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騙過天道
按照薑坰先前直線飛行的時間，回到原地大概是要幾個時辰。
現如今隻能頂著威壓徒步走，不出十幾步必死無疑，這神將神祗也忒歹毒了。
姑且不論這禁地存在這麽長的歲月裏有沒人進來又出去過，秦曉霜的消息又是從哪得來的？又是向誰大代價買來的消息？
薑坰盡量讓自己清醒：“能不能過了眼前的困境都未知。”
“螻蟻，走，還是死？”神將神祗再次問話，那方天畫戟一指，薑坰又是吐了一口老血。
看著血色染了身上的青衣，薑坰神情一震，再看那方天畫戟，戟身青光、黑光與紅光交替流轉，戟尖則是白光彌漫：“裂天鐮是青光與紅光交替流轉，鐮尖是黑霧彌漫！我去，不是吧！”
如果那方天畫戟是神器，按照這樣的推測，那裂天最少是偽神器的級別。
都說十萬年前天刑魔宗被仙界所忌憚，所以被聯合滅宗，看來隱情並非如此。
薑坰認為此行不虛，至少自己在認知上高屋建瓴，對往後的修行多有裨益。
閉上雙眼，薑坰讓自己極力處於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待問題：“既然我往前不改變方向地飛行，最終能回到原地，那麽，我後退一步。”
便來到了終點處。
當薑坰來到終點，站在古城點將台之上，與神將神祗並立時，薑坰的心境變得如同這荒古古城般矗立。
虛空之上，一個巨大的‘幻’字亮了起來，緊接著另一個巨大的‘荒’字同樣亮了起來。
代表的是薑坰闖過了幻境與荒古戰場這兩關。
“姑且認為第一關還真的是幻境，隻不過我沒有心魔，並不需要經曆心魔侵擾。正因為如此，才讓我能夠僥幸過了第二關。”
說是僥幸，實則得益於薑坰境界與心境的穩固，否則若是疲於應對心魔幻境，哪還能給他找到辦法走出荒古戰場？
來不及思慮，眼前的一切盡皆消散。
與原先的淒厲恐怖不同，映入眼簾的是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有蓬頭稚子在相互打鬧：
“笤帚秧，掃帚秧，直幹繁枝萬丈長，
上邊掃盡滿天雲，下邊掃盡世間塵。
中天日月懸雙鏡，家家戶戶都清淨。
不怕六合掃不了，且向自家心上掃。”
有秀才搖頭晃腦念著詩詞：
“下界修者上界客，能以精誠致魂魄。排空馭氣奔如電，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更有江湖算命郎中吆喝著：
“東屋點燈西屋明，西屋無燈似有燈，
燈前一寸光如罩，可恨燈台不自照。
燈前不見燈後人，燈後看前真更真，
慢道明尤遠，提防背後眼。”
……
薑坰有些迷惑，這不是凡人的世界嗎？
走過了小橋，薑坰往身後看去，剛剛路過的地方全部變成了荒涼一片，墨黑染遍了背後的世界。
再往前走，玩耍的稚子，搖頭晃腦的秀才，吆喝的算命先生，化為一堆白骨。
薑坰忽然轉身，又往來時的路走去，隻見原先的枯亡景象又是生機勃勃，充滿活力。
“我若往前走，身後便是修羅幽冥。我若不動，便無法去往前方。我若留戀過往，則出路難尋。”
昨、今、明。
薑坰悟了。
自心明了，八荒六合皆可至。
求而不得，上窮碧落下黃泉。
燈燃燈芯，且是掌燈局外人。
雙手結印，以薑坰為中心，無數的陣法推演之術蔓延開來，無邊無際，正如那笤帚的枝幹隻有一道直幹，但卻有無限的分枝。
早在修真界時他便已經觸摸到先知的天道法則，若要破局，則當在此地渡劫，九衍神術可由臻境以至圓滿。
若是大圓滿時，能通曉過去、先知未來。
天劫到來之際，不需上窮碧落下黃泉，隻需作為那局外人的身份來堪破謎底。
薑坰想借一次偽大圓滿，來完成自己所求。
也不知天劫從何而來，似在怒於薑坰竊取天機，無數的奔雷閃電、天雷地火、實質化的五行金木水火土朝他湧來。
在天劫加身之際，薑坰睜開雙眼，假天劫之手來取天道，他不斷結印，九衍神術不須他催動，便被動領著他的神魂往時間長河流溯而去。
時間回到與符廣茗大戰的那一天，裂天鐮主動護主，身外化身不顧一切同歸於盡的打法，讓空間產生了扭曲。
薑坰知道本尊會被救，於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著身外化身而無動於衷。
等到天劫尾隨而至，薑坰的神魂一躲一偏，天劫與那空間扭曲的狂暴能量輕輕撞了一下，又朝著薑坰神魂追去。
就是天劫與空間能量那輕輕一撞，薑坰沒有自己出手，卻以局外人的身份，破開了身外化身原本必死無疑陷入無盡沉睡的定局——身外化身被推離了狂暴中心。
九衍神術的被動推演到此結束，又被動推動薑坰的神魂往未來，亦是現在的現在回溯。
陡然間，在時間長河中，薑坰的神魂看到不遠處，秦曉霜與符廣茗打了起來，最終符廣茗落荒而逃。
來不及細思，薑坰本尊主動運轉九衍神術，產生那麽一刹那的時光凝滯，恰好神魂回到荒古哭鴉林本尊體內。
正因為那一刹那的時光凝滯，薑坰成功蒙蔽了天機，騙過天道。
他沒有主動改變過去，一切的一切，都是天道為之。
難怪先前九衍神術沒法推演，推演的結果也極其模糊。
原來正是為了蒙蔽天機，欺騙天道。
若是先前推演出來，則天機泄露。
無論是修真界還是仙界，天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這遁去的其一，竟然被薑坰找到並成功欺騙天道。
身外化身也成功地改變了無限沉睡的軌跡。
可一不可再，隻是往後很難再有這種逆天改命的機會了。
但薑坰已經滿足，朝著漫天的天劫迎了上去：“哈哈，快哉！我薑坰，當奮力而上，別說上窮碧落下黃泉，縱是八荒六合又有何懼！”
薑坰在天劫中鍛體，鍛魄，鍛魂，隨著天劫消散，正式跨入了新的境界。
二級玄魔境。
加上身外化身，戰力不可同日而語。
沒有過多感受九幽玄魔的力量，薑坰從儲物戒中重新拿出一套衣衫穿上。
稍微用魔識，天刑戒又打開了一層封印。
無論仙、魔、鬼、妖、靈，念者，亦作識，殊無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