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心裏的溫柔會要命
“虛驚一場！”
崇禎走後，戚芳芳繃緊的心總算鬆弛了。
她確信皇帝沒發現貓膩，隻是單純地關心她腹中的胎兒而已。
說實話，戚芳芳緊張得要命。
她肚子裏懷的是個男孩，卻是魏忠賢侄子的種，臨產期迫近，可她進宮隻有八個多月。
這個時間有點致命。
好在魏忠賢早把這事布置好，專用禦醫盧欣會診斷她是早產。
她清楚自己的使命，成功生下皇子隻是邁出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多大戲需要她登台。
搶太子位，搶皇後位······好戲在後頭。
戚芳芳正在為自己未來慶幸，太監馬清謙進來道：“奴婢啟稟娘娘，奉聖夫人來訪。”
“快請！”
戚芳芳大喜，奉聖夫人來，她就有主心骨了。
奉聖夫人就是客氏，原名客印月，天啟帝乳母，也是魏忠賢對食，而她對戚芳芳來說，就是再造母親。
因為她能有今天一切，都是魏忠賢和客氏給的。
“客氏見過娘娘，娘娘恭安！”
客氏不像天啟帝在世時那麽張狂，如今中規中矩，似乎看清了自己身份，其實是刻意這麽做。
魏忠賢教導她倆，要做大事，先得低調，所以戚芳芳沒演後宮爭寵戲碼，平靜地等待孩子出生。
“奉聖夫人太客氣了，賜座！”
奉茶、閑聊。
少頃，客氏使個眼色，戚芳芳便將侍從都打發出去。
客氏在皇宮內耳目眾多，皇帝帶曹文羽來永和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她耳中，她匆忙來永和宮，不想在半道上碰到皇帝，慌忙躲避，才沒有被發現。
呆在永和宮時間過長，又擔心崇禎懷疑，客氏便直入主題：“陛下帶著曹文羽來幹什麽？”
“他關心我腹中胎兒，讓曹文羽看了看······”
戚芳芳低聲將經過細細說了一遍，客氏聽後眉頭緊皺道：“莫不是陛下發現了什麽？”
“應該沒有。皇後和田妃先後流產，讓他不安，所以過來看一看，關心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戚芳芳自信道，“陛下的性子我知道，裝不住事，若是發現這麽大的事，早就暴跳如雷，怎會如此和善。”
客氏點點頭表示認同。
崇禎還是信王時，天啟帝時常召他入宮，他喜怒全在臉上，確實城府不深。
但她總覺得有些怪，至於哪裏怪，她一時也說不出個頭緒。
隨後二人聲音大了，談論的都是生孩子前的注意事項。
不久後，客氏告辭。
她還是不放心，要把此事盡快告知魏忠賢。
······
“難道陛下聽到什麽風聲了？”
魏忠賢聽後不由心中忐忑，這事若被陛下知曉，魏客兩家九族腦袋妥妥搬家。
“不會啊，知道的就我們幾人，盧欣是自己人，他怎會告密。”
客氏疑惑，卻找不到疑惑的源頭。
“不一定！”
魏忠賢皺著眉頭道，“別忘了，戚貴妃還有一個禦醫，他就是變數。”
“你是說······陳暢？”
客氏這才想起有這麽個人。
陳暢和盧欣都是戚貴妃專用禦醫，但陳暢傲氣，不肯屈從閹黨，故而後來被棄用。
“咱家派人去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眼見就要成功了，絲毫大意都會讓咱們萬劫不複······你這幾天密切關注永和宮，有什麽消息，即刻來報。”
“好，我這就去！”
客氏走後，魏忠賢陷入深思。
良久，他臉色陰鷙，心中暗下決心。
提前部署，一旦皇帝有所動作，他就魚死網破。
……
永和宮內，崇禎親自喂戚芳芳吃下安胎補血的湯藥，關切的樣子讓戚妃頓消疑惑，繼而產生小皇帝太好糊弄的感慨。
不久後，她感到腹中疼痛，不由叫喊道：“陛下，臣妾腹痛難忍······”
“快傳禦醫！”
太監馬清謙忙往外跑，卻見永和宮門緊閉，客氏跪地顫抖，一把刀正架在她脖子上。
“跪下別動，否則死！”
馬清謙見到大內侍衛吃人的目光，乖乖跪下。
戚妃疼得直叫喚，禦醫不但沒來，侍從也沒來一個。
崇禎突然冷笑道：“愛妃，虎狼之藥的滋味如何？你們假造陳暢醉酒落水死亡，正好表明你們心虛，客氏現在就在外麵，等你走後朕就會從她嘴裏清楚一切······”
戚芳芳不信似的看著崇禎，繼而明白一切，斷斷續續道：“你、你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你好狠毒······”
“和豺狼打交道，自然得有獵人的沉著和冷靜······”
崇禎懶得再理戚妃，轉身道，“大伴，帶客氏！”
客氏早嚇得屁滾尿流，她跪在地上哭喊道：“陛下，看在奴侍候大行皇帝的份上，饒奴一命，這都是魏廠公所為······”
客氏為活命，把一切都詳細交代。
······
“淨軍作亂，請陛下趕快離開！”
“帶著客氏，其他人全殺了！”
當崇禎出了永和宮，就見許多淨軍手持利刃，直奔永和宮。
不得已，崇禎等人又退入永和宮內，閉門防禦。
“頂住，英國公馬上就會率京營將士到來。”
崇禎清楚是魏忠賢狗急跳牆，不過讓他欣慰的是來永和宮前，曾傳旨給張維賢，若發現宮內有異動，立刻率京營將士救駕。
淨軍死命進攻，牆頭、院內都是敵人，少頃大門破碎，淨軍蜂擁而入。
方正化率護衛死戰不退，奈何淨軍數量太多。
見到客氏得意的笑容，崇禎拔劍將其刺死。
不久後，隻有崇禎和王承恩還站著，周圍全是淨軍。
“咱家在京城暗布數萬淨軍，卻不想和陛下刀兵相見，今日之事也是迫於無奈······”
大局已定，魏忠賢進來洋洋得意道，“本來英國公會來救駕，誰知你自己作死，整頓京營，動了勳貴的利益，他自然按兵不動······現在說什麽都遲了，陛下，你自盡吧！”
“閹狗，朕乃天子，豈可自盡，大伴，隨朕殺賊！”
崇禎一聲怒吼，持劍撲向魏忠賢，但一眾淨軍豈能如他意。
“噗！”
“噗！”
崇禎盯著刺入腹內的長刀，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王承恩，緩緩倒地，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