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塔內
“那麽我接下說具體規則，待會你們會一同進入通心塔，而出來的前二十六人視為通過考核，剩下的人不管出沒出來都直接淘汰。”
羅卡爾說完，考生們就開始竊竊私語。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一共四十八人，也就是說，一共要淘汰二十二人。”
“比時間麽，看來得爭分奪秒了。”
“隻淘汰二十二人麽，我還以為會更多呢。”
“看起來合格率也不是很低，還是說這不是最後一場考核。”
有個考生舉手問道。
羅卡爾微笑著的回答道，但是說了等於沒說，所有考生都很無語。進去就知道，都進去了肯定知道了啊！
“這老頭真壞啊。”
“一肚子壞水，我還以為是個慈祥的老爺爺呢。”
“這就是所謂的人老成精麽。”
“服了服了，這就是會長大人麽。”
“愛了愛了……”
“涼了涼了……”
聽力超絕的羅卡爾自然是能夠聽到考生們小聲抱怨，連忙咳嗽一聲緩解尷尬。
“咳咳……好了好了，你們按照順序一個個進入通心塔，考核正式開始！金泰，你來安排一下。”
“知道了。”
說著，金泰就走過去開始管理考生，讓他們按照順序一次排好隊。而紅姐和格莫拉則是跟在羅卡爾身後走進了協會大樓。
“會長，為什麽要臨時改變考核內容，改成登通心塔呢？”
紅姐實在是想不通，即使因為嫉妒魔女也在其中，也不必如此麻煩。
“嗬嗬，你一定是覺得一個嫉妒魔女還沒那個分量讓我親自考核吧。”
羅卡爾背著手，看穿了紅姐的想法。
“嗯，沒錯。她一個人也掀不起什麽大浪。”
“你覺得呢，格莫拉。”
羅卡爾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扭頭問向沉默不語的格莫拉。
“我想，嫉妒魔女的存在隻是次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恐怕是這屆考生和以往不同吧。或者說，因為一個月前的淨世之夜吧。”
格莫拉思索片刻，回答道。
沒錯，要說有什麽不同，隻能是因為一個月前神殿大神官說出的那個駭人的預言，以及因此被滅族的賦天一族。
“淨世之夜？”
紅姐皺眉說道。
羅卡爾歎了口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是啊，淨世之夜，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那個被世人敬仰和畏懼的賦天一族，就這麽因為一個預言徹底消失了。他們出生就有著常人無法相比的強大天賦，那驚人的成長速度令所有修行者都羨慕不已。也正因為這樣，人們對他們敬畏的同時，都在嫉妒著他們的天賦。”
“所以，神殿也是因為這樣才集結其他修行者滅掉賦天一族的嗎？”
“真是可惜。”
“不，不隻是如此。神殿所說的那個預言，我也隱隱有一種感覺，那是真的。”
羅卡爾停下腳步，沉聲說道。
“什麽？”
“預言是真的？”
紅姐和格莫拉都是一驚，不隻是他們，就是其他修行者都認為神殿隻是忌憚賦天一族的強大天賦才謊稱他們是罪惡之人，而且其他人也想要趁機除掉賦天一族，所以才會爆發淨世之夜。
他們從未想過那預言，竟然是真的。
“前段時間，幾乎是和神殿大神官宣布預言的同一時刻，我就感覺到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危機和恐懼。嗬嗬，想來也奇怪，到了我這種程度，竟然還會感覺到恐懼。”
“所以，當時會長你才沒有阻止協會的一些人也去討伐賦天一族麽。”
“我就覺得奇怪，照會長你的性格，應該不會允許神殿他們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的。”
“唉……是啊，所以我才沒有阻止。”
羅卡爾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
“不過即使那個預言是真的，如今賦天一族不是已經都被殺了麽，那麽世界應該不會發生災難了吧。”
“沒錯。”
羅卡爾看了眼窗外，良久說出了一句話。
“不，賦天一族，還有幸存者。”
“什麽？”
“怎麽會？”
紅姐和格莫拉都震驚地看著會長，如果預言是真的，那麽，那預言中的毀滅性災難，還會發生！
“所以，我才會臨時改變這次考核內容，想要因此培養更多優秀的人才，來預防將來的災難。而嫉妒魔女的事情，隻是碰巧而已。”
“怎麽會還有幸存者，神殿不是派出去很多人已經把那夜逃離的賦天族人追殺致死了麽。”
羅卡爾沉默不語。
“這不是你們該想的事情，好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也許那預言的事情隻是我這個糟老頭子感覺錯了。哈哈……”
看著離開的會長，紅姐和格莫拉一臉的黑線。
“錯你個大頭鬼。”
“會長還是老樣子啊。”
“一樣的煩……說話從來都隻說一半，說了等於沒說。”
“是啊。”
而外麵，考生們正在一個個走進通心塔。
“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
“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自求多福吧。”
輪到李牧雲的時候，看著眼前的黑洞一般的門，把手伸了進去，然後整個身子就被吸進去了。
身後的歐爾莫雷以及蕭落雨也依次進入，消失在了黑門之中。
“這是什麽？”
李牧雲看著白茫茫的世界，警惕地環視著周圍。
周圍什麽也沒有，沒有歐爾莫雷還有蕭落雨，也沒有其他考生，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其他考生呢？”
忽然，李牧雲想起了那個老頭的話。
“請問我們待會進入通心塔怎麽才能出來呢？裏麵有什麽？”
“因人而異，你們進去之後就知道了。至於怎麽出來，進去之後就知道了。”
“因人而異麽……原來是這樣。”
李牧雲沉思片刻，向著前方走去。
突然，李牧雲看到前方有什麽東西洶湧過來，很快，他就看到了到底是什麽。
那是海水，血色的海水！
一瞬間，李牧雲陷入了深不見底的血海之中。
與此同時，歐爾莫雷看著周圍散發著惡臭的房間，剛想離開房間，身上就長滿了毒瘡。
“我靠，這是什麽？”
蕭落雨神情激動，用匕首再次殺死一個人，喘著氣看著周圍不斷拚殺的士兵，屍橫遍野，血水四濺。
蕭落雨想起了那痛苦的一夜。
自己的族人，也是這樣奮勇戰鬥，然後一個個倒下的。
“父親，母親……”
每個人都陷入了不同的情景，有人身處狂風之中，有人承受著炙熱太陽的火烤，有人身處一片黑暗孤獨之中，有人麵臨著大冰雹之雨，有人遇到了地震，有人在承受著無盡的疼痛，身上卻沒有絲毫傷口。
通心塔之中，所有考生都開始了不同的試煉。
總共四十八名考生，第三場考核登通心塔，就此開始！
意識昏迷的李牧雲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上全是冷汗，抹了把頭上的汗水，李牧雲看著自己身處的這間小木屋。
“這裏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李牧雲捂著發疼的腦袋，隻記得自己進入了通心塔，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昏迷了，醒來就在這裏了。
“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就在李牧雲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木門咯吱一聲打開了，一個端著一碗粥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小女孩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髒兮兮的，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和純真的笑容使得她看起來很是可愛。
“你醒了，大哥哥。把這碗粥喝了吧，暖暖身子。”
小女孩把碗端到了李牧雲麵前，踮起腳尖說道。
“額……好，謝謝你，小妹妹。”
“嗯，我叫珊珊，大哥哥叫我小珊就行了。”
“小珊，你叫我李哥哥就行了，對了，這裏是你家麽？我怎麽會在你家？”
李牧雲沒有第一時間喝粥，畢竟要盡快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且，他有種直覺，覺得這粥，不能喝。
“對啊，這裏是我家，我是在河裏發現李哥你的。”
“河裏？”
“嗯，就是我家附近的那條河，我今天去打水，發現了趴在岸邊的你，於是就帶你回來了。”
珊瑚說著，催促李牧雲趕緊喝粥，不然涼了就不好了。
“李哥哥，趕緊喝粥吧，不然涼了就不好了。”
“嗯，哥哥現在還不是很餓，你再陪哥哥聊一聊，好不好。”
李牧雲摸了摸珊珊的小腦袋，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算再了解一些情況。
“好吧，李哥哥想聊什麽。”
“你一個人住麽？你的父母呢？”
“我是孤兒，沒有父母。”
“那你臉上怎麽髒兮兮的，是摔倒了？”
“不是。”
珊珊搖了搖頭，小手捂在胸前，似乎不願意說。
“那是因為什麽？”
李牧雲疑惑地再次問道。
“我……我是孤兒，所以其他人都看不起我，說我是煞星，靠近我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他們都欺負我。”
珊珊低著頭，語氣哽咽地說著，顯然經常被人欺負，而且沒有人安慰她，一直以來隻能忍著。
“沒事了沒事了，哥哥會保護你的。”
李牧雲抱住珊珊，輕撫著她的頭，溫柔地安慰著她，珊珊再也忍不住眼淚，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長久以來的委屈和傷痛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
李牧雲替她擦了擦眼淚，不停地安慰著珊珊。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李牧雲看著懷裏的小女孩，又看了眼那碗粥，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很長時間，等珊珊平靜下來之後，李牧雲又問了一些問題，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
據珊珊所說，這是一個名叫維和村的小村莊，村裏有一條河，是村民們的唯一水源。
而珊珊因為沒有父母，而又沒有其他親人，被其他孩子孤立，那些大人們也沒有可憐她，反而冷眼旁觀著。
雖然如此，也沒有傷害珊珊，但那件事發生之後，一切，都變了。
某天早上，一個村民提著水桶去河裏打水，突然看到河裏飄著一個老人的屍體。
鮮血浸染了清澈的河水，那個村民嚇得大叫起來，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村民們看著河裏的屍體都滿臉的恐慌和害怕。
死的人是一個名叫大壯的孩子的爺爺，大壯看著死去的爺爺，哭泣著想要跳下河裏找爺爺，卻被其他人攔住，村長命令一些人把屍體撈了起來，妥善安葬。
所有村民因為河裏的屍體好幾天都沒有再打水，沒有人敢喝這浸染過血的河水了。
但是，沒過幾天村民們實在是渴得受不了，第一個村民喝了水，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所有村民都忍不住喝起了這血水。
雖然是血水，但是，因為血很少，所以河水看起來還是很清澈，而且喝著沒有什麽怪味，村民們也就釋然了。
然後，就有孩子說人是珊珊這個煞星殺的，漸漸地，所有人都開始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珊珊，有些孩子更是開始動手毆打珊珊。
李牧雲看著苦累躺在**睡著的珊珊，端著那碗粥走出了房間。
李牧雲看了眼院子，旁邊有個雞窩，李牧雲就把碗裏的粥倒在了雞的碗裏。那隻雞看到飯急忙咕咕叫，跑過來吃了起來。
就在李牧雲思索著要不要出去看看，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
李牧雲想也沒想，就衝出院子，向著聲音的來源跑去。等到李牧雲抵達，發現一堆人站在一條河邊。
看著議論紛紛，臉色恐慌的人們，李牧雲就知道，一定是又有人死在了河裏。
李牧雲走到河邊，果然看到了一具屍體，這是一個女人的屍體，脖子上不斷留著血，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住脖子流血而死。
“第二個人了，但是為什麽要特意把屍體投入河裏呢？”
李牧雲皺眉思索著。
“是珊珊幹的嗎？不，不對，這個人顯然是今天才被投入河裏，但是今天珊珊一直都在家裏，沒有機會幹這些事情。”
李牧雲雖然一直覺得珊珊很古怪，但是理性推理下，不可能是珊珊幹的。
“我該怎麽離開這個地方。”
李牧雲完全沒有頭緒，雖然明白這可能是塔內的一個幻境，但是，該如何破解呢？李牧雲回到珊珊家裏，發現珊珊正站在門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看到李牧雲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李哥哥！發生了什麽？”
珊珊揮著小手，顯然也被吵醒了。但是，剛剛那麵無表情的樣子，李牧雲更加懷疑起了眼前的女孩。
“又有人死了。和你說的那個老人一模一樣，也是死在了河裏。”
“什麽？又有人死了？”
珊珊大驚失色，捂住小嘴。
“沒事的，好了，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
李牧雲拉著珊珊的小手，帶著她走進了院子。
一切還尚未明了，還不是時候，還不能當麵質問珊珊。如果貿然行事恐怕會發生不可控的事情，李牧雲凝重地看著身邊的小女孩。
然而，就在李牧雲這麽想得時候，身邊的珊珊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刀，刺向了李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