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黨項人殺來了？
城外府兵駐地大營裏。
秦懷道隻覺疲憊不堪，有些想回到臨安那溫暖舒服的**了。
老君山剿匪歸來之後，勇衛營跟著代王李陽一行人，到了汴城。
按照大周律法，除非是戰爭時期，不然軍隊是不能進城的。
這在大周曆史上，有著慘痛的教訓。
曾經就發生過底層士兵嘩變，劫掠城市。
叛軍幾乎屠殺了整個州縣的人。
即便是勇衛營是天子親軍，隻有區區兩百來騎也不行。
代王出來一趟也就幾個月，單獨再弄個營寨沒必要也不方便。
權衡之下，代王就跟秦懷道商量，讓勇衛營暫時先駐紮在汴城府兵的大營裏。
反正尉遲衝手底下四五千人，地方有的是。
尉遲衝聽到，要和秦懷道這個從小一直不對付的家夥合兵一處，是打心底裏的抵觸。
但礙於公事，軍法森嚴，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畢竟秦懷道軍職，還比他高了那麽半級。
於是，他在駐地一角，劃了一塊地方給勇衛營駐紮。
但對勇衛營的一切事物都不過問，就像身邊沒有這支部隊一樣。
府兵和禁軍們相互也是看不順眼，一副雞犬不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誰知道，這才是秦懷道噩夢的開始。
禁軍在京城安逸日子過慣了，哪裏還有什麽軍紀可言。
平時的操練，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平日裏，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帶兵的隊正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憑著心情訓練。
哪曾想剛來的第一天，勇衛營士兵就被隔壁府兵們，弄得難以安寢。
清晨太陽，還沒有露麵的時候。
府兵的梆子就開始響了起來，然後像微風吹過湖麵一樣，整個大營開始了**。
不多時，幾千府兵集結完畢，開始繞著駐地河邊的拉練晨跑。
這可把勇衛營這幫老爺坑慘了。
一陣陣跑步聲就像打雷一樣，轟隆隆而過，哪裏還能入睡？
如此幾天下來，秦懷道都感覺自己要神經衰弱了。
今晚下了些細雨，空中泛著清新的味道。
秦懷道想著總算能安寢一個晚上了吧。
他打算早早睡去，免得明早又被那幫窮的叮當響的府兵吵醒。
不知道是不是連日來缺乏睡眠的緣故，今晚他睡得格外香甜。
睡夢裏，他正在臨安的家裏，抱著侍妾胡天胡地，不亦樂乎。
那溫香如玉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陶醉。
多日不見的小妾使出渾身解數極力討好。
秦懷道樂嗬得一陣陣從地上到天堂，隨後又跌落雲端。
突然，似乎有人喊著，黨項人殺來了！
正在和小妾玩著新姿勢的秦懷道，聽到了巡城衙役的敲鑼聲。
馬匹吃驚亂跑的嘶叫聲，還有守城官兵沉悶的號角。
朦朧中，黨項人闖入秦府。
那光禿禿的腦袋上，隻留著一根豬尾巴似的鞭子，個個麵目猙獰，見人就砍。
秦懷道大驚，掙紮著起身，不料被一個黨項人看個正著，張弓搭箭，一箭正中他的心窩。
啊！
秦懷道大叫著，從夢中醒了過來。
幸好隻是一場噩夢。
胸前的衣服被汗水完全打濕，秦懷道驚魂未定，氣喘籲籲地想道。
不對，這麽好像是真的？我在哪裏？
秦懷道的神誌，漸漸回複清明，突然感覺不對勁。
那急促的敲鑼聲還在回響，極具穿透力的號角，也在這寧靜的半夜，顯得格外厚重而悠長。
秦懷道這次可是真的大吃一驚，來不及穿鞋子，三步並作兩步跳下床，往營帳外看去。
壞了！隻見遠處的府兵駐地火光衝天，人影重重。
號角聲正是從那裏傳來，隱隱還聽到騎兵密集的馬蹄聲。
黨項人真的打過來了？
這怎麽可能，這裏可是大周朝的腹地。
如果黨項人打到這裏了，那麽臨安……
秦懷道來不及想下去，明顯現在的局勢，就是遭受了敵人的夜襲。
不知道府兵那幫窮鬼能抵擋多久！
但秦懷道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將親衛集結起來，殺出一條血路！
回汴城，救出代王殿下和舞陽公主。
正倉皇失措之時，勇衛營其他人也聽到了動靜，像燒開的水一樣**起來。
勇衛營的編製，實際有一萬多人。
這次秦懷道，隻是帶了身邊的親兵隊伍出來護送。
因此，手底下隻有最信任的對正。
這時，隊正衣衫不整地跑了出來，看到秦懷道也是一愣。
“快敲梆子，集結隊伍，黨項人殺來了！”
秦懷道來不及細說，倉促間焦急地下達了命令。
隊正大驚失色，連忙找來司號兵！
不一陣急促的梆子聲在勇衛營駐地裏響起。
整個營地馬上亂成了一鍋粥。
有穿著短褲去牽馬的，有罵娘的，有在黑暗中碰撞跌倒之後打架的。
就像一個鬧哄哄的菜市場。
秦懷道此時已經換好軍服，穿上盔甲，騎著戰馬等候在營地操場前。
看見這亂哄哄的場麵，他既焦急又憤怒，一鞭子抽在身邊一個亂跑的士兵身上。
“趕緊拿好武器上馬集結！他媽的等會命都沒有了，還吵他娘的吵！”
快三炷香的功夫，在隊正的嚴厲彈壓下，勇衛營總算是恢複了秩序。
兩百多騎兵穿戴完畢，整整齊齊地集結在操場。
還算不錯，勇衛營不虧是天子禁軍，精銳中的精銳，才三炷香就能從混亂中回複過來。
秦懷道看著眼前騎兵隊伍，心裏有了一點信心。
看向府兵駐地，依舊是火光衝天，但動靜越來越小。
難道是黨項人被殺退了？
絕無可能！
以黨項人的戰鬥力和府兵那幫窮鬼的德行，隻怕是快要被攻陷了！
秦懷道稍微放鬆的心情，又糟糕起來。
出入軍營的道路就那麽一條！
勇衛營要到汴城去救援代王李陽，隻能從府兵的駐地衝過去。
要是黨項人已經得手，那局勢就難辦了。
憑著他這兩百來騎兵，衝出去應該可以，但這傷亡就海了去了。
來不及多想，情勢如此，再大的死傷也要衝出去。
“兄弟們，黨項人殺來了！”
“衝出去才有活路，跟著我，衝過去，殺光黨項人！”
沒有廢話，秦懷道簡單說明了情況，做了個戰前動員。
他手裏的戰刀一揮，兩百多鮮衣怒甲的勇衛營騎兵，朝府兵駐地浩浩****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