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婉兒
屋裏。
秦婉兒趕緊上前檢查李逢春的身體,生怕什麽地方磕碰壞了。
隨後,她從頸上取下一枚玉墜,“逢春哥,這個拿去當了,再把布鋪賣掉,可以抵押你欠下的債!”
“你不要亂花錢了,我會出去找份工養活你的。”
她的夫君沉迷勾欄瓦舍,還想把自己賣入青樓抵債,秦婉兒本來已經心灰意冷。
可是,剛才的逢春哥的爆發,又讓她看到了希望。
聽了這話,李逢春想要抱抱秦婉兒,安慰安慰這個可憐的人兒,但他忍住了!
秦婉兒肯定不喜歡自己,隻不過是被封建思想荼毒成這樣罷了!
於是,他十分誠懇地道:“婉兒,錢我自己會還上的!”
“我還會把父母留下的布行重新發揚光大,掙很多的錢,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他知道,這塊玉墜上雕刻著“秦婉兒”三個字。
可能會是幫助她找到親生父母的關鍵。
他拿去當鋪典當了和原主有什麽區別?
秦婉兒半信半疑,“那麽多錢,五天時間怎麽可能還得上?”
李逢春笑了,“那不如我們打個賭!要是我還上了,咱倆辦婚禮,生孩子。”
他不過是想要調劑一下沉悶的氣氛。
秦婉兒卻羞得低下了頭,靚麗的臉頰上平添了幾分誘人的紅暈。
“你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哦!”李逢春點了一下她的小鼻頭。
秦婉兒紅著臉說:“你討厭!”
“婉兒,我出去一趟。”李逢春一刻也不敢耽擱,原主欠下的錢不算一個小數目。
秦婉兒害怕他死性不改,便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去掙錢!你就乖乖地在家裏做飯,等著我就行了!”
李逢春說完這句話之後,揚長而去。
看著李逢春離開的背影,秦婉兒感覺自己被一團溫暖包裹。
逢春哥變了!不再是那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逢春哥了……
李逢春之所以敢說五天之內還錢,是因為心裏早就已經有了掙錢的計劃。
原主也並非一無是處,他從原主記憶中得到了兩個消息。
一是,原主和城主的兒子,還有一點酒肉情誼。
隻不過自己借他錢一直不還,交情有點淡泊了。
另外就是,他在天香閣買醉的時候,聽到小道消息。
寒秋將至,城主正在為聖人要的十萬邊境將士棉服發愁。
整個汴城,隻有自己能夠在這短時間內,搞定這十萬棉服,解決城主的燃眉之急。
李家布鋪位於汴城最繁華的地帶。
李逢春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布鋪雜物間。
灰塵撲麵而來,裏麵早就已經是雜亂無章。
這個時代大多數都是依靠人力,工具更是十分的落後。
往往一件事情,需要很多的人才能完成。
想要快速地達成交易,就必須要提高生產能力。
所以李逢春早就已經做好打算,先改造生產工具。
上一世作為機械博士。
什麽黃道婆織布機、紡織機等古代機械,他一眼就能看出原理。
手動能力就更不用說了。
學機械工程的人,就沒有隻會搞理論的。
棉服最重要的就是棉,這個時代的脫棉機十分落後,需要三個人才能完成。
他當即著手改造,依舊還是人力傳動,但是在中間部位加上了木質齒輪。
讓整個動力更加充足,而且棉花和雜物是分開出來。
大大地降低了人工成本,同時脫棉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嗯!總算好了!”
黃昏。
李逢春看著雜物間的脫棉機,滿意地笑了起來。
“改造好的脫棉機的工作效率,是這個時代舊式脫棉機的十倍以上!”
“這樣的工作效率,想不賺錢都難。”
他去到一間茶樓,呂頌果然在這裏。
呂頌見到李逢春,老遠就吆喝起來:“你小子是不是打算還錢了?”
李逢春笑嘻嘻地道:“我目前沒有錢,但是很快就有了。”
“你別吹牛,你小子什麽情況我不知道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李逢春不由分說地拉著呂頌來到外麵。
“有屁快放,別耽誤我和紅焉姑娘喝酒。”
呂頌是城主呂鬆擎的兒子,平日裏無所事事,花樓裏的事情,倒是門清。
李逢春借了百十兩銀子,他一直沒要回來,而城主父親又把他的零花錢扣得死死的。
所以,看到李逢春就來氣兒。
“這件事比你的紅焉姑娘,可要重要多了。”
“你別賣關子,趕緊說。”
“你不是想要我還錢嗎?現在就有一個機會,還在你的麵前,就看你願不願意珍惜。”
“我也實話告訴你,現在我沒有錢還你。”
“但是你隻要願意幫助我,這件事情成功之後,我連本帶利地一起給你。”
呂頌稍稍思考了一下,才遲疑道:“真的?”
“這件事情要是辦成了,我不僅還錢給你,你父親還會對你刮目相看。”李逢春道。
呂頌向來不被呂鬆擎待見,還時常被換作廢物。
一聽會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頓時就來了興致。
李逢春見狀乘勝追擊:“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要是不願意我找別人。”
說罷,他作勢就要往外麵走。
“等等!”呂頌趕緊喊道,“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二人商議完之後,便叫人從李逢春布鋪裏將改造好的脫棉機和一大袋棉花,搬進了城主府。
城主府後花園。
城主呂鬆擎和師爺吳欒庸正在下棋。
兩人殺得有來有往,好生快哉!
呂頌來到他們麵前,恭恭敬敬地道:“給父親大人請安!吳師爺也在。”
吳欒庸抬眼便看見了呂頌,“少爺帶來作甚?”
呂鬆擎則是開口嗬斥:“你一天不幹正事,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瞎混,趕緊滾去讀書,別來打擾我們。”
二人全然沒有將李逢春看在眼中。
表麵上是在嗬斥呂頌,實際上是讓李逢春趕緊滾,這裏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
李逢春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得出言外之意。
“見過城主大人,小的李逢春,家父李千堯,曾經是汴城最大的布匹商人。”
“小的見城主大人,正在為西北邊境十萬將士的棉服發愁,特地來為大人解燃眉之急。”
李逢春不卑不亢,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聞言,下棋的二人遲疑了片刻。
吳欒庸率先嗤笑起來,“小夥子,你可知道有些事說了做不到,腦袋可是要搬家的。”
“且不說你家道中落,就算是你爹娘在的時候,單單靠你們一家都沒有沒有辦法完成!”
“你現在一個人就能搞定?”
“別人不行,但是我行!”李逢春斬釘截鐵地道。
“來人!把此人轟出去!”
吳欒庸揮揮手,不想再聽他信口雌黃。
“等等!”
李逢春大聲道:“敢問城主大人十萬套軍用棉服,最低都要一萬五千兩白銀吧!”
“我隻需要八千兩!且十天之內必交貨!”
“好小子!來我城主府行騙?來人!拉出去給我重打三十大板,然後扔出去。”吳欒庸喝道。
兩名穿著甲胄的侍衛便走了進來,將李逢春架了起來。
呂頌心中悔不當初,這小子害苦了自己啊!
不僅沒有得到父親大人刮目相看,今後怕是什麽都不敢做了。
“大人,為什麽不親眼看一下再做決定?”
李逢春掙脫束縛,同時示意讓呂頌的人將脫棉機抬了進來。
“這是……脫棉機?”
“似乎跟咱們見過的不太一樣……”呂鬆擎和吳欒庸見狀對視一眼。
最終呂鬆擎示意左右暫且退開,想要看看李逢春究竟想要做什麽。
李逢春得到默許後,走過去將棉花放在脫棉機的漏鬥裏,然後踩動腳踏板,脫棉機就轉動了起來。
緊跟著棉花進入脫棉機,然後分離出來。
一邊是純白的棉花,一邊是雜物。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好似在做一件極為輕鬆的事情。
一盞茶不到的工夫,一大袋便被成功地分離。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