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來的正是李逢春和張麻子。
他們早就隱蔽在遠處,測算過土匪換崗的時間,也知道了他們信號傳遞的方法。
不怪官軍多次圍剿無果,說來也怪,這山上樹木茂密,山腳下確是一大片開闊地!
無論從哪個方向進軍,都會遠遠被發現。
李逢春一副落魄公子的打扮,洗得發白的長袍顯得格外陳舊。
張麻子則推著一輛木輪車,車上整整齊齊碼著七八個大木桶,推起來晃晃****。
聽聲響裏麵裝有滿滿的**。
兩人漸漸走到哨卡下麵的路邊,假裝停下歇腳。
哨卡正在他們頭頂上方的灌木叢裏,棚子被遮擋得嚴嚴實實,隱藏得甚是巧妙。
“麻子,你特麽這麽早趕我起床跟你出來去鄰縣買酒,也沒說要走這麽遠。”
“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走這破路,累死我了。”
李逢春一副埋怨的口吻,擦著汗坐下來說道。
“少爺你有所不知,這大周朝賣酒要官府許可,沒有酒牌的全部要充公罰錢!”
“咱們私釀的酒,隻能偷偷趁早一點走山路了。”
張麻子停下車,一副憨厚的樣子。
哨卡的土匪早就被驚醒,警惕地盯著兩人。
高個子想要拉動消息告訴匪巢,矮個子攔住了他。
“就兩個過路的,費那事幹嘛,等會大當家的又怪我們多事。兩個窮鬼沒啥油水。”
正說著,李逢春來到車前,打開一個木桶的蓋子,拿了個木勺子舀了桶裏的酒喝了起來。
“少爺,這可喝不得,這是要拿去賣的啊。”
張麻子連忙攔住,想要把木桶蓋起來。
原來桶裏裝的正是李逢春用蒸餾法重新釀的酒。
度數比大周酒坊裏賣的那些發酵酒不知要高了多少倍!
桶蓋隻是打開了一道縫,濃鬱的酒香飄散開來,讓人如癡如醉。
“你給我起開,本少爺家道沒中落的時候,什麽好酒沒喝過。這點錢算什麽。”
李逢春一把推開張麻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隨後打了個酒嗝,舒坦了歎了口氣。
那聚而不散的酒香就像蟲子一樣勾著兩個土匪的喉嚨。
他們看著李逢春喝的如此過癮,不僅吞了吞口水。
“他娘的,大清早的勾引老子的饞蟲。”
高個子推了推矮個子,兩人會議地長身而起。
“什麽人?”李逢春嚇了一跳,慌張地看著上方。
矮個子也不廢話,一躍而下,來到木輪車旁。
高個子則是在原地虎視眈眈,提防著兩人。
雖說隻是一個車夫和文弱書生,但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張麻子到是不慌不忙,上前比了個手勢。
“兩位爺,我們路過寶地,請高抬貴手。”
說罷手裏拿出一把銅錢,諂媚著放進矮個子手裏。
矮個子點了點頭,順手放進口袋。
“車上拉的是酒嗎,要到哪裏去?”
這個年代的土匪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窮凶極惡,至少對自己老巢附近的村民相對客氣。
畢竟是腦袋摔在褲腰帶上的夥計,收益不穩定。
總不能指望著總有大買賣,年份不好的時候,還是要找村民借糧的。
“正是我們自家釀的酒,想要賣到鄰縣去。好漢爺要不要嚐一下?”
張麻子笑著說道。
李逢春回過神來,怯怯地將木勺放回酒桶。
“酒是挺香的,但你們兩個混球想騙老子喝,莫不是昏了頭,想放蒙汗藥藥到老子,門都沒有。”
矮個子雖然知道眼前兩人沒那個膽量,但還是瞪圓了眼睛嚇唬著。
張麻子一聽不幹了,交叉雙手抱在胸前。
“我說這位好漢爺,我好心請你喝酒,你不喝酒就罷了,何必找這種借口埋汰我。”
“我們把你蒙倒了能有啥好處。剛才我家少爺不也喝了嗎,怎麽沒見他被藥倒。”
說著,張麻子氣呼呼地一個一個酒桶蓋子全都打開,拿起木勺每個酒桶都舀了小半勺,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不多時就喝得肚子滾圓,索性一把撕開胸前的衣服,露出黑乎乎的胸毛。
“你看我有沒有事,我跟你說我酒十裏八鄉都找不到這麽好的!”
“要不是官府管得緊,我至於要偷偷跑去賣,哪裏都不愁賣。”
張麻子一嘴酒氣大著舌頭說道。
矮個子土匪見李逢春喝酒下肚有段時間,並沒有什麽事情。
張麻子把每桶酒都喝了一遍,也是好好地站著,這才放下心來。
搶過木勺子,貪婪地舀了一大口,沒見怎麽動作,一仰脖子就進了肚子。
沒想到這酒比平時的度數高得多。
矮個子土匪隻覺得一股熱流從喉嚨直衝肚子,然後又返回頭上,整張臉憋得通紅。
過了一會兒,才張口舒出一口氣。
“舒坦,這酒夠力氣!”
說罷,又送了一勺到嘴裏,這次慢慢品嚐。
高個子一看也忍不住了,從高地上搶下來,也想要喝兩口。
沒先到張麻子一把搶過木勺,把酒桶全部蓋好,隻留下最靠近自己的酒桶。
“你們這些好漢爺,想喝酒就喝酒,不要壞了我家這酒的名聲。”
說罷狠狠用勺子在酒桶上敲了幾下。
“咱是懂規矩的,買路錢也給了,酒也喝了,還要咋樣。”張麻子氣呼呼地說。
高個子土匪忙陪著笑。
“莫生氣嘛,剛才我兄弟不是逗你玩嗎,他喝了,我還沒喝呢。”
他笑嘻嘻的又拿起木勺,狠狠在酒桶裏舀了滿滿一勺,急不可待地送進嘴裏。
矮個子一看也不遑多讓,兩人你一勺我一勺的,沒一會一桶酒就去了一半。
“好了,看在你們這酒不錯的份上,走吧,下次我把酒葫蘆帶來,記得幫我裝滿。”
矮個子已然有些醉意,含糊不清地說道。
“裝你個毛線,做的什麽好夢。”
這時候李逢春冷冷起身走了過來,掄圓了手臂對著矮個子就是結結實實一巴掌。
啪。
瞬間矮個子土匪臉上就留下鮮紅清晰的五個手指印。
“我入你,敢打......”
矮個子氣急敗壞,正待拔出腰間的短刀,卻發現自己的手不聽使喚,雙腳似乎也不是自己的。
那種感覺就像蹲久了突然起身一樣,全身漸漸發麻。
發生了什麽事?
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對蒙汗藥在清楚不過!
他敢百分之百肯定,剛才那酒裏絕對沒有蒙汗藥的味道。
高個子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直挺挺躺在地上,神誌清晰,但卻口不能言,動彈不得。
李逢春不屑一顧地看著他們兩個,就像看著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