上上香,經過攸寧出遊地時透過荊棘見這處風景獨好,便改道過來瞧瞧,穿過荊棘叢,誰知在前方不遠看到南書,便連忙上前打招呼。

“你是太尉大人的護衛南書?那太尉大人也在這裏了?他人呢?”

如此說著便到處找人。

“大人此次是自行出遊,不想太多人知曉,伍小姐還是莫要前往的好。”

隻聽南書在身後奉勸著,伍春曉卻兩耳充當未聞般看著某處,原來方才攸寧箬儀相距確實太近了,此刻從伍春曉的角度來看,二人的臉都快要貼在一處了。

她低首回憶起那日在太尉府門前的話,攸寧說他不喜男女情愛之事,再看他待一個隨從都如此親近卻距自己於千裏之外,內心不免懷疑他是因為喜歡男人才會有意疏遠自己。

如此想著,她再抬頭來看二人,更覺十分鬱悶,此刻自己若出現在攸寧麵前,隻怕他會更加厭煩自己。於是悶悶不樂的轉頭回去了。

南書見她這個樣子還奇怪了:她今日竟沒有要死要活的見大人?果然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

“大人,您怎麽了?”

箬儀眼神躲閃的看著攸寧,又覺臉蛋發燙,應該是紅了。身子也不自覺的向後仰,真怕他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幹出什麽錯事。

攸寧突然發笑:“你果然還是沒有將自己當作男子,竟會臉紅。”

箬儀愈辯解,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於是倔強道:“那,那不算,再來。”

“機不可失 時不再來。”

說著攸寧快速起身跑開。

“大人,您耍賴,您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輸。”

箬儀在身後追趕著攸寧,二人在河邊你追我趕,箬儀追不上人家便跑到河邊抄起水潑向攸寧,攸寧也沒閑著,停在岸邊雙手捧起水潑向箬儀。

冬日裏的河水冰涼刺骨,二人卻玩的不亦樂乎,開心的笑著,那笑聲回**在山穀。

遠處的南書看到隻有羨慕的勁,同樣作為男人的他心想:果然男人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又過了一會兒,畫畫好了,玩笑也盡興了,此處的目的也達到了,攸寧整理著自己衣擺道:“走,去白雲山莊小住幾日。”

箬儀聽到內心樂壞了,口中更是抑製不住的興奮道:“真的啊?白雲山莊,聽著就是個極好的去處。”

攸寧在前麵一邊走一邊說道:“好與不好住上一住便知道了。不過,明日晨起還能看到曙光,在後山也可見黃昏日落。”

“哇,我是有多幸運能跟隨大人啊。南書,你說是不是?”

箬儀雙手拿著筆墨紙硯也不耽誤她在原地轉圈圈。望著她的樣子,南書隻淡淡的笑著回應她。攸寧則是一臉驕傲的走在前麵。

馬車到了山間別院前,箬儀才知道這裏還真是一處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的山莊,大門前便是一條大路,高高的門檻坐落在石階之上,攸寧走上前去,裏麵已然有人相迎,是一對看家中年夫婦,這座別院一直由她們守護。

寒暄間她們已經走到院子裏,不知道是何愛好,這座別院內凡是沒有房子的地方都有水,通向房屋的地方由橋連接,蜿蜒曲折的木橋通向每一棟樓再由另一座橋相連到另一處建築。

水中也不單調,有已經枯黃的荷葉與蓮蓬,還有青荇匍匐而生,若是春夏時節更有另一番風景。

穿過木橋來到主廳內,箬儀卻似還未看夠,向攸寧道:“大人,我可以四處看看嗎,這樣建在水中的房子我倒還未見過。”

“去吧,環湖一周便回來吧。”攸寧擺手打發道。

箬儀跑出去,到了一處涼亭裏,看到那河水裏,即便是冬日裏,仍然有魚在水麵遊動,這使箬儀很是疑問。

帶著問題她回到廳內來,見攸寧正一個人下著棋,也不見南書在哪裏。她不懂棋局中黑白子的境地如何,隻托著腮在旁邊坐著看著。“大人,這裏的水裏怎麽那麽多魚啊?”

“那是鯉魚,專供皇室享用的美味。這裏山清水秀,溫度適宜是難得的圈養寶地,此處出產的鯉魚乃上品,陛下十分喜愛。”

攸寧一邊放下黑棋子一邊說道。

箬儀點點頭,她並不懂,這裏的魚和它處養的有何不同,隻是決定皇權貴族的人連吃魚都如此講究。果然還是有錢有權的人會享樂。

“很無趣吧?”攸寧看出來她並不懂棋局。

“跟大人在一起便好,並沒有覺得無趣。”

“走,教你騎馬去。”說著攸寧起身。

箬儀如臨大敵道:“騎馬?我,我最怕那家夥了,我小時候掉下來過,大人,真的!”

攸寧並沒有理會她,有他在她還會害怕嗎?

攸寧領她來到馬房,裏麵僅有四匹馬,一匹套馬車的馬,另外三匹是跑馬,南書為箬儀牽出一匹遞與她,她卻後退到遠遠的,雙手大力的擺動著,眉宇間皺起,滿臉寫著拒絕。

南書並不在意,執意牽著馬將馬韁給她,她隻好硬著頭皮接過來,馬韁放到最長,離它遠遠的走著,生怕那馬一怒之下再踢她一腳。馬兒剛動一下她便嚇得打了個激靈。

攸寧看著她這個膽小模樣有意耷拉著臉憋著笑走在前頭,南書這樣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人此刻也在努力憋笑。

來到河岸邊的空闊地,攸寧先上馬跑了一圈回來做個示範,南書指導著箬儀上馬,可她還是拒絕著。

記得她上次願意騎馬還是攸寧在她身後帶著她,沒有他幫忙的此刻,她恐怕無法克服恐懼吧。

攸寧下馬來,南書作揖退下。

“好馬呢,是懂得主人的內心感受的。你此刻在怕,它亦能感受到,若你小心上去駕馭它,它便不會讓你感到害怕,你試一試?”

攸寧拿起馬韁遞給她,箬儀接過來,艱難的做著心理鬥爭,最後一咬牙關,鄭重地向攸寧點頭。

心下一橫,踏上馬蹬上馬蹬,緊握著的雙手勒緊馬韁,目視前方,又歎了口長氣。

攸寧也上馬吩咐道:“南書,我與啊真賽馬,你等在這裏便可。”

說罷便加緊馬腹,馬蹄走動起來。箬儀也學著他的樣子做,馬兒得到指令便隨著攸寧的馬走了起來。

南書便將馬兒拴在樹上,看著二人愈走愈遠。

坐在馬上,箬儀覺得這馬挺溫順的,小時候的心理陰影也算過去了。於是揚起馬鞭輕抽馬臀,馬兒立刻便快速跑動起來。

箬儀不管它,隻管挺直腰杆,握緊韁繩,夾緊馬腹,緊踏馬蹬。這樣馬兒跑起來,箬儀也獲得了不少安全感。

馬兒奔跑在草地上,風兒輕輕吹過臉龐又被忽略在腦後,箬儀此刻感受到了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時光,開心極了,她大笑著,沒想到騎馬能感受到幸福感,她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

攸寧看到她的馬跑了心中一陣擔心,連忙上馬追上去,見箬儀如此淡定便不再擔心,隻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開心。

那日她像他哭訴的場景浮現眼前,那刻起他便想讓她一直這樣開心的笑。

兩個人在野外騎馬到了山上,發現一樹野柿子,箬儀想吃,說是霜降過後的柿子最甜,拿她沒辦法,攸寧便用輕功上樹為她摘,箬儀則在樹下雙手拿衣擺撐著。

摘下幾個後,箬儀便經不住**,在樹下便剝開皮吃了起來,不再管樹上的攸寧。而他看到她那股高興勁也跟著笑了起來,又怕那紅彤彤的柿子她接不住,摔破了,便將它連枝帶杈的掰下來咬著樹枝又摘下來幾個。

看著手中的柿子應該夠箬儀吃的了便飛身下樹來。拿下口中帶著果子的樹枝,遞於箬儀,隻見她接過果子口中還嚼著口齒不清的說道:“大人,這柿子可甜了,你嚐嚐。”

說著將柿子放在地上,揪下一個,細細的剝開來,露出橙紅色亮亮的果肉,遞到攸寧麵前。

攸寧則拍打著身上的髒東西一邊說道:“堂堂太尉大人為了你想吃柿子竟還要自己上樹摘。這是何說法啊?”

箬儀則不好意思的笑著道:“沒辦法,誰讓大人您最疼我呢。不過這剩下的留給南書吃,大人您快嚐嚐吧。”

望著那晶瑩剔透的果肉,攸寧倒是真想嚐一嚐這現摘的新鮮柿子是什麽味道。接過它嚐了一口,那入口即化的濃鬱口感,還有甜的自然又略帶香氣的味道,讓人印象深刻。

“嗯,味道是不錯。”

攸寧一邊吃著一邊點評道。

二人在山間遊玩,邊走邊摘野果吃,攸寧是徹底放下了他身為一朝太尉的架子。

山間小路上,夕陽已然西下,還有兩個人,兩匹馬。

“啊嚏”

太陽傍晚時沒有了熱度山間氣溫便驟降,身子單薄的箬儀吃不消,打起了噴嚏。

攸寧見狀便道:“多大的人也不知出門來多穿件外套。”

說著還脫下身上的長衫遞給她。

“不用了大人,一會兒便到家了。”

攸寧沒聽她的,見她手中拿著柿子,便親自動手為她披上。隻是兩人的這幅模樣不由得會讓人浮想聯翩。

她們心知肚明,她們是主仆,亦是男女有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