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見清兒

天香閣的馬車載著三人,來到城北一個偏僻的街坊。

這一代都是貧苦人家居多。

房屋低矮,汙水橫流,明顯跟天香閣那個街坊有著天壤之別。

張麻子駕著馬車緩緩前行,李逢春和趙姨娘在馬車裏。

怕她一路上大喊大叫又出幺蛾子,李逢春拿一張手帕綁住的她的嘴巴。

“少東家,是這裏了。”

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前,張麻子吆喝著馬車停下,回頭對李逢春說道。

李逢春示意張麻子帶趙姨娘跟在後麵,自己則迫不及待地一躍而下。

到了門前也沒打算敲門,李逢春手上稍微一用力,簡陋的木門就支離破碎。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發女子正坐在台階下,守著一個小炭爐,似乎在煮著什麽。

“婉兒!”李逢春不禁叫了出來。

這女子身段,頭發,甚至於歪著腦袋扇風的樣子都跟婉兒極為相似,李逢春智商歸零,忍不住叫出聲來。

隨即,他就意識到這不可能是秦婉兒,被擄來這裏怎麽可能還在煮東西?

女子聽得木門破碎和李逢春的驚叫聲,轉過頭來。

隻見她的長發遮住了大半邊臉龐,隻露出一小片雪白晶瑩的肌膚。

“啊,你是誰。”

女子驚得捂住了胸口,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肩膀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李逢春不由得莫名生出一絲憐惜。

這時,張麻子帶著趙姨娘進來了,李逢春一把扯掉了趙姨娘嘴上的手帕。

“清兒,我帶回來那丫頭呢?”

趙姨娘知道形勢比人強,也不逞口舌之利,對著女子問道。

名叫清兒的女子驚訝地看著趙姨娘紅腫的臉龐和還在流血的手指。

她欲言又止低聲說道,“在屋裏,還沒醒過來。”

言語中對趙姨娘似乎有著深深的畏懼。

李逢春一聽,顧不得其他,連忙走進房間。

隻見**躺著一名妙齡女子,眉頭緊鎖,呼吸平穩,不是秦婉兒還有誰?

“婉兒,醒醒,我是逢春哥,快醒醒!”

用力推了秦婉兒幾下,卻毫無反應,仍在酣睡。

李逢春心裏一驚,轉身出門一把抓住趙姨娘的衣領。

“你對婉兒做了什麽!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沒等趙姨娘回答,他一把將她狠狠一推,正好倒在院子裏的花盆上,哐哐啷啷碎了一地。

李逢春心底大亂,他不知道如果是最壞的結果,秦婉兒被玷汙了,自己和她該如何麵對。

這個朝代女子的貞潔比什麽都重要,搞不好秦婉兒真的會尋短見。

張麻子也急忙進門看了一眼秦婉兒,然後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趙姨娘,神色怪異,卻不像李逢春想的那麽擔憂。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摳出一點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小藥泥,腥臭無比,輕輕塗在秦婉兒人中處。

在李逢春詫異的目光下,秦婉兒突然打了個打噴嚏,醒了過來。

“少東家,這賊婆娘肯定是怕婉兒哭鬧,給她下了蒙汗藥!”

“我們行走江湖經常碰到這種事情,解藥都是隨身帶著的。”

李逢春看向趙姨娘,見對方害怕地點了點頭承認確有此事,不由得又是一陣惱怒,氣不過又過去又踢了她幾下。

事後,才溫柔地扶起暈暈乎乎的秦婉兒,李逢春正要和張麻子一起離開。

“李公子,婉兒妹妹突逢大變,又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燉了點雞湯,不如讓她喝點湯再走吧。”

一直躲在一旁的清兒,突然鼓起勇氣怯生生地說道。

“你認得我?”李逢春有些吃驚。

“認得。清兒也是在天香閣賣唱為生,以前經常見公子出入,隻是公子不曾注意罷了。”

這麽一說李逢春就有點印象了。

這個清兒在天香閣是個特殊的存在,琴藝極好,人也很聰慧。

隻是從來不陪客人,每次都是在角落裏默默彈著古琴。

李逢春也很納悶,直到有一天他無意間看到清兒的臉,上麵有著兩道深深的疤痕,幾乎覆蓋了大半張臉蛋。

看起來讓人覺得猙獰可怕。

這才知道趙姨娘為何不讓她陪客,就這姿色,還不把客人嚇跑。

於是,趙姨娘也不讓她在天香閣裏住著,晴兒就自己在城北租了一個小院子。

每天就是到天香閣彈唱,散場之後就回到小院子裏,也從不交什麽朋友。

“哼,我怎麽在知道你是不是又放了什麽東西。”

李逢春知道清兒也是一個可憐之人,語氣上稍微緩和了些。

“我不會的,我隻是初見婉兒姑娘,就覺得格外親切。”

“我一直好想有個婉兒這樣的妹妹,我看她身子骨弱,遇事就煲了雞湯,絕不會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清兒平日估計不怎麽和人交流,說這麽多已經是滿臉通紅。

李逢春此時隻想快點帶婉兒離開這裏,並未理會晴兒的好意,淡淡說了一句不必了,就帶著張麻子就往門外走去。

臨走的時候,氣不過又踢了趙姨娘一腳,在對方殺豬一般的嚎叫聲裏警告著。

“明早自己找人過去把馬車趕回來。婉兒如果沒有什麽事,我跟你們天香閣就兩清了。”

“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告訴你,我這條命就跟你們天香閣杠上了。”

像港劇電影裏習慣性地放下狠話之後,李逢春和張麻子帶著秦婉兒,坐上天香閣的馬車揚長而去。

秦婉兒藥性剛過沒有力氣,這城北到瑞福祥快十裏地呢,走路是不可能走路的。

回到瑞福祥已經是三更天,看見李逢春三人坐著馬車回來,苦等了一天翠秀喜出望外。

麵對一肚子疑惑的翠秀,李逢春已經沒有力氣過多解釋,一整天都在憤怒、焦慮、狂躁這種極端的情緒中度過。

那點腎上腺素早就消耗得一幹二淨,衣服也沒有換,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

李逢春走到婉兒房間,看見她還在沉睡。

雖然婉兒是他的童養媳,但兩人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

以前是看不上,現在是不忍心。

李逢春想跟這個沒有名分就注定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孩,好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