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脫胎換骨
按規定，蘭河市一年一度的供暖時間是11月15日，可今年的蘭河雨水多，地氣潮，這剛到十月底，夜晚氣溫就降到了攝氏零度以下，白天的氣溫也隻有三度左右，比往年整整降了八度左右。上班族們雖然過早地穿上了冬天的衣服，但在室內或家裏仍然感覺到特別地冷。
於波被省委副書記劉啟東、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王誌宇接回蘭河後，就直接回到了家裏。回家前，劉啟東提議到蘭河賓館給於波接風，被於波謝絕了。他說：“我剛回來，還是回家的好。”王誌宇也說：“在家裏好，讓小保姆做點家常飯，好好休息一陣。在北京王組長沒離開蘭河前，你就呆在家裏別出門了！”
這天晚上，蘭河新區管委會主管行政和後勤的副主任汪大海代表新區管委會的同誌們，來看望於波。汪大海說：“同誌們都要來看望你，被劍波同誌攔住了。他提議派個代表來看看主任就可以了。所以，我就代表大家來了，請主任諒解。”
於波搓搓彌勒佛一樣的肚子說：“小心開得千年車，貪心不吃公家飯。錢劍波同誌攔得對！你通知發虎、梁林他們，讓他們也別來看我！”汪大海臨走時問於波：“主任，你還有什麽要我們做的？”於波搓搓彌勒佛一樣的肚子說：“群眾利益無小事，你馬上做一件事！”汪大海問：“什麽事？”於波看了看手表說：“提前供暖！”汪大海看看於波家客廳裏正工作的立式空調說：“主任，你這裏這麽暖和……”
於波打斷汪大海的話說：“老百姓家裏有幾個裝空調的？啊？你這個熊疙瘩呀，也真是的！”
汪大海知道於波的性格，所以被於波罵了心裏還感覺特別的熨帖。他說：“好的，主任，我連夜安排提前供暖！”
“從現在起，我們要改變工作作風，要急為群眾所急，想為群眾所想，真正地為群眾辦實事……”
第二天《蘭河晨報》頭版的大副標題是《新區提前供暖，老百姓拍手稱快》，巧妙地報道了新區“主要負責同誌”（於波）要求新區管委會，為老百姓實實在在辦實事，老百姓提前享受到了春天般“溫暖”的事例。省委常委、蘭河市委書記林紹新立即批示說：“向新區管委會學習，全蘭河市馬上供暖，以實際行動為人民群眾服務！”
［2］
陳浩給常委們的感覺是，他今天特別高興。他的第一句話是：“同誌們，你們感覺到了沒有？我的辦公室裏非常暖和。我告訴你們，現在，不僅是我這裏暖和，而且整個蘭河市的老百姓家裏都是暖和的！這是蘭河市的領導，以實際行動踐行為人民服務的一個典型事例！”
省委常委、蘭河市委書記林紹新插話說：“這個頭不是蘭河市帶的，而是新區管委會帶的。而且，據我所知，是汪大海同誌代表新區管委會去看望於波同誌時，於波同誌提出來的。”
“是嗎？”陳浩看了一眼還黑著臉的王黑臉故意問：“怎麽又是他呀？”
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王誌宇插話說：“事實終歸是事實，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這就是我所了解的於波同誌，他的心裏除了工作，就是人民群眾了。”
省委副書記劉啟東接上話頭說：“於波同誌確實是一個有心人，我也是報紙上看到這個事兒的。”
……
陳浩見自己想說而不能說的話，常委們都說了，很是欣慰。他說：“同誌們，給老百姓送去黨和政府‘溫暖’的這些小事情，我們一定要重視。這樣的事兒看起來很小，但我們不能‘善小而不為’。實話實說，這個提前供暖問題，讓我聯想到了許多。一句話，這就是我們共產黨人對老百姓的態度。好了，我就說這麽幾句吧。下麵，我們請中紀委監察一室王主任給我們通報一下於波問題的調查情況。”
王黑臉依舊是黑著臉：“由我們中紀委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反貪局組成的中央調查組，來蘭河已經十天了。十天中，我們對於波涉嫌受賄、包養情婦等問題進行了調查。現已查明：一、於波係有婦之夫，他無視黨紀國法，和一個叫王一丹的女人同居。道德敗壞，喪失了一名高級幹部的應有品格。同時，他的行為觸犯了法律，犯了重婚罪。建議對其進行嚴肅處理！
“二、十天以前，於波老婆田小嫻名下有一套價值581萬元的別墅，就在我們下來的前兩天，這套別墅突然轉移到了於波情婦王一丹的名下。說是王一丹的房產太多了，才借於波老婆之名購買的。我們懷疑，於波是聞到了什麽風聲才把房產轉移到王一丹名下的。我們認為，這就是於波以權謀私、為情婦的公司大開綠燈而接受賄賂的證據。我建議省委，對於波從嚴從重處理！”
陳浩聽王黑臉說這些話時，嚇了一大跳，如果照他的說法，就於波“重婚罪”一條，就足以置於波以死地了呀。可是，據他所知，王一丹雖然住在於波家裏，但他們沒有“同居”關係，可是，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就有同居的嫌疑了。至於價值581萬元的別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哪怕是你王黑臉下來前一天辦的轉移手續，那也沒有辦法。因為，紀委已經調查過王一丹這些收入的合法性了。她購買房產的大部分資金，都是新區管委會按規定給予王一丹的獎勵。
一般情況下，作為朋友，王一丹以於波老婆田小嫻的名義辦理房產手續，而後又轉移到了自己名下，這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法律是最講證據的，你這個問題至少是證據不足嘛！但是，這些話，他這個省委書記是沒有辦法說的。就讓大家去說吧。這之前，他已經和省委副書記劉啟東溝通過意見了。他說，於波除了這個所謂的作風問題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嫌疑以外，在其他問題上，這個同誌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劉啟東明確表示，就這些所謂的問題，比起於波同誌為北方省創造的經濟騰飛神話來，這簡直就不是什麽問題嘛。所以，我認為，我們保護於波同誌，就是保護蘭河市新區經濟發展的成果。陳浩糾正說：“但前提是：經濟上必須清白，作風上也要能說得過去！”劉啟東說：“我明白。”
大家聽王黑臉說完後，陳浩接上王黑臉的話尾故意說：“是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可得議議了。中央三令五申禁止國家公務員包養情婦，他這是頂風違紀，一定要嚴肅處理。另外，581萬元別墅的事，如果有證據，省委也絕不會坐視，一定要依法辦事！”
王黑臉聽了省委書記的這些話後，臉色有所變化，雖然他把重婚罪輕描淡寫成了“包養情婦”，可他這態度還是不錯的。本來，王黑臉想在省委常委會前和省委書記聊聊，讓他放棄對於波的包庇。現在看來，陳浩同誌的態度還是可以的嘛！
但是，我王黑臉必須得糾正他對第一個問題的說法。於是乎，他直杆杆地說：“我糾正一下陳浩同誌對第一個問題地說法，那不是‘包養情婦’，而是完完全全的‘重婚’！”
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王誌宇從文件夾裏取出了幾份文件說：“王組長，事實終歸是事實，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您說的這件事我們核實過了。早在一個月以前，也就是新區第十大標誌性工程完工後，於波同誌就把和老婆離婚的申請報告交到民政局了。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再說了，於波老婆田小嫻臥病在床多年了，他們的婚姻實際上已經在多年以前就不存在了！”
陳浩從王誌宇手裏接過於波離婚證明的複印件時，釋然了。他在心裏說：“好呀！我說嘛，那麽聰明的人，為什麽就做這些沒名堂的事情嗎？好了，有了這個東西，也就可以說過去了！”
王黑臉沒有看王誌宇遞過來的複印件，他打斷了王誌宇的話：“王誌宇同誌，他是否向民政局遞交過申請，我沒有查，我不下結論。可是，到我們調查於波的時候，他們的離婚證明還沒有拿到手！這是事實！法律是要講證據的！王誌宇同誌！”
王誌宇指指王黑臉麵前的文件複印件說：“王組長，事實終歸是事實，請您看一看你麵前的這份文件。就在你王組長下來的前三天，他們的離婚證就拿到手了！這是複印件！這個事兒王一丹確實不知道，所以，她才給你說沒有下來。但是，你並沒有問於波呀！是這樣吧？王組長？”
省委副書記劉啟東插話說：“新區取得了什麽樣的巨大成就，我不講了。我就講講這個王一丹和她的公司。這個王一丹不簡單啊，幾年來她累計給新區管委會引進資金達31億美元。難道這一點也是於波給王一丹開綠燈所致嗎？
“說實話，在於波當這個新區管委會主任以前，我對這個人是有看法的！在省委提拔他的問題上，我保留了意見。可是，於波上任後大刀闊斧，在青白石那個石頭矼矼上做出了舉世矚目的成績。所以，我想，我們能不能不追究這些子虛烏有的問題了？”
是啊！大多數常委們都讚同劉啟東的意見。
王黑臉看到於波的離婚證明時，他的臉不但又黑上了，而且還有些憤怒了，他心說：“這幫家夥都在幫於波說話呀！於波都出來好幾天了，補辦這麽個東西對他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哎，如果‘重婚罪’站不住腳，那麽，581萬元的別墅還能站住腳嗎？”
……
陳浩雖然沒有過多地說話，但常委們說的都是陳浩心裏的話呀！是的，於波給北方省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那是太大了！更讓陳浩欣慰的是，他居然在經濟上是清白的。就衝著這一點，他也得保一下於波呀！至於這個“生活作風”問題嘛，也情有可原呀，老婆癱瘓在床是事實，他平時在生活作風上也沒有什麽問題。除王一丹外，再沒有任何傳言和事實。新區工商業總產值超過蘭河市三倍的事實，比起小小的所謂的“生活作風問題”來，當然功大於過了。
……
王黑臉臨離開蘭河前一天，意味深長地對中紀委特派檢察專員錢衛國說：“我們對待腐敗分子的手段已經不能適應新形勢了……”當天晚上，王黑臉給中紀委副書記“鐵娘子”寫信，建議馬上出台反腐倡廉新規定……
［3］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於波在省委副書記劉啟東、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王誌宇的陪同下，來新區管委會上班了。剛進管委會大門，於波就看到辦公樓前一條紅色的大橫幅，仔細一看，上邊的黑體字是：“熱烈歡迎於波主任重返工作崗位。”
這時候，他才發現辦公樓左右兩側，停了不少的高級小車。劉啟東說了一句話，一語雙關：“於波同誌不得了啊，得民心者得天下啊！你看這陣勢！”於波順左右兩邊的高級小車看去，從後廣場嘩啦啦湧出了不少的人。左邊是新區大大小小的企業老總，裏邊還夾雜著不少外國人。他們步調一致地拍著手大步迎了過來。右邊的人群更熱烈，他們飛快地跑著，邊跑邊打出了五條橫幅。
第一條上是：青白石區委、區政府向於波主任致敬！
第二條上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小康不忘於波。下邊還有一行小字：青白石街道全體群眾。
第三條上是：紅白石奮鬥三載換新貌，於主任帶領我們奔小康！下邊的一行小字是：紅白石街道全體群眾。
第四條上是：藍白石街道全體群眾忘不了黨和於主任的關懷！
第五條上是：苦戰三年綠白石舊貌換新顏，再苦三載綠白石明日更輝煌！下邊的一行小字是：綠白石街道全體群眾。
王誌宇興致勃勃地說：“事實終歸是事實嘛！嗬嗬，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於波同誌的工作做得好不好，看看老百姓的熱情就知道。”劉啟東接上說：“於波啊，下車吧，下車檢閱你的老百姓吧！”
見於波沒有反應，他倆才把目光投向了於波。隻見於波鐵青著臉在打電話：“林琨同誌，你怎麽回事？……什麽？你也是才知道？你作為蘭河新區管委會主持日常工作的黨組副書記、常務副主任，居然不知道這麽大的事情？你出來看看吧！管委會的企業主們都來了，足足有上百人！青白石區委區政府的這幫熊疙瘩更不像話！還打著‘青白石區委、區政府向於波主任致敬’和‘吃水不忘挖井人，小康不忘於波’的橫幅來了！這像什麽話？啊？我是毛主席嗎？你這樣興師動眾，什麽意思？……我不管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你跑步到我的麵包車上來！”
劉啟東這下愣住了，他以為這一切都是於波事先遙控好的。他從來沒聽說過於波發脾氣，可今天他發了，而且這氣還生得不小。他這才知道，於波在新區老百姓心中的位置的的確確的很重很重的。他沒有理於波的情緒，隻是意味深長地說：“看來老百姓心裏真有一杆秤啊，真正為他們辦事的人在他們心裏呀！”
王誌宇拍拍於波的後背說：“你不該責怪林琨，就不要說林琨不知道這事兒，就是知道了也在情理之中嘛！如果他真知道這事兒，我感覺林琨已經成熟了，他這事兒做得不錯嘛！”
“還不錯？”於波的氣還未消：“這新區的工作是我一個人作的嗎？這在老百姓心中會產生多壞的印象啊？”
劉啟東接上說：“我看沒那麽嚴重，這恰恰說明，你確實為老百姓作了不少事嘛！”王誌宇也說：“於波，我同意啟東同誌的說法，你不要難為林琨同誌了……”
這時候，廣場兩邊的企業家們，以及老百姓都在距麵包車20米開外停住了，他們的掌聲響徹雲霄。林琨擦著汗跑來了，王誌宇打開車門讓林琨上到了麵包車上。還沒等林琨坐下，於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怎麽回事？啊？是我把你這個熊玩意兒慣壞了嗎？你說，你啥意思？啊？你說呀！”
說實話，於波在管委會這幾年，林琨還沒見他發過一次脾氣呢！今天這樣，確實把他嚇壞了。又見省委副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長都看著他，他更是緊張：“我，我確實不知道呀！”
“不知道？”於波餘怒未消：“你再給我說你不知道？這麽多人到管委會大院，你能不知道？你個熊疙瘩，你要不說實話，我不下車！我看你這個熊疙瘩怎麽收這個場？”
林琨顯然是知道這件事兒，所以，他越發不敢說話了。劉啟東說：“於波同誌，注意你的態度！林琨同誌，沒事兒，你說實話吧，慢慢說。”王誌宇也說：“說吧！沒關係的！”
林琨這才說出了實話：“開始，我們確實不知道他們會來。他們來完全是自發的，區上也是根據老百姓的要求才參與的。我倒是在管委會內部開了個會，我安排拉了個橫幅，還要求處以上幹部在大廳裏歡迎於主任。各位領導，這是實話！”
林琨說完這一切，劉啟東和王誌宇都說這可能是實情。於波的氣明顯地消了，他說：“那你這橫幅也有問題！‘熱烈歡迎於波主任重返工作崗位’，重返工作崗位？什麽意思？”
劉啟東接上說：“是重返工作崗位呀！不對嗎？”王誌宇也說：“於波啊，事實終歸是事實，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我看你別再吹毛求疵了！還是下車吧，你是主角，你不下車我們就更不能下車了。”
林琨一聲“錢副主任他們來了”，大家才發現錢劍波和汪大海已經到了車門口，林琨拉開了車門，管委會兩位副主任請領導們下車。於波這才伸手請劉啟東、王誌宇下車，他們見於波的氣已經徹底消了，便帶頭下了車，緊接著，於波也在老百姓雷鳴般的掌聲中下了車。
［4］
於波被劉啟東、王誌宇推上管委會保安們抬來的五級階梯的平台上時，下午暖融融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開始還有點逼鴨子上架感覺的他，此時此刻已經徹底被青白石區鄉親們的熱烈掌聲感動了。
他發現了擠在人群中最前麵的王大媽，她過去是紅白石村的村民，現在已經是紅白石街道的居民了。她為女兒王玉玉的冤情在區、市、省上上訪過多年，都沒有結果。是於波頂著壓力不但給王大媽申了冤，還治好了老人家癱死在炕上多年的植物人——寶貝女兒王玉玉。
現在，漂亮、亭亭玉立的紅白石街道小學教師王玉玉攙著王大媽，就站在不遠處。這對淚流滿麵的母女，興奮地拍著手，真誠地歡迎著於波的到來……順著王玉玉母女倆看過去，他還發現了不少他幫過的人們……他們激動的歡呼著他的名字……
麵對他轄區這些熱情的百姓們，於波的雙眼濕潤了，激動的心情像漲潮的海水一樣從心頭湧到了頭頂、湧到了全身。如果我於波進去了，成了大貪官了，這些愛戴我的鄉親們會怎麽想啊？她們會像現在這樣對待我嗎？如果今天我於波不是來繼續當這個主任的，而是來參加公審大會的，她們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呢？她們非但不會這麽感激我，肯定會恨我，說不定還會撕了我呢！
哎，謝天謝地呀！我於波之所以能夠把“小心開得千年車，貪心不吃公家飯”的信念堅持到了今天，應該感激的人是太多太多了……
我是堅持下來了，可是，如果沒有大家的支持，我於波縱然渾身是鐵，能打多少釘兒呀？實話實說，我對工作還是兢兢業業的，否則的話，我首先對不起的就是這些關心我愛護我的鄉親們。
其次，我隻不過做了我一個管委會主任應該做的事情，我拿著人民的、吃著人民的、喝著人民的，我不為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能行嗎？可我做得確實還不夠，可他們就這麽的感恩圖報，我要再做得好點呢？哎，還是我們的百姓們好呀！從現在起，我一定要盡可能地為大家多做實事兒，讓他們真正地感受到我——不！讓他們感受到黨和政府對他們的無微不至地關懷……
第三，如果我工作不賣力的話，還對不起省委書記陳浩，陳浩不止一次地告誡過他：“於波啊，對於你的工作能力和方法，我和省委都特別看好，我隻是擔心啊！”於波問陳浩：“擔心什麽？”陳浩說：“你畢竟是黨的高級領導幹部，而且還是省委向中央推薦的省長候選人，你可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啊！……”
現在想想省委書記的話，他才真正感到了一種後怕，是啊！夫人田小嫻癱瘓在床是事實，既然你決定了要和王一丹好下去，那麽你提前辦個離婚證書。如果是這樣，哪有這次的麻煩啊？你於波本事大啊！不但和王一丹同住一套房子，而且人家還在你的眼皮底下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你這是多大的問題啊？
好了，我就一點點地改正吧。首先，我已經把林萍的工作安排了，這好啊！從今以後，我就再也看不到林萍火辣辣的目光了。還有，和王一丹的關係究竟怎麽處？到現在了還沒有下定決心。
這個問題很嚴重呀！如果王一丹沒有那麽貪心的話，我於波一定會和她結婚過日子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於波就真該知足了！你想想，你於波都多大歲數了？你這個熊疙瘩呀，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啊！
看看吧，這件事這次要不是省委保著你，你就一定栽跟頭了！如果這次讓王黑臉那個熊疙瘩拿下了，省委書記陳浩該怎麽想你這個於波啊……
第四，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對不住包大哥、錢劍波等人和真正關心我的那些朋友們，尤其是包大哥。人家早就說過，古錢幣為什麽是圓的，是說錢是滾來滾去的東西，今天到你這，明天到別人那裏去了，後天再來，大後天再走！包發虎這熊疙瘩是高人哪！他說的有些話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太深奧了！他早就給王一丹提過醒，別把錢看的那麽重，可王一丹這個熊蛋就是聽不進去，這下可好，要不是那幫騙子們——不對呀，那幾個騙子會不會也是包大哥安排的呢？
哎呀，一定是他，要不然，蘭河市的大賓館大飯店多了去了，他們為什麽偏偏把我弄到包大哥的賓館去了呢？天啊！包發虎這個熊啊！不得了啊！他救了我多少次了？當年在甘旺，是他救的我，讓我做出了一番事業；後來上蘭河，也是他給我鋪路搭橋讓我當上了市委副書記、副市長；我調到西河後，他給我母親策劃了一場“祝壽”的大動作，又成就了我“西河文化”的大業；再後來，一份項目建議書，又讓我在蘭河新區創造了人間奇跡。
做了這麽多大事，我應拿的錢已經不少了，我還要那麽多錢幹什麽？錢是圓的，是滾來滾去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幹什麽要那麽多錢啊？哎，人哪，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碰南牆不回頭啊！要不是經曆這麽一回，我於波說啥也想不到這麽多啊！包發虎啊！你個熊疙瘩，你又一次救了我，你可真是我於波的親大哥啊……
第五，真要是那樣的話，還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爹媽，還有關心我的父老鄉親們啊……
想到此，於波潸然淚下，他深深地向鄉親們躹了一躬：“各位父老鄉親們，兄弟姐妹們，……我什麽話都不說了！你們……看我今後的……行動吧……”
於波說不下去了，王誌宇安頓人想把於波扶進樓去休息，讓劉啟東給大家講講話，可被於波攔住了。他三下兩下擦幹了眼淚，又一次向鄉親們躹了一躬，鄉親們的掌聲又一次響了起來。他堅強地轉過身，朝左邊的企業家們看去，他看到了他的救命恩人包發虎，他深深地向包發虎鞠了一躬，心裏道：“謝謝你，包大哥，你永遠是我於波的好大哥！
在企業家們的掌聲裏，他又看到了“四朵金花”和其他企業家們，他還看到了一些外國的企業家。
他說：“女士們，先生們！親愛的朋友們！我於波想求大家辦一件事！”
包發虎等馬上回音：“於主任，什麽事？”
於波搓搓彌勒佛一樣的肚子說：“請幫我們新區管委會，為蘭河市的無房戶建1500套房子，你們隻能收個成本價，地皮由我們新區管委會無償劃撥……”
大家異口同聲說：“同意！我們同意……”
包發虎在大家的掌聲中走到了領導們站著的台階旁邊：“於主任，各位領導，剛才於主任說的1500套房子，就由我們蘭河新區開發集團捐助建設吧！”他又轉過身來對所有的企業家們說：“各位朋友，各位同仁，這1500套無房戶的房子，你們千萬不能搶，就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們新區開發集團吧！”
掌聲……雷鳴般的掌聲……
於波看著走進人群中的包發虎的背影說：“謝謝包發虎先生，也謝謝今天到會的全體企業家朋友！”
又一次掌聲結束後，一位企業家大聲喊：“於主任，也給我們其他的企業一個機會吧！”
“對！”企業家門幾乎是異口同聲：“於主任，於主任……”
“好！”於波大聲的說：“就請大家幫助新區管委會，給我們市的500個村建500個文化養老站吧！”
等大家的又一次掌聲落下後，於波激動地說：“謝謝！我代表蘭河市的父老鄉親，謝謝你們……我們將在每一個文化養老站立一個功德碑，刻上你們的善舉和大名！”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
……
［5］
於波主持開完新區管委會一周一次的例會後，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鍾了。秘書提醒他，按您的日程安排，今天上午得去家政公司。於波愣了一下：“去那裏幹什麽？”秘書說：“你要親自去找保姆呀。”
於波這才想起，小保姆林萍要去上班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找一個合適的保姆。管委會辦公室主任提醒過於波，他家在農村，他可以在老家找一個各方麵都優秀的丫頭來。被於波婉言謝絕了。於波知道，一些中層領導老家的市、縣領導們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和所在地經濟發展的考慮，通過關係選派一些漂亮、能幹的小姑娘到省城為省級領導服務，個別的還使出“美人計”來，達到他們的目的……在出過事的領導身上，類似的例子已經很多了。
於波通過這場“虛驚”後，對小美人什麽的已經失去了興趣，如今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工作上。所以，他要找一個歲數大點的保姆來家，伺候已經離婚但沒離家還癱瘓在床的前老婆田小嫻。在農村找這樣的人來不太合適，其自身的衛生習慣、文化修養可能會和都市高幹家庭格格不入。因此，找大齡保姆還是找城市的妥當。
於波沒有到家政公司去找保姆，而是到了新區家政服務市場的保姆區。司機和秘書要陪著他去，被他婉言謝絕了。他走出七八米遠時，秘書悄無聲息的跟上了他。他走進了舉著“做家務”“保姆”牌牌或蹲或站的人群裏時，不少年輕漂亮的農村來的姑娘、小媳婦及城鎮下崗女工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叫著，盡情地顯示著各自方方麵麵的優勢。
對於這些人，於波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知道，找保姆要到這些人的後邊去找。在那些不敢靠前的人群中，一定有穩重、聽話、合適的人選。他一眼在這些人的身後看到了一個不到20歲的村姑，雖然穿著土氣，但單薄的身體和秀氣的小臉上透出來得是深切的渴望。他知道，這肯定是一個可靠、活泛的保姆。要是放在過去，他一定會選這個姑娘的。但是，現在他不想選這樣年輕和漂亮的小丫頭，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盡可能地和具備這兩個條件的小丫頭小媳婦們拉開距離，使自己遠離來自異性的**。
就在這個時候，王一丹風風火火地追來了。於波司機和秘書都發現了她，都試圖讓她回去，他們生怕她會給首長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是，越是這樣王一丹越要見到於波。秘書沒有辦法，隻好與她約法三章：一、隻能遠遠地和他們站在一起；二、不準大呼小叫；三、不準阻止領導的行動。這些條件王一丹口頭上全答應了，但是，她要看看於波究竟要找一個什麽樣的保姆？
但於波在那個小村姑旁邊站下時，她嚇了一跳，老於這個家夥呀，這個村姑可不能帶回家呀！別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打扮一下，她一定是個特別漂亮的小妖精。把這樣一個小姑娘放在他身邊，我能放心嗎？老於雖然是那種不近男色的正派幹部。可是，把一個漂亮姑娘放在家裏，你天天看，日日瞧，久而久之，不就出現問題了嗎？
馬上要送走小狐狸精林萍了，這要再來個漂亮小姑娘，我王一丹的麻煩不就又來了嗎？
不行！我得馬上製止他！昨天晚上，她和他已經初步達成了組織家庭的意向。他答應她不但馬上把林萍送走，而且今後不會讓漂亮姑娘來家當保姆了！她也信誓旦旦的下決心了，也是這樣的話，她就下大決心再也不貪財了。怎麽，這話剛說過，他就要反悔了？她就要衝過去時，被秘書拉住了：“你要說話算活，不準去打攪首長！有什麽事，回家去再說！”秘書話音剛落，於波已經離開那個小村姑了。這時候，王一丹懸著的那顆心才落下了。
於波走到了一位幹淨利索的，40多歲、不胖不瘦、身體健康的女人跟前又停下了。
“你是下崗工人嗎？”
“不是，我是家庭婦女。”
“為什麽出來找話幹？過去幹過這活嗎？”
“過去沒幹過。我丈夫是外資企業的工程師，工資高，所以我不需要出去幹活。”
“現在為什麽出來了？”
女人的眼圈馬上紅了：“我丈夫因為交通事故，走了（死了），所以……”
“孩子呢？多大了？”
“孩子剛大學畢業，他是在南方上的學，女朋友也是南方人。他學汽車製造，南方工資高，就留在南方了。”
“你為什麽沒去？你兒子那個熊疙瘩不讓你去嗎？”
“兒子想讓我去來者，可我爸媽老了，老兩口全是下崗工人，在巷口支個煙報攤，這飯雖然能吃上，可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可怎麽辦呢？所以，我……”
“你還年輕，為什麽不再找個人呢？”
“哎，找什麽呀？都50過了，還找什麽人呀？我找一份保姆的活幹著，能照顧上我爸媽，我就知足了。”
“那好，我告訴你，你要吃住在我家裏，我老婆癱瘓在床，那伺候起來可麻煩呢！你可要想好了！”
“那正好，還有個說話的。不然的話，還不急死我呀？你看吧，這是我的身份證、戶口本。”
“好。哎，你為什麽不提工資呢？”
“提什麽呀？一看你麵相，你就是好人。你不是大老板也是經理，我還怕你不給我工資嗎？”
“好！痛快人！你貴姓？”
“貴什麽呀？我姓田，人家都叫我田嫂。”
“田嫂？好，我家那個也姓田，好極了！”
“啊呀，我們還一家子呢！太好了！”
“那我們走吧。”
到車前時，於波才發現了王一丹：“你也來了？”王一丹見於波選了個老保姆，很是高興：“來接田嫂呀！怎麽？不行呀？”於波故意沉下臉說：“你怎麽知道她是田嫂？在跟蹤我？”
王一丹笑著說：“怎麽是跟蹤呀，我來找你就碰上了唄！”
“怎麽樣？這位田嫂你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極了！”
於波這才給田嫂介紹王一丹：“田嫂，這是小王，王一丹，我的未婚妻。”
“那，那我叫……”
王一丹拉起田嫂的手說：“叫小王，叫一丹，都行！”
大家上車後，於波搓搓彌勒佛一樣的肚子說：“田嫂，叫小王吧！……噢，還有，小王不在家住。”
“那她住哪裏呀？總不能把你們分開吧？”
“是這樣，田嫂，我和小王證是領了，可還沒有辦儀式，所以，她還住在她家裏。”
“明白了。我老家在農村，我們那裏也是這規矩。”
［6］
安頓好田嫂後，於波讓王一丹去發虎賓館等他。說包大哥在等呢，他送林萍到班上，安頓一下後就直接到賓館了。王一丹高高興興地走後，秘書已經把林萍的行李都裝車上了。上車前，於波把小保姆林萍叫到了樓上的書房裏。
於波說，你這幾年在家刻苦學習電腦方麵的知識，現在也派上用場了。到工作崗位後，要努力工作，爭取為自己尋找個好的歸宿。”林萍眼淚汪汪：“什麽是歸宿？是讓我找對象結婚嗎？”
“是呀！你個熊疙瘩呀，哭什麽？這是好事呀！”
“好什麽事呀？你都不要我了。”
“沒有的事，這就是你的家，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回來也是閑的，有王姐在，我們……”
“你這個傻熊呀，想什麽哪？外麵的世界很精彩，說不定一上個班，你就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忘了呢！”
“不可能！要忘也是你忘了我，我忘不了你！”
“好了，該走了，我中午還有應酬呢。”
……
到新區汽車製造公司，於波把林萍帶到了董事長總經理劉華的辦公室。劉華風風火火地從裏間會議室裏出來，歉意地對搓著彌勒佛一樣肚子的於波說：“主任，您怎麽親自來了？”
於波和女企業家握著手說：“怎麽的？你個熊疙瘩不歡迎我來？”
“那裏的話，我是說知道您來，我說啥也得在大門口接接你呀！”
“接什麽呀？看到你的第二條生產線上馬後一切正常，我高興啊！”
劉華親自給於波打開了紅茶飲礦泉水的瓶蓋：“主任，謝謝您能再次來我們公司！請喝水。……喲，小妹妹這麽漂亮呀？”
林萍大大方方地說：“謝謝姐姐。”
劉華拉過林萍前後左右看了一遍說：“主任，好苗子呀！我會好好培養她的，您就放心吧！”
於波喝下一口紅茶飲礦泉水說：“劉華，可不能慣著她，要嚴格要求她！”
劉華把一份會議紀要交給了林萍：“把這個打出來，我給主任匯報個事兒。”林萍接過紀要，坐在老板台旁邊的電腦桌前，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跳起了優美的舞蹈……
［7］
她最初從於波口裏隱約知道，“包相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時，她嚇了一跳。仔細一想，她覺得不可思議，是的，“包相爺”此人是了不得，可他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變成神仙吧？有人告狀這事兒，他們早有耳聞。可中紀委要下來查這事兒，他怎麽可能知道呢？她問於波，你說“包相爺”救了你，有什麽根據時，於波不高興了：“你個熊疙瘩呀，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事兒？”
王一丹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怕她“禍從口出”，就急了：“你都馬上成我真正的老公了，我還會害你嗎？”於波摸摸自己彌勒佛一樣的肚子說：“你肯定不會害我，我也知道在關鍵時刻，你是好樣的！可是，這次的事真的是油鍋邊邊上散步——懸極了！你個熊疙瘩真要是為我好的話，此話就到此為止吧……還有，如果你真想讓我們能夠走到一起的話，你就……”
“小心開得千年車，貪心不吃公家飯。”
“丹丹，我說的是真的。你如果做不到，你現在就告訴我，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
“大哥。”王一丹舉著手說：“立地三尺有神靈，我如果不聽你的話，我立馬讓車撞死！”
“好了。”於波這才平心靜氣說：“丹丹，我相信你！”
後來，她越想越覺得這事兒確實和“包相爺”有關係，甚至，她感覺，那些騙子就是“包相爺”派來的。就憑她和“包相爺”的關係，她一定得問問他。所以，今天一見麵，她就把這事兒提出來了。
包發虎在這之前，一直是談笑風生，王一丹提出這個問題時，他的談笑戛然而止。很顯然，他對王一丹提出的問題很是驚訝：“怎麽，你懷疑我？我會幹這些見不了天日的事情來弄點票娃子花？”
王一丹笑著說：“什麽呀？你是為票娃子的人嗎？你這是觀音菩薩，你在救人呢！你救了我們呀！”
包發虎打了個停下來的手勢說：“一丹，這樣的話就到此為止！千萬不能再說了！別說我確實不知情，我就是真知情了，我也不會說一個字的！這樣吧，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好嗎？”
王一丹知道包相爺是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但是，讓他明白我們知道了就可以了。她說：“包相爺，我聽你的，這事兒我再不提起了！永遠也不會提了！”
包發虎說：“這就對了！把你這個奇怪的想法爛在肚子裏吧！”
正說著，於波帶著一陣風進來了：“大哥呀，讓你久等了！”王一丹接過於波的外衣掛進了衣櫃裏，包發虎握著於波的手問：“主任，我究竟是大哥，還是包相爺呀？”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一切都在兩個稱呼裏！”
“好？一切都在這兩個稱呼裏！走，到餐廳，我們邊吃邊談！”
“好的，我的肚子還真餓了！”
到餐廳後，飯菜按於波的習慣早已擺好了，無非都是西河的特色。幾個菜是：蕎麵涼粉、西河涼皮、白菜大肉粉條飩土豆等七八樣。主食是扁豆麵、小米土豆攪團等。包發虎看著於波香甜地吃完了這頓可口的飯菜後，端起了酒杯。於波也端起了酒杯，他看看一邊牆的博古架上供著的關羽塑像說：“大哥，走，我們到財神爺跟前去！”
包發虎服從地跟著於波來到了關羽塑像前。於波對王一丹說：“把門插上，別讓服務員進來！”包發虎被於波安頓在關羽塑像下的一把圈椅上坐下，包發虎問：“你這是做什麽？”
於波搓搓彌勒佛一樣的肚子說：“大哥，一切盡在不言中，你不說話，你隻需坐著！……來，一丹，快過來！”於波說完話後端起一個酒杯遞到了包發虎的手中，後者要站起來，被他嚴厲地製止住了：“大哥，你定定坐著，不能動！動就是看不起我於波！”
這時的包發虎已經知道於波要幹什麽了，他隻好端坐在了圈椅裏。於波讓王一丹朝著關公的塑像跪下後說：“丹丹，你拜一下關公爺。你向關公爺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貪公家的一分錢。”
王一丹先是楞了一下，緊接著她雙手舉杯朝著關公雕像說：“關公爺在上，我王一丹向您發誓：從現在起，我立馬辭職回家，伺候我老公於波，還有我的大姐田小嫻。同時，我絕不再貪公家或者是別人的一分錢。否則的話，我不得好死！”
說完，她向關公塑像“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包發虎一下子拉起了王一丹：“好極了，丹丹，你做得對！大哥我支持你！”
於波滿意地搓著彌勒佛一樣的肚子對王一丹說：“丹丹，我們過些天就準備舉行結婚儀式。”
王一丹喜極而泣：“大哥，還有包總，你們放心，我王一丹說到做到！”
包發虎和於波慎重其事地把杯中酒敬了天地和神靈後，又倒滿了三杯酒。包發虎舉杯向於波王一丹祝賀：“來！請接受我一心一意的祝福！”
三個人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於波和包發虎又碰了一下杯：“大哥，讓我們共同在有生之年為老百姓實實在在做點事兒吧！”
“好！主任，你說得太好了，讓我們共同在有生之年為老百姓實實在在做點事兒吧！”
……王一丹又一次誠懇的給包發虎敬酒，包發虎站起來對王一丹說：“丹丹，從今以後，你要牢記一個字：穩。穩步！穩定！穩妥！穩固！懂嗎？你什麽都強，就是有點冒，如果‘穩’字當頭，我保你萬事大吉！”
……
王一丹敬完酒後有事先走了，他們重新回到了餐桌上。不等於波開口，包發虎說：“我們新區還缺一所真正的大學。英國人開的旅遊學院、美國人開的技工學院，雖然也為新區的不少企業解決了不少問題。可他們的辦學理念存在西化等問題，近期內改變這種狀況還不太實際，得逐步地引導改變他們。”
“這樣的狀況必須得馬上改變！”於波喝了一口紅茶飲礦泉水後說：“我們管委會要在外國人辦的學校裏建立黨委，要派黨委書記過去負責學校的政治思想工作和黨員管理工作，要有針對性的開設政治思想課，絕不能讓外國人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我行我素！”
“主任，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於波接著說：“另外，外國人辦的學校收費較高，在某種程度上把一部分優秀的農村孩子擋到了門外。農民們抱怨說，他們一年的收入才七、八千塊錢，供一個大學生得十幾萬，相當於幾十年的收入，這是成心不讓我們農民上大學啊！”
“對呀！”包發虎認真地說：“我決定斥資一億元建一所綜合性的大學，突出高級技術工人和新區奇缺人才的培養。重點麵向農村招生，農村孩子的學費分兩步解決，一部分由我們新區開發集團負責籌措，另一部分由用人企業負責。”
於波接上說：“大哥，英雄所見略同啊，我早有此意。不過，你讓用人單位出學費，恐怕有點問題吧！”
包發虎認真的說：“主任，這事兒這樣進行。讓新區人力資源中心向各企業征求意見，把他們三年後的用人缺口報上來，你缺多少人才，我給你培養多少，而一旦簽訂合同後，這些孩子可以提前定期或不定期的進入企業實習、承擔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這樣做，企業是求之不得的。”
“大哥，你的想法太好了！讓新區人力資源中心專門為‘發虎大學’和企業服務，還可以讓企業主和他們的工程師兼任大學的技術課教師。大學生一進校門，就是你企業的人，你有義務給人家掏學費。所以，你那個‘新區開發集團負責籌措’部分學費的提議就免了。你把這些錢拿出來搞一個“新區管委會大學生創業基金會”吧，把社會上的優秀大學生吸引到這裏來，幫他們搞一些與大企業配套的小企業，如小型汽車配件廠等等。這樣既發揮了大學生的積極作用，又解決了部分企業職工家屬的就業問題。”
“好極了！主任，這個‘新區管委會大學生創業基金會’馬上就可以搞起來。發虎大學的事也要緊鑼密鼓進行，地皮的事已經和土地、城建談了兩次，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說是要當麵給你匯報。”
“好，這樣就妥了。主任，省政府和國家教委的手續還有點麻煩，這事兒您得親自出馬，方能……”
“大哥，省政府的批文我落實，國家教委的報告也由我負責上報，北京那邊您派人去辦理！好不好？”
“好！主任，謝謝您！”
“謝什麽呀，從今往後，別說您大哥的事，就是其他企業家們的事，我也會盡心盡力做的。您放心吧！”
“兄弟，你已經徹底地改變自己了。”
“是的。大哥說得對，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
“謝謝。”
“大哥，我還有一件事情。”
“兄弟請講。”
“王一丹那裏有點錢，我希望她投資發虎大學。”
“太好了！”包發虎說：“讓弟妹當個常務董事，代表我管理大學的日常事務。”
“從現在起，她就不能在管委會任職了，更不能在管委會經商了。我想，讓她去大學工作，應該是一個出路。”
包發虎上前握住了於波的手：“兄弟，你終於明白大哥的一片苦心了。”
於波也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摁在了包發虎的手上：“大哥，我被調查組‘雙規’後，就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大哥，再次謝謝您！”
……