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川回朝

次日,朝陽初升,帝辛寢宮內。

“大王……”

薑王後推了推帝辛道:“大王,該上早朝了。”

“唔,不上,不上了……”帝辛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隨後翻過身繼續呼呼大睡。

薑王後無奈地趴到他身上,溫柔的說道:“大王,今日太師頒師回朝,看到您沒上早朝,就不怕太師怪罪下來?”

“啊?太師要回朝了?!”

聽到太師二字,帝辛立馬睡意全消,驚恐的從**起身。

自從女媧宮回來之後,他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也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起初他還有些後怕。

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定會惹聖人震怒,大商恐有傾覆之危。

可整整過去了半個多月,除了當時打了一道驚雷以外,其他的,並沒有任何反常,所以他對提**詩一事,三緘其口對誰都沒有說。

但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回過神後,曾試圖抹掉那首**詩,可無論他怎麽做都沒有任何效果。

那首**詩,仿佛拓在了牆上一般!

想起聞仲臨走前,囑咐自己時的目光,帝辛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一會兒給孤準備一些傷藥。”帝辛一邊穿衣,一邊對薑王後囑咐道:“要最好的那種,孤覺得這一次,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了……”

聽到這話,薑皇後抬頭去看。

恍惚間她感覺帝辛的背影,竟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悲壯感。

………………

九間殿。

帝辛坐在了王位上,眾臣伏首跪倒,口中高呼大商萬年。

“大王有令,有奏出朝,無事退朝。”

“大王。”

內侍話音剛落,群臣之中商容率先出列,主動提起正事:“今日午時,聞仲聞太師將凱旋歸朝,不知大王可有犒賞方案?”

帝辛暗暗咽了口唾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揮手大度道:“大軍凱旋可喜可賀,必將大擺流宴犒賞三軍,諸此事宜孤便托付丞相做主,以朝列最高規格操辦便是。”

“是!”

商容點頭應承,隨後撤身回列。

帝辛又看向其他朝臣,見王叔比幹蠢蠢欲動,他忍不住指了指他:“王叔,你有何事啟奏?”

“大王。”

比幹拱手一禮,聲音鏗鏘道:“五日後,將是每五年各地諸侯覲見之日,除東南西北四大諸侯,還未抵達朝歌之外,其他諸侯已經入住朝歌,不知大王可有安排?”

“唔……”帝辛沉吟片刻,對比幹笑道:“諸侯事宜,有勞王叔代行。”

“是!”

見其他人再無事奏,帝辛大手一揮,直接擺架十裏亭。

靜等聞太師凱旋回朝。

他要把能做的都坐到極致,這樣,也許能給聞仲一個好印象,讓他揍自己的時候,能稍稍心軟一些,打的輕一點。

中午,烈日炎炎。

等帝辛等人到達十裏亭不久,大地開始振顫,天邊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猶如潮水般的人流。

最前方的是一排身著重甲的騎兵,行進之間整齊劃一。

一看就非常的訓練有素。

其後方,是一排排步兵,雖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氣勢卻比前方的騎兵還要驕悍,即使遠隔數裏地,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那股肅殺之氣!

很快,人流抵達了帝辛等人的所在。

趙川抬手一舉,**的墨玉麒麟瞬間停住,最前方的騎兵齊齊拉動韁繩,所有戰馬前蹄揚起,發出整齊的嘶鳴,再重重的砸下前蹄。

整個動作整齊劃一,就連聲音都宛如一匹!

趙川心下感歎不止,像這種令行禁止,他活了兩輩子,隻在前世的閱兵儀式上見過!

有此軍隊,若不是那漫天神佛算計,就憑這鋼鐵般的軍隊,姬昌敢反?別說姬昌了,就算東南西北,四大諸侯齊反,大商都不帶怕的!

可惜事與願違。

西周背後有太上原始等聖人,就連不欲理會人間的女媧,也在西方教的算計下入場。

派軒轅墳三妖,從內部開始瓦解大商……

想到這裏,趙川猛地一頓。

目光陡然變得凶狠,他惡狠狠的看向被人群簇擁的帝辛。

可是這種表現,卻被前來迎接的眾人,當成了剛剛征戰過後,身上殘留煞氣的驕悍表現。

“不愧是太師!”

“這股煞氣,恐怕整個北海寸草不生了吧?”

“有此等肱骨,我大商定然萬世無憂!”

趙川完全沒有理會這些彩虹屁,他一夾**的墨玉麒麟,來到帝辛麵前,翻身下了麒麟後,單膝跪在地上:“臣聞仲,今不負大王所托,已完全剿滅北海叛軍!”

“老師辛苦了。”

帝辛伏過身,想要握住趙川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可趙川卻是轉身一躲,避開了他的攙扶。

這等不尊王上的舉動,立刻引起別人的不滿。

站在一旁的萁子當即出列,皺著眉頭低聲嗬斥道:“聞太師!得勝叛軍之後,您怕是居功自傲不知所以然了吧?連上下尊卑都忘了嗎?還不速速向大王知錯?!”

聽到這話,趙川緩緩起身。

冷冽的目光看向對方,隨後掃視了一圈。

丞相商容,武成王黃飛虎,王叔比幹,楊任等全是日後封神榜上有名之輩!

不過剛才說的話的是那個?

想著,趙川翻起了聞仲的記憶,片刻後他才回憶起。

回來的路上,他聽屬下匯報過。

這次的女媧廟祭祀,進讒言的不是費仲,尤諢這兩個寵臣,而是日後打開城門,將西岐大軍迎進朝歌城的萁子!

看到眼前這個賣主求榮,最後連封神榜都上不了的家夥,趙川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你給我閉嘴!”

趙川指著他的鼻子怒道:“這裏這麽多人,怎麽就你話多?區區一介上大夫,你有什麽資格指責老夫?!”

萁子被噎住了。

嘴唇顫動了半天,才哭喪著臉道:“太師,我隻是,隻是不想看到您和大王不睦,開口勸誡一句而已啊。”

“勸誡?”趙川冷冷的看著他:“言語暨越,我看你是想造反了!”

“我和大王雖是君臣,可亦有師徒之實,我二人有嫌隙,也輪不到你來置喙,萁子,你身為上大夫,定是飽讀詩書之輩,如今卻以勸誡之名,離間我跟大王之間的情誼。”

“其心之歹毒,已是昭然若揭,給我死!”

說話間,趙川抽出腰間雌鞭,猛地朝萁子揮了過去。

眾人來不及阻止,一道匹鏈劃過,一顆碩大的頭顱,瞪著不可置信的雙目,翻轉著滾落塵埃。

一道血柱衝天而起。

將十裏亭的地麵,染成了刺目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