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賊

“這,這速度太駭人了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可是需要幾個人幹的活,他一人就幹完了?”

看著李逢春神跡般的操作,城主府上下皆是驚駭無比,議論紛紛。

誰都知道,脫棉這道工序,是需要三四個人才能做到的,並且這脫棉機的製造方法還被人壟斷了。

卻沒想李逢春居然做了出來,還青出於藍!

一旁的呂頌更是心花怒放,不由得對李逢春豎起了把拇指。

這下子,父親大人應該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了吧?

“大人!師爺!我這脫棉機如何?”李逢春含笑拱手問道。

“這速度,可謂是堪稱神速啊……”

城主呂鬆擎和師爺吳欒庸麵麵相覷,眼神中盡是震驚!

這改造過的脫棉機不但速度快了,而且還節省了不少的勞動力。

怪不得這小家夥如此的有信心。

但老奸巨猾的吳欒庸卻故作沉吟,搖動手中羽扇,露出為難之色。

“李小友,此物雖然堪稱神速,可朝廷所需要的是十萬棉服...”

李逢春畢竟是兩世為人,對方是什麽心思他早就看在了心中。

“師爺,這隻是一個樣品,我這兩天弄出幾十台來,根本不是問題!”

“而且我對後麵棉花加工的紡織機,也會有相應的改造!速度提升十倍,絕不在話下!”

“隻要大人先付一半訂金,我保證十天內必可交貨!”

呂鬆擎則一直在觀察著李逢春的一舉一動。

見他一副胸有成竹樣子,舉手投足透著自信。

這份膽識,在同齡人中是十分難得。

在看看自己的兒子!

哎!

這逆子...

“你,趕緊給我滾去讀書。”呂鬆擎突然指著呂頌的鼻子喝道。

“啊?孩兒我……”

呂頌正得意呢!卻沒想到老爹不知發什麽神經,沒來由地嗬斥自己。

剛想反駁幾句,卻看到自己父親臉色鐵青,頓時不敢造次,依言退下。

臨走前還不忘,看了一眼李逢春,意思是,‘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

呂頌離開後,呂鬆擎有些猶疑地道:“李小友,這件事情本官和師爺,還需要好生合計合計……”

李逢春淡淡一笑,拱手作禮:“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事實上,兩世為人的他,早就看出來對方已經動心。

他不過是在欲擒故縱罷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估計沒有誰還能有這樣的速度。

而且,十萬軍衣交貨的日子將至,他們沒得選擇!

李宅!

秦婉兒雙手托腮,看著火紅的蠟燭在跳動。

逢春哥變了,尤其是對自己,想著想著她的臉頰緋紅……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來了!”肯定是逢春哥回來了。

秦婉兒應了一聲後立刻跑去開門。

不料,門剛打開。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一下就衝了進來。

“二叔,二哥,你們……”

見到二人不請自入,秦婉兒不由皺起眉頭。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逢春的二叔李甸和堂哥李旭。

李甸在以前不過是一名佃戶,常年食不果腹,李逢春的父母發跡之後,便接來一起打打下手。

其實就是做一些苦力活。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家的店鋪越來越大,李甸也慢慢地獨當一麵。

如今李逢春的父母意外身亡,他卻不顧念提攜之恩,反而想要將這偌大的家業蠶食。

進屋後,李甸一眼掃到了桌上秦婉兒給李逢春做的湯菜。

立即帶著‘語重心長’的口吻道:“婉兒啊!你怎麽就吃這?這喂豬都不吃。”

“二叔,逢春還沒有回來,你們這麽進來。恐會有閑話傳出去。”秦婉兒道。

她知道,這叔侄倆登堂入室,肯定不安好心。

“那個廢物不知道又去了什麽地方,也真是為難你這麽一個大姑娘了。”

李甸看上去很心疼秦婉兒的處境。

“婉兒,今日我們前來是給你一個機會。”李旭一雙眼睛盯著秦婉兒,目光往她的隱秘處看去。

“我不要什麽機會,逢春哥不在,多有不便,還請你們現在馬上離開。”秦婉兒決然道。

“不要?那可由不得你。”李旭聲音驟然變冷。

這騷蹄子,他還沒開口就要趕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他冷冷道:“你是我李家的人,一切都需要聽家主的!“

“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你活著是李家的人,死了也是李家的鬼。”

“婉兒,二叔是來給你說一門親事的。”李甸卻依舊和顏悅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內心深處卻不安好心。

“看上你的可是新城商會副會長的公子,店鋪滿天下!”

“你過去就是享清福,雖然是個妾,總比你跟著李逢春的好。”

“婉兒啊!你是二叔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哪能不心疼你啊!”

李甸說得是十分的感人。

“我不需要!”秦婉兒大聲地說:“我生是逢春哥哥的人,死是逢春哥哥的鬼。”

“你們再不走我就喊人了!”秦婉兒態度強硬,絲毫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

“秦婉兒別給臉不要。”李旭指著秦婉兒的臉說:“今日之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然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秦婉兒畢竟是女兒身,哪裏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

如此狠話,已經是將她嚇得花容失色。

但她依舊決絕道:“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的事你們說了不算。”

秦婉兒沒有多餘的心思,她隻知道自己是逢春哥哥的女人。

這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哼!”

李旭冷哼一聲,目光變得輕佻起來,“你不過是一個被撿回來的丫頭,你真認為自己是李家的人嗎?”

“李逢春那個廢物,現在說不定在那個姑娘的懷裏醉生夢死,你還等著他?”

李旭越說越大膽,“李逢春那個廢物,現在就是喪家之犬。”

“他的一切都會是我的,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

秦婉兒被嚇得連連後退,雙眼無光。

她一直都知道李甸一家不安好心,但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的狠辣。

“難道你還認為新城商會副會長的公子能虧待你?”李旭步步緊逼。

“丫頭,你還是從了吧!李逢春已經沒有救了,他這一生已經沒有機會了。”李甸語重心長地說。

“二叔!”秦婉兒美目圓瞪,搖頭道:“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這孩子,二叔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李甸強忍心中怒火。

畢竟商會這條線,可是他好兒子李旭好不容易爭取來的。

隻要王公子和李旭走得近,今後的他的布行何愁開不出汴城?

“你當真不願意?”李甸已經失去了耐心,語氣變得狠厲起來。

“不願意!”秦婉兒斬釘截鐵地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晚上你就去和王公子圓房。”李旭說罷,伸出手抓住秦婉兒的手。

秦婉兒驚慌失措,隻得大聲呼救。

可是房間裏,除了他們三人,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你叫啊!今天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李旭麵目猙獰,好似要把秦婉兒給吃了一般。

秦婉兒不知道李逢春去了哪兒。

情急之下,她看見燭台下方的剪刀。

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剪刀的刀尖對著自己的喉嚨,惡狠狠地看著李甸父子二人。

“我秦婉兒雖然是賤命一條,但是我絕對不會離開逢春哥哥的。”

秦婉兒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她喃喃道:“逢春哥哥,婉兒對不起你!今後你要自己一個人了。婉兒先走一步!”

“不!”

“不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房門被踹開。

“你們是在找死嗎?”李逢春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