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見官不跪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張麻子此時也已經起床，正活動筋骨準備打上幾套拳熱身一下，聽聞動靜，忙上去開門。
還沒等完全打開，外麵就有人一般推開門，張麻子也被推了個踉蹌。
李逢春不由得心頭火起，這尼瑪是見鬼了吧，怎麽剛重生就三天兩頭有人來鬧事。
隻見十來個衙役打扮的人跨著腰刀魚貫而入，殺氣騰騰地圍住了李逢春和張麻子。
還沒等蒙圈的兩人回過神來，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隻見他中等身材，麵有微須，一臉的嚴肅。
張麻子不認識眼前的人，李逢春卻搶先開口了，“同知大人，不知道一大早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李逢春認出這正是汴城府的同知，徐啟功。
大周的政治架構跟後世的盛唐和大明差不多。
同知，也就相當於知府的副手，也就是後世的常務副市長了。
“當然是捉拿人犯，以正典刑了！”
徐啟功看也不看李逢春，徑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昨天他就被趙家公子趙啟綱叫到府上，說了天香閣趙姨娘的事情，於是他連夜就布置了人手。
也是李逢春太過稚嫩，把天香閣的馬車趕了回來，這就給了徐啟功發揮的借口。
“徐大人，昨天我娘子被天香閣平白無故擄去，為何不見官府出麵？”
“如今僅憑天香閣一麵之詞，就帶著一眾衙役清早上門那人，好大的官威啊！”
李逢春後世做項目也見了不少大人物。
別說副市長，就是二三品大員那樣的省部級都一起吃過飯。
他絲毫沒有這個時代的人對官府骨子裏的畏懼。
“大膽！你一個商賈，見到本官還不下跪，簡直蔑視王法！”
徐啟功被他道破心事，惱羞成怒，一拍椅子。
“來人，拿下犯人李逢春，治他個目無王法之罪，先打個三十大板！”
徐啟功一聲斷喝，幾個衙役邊上前要揪住李逢春。
張麻子見勢不妙，便試圖上前阻攔。
“噌！”為首的衙役班頭獰笑著抽出了半截明晃晃的腰刀。
“誰敢阻攔同知大人執法，罪同造反，殺無赦！”
他早就看出張麻子是個練家子，故而對他格外注意。
對方一動，他馬上招呼著幾個衙役在他麵前圍成一個品字形，死死盯住了他。
張麻子艱難地吞了一下口水，停下了腳步。
實際打鬥的功夫並不像電影上或者有的YY小說裏那麽邪乎，自古以來都是一寸長一寸強。
什麽空手入白刃，那都是扯淡的笑話。
現在手無寸鐵的他麵對幾個持刀的衙役，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拚上老命可能放翻一兩個，但最後的結果隻能是被剁成肉泥。
徐啟功得意地笑著，看向了李逢春。
衙役早把李逢春按住肩膀，強迫他跪下趴在地上，褪下褲子，幾個拿著棍子的衙役就要行刑。
徐啟功拿起隨身帶著的紫砂壺抿了一口濃茶，心想著趙家的茶葉就是不同，竟然還留有春茶，回味甘香。
“還等什麽，一個庶民，打了就打了，還等吃午飯嗎！”徐啟功大聲叫嚷著。
準備行刑的衙役聽到這裏，幽怨地看了徐啟功一眼。
還午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跟著你這同知大人出來，早飯都沒得吃。
想歸想，卻不敢露出一絲不服的表情，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棍，往李逢春的月亮狠狠砸去，眼看白皙的屁股就要皮開肉綻。
“且慢！”此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李逢春屈辱地等著棍子落下來的那一刻，毫無辦法。
聽到這個聲音如同天籟一般。
拍電影啊！
到了這個時候就來一句刀下留人！
莫名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卻一時分辨不出是誰。
正疑惑的時候，卻看見吳師爺施施然搖著鵝毛扇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擠眉弄眼的呂公子。
看見他露著屁股，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徐啟功滿懷期待的成就感突然被打斷，就像辦事到了一半碰上查房一樣，不上不下，說不出的鬱悶。
“吳師爺，你來幹什麽，這是你該管的事情嗎？”
按照大周的製度，同知在汴城裏的權力還是很大的。
刑名、財帛這些都歸他管，具體參照後世的常務副市長的分工就知道了。
今天帶著衙役來捉拿李逢春可以說正是他分內的事情，就是知府大人來了也不好說什麽。
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師爺，無品無級。
但徐啟功盡管不爽，多少還是有些克製，畢竟吳師爺是呂鬆擎身邊的紅人。
“不敢不敢，執法自然是同誌大人分內之事。但是我今天過來隻是想跟徐大人說一下大周律。”
“有什麽你趕緊說，別耽誤我懲治奸徒。”徐啟功不耐煩地說道。
什麽屁大周律，那條大周律說不能打的。
“大周律中規定，讀書人見官不跪。這可是祖製，所以，今天這李逢春，你打不得。”
說罷吳師爺又裝逼地打開鵝毛扇，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緩緩搖動起來。
“哈哈哈！”徐啟功愣了半天，突然大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捂住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
良久他才停住了笑聲，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吳師爺。
“讀書人見官不跪我當然知道。”徐啟功冷冷說道。
“不過你看看眼前這個混子，哪個地方像個讀書人？”
“不要以為大街上買兩本黃曆就叫讀書人！”
“那是要學政寫入名錄的起碼是童生才算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徐啟功厲聲說道。
開玩笑，自己也是寒窗苦讀出身，大周律法閉著眼睛他也能倒背如流。
“嗯，徐大人說得沒錯，確實如此。”
吳師爺不以為意，點了點頭，對徐啟功的話表示讚同。
徐啟功被吳師爺的淡定搞得不會了，這神神叨叨是哪一出。
也不理會那麽多，擺手對著已經做好準備姿勢大半天的衙役一揮。
“給我打！”
“且慢！”
我尼瑪！又來？
要不是脫掉褲子發涼的屁股提醒自己這不是做夢。
李逢春差點都以為自己是在夢裏拍翡翠台的古裝劇了。
這台詞和節奏都這麽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