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曉霜是故意的

赤阢本來以為薑坰是忽悠他的,說什麽天刑魔宗的供奉純粹就是在騙人,極有可能是薑坰機緣巧合得到了天刑魔訣。

赤阢甚至一度懷疑,薑坰也隻有天刑魔訣的殘卷。

現在看來,這老火也是薑坰的人,還隻是個腳夫,倒是信了幾分薑坰的話。

“可以啊,老祖我還以為你是一個人來荒古哭鴉林找機緣,藏得可深啊。”赤阢老祖不忘反諷幾句。

薑坰隻覺老火被赤阢抓了都不怕,可見是見慣了場麵的,回頭得深挖一下滿月霜的那幾人的底才行。

也正因為老火的不卑不亢,黑霅更加認為天刑魔宗在暗中崛起,否則仙修進了鬼域,碰到鬼將境的鬼修,如何能做到這樣的氣度?

到了目的地,饒是幾人如何察看,都沒法穿透眼前的黑色光幕。

見薑坰堅決要去荒古哭鴉林,老火道:“我在外麵等你,就不陪你去送命了。”

鬼將境相當於大羅金仙境了,赤阢都不是很想進去,薑坰當然知道此行的凶險。

可為了身外化身,薑坰必須闖一闖。

就在薑坰往禁地裏走進去時,黑霅突然道:“我陪你進去。也算是助力。”

黑霅有他的想法,薑坰一個羅天真魔都非要進去荒古哭鴉林,說明什麽?

說明小則有利可圖,大則天地造化,讓薑坰非要去不可。

事實也的確如此,薑坰前陣子又推演了一番,身外化身的機緣就在這禁地之內。

但具體是什麽機緣,那時薑坰因為傷勢剛好,靈台又還沒修複,所以推演的結果比較模糊。

總歸是個方向。

不料老火卻說道:“你跟著幹嘛?進去了你們會被傳送到不同地方。荒古哭鴉林太過凶險,隻身闖入最佳,而且對於所有階段的修為境界,裏麵所遇到的事物都會成倍數增長。”

赤阢本來盤膝而坐,聞言略有深意地看向老火。

“所以說,即便是帝君進去,一樣自顧不暇。”老火卻避開幾人的眼神。

“你別以為帶個高手進去就能保你,沒用。當然,如果你們也想進去單獨闖一闖,隨意。”

三道目光盯著老火,老火這才對薑坰道:“別看我。掌櫃的怕你吃虧,花了大代價買回來的信息。”

薑坰終於明白自己的困惑在哪了。

按理說帶上無魂星盤,薑坰的保命能力會得到更進一步的加強。

可如今聽老火所言,敢情秦曉霜對薑坰那麽凶,非要薑坰拿出寶物做抵押,也不要那高級靈清仙露,實則是在幫他?

高級靈清仙露能快速恢複傷勢,太虛道符也隻能算是外力,因此秦曉霜反而是丟回給他。

哪怕知道薑坰在易寶肆那裏交易太虛道符,也沒特地去要來抵押。

而無魂星盤是混沌靈寶,雖說帶上之後能保命,但畢竟身外化身在裏麵,裂天鐮也在沉睡,帶進荒古哭鴉林的話,會被禁地的規則默認為那是薑坰的實力,因此薑坰遇到的事物也將會成倍的凶險。

反而單憑己身進去,能活著出來的概率更大。

秦曉霜這是在幫薑坰!

別人不知道老火說的這個信息的意義有多大,薑坰卻對秦曉霜充滿了感激:“老火,你們肯定有什麽瞞著我!”

“沒有,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老火以為薑坰是怪他沒有先前和他說禁地的規則。

薑坰心道:“秦曉霜所做的一切,看似絕情,實則都是在幫我。她為什麽要幫我?我不記得我以前與她有過交集!”

要說交集,那就是秦曉霜與秦疏影一模一樣。

可薑坰沒見過秦疏影,又如何會聯想到一起?

“掌櫃的還說了,莫逞強,活著最重要!”老火對著即將進入禁地的薑坰說道。

一陣暈眩感傳來,薑坰發現已經被傳送進了荒古哭鴉林。

荒涼,無盡的荒涼。

悲愴淒厲、陰森詭異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股從未有過的不詳預感充斥心頭。

“莫非這裏是幻境?”

薑坰認準一個方向,向前彈射出去,在飛行了幾個時辰之後,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接連試了幾次,結果都是如此。

“不應該!我是直線往前的,期間未曾有任何偏離。為何又能回到原地?”

在這裏呆了整整七天,薑坰都沒能看出這荒古哭鴉林到底有什麽。

“如果是幻境,那至今也沒遇到險情。”

薑坰不知道的是,這裏還真的是幻境。隻不過他的道心非常堅固,又沒有心魔,因此隻需要呆夠時間,就會被傳送到另外的地方。

這也完全得益於他在修真界時,以千年為計的凡人生活。

這類人飛升仙界,理應得到大宗大派的爭搶,可薑坰的際遇與遭遇,注定他隻能走上一條孤獨的道路。

在第十天時,眼前的幻境消散,浮現的才是荒古哭鴉林的真容。

薑坰一眼望去,倒吸一口氣。

皚皚白骨,仿佛置身於荒古戰場,肅殺的古城,更有高聳得難望其背的通天神祗隕而不倒,或拄劍而立,或折戟半跪,或作衝鋒狀。

密密麻麻的神祗不計其數,即便是仙人,在這片戰場上也隻能是炮灰般的存在。

薑坰浮空而起,遠遠望去,如林,似林。加上那不詳的預感,無盡的荒涼,也許就是荒古哭鴉林的名字來曆。

隨著薑坰升空,離他最近的那尊神祗抖了抖身上的灰,像是活了過來。

緊接著,全部神祗都動了起來,薑坰受那壓迫感而無法騰空,重重砸在地上。

“是誰喚醒本神將?”在末尾正中間的位置,一尊手持方天畫戟的神祗開口問道。

薑坰根本沒法答話,單單這神祗一開口,就讓他氣血倒逆。

“臥槽!還倍數增長,這簡直是壓製好吧。還怎麽玩,玩個鳥啊!”薑坰艱難地站了起來。

神將神祗聽到聲音,目光所至,所有神祗都往邊上退了一步,一條寬闊的大道就那麽把薑坰與神將神祗對上了。

“答話!”

簡單兩個字,卻帶著天道法則般,薑坰的識海給震得頭疼欲裂。

神將神祗見薑坰痛苦萬分,哼道:“孱弱如蟻,也敢來擾本神將。”

薑坰腳底的地麵開始皸裂,心道:“難怪說誰來都一樣,就是仙帝來了,怕也受不了這壓迫感罷。”

實在是難受,薑坰運轉天刑魔訣,又拿出黑霅的修為內丹,一口吞了下去。

“你是天刑的後人?”神將神祗不是問,也沒給薑坰回答的機會。

“也罷!你能從這裏走到盡頭,本神將就饒你驚擾之罪。”

薑坰望了一眼,就差破口大罵,走不了幾百分之一的路程,自己就得破體而亡。

但為今人為神祗,他為蝦米,沒有議價的可能性。

走到盡頭又根本不可能。

“難道說每個人進來這荒古哭鴉林,遭遇都不一樣,而我就偏偏這麽倒黴。老火啊老火,你隻是說倍數,卻沒說這倍數是無數倍啊。”

薑坰簡直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