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敢動我的人試試

瞧見二人回來,攸寧趕緊上前行禮,可皇帝卻有些悶悶不樂,抒離也很識相的道:“陛下,深秋了,外頭涼,顧太尉也應早早回程,咱們回宮吧?”

冷博衍失落的點點頭,猛然回神來又對攸寧深切地道:“顧卿,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與卿今日分別不知何時能再見,望卿珍重啊。”

“陛下,臣回朝定會向我朝女帝奏明,陛下對我麗朝的恩情。陛下乃治國安民的仁君,望陛下為天下子民珍重龍體,後會有期。”

在眾人的目送中冷博衍坐上禦輦先行離開,臨走時還一直盯著下跪著的箬儀,失落的搖搖頭。

眾人目送他走後,箬儀捂嘴偷笑,被攸寧看到小聲糾正道:“百官麵前,不可失儀。”

箬儀忙放下手,立馬變得正經起來。

攸寧向眾臣告辭,轉身進入馬車,直到他的馬車愈走愈遠,眾臣這才各行離去,這是起碼的大國氣度與禮儀。

馬車裏,攸寧疑惑的看著箬儀,問道:“陛下都與你說什麽了?當真隻是蹴踘之事?”

箬儀點頭如搗蒜般應著:“嗯嗯嗯。隻是這些,陛下乃九五之尊,除了問我的身世住址,便隻問了些蹴踘技巧,再無其他。”

這時櫻桃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個包裹,那包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仿佛是何重要的物件,箬儀連忙奪過來道:“哎,哎,這是我的,裏麵是一些細軟,別丟了,藏好,藏好。”

“哦。”

櫻桃隻好乖乖的又將它藏了回去。

臨至黃昏時,眾人也行了一天的路,疲倦極了,在馬車中打著瞌睡,隻等著前麵有能歇腳的驛站住上一晚。

偏趕上一處雨過天晴之地,路上泥濘不堪,馬車也行的十分困難,裏麵坐著的幾人被顛簸的直皺眉。

正在這時,前方出現幾名上山砍竹子的婦女,好巧不巧,馬車經過她們身邊時輪子激出的泥水濺得她們一身泥,她們便跑到馬車前攔住去路,還威脅說不拿出銀兩來便不讓走。

衛兵們上前拉扯她們,誰知她們竟開口便罵,喋喋不休。

輕騎衛兵以為她們是有意找碴的細作便拔刀威脅她們,那幾人一看有人拔刀便跑到半山腰上接著罵。

那等山野民婦其他的本事不曾有,可那罵起人來是三天三夜也不見累的。

罵的內容更是不堪入耳,連帶著問候了衛兵們的祖宗十八代。

馬車裏箬儀見攸寧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聽她們罵的內容竟覺得可笑,那嘴角必自覺的上揚著。

而櫻桃看攸寧不急她也無所謂的樣子,隨她們罵去,可箬儀實在聽不下去了,衝出去與她們爭論,攸寧見她如此存不住氣怕她惹事,也快步跟著出去了。

“你們這群人看我們好欺負是不是,在此哭爹喊娘的。你們可真是一群死了要被割去舌頭的長舌婦……”

箬儀指著她們便開罵,被攸寧伸手擋在身後,打斷她:“幾位大姐,若是累了,便且停一停,聽在下一句話。”

為首的一人是一中年婦女,她率先站出來道:“他們護著的就是你啊,你又算老幾啊?”

“在下不才,家中獨子,身為一國太尉小有成就。是屬下們不該在你們為我等讓路的情況下還濺的你等一身泥濘。”

“在下在此深表歉意,為了彰顯誠意,這是五兩銀子,銀子不多,略表心意,請各位麻煩通融一下,讓我等前行。”

攸寧示意箬儀拿銀子出來,極不情願的她隻能選擇順從,由衛兵取走送上前去。

可那婦女卻不是能輕易滿足的語氣答道:“哼,你也別拿你的官職來嚇我們,太尉是什麽東西,我們不懂,也不想懂,若想了事,便拿出五十兩來,否則,我這便回村叫來更多人,叫你們誰也別想走。”

“嘿,我這暴脾氣。五十兩,你也不看看把你們全賣了能賣出五十兩嗎?”

箬儀實在忍不了了,雙手掐腰紮著架子誓要與她們分勝負了,繼續罵道:“你們出來時也不拿鏡子照照,那一個個隻管銀子叫爹娘的嘴臉有多醜陋。也不怕嚇著人,嚇不到人嚇到花花草草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呦,這又是從哪裏出來的啊?是宮裏嗎?看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就知道你們啊不是一群正經人。”

其他人也隨即附和道。

“是啊,是啊,軍隊裏啊是最易出那種妖人的了?放著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做女人。哎呦,惡心呦。嘖嘖嘖。”

那名最是無理的女人一副蔑視天下的眼神得意的望著箬儀,說出的話更如尖刀一般剜著她的心,她承認,在罵人這方麵,箬儀不及那人,可她也不是能輕易被打倒的。

“瞧你們那頭翹尾巴撅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雄雞站在那裏打鳴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們還真是像一群會打鳴的母雞。不不不,我覺得你們啊更像是群瘋......”

未等箬儀把話說完攸寧便連忙捂住她的嘴,困住她的手,讓她未說完的話在口中破裂,變成“嗚嗚嗚”的聲音。

直到她停止罵聲才放開她,嗬斥那幾人道:“本太尉不管你們知不知法,總之你們此刻的所做所為本太尉可以將你們以尋釁滋事罪論處,識相的還不快些讓道。”

“呦,您還少拿您那官威來嚇唬我們,我們呐還真不吃這一套。在我們的地盤上還能讓你給欺負了,別看你人多,可我們不怕你。惹急了我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著還向攸寧擲出一把伐木刀,居高臨下的處境,使那刀快速旋轉著向他趕來。

說時遲那時快,箬儀見狀,一下撲到攸寧懷中想為他擋下那刀。

可她的好意是沒有用武之地的,紅雲欲上前奪刀的霎那間,刀已被攸寧伸出的手牢牢握住刀柄,而那刀尖也僅離箬儀後背也僅有兩指寬遠。

一旁的櫻桃被嚇得大驚失色,捂著臉不敢看,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才敢睜開眼,隻看到攸寧憤怒的雙眸。

他隻是希望一味的放下身段來平息此事,可本就是一件小事,不曾想被這些人咄咄相逼到如此地步,還險些誤傷箬儀。這讓他還如何忍。

箬儀知道安全了,轉身看到攸寧手裏的刀,心中鬱悶極了:我們大人一再忍讓反而讓你們變本加厲,還敢傷我們大人!我們大人也是你們這種人能欺負的?

箬儀怒不可遏,奪過刀便要衝上前去與她們進行一番頭破血流的理論。

好在攸寧反應敏捷,從她身後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其拽回,並趁起不備打痛她的手腕,刀便落入他手中被他牢牢握住刀柄。

箬儀手腕吃痛,疼的隻顧握著它,未留意此刻攸寧已一個飛身穩穩落在半山腰上那名手中並無兵器的婦女身前,並反手將刀快速架在她的脖頸上。

動作之快如行雲流水一般讓她來不及反應自然也不敢多動。

陰冷的眸子震懾其他幾人的心,嚇得那幾人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竟原地下跪在那裏不敢再多動。

看著那刀子放佛他手一不穩便分分鍾為她們表演個人頭落地的戲法。

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那名婦女此生倒是頭一遭,以至於她剛才都不曾擺好一個舒服的姿勢,導致她現在的姿勢讓她整個身子都酸麻的不敢動一絲一毫。

底下的眾人紛紛為他這一出色的反抗拍手鼓掌叫好,箬儀更是興奮的跳起來喝彩。

“大人......大人,我們也隻是覺得您好說話,才會那麽對您,以為您能多能給我們點銀子......我們莊戶人也不容易,想著快入冬了,能多訛點銀子順利過冬啊,我們知錯了......您放過我吧?”

那婦女口中磕磕絆絆說著求饒的話,那雙腿更是誠懇的直哆嗦,身子也似篩糠的樣子抖著。

“是,本太尉是好說話,可你動我身邊的人卻不行,她是本太尉的人,輪不到你來呱噪,更動她不得。本太尉的一味忍讓隻會助長你等的不良之風。”

“都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說的便是你等,可見這等好山好水也未必就喂不出來你們這些欲攔路搶劫之匪徒。不想好好勞作,偏想一勞永逸。”

“天下哪有這等好事,勸你們早日摒棄這種念頭,否則,你這把刀也認不得主人了。”

“是是是,是太尉大人說得是。我們再也不敢了,放我們走吧?”

見勢不妙,下跪的幾人終於說了句人話。

眼看她們就要走了,而自己還不能脫身,刀架著的那婦人又求饒道:“大人,我們狗眼看人低,我們眼濁,實在該死,該死。望大人饒命啊,饒了我的狗命吧?”

“你著實該死,隻是不該死在本太尉手上。紅雲。”

“是,大人。”紅雲抱拳應著。

“將這幾名無賴送去當地府衙,必定將其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全全稟告。本太尉在前方驛站等你。”

“是。”

紅雲招呼著幾名衛兵上去拿人,櫻桃躍躍欲試想跟他一起去,最終還是因為大庭廣眾羞怯不敢開口。

箬儀在她耳邊慫恿道:“有些話現在不說更待何時?”

櫻桃剛要張口,幾人便已經離去,她隻能依依不舍的看著他走遠。

箬儀歎息著搖搖頭,走上馬車。

“這幾日他二人是有何事瞞著我們嗎?瞧櫻桃方才那不舍得小眼神。”攸寧整理著衣擺說道。

“哎呀,大人,您就別說了,要不然櫻桃的臉啊,就要像那夕陽餘暉般紅了。”

箬儀有意看著櫻桃壞笑著,攸寧也心領神會般微笑著點點頭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