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薑還是老的辣

“陛下,並不隻有楊大人,具備這樣的嫌疑。”

“經下官調查,在呼衍查爾越獄時,以及所言重新入京的日子,加之行刺一事發生的當晚。”

“戶部尚書賈大人、侍郎武大人、偏將軍韓大人.....皆可作為本案的懷疑對象。”

朝堂上下,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是一副震驚以及驚恐的麵容。

亂套了,全亂了。

要是這麽算下來的話,朝中基本上有一半的大臣,都與此事,或多或少有一定嫌疑。

劉啟眼中含笑的看著這一切。

不是要玩嗎?那本王就跟你們玩一把大的。

現在,髒水不止是在自己的身上,被念到名字,且不能夠自證的人,都有著嫌疑。

這既是呂良的提醒,也是劉啟所想到的。

第一步做的就是賴,無論如何,不能承認自己的罪行,並且要表現出一副義正嚴詞的樣子。

縱有再多人的指正,也絕對要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第二步,就是誣。

既然無法自證,幹脆就把大家全都牽扯進來,當水被攪渾了,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變化的並不是結果,而是思路。

當所有人的目標,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隻要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出來,必然是百口莫辯。

現在呢,大家都有嫌疑,也不能說明,誰的嫌疑大,誰的嫌疑小,這件事就是誰做的。

張釋講話了,凡事都要看證據。

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當晚劉啟就跟張釋說了他所懷疑的對象,並讓他進行調查取證。

由此,便有了現在發生的一幕。

忽然之間。

一眾大臣紛紛叩拜。

“皇上,冤枉啊,微臣與此事絕無半點關係!”

“陛下,末將當日在醉花樓過夜,哪裏的歌姬可以為末將證明。”

......

到了這會,有些害怕的大臣們,寧願把自己苟且的私事亮出來,也絕不想與此事沾染一點聯係。

相比之下,在古代,嫖娼算什麽,謀刺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楊文淵環顧一圈,繼而看向劉啟,眼中都快噴出火了。

他真沒有想到,劉啟竟然會用這樣無賴的方式,來化解對他而言,是死局的危機。

同時,這也使得楊文淵對他忌憚更深。

有著如此手段的太子,要是等他上位了,豈有楊家好活?

不行,今天絕對不能再讓劉啟,安然的退出朝堂。

這樣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隻恐日後會是更難。

跟楊文淵一樣,劉玄也是滿心的憤恨。

本以為抓住這次機會,就可以扳倒劉啟,重新坐會太子之位。

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還被牽扯進來了。而且,還是明明可以證明,卻是不能說出口。

相比之下,劉隱就比較單純。

他還在向著慶帝高喝,辯解著自己的無罪。

而此時,坐在龍椅上的慶帝,深吸了一口氣,掃視著階下的眾臣。

“好了!”

隨著皇帝的怒喝,大殿終於是安靜了不少。

“張釋,這便是你調查後的結果?”

慶帝憤怒的樣子,讓張釋不敢抬頭進行直視,一邊低著腦袋,一邊回應著。

“陛下,此事到這裏,還不能夠作為結果。”

“但下官所說的這些人,確實都有著一些嫌疑。不過要說能夠安排呼衍查爾,潛入到宮中,並且對陛下行刺的人,卻是不多。”

“若以此來判斷,太子、大皇子、四皇子、楊大人、以及兵部尚書李大人,都有著作案的能力,以及更多的嫌疑。”

劉啟靜看著父皇。

現在,光憑一個呼衍查爾的口供,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重要的就是,被說到名字的這幾個人,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自證清白。

劉啟是自認為拿不出來的,當然,也不準備辯駁。

但他也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樣的,這是根本無法解決的死扣。

然而,讓他驚詫的是,楊文淵忽然站了出來。

這讓劉啟的心中,隱隱的,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陛下,此事卻是複雜,若是按照這般來定論的話,老臣與幾位皇子難辭其咎。”

“可這裏卻是有著一個非常重要,且被大家忽略的一件事。”

慶帝雙眼微微聚合。

“什麽事?”

“殿下安排秦尉出行,廷尉的調查是去了宿州,繼而就帶回了白啟。”

“聽聞此人師傅並無名氣,背後又無家族,可他的表現,分明是深諳兵事,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劉啟當即上前辯駁。

“楊大人,難道隻有名師才能出高徒嗎?就不可以是,白啟天賦異稟,學的比別人快,比別人多嗎?”

楊文淵嗬笑了幾聲。

“自然是有的。”

“可老臣就奇怪了,秦尉是怎麽知道的他,難道就是隨便一找,就找到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此外,無論師承,家族,皆是由白啟自說而已,到底是怎麽樣,從來沒有進行過調查。”

“而從他來到慶都之後,沒過多久,便發生了呼衍查爾行刺陛下的事情,這到底是巧合呢?還是說,此人早就已經跟匈奴人暗通款曲,有過聯絡?”

說到這,眾人目光全都聚到了劉啟的身上。

心中皆在暗想。

不愧是楊大人,高明啊!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幾句話,就把所有的矛頭,全都轉到太子劉啟的身上。

現在,他又重新變回了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如果此時說不清的話,那這件事,必然就會經過廷尉審查。

隻要等他一進入天牢之中,在大家的一致言奏之下,就可以逼著皇上,廢除他這個太子。

劉啟深吸一口氣,向著慶帝走了幾步。

父皇,事已至此,兒臣隻能這麽做了。

既然他們把兒臣都逼到了這個份上,不如就更亂一些好了。

“劉啟,你有何話說?”

“父皇,兒臣想說的是,白啟並非師出無名,而是他的師傅,有意讓他用化名來示人。”

“與此同時,白啟也並非秦尉從宿州帶過來的,而是路過宿州,又去到常州,才將其請到了我大慶。”

話音剛落,就已經有臣子忍不住了,可比他急不可耐的還有其他人。

就見著劉隱第一個跑上前,大喝。

“父皇,你都聽到了吧,劉啟有意隱瞞事實,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