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做鬼臉

紅雲在一旁看的雲裏霧裏,他快步追上攸寧小聲質問道:“大人,您不會是喜歡上阿真那丫頭了吧?”

“這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嗎?”攸寧麵上帶怒,不情不願的答道。

“明日便要回程,隊伍是否準備好了?糧草是否備齊全了?行程規劃好了嗎?”

“全都好了,沒有一絲差錯,不過你還是先告訴我,大人你不會是真的......”紅雲仍窮追不舍的問著。

“羞要胡言,再亂說本大人便軍法伺候。”

紅雲誓不罷休的在攸寧耳邊小聲道:“大人,您撒謊,你要是不喜歡她,您現在的行為算什麽?不是在吃醋嗎?因為您知道那位賈大人也喜歡阿真,你我都知道阿真是女子,所以你才會......”

被人看穿的感覺一點也不好,攸寧停下腳步,身後的紅雲撞在他身上,好奇到會發光的眼睛一直盯著他。攸寧隻好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鎮定道:“本大人不過是覺得她可憐,抱著她安慰罷了,你是不知道,這丫頭以前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她啊……唉,以後再詳細對你說吧。”

攸寧望著身後不遠的同樣停住腳步的箬儀欲言又止,又繼續趕路,不過他這樣說倒是將紅雲唬住了。

他站在原地撓撓頭,一臉的不解道:“真的是這樣嗎?”

箬儀看著攸寧快步走著,她也有著紅雲櫻桃一樣的疑惑:他這樣是為何?

賈府,千潤抬頭望著天邊的圓月,心中滿是箬儀的臉龐,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可明日她就要離開這裏去往千裏之外了,他或許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雖然同在一片天下,能看到同一輪明月,可他心中所想她要如何才能明了呢?

拿出她掉落的那一枚發簪,矚目著,那將是在她走後唯一留在他身邊的念想了。

皇宮裏,龍椅之上,箬儀臨走時留下的疑問仍在冷博衍腦海回**:她說這宮城像籠子,裏麵住著的人一點也不可開心?朕不相信,朕明日要親自問一問她。

這時抒離進來,見皇帝在沉思便站在一邊等著,皇帝掃興地問道:“何事?”

抒離作揖答:“陛下,殷美人在外等候,說她有一個有關蹴踘的問題有些疑問,想請教陛下,還備了陛下您愛吃的鮑翅粥和幾樣小食,陛下您看是否?”

皇帝歎氣,不耐煩道:“朕今日乏了,讓她明日再來吧?”

“是。”

聽完抒離的回稟,殷美人算是知道了,皇帝這次是認真了,沒想到自己竟比不過一個男人。

麵上波瀾不驚的她向抒離笑言:“那好,請陛下早些歇息吧。”

轉身離開的她立馬便變了臉,眸中帶怒,拳頭攥的生緊,怒氣衝衝的走著。

回到她宮中,一把便砸了乘著那碗珍貴的鮑翅粥的食盒,旁邊的丫頭春夏連忙跪下來,她又憤怒言道:“從前隻有我最得陛下歡心,後來來了個芫妃,現在她去了冷宮,又來了個男人來與我爭寵。陛下現在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如何才能有孕,在宮中站穩腳跟?”

“美人,那個會蹴踘的男子也隻是陪陛下踢了場球罷了,陛下也未曾說將他如何?”

“美人先別急,日前麗朝太尉的接風宴,陛下不也沒讓皇後娘娘去嗎?這次的蹴鞠賽陛下還請您前去了呢,放眼後宮,除了美人您,陛下將誰放在眼裏?那不過是個男子,美人實在不值得。”

春夏苦口婆心的勸著,果然有用,那殷美人看起來舒緩多了,立馬便露出微笑道:“嗬,就是這麽個理啊,我著實不至於為了個男人這般生氣,再損了自己的身體。”

“去,將那藥再端來,我要好好養著身子,等陛下下次來時,爭取一次成功。”

福寧宮內,圓圓在外麵聽小道消息說皇帝這兩日悶悶不樂的,竟是因為一個麗朝太尉的一名隨從。

她覺得堂堂周朝天子竟會為一小小隨從傷神?這有些匪夷所思,再未確定消息是否屬實之前她不敢輕易對皇後言明。

“娘娘,聽說陛下這幾日心情不好。”

圓圓在皇後耳邊耳語著。

正卸妝的皇後聽到,鼻息冷哼不屑地道:“還能為何事,左不過仍在心疼冷宮中的那位。再過幾日,本宮帶公主多給陛下抱抱,他也就忘了。”

“或許還能重拾舊日歡喜呢?話又說回來了,這宮中已經兩年未大選了,放話給父親,朝臣們若要議論宮嬪大選之事,便要從中幹預,等本宮順利懷上龍胎再做打算。”

“是,娘娘。”

圓圓得了吩咐退身下去,可那種奇怪的感覺仍在她心頭蔓延。

夜色漸濃,街上行人稀疏,四人回到官驛,箬儀拿來洗腳水一麵盡心伺候著,一麵觀察著佯裝專心致誌看著書簡的攸寧的表情,此刻不苟言笑的他給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陌生感。

箬儀也不敢多說話,悄悄將窗戶關了,又言道:“今日天涼了,大人是否添一床被?”

“不用了,你下去吧。”

箬儀詫異地回頭,他拿書擋著臉,別人看不到表情,箬儀心中一陣:平時大人這樣,一定是我今日沒有規矩多說了話的緣故。

忽然,箬儀想到了個好主意,竊喜著來到攸寧麵前,俯下身來,藏在書簡背麵兩個小指將嘴左右撐的大大的,再用兩個食指把眼睛向下拉著做出個鬼臉來。

“大人,您看我。”

攸寧隻好拿開書簡,看見她的好笑模樣臉上並無太大波動,一板正經的望著搞怪的她,箬儀覺得尷尬極了。

隻是不服輸的她緊接著來了一招雙手捧臉殺。

他果然沒有管理好麵部表情,兩嘴角上揚露出皓齒,又不情不願的笑了。

“一個大男子著裝的樣子,如此模樣成何體統?”即便笑著也攔不住攸寧如此怪嗔道。

“哈哈哈哈.......大人你笑了,你笑了後就不許不理我了,你那樣耷拉著臉不說話的樣子嚇人的緊。”

攸寧放下書簡,歎息道:“唉……也罷,我何必為了你讓人知道了身份而生氣呢,本大人是生氣你不聽管教。”

“不過,你也是無意遇見賈大人,何況你們早便認識,他一早便知道你是女兒身,他心悅你,本太尉並沒有拆散你們的意思,是你執意要隨我們回麗朝的,隻望他不要為了你,而怨恨本太尉便好。”

隻是,恐怕他說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不過是安慰箬儀的說辭罷了。

攸寧內心不禁要問:顧攸寧啊顧攸寧,事實真的如此嗎,你倒是說起謊來連自己都騙啊。

“賈大人是個好人,他不會怨恨大人,而且他即便真的心悅我,時間也會衝淡一切,別看離別時要死要活的,過不了幾日啊,就會淡了。”

“何況,賈大人那種見過世麵的世家公子哥,如何會看上我這種小嘍囉呢?大人,這次你看錯了。”

箬儀的話有意打擊著攸寧,可他是她的主子,同時他也是個男人啊,還有人比他更了解男人嗎?

千潤看她的目光,神情,行為舉止,就連球場上有意輸球給她,這一條條,一幕幕攸寧都看在眼裏。

不為別的,就因為雄性生物在麵對獵物時對周圍所有可能形成威脅的一切生物的警惕性,足以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千潤的退出,無疑是讓自己有機會接觸這丫頭的內心了,隻是以他的身份,怎能太過明顯,招人耳目呢?

想到此,攸寧嘴角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